上海合作組織成員國外長會5月5日在印度果阿邦舉行。此次外長會為將于今夏舉行的上合組織新德里峰會進行了全面準備。外界輿論注意到，巴基斯坦外交部長比拉瓦爾于本月4日抵達果阿，參加此次上合組織外長會，這也是巴基斯坦外長12年來首次訪問印度。長期以來，印巴兩國由于在克什米爾地區的領土爭端，兩國關系持續緊張。對此，法新社有分析認為，比拉瓦爾此行可謂印巴關系史上一個重要的里程碑。

如何看待巴外長此次罕見訪印并出席上合外長會？上合組織能夠在改善成員國關系方面發揮怎樣的作用？是否會扮演更積極的角色？

5月10日上午，在北京舉行的上合組織外長會成果介紹新聞發布會上，上合組織秘書長張明在回答澎湃新聞（www.kxwhcb.com）提出的上述問題時表示，《上合組織成員國長期睦鄰友好合作條約》等文件構成了成員國相互睦鄰友好的法律基礎；而組織成立逾20年來，成員國之間深度合作與互動，也為改善和維持睦鄰友好關系提供了客觀條件。

“今后上合組織還會朝著這個方向發揮更加積極的作用。”張明表示。

5月10日，上海合作組織秘書處召開介紹本次上合外長會成果的新聞發布會

需注意的是，印巴關系出現緩和窗口或仍有很長的路要走。復旦大學國際問題研究院院長助理、研究員林民旺告訴澎湃新聞，盡管巴外長時隔10余年首次訪印，但印巴政府出于國內政治因素的考量，雙方進行接觸的意愿不高。相比于改善關系，兩國更重視此次上合外長會。

上合為改善成員國關系提供平臺

在此次上合外長會期間，巴外長比拉瓦爾現身印度，外界關注這是否意味著兩國關系開始出現解凍跡象。據《印度時報》報道，上一次巴基斯坦外長訪印還是在2011年，時任巴外長的希娜·拉巴尼·哈爾前往印度。

有分析認為，比拉瓦爾訪印將為兩個鄰國改善關系帶來希望。此外，美國有線電視新聞網（CNN）也注意到，此行正值上合組織在地區、國際外交事務中發揮日益重要的作用。

當被問及上合組織能在改善成員國關系方面發揮怎樣的作用時，張明告訴澎湃新聞，“一般來說，作為上合組織的秘書長，我沒有權利評論雙邊關系的問題。但這個問題的確還有非常有意思的內涵。”

張明進一步解釋稱，上合組織的基本宗旨是合作，成員國在上海精神的指引之下，相互尊重，增強彼此之間的互信，不干涉各自的內政。相互之間在平等尊重、理解協商的基礎之上，謀求合作。這種合作也為成員國之間增強互信，建立起良好關系，提供適宜的氛圍。

張明提到，上合組織有一份重要文件，即《上合組織成員國長期睦鄰友好合作條約》。該條約在2007年在比什凱克峰會上達成，對實現和維護上合組織成員之間的睦鄰友好關系發揮了重要的作用。該文件以及上合組織其他相關文件，也構成了成員國相互睦鄰友好的法律基礎。

在操作層面上，張明也介紹稱，上合組織經過20多年的發展，致力于推動成員國的政治互信、安全合作、經濟發展、對外的國際合作等。成員國之間深度合作與互動，體現了他們之間的共同利益，也為改善和維持睦鄰友好關系提供客觀的條件。

據報道，在5月5日的上海合作組織成員國外長會上，與會各方積極評價上合組織作為重要地區合作平臺為促進地區安全與發展作出的貢獻，贊同進一步加強安全合作，共同打擊恐怖主義、分裂主義、制毒販毒、網絡犯罪行為。張明在會議期間，也同巴基斯坦外長比拉瓦爾舉行會見。雙方就巴方參與上合組織框架內合作、地區形勢、完善本組織工作等問題交換意見。

“上合組織成員國雙邊層面的矛盾和分歧，一定意義上可以通過上合組織多邊會議的契機來進行接觸和溝通。”林民旺告訴澎湃新聞，近年來已經有諸多案例反應了這一點，即在多邊平臺開展雙邊接觸。

例如，2015年上合組織峰會期間，巴基斯坦總理謝里夫與印度總理莫迪舉行會談；2020年，在上合組織有關活動期間，中印國防部長在莫斯科舉行會晤。彼時，兩國兩軍關系因邊境問題受到嚴重影響。

印巴重視上合組織，但雙邊接觸意愿不高

需要注意的是，比拉瓦爾此行訪問印度，緩和與印度的關系并非其主要考量。對于巴基斯坦政府而言，參與上合組織會議的重要性或許超越了眼前與鄰國的長期分歧。

實際上，比拉瓦爾也對此作出過解釋，強調此番訪印“完全專注于參加上合組織外長會”，這降低了外界輿論對印巴關系改善的預期。不僅如此，兩國外長還在上合會議致辭時對對方進行了“含蓄的批評”。

《印度時報》報道稱，印度外長蘇杰生對巴政府的反恐立場展開攻擊，比拉瓦爾則呼吁各國“不要將恐怖主義當作外交工具”。另據半島電視臺報道，比拉瓦爾還批評了印度2019年決定取消有爭議的克什米爾地區特殊地位的舉措，稱此舉破壞了鄰國之間舉行會談的環境。

印巴兩國沖突由來已久。一直以來，印度和巴基斯坦均主張對克什米爾擁有主權，兩國在該地區沖突不斷。2019年，印度政府指責巴方參與針對印度普爾瓦瑪的恐怖襲擊，并單方面取消“克什米爾”特殊地位，巴基斯坦則宣布將降級與印度的外交關系并暫停雙邊貿易，雙方的矛盾進一步激化。

談及印巴兩國緩和關系的空間，林民旺表示，盡管此次是巴基斯坦外長逾十年來首次訪印，但不論對于巴基斯坦還是印度政府來說，雙邊進行接觸的意愿都不高。原因在于，在彼此關切的諸多問題上，考慮到國內政治因素的影響，雙方都不會做出讓步，都需要向對方展示強硬。

基于此，林民旺進一步分析稱，巴基斯坦外長此次訪問，很重要的原因是為了參與上合組織外長會，巴方對此很重視。而印度作為上合組織的輪值主席國，出于組織團結的考慮，也需要接待巴方。

“巴基斯坦外長訪問印度與其說是試圖修補與印度的關系，不如將其視為加強與上合組織接觸并推進其外交政策利益的機會。”美國《外交政策》雜志在“巴基斯坦外長為何訪問印度”一文中如是寫道。

該文章認為，上合組織成員國中有一半位于中亞，巴基斯坦希望加深與中亞的接觸，以擴大貿易和互聯互通，并已取得初步成果。2021年初，烏茲別克斯坦、阿富汗和巴基斯坦三方就修建連接三國的鐵路干線達成一致并簽署實施路線圖。與巴基斯坦考量相似，印度也希望擴大與資源豐富的中亞國家的關系。

上合組織于2001年6月成立，創始成員國為中國、俄羅斯、哈薩克斯坦、吉爾吉斯斯坦、塔吉克斯坦和烏茲別克斯坦。近年來，上合組織“朋友圈”不斷拓展。其組織范圍已擴大至8個成員國、4個觀察員國、14個對話伙伴。目前，伊朗和白俄羅斯加入上合組織的程序已進入最終階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