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05年的今天，一代德國文學巨匠席勒因肺結核病逝。他寫下了著名的《歡樂頌》，為它譜曲的貝多芬把席勒與歌德稱為“在莪相與荷馬之外最心愛的詩人”。席勒的離世，讓一向喜怒不形于色的歌德哭成淚人。

席勒

席勒比歌德小10歲，卻先于歌德而去。歌德得知席勒死訊時，雙手掩面如女子般哭泣：“我一半的生命死去了。”

席勒和歌德的友誼，不論在德國還是全世界都極為罕見。可以說，沒有歌德，不會有后來的席勒；沒有席勒，歌德在“維特”之后也不會再有巨大的成就。

不過他們的友誼并不是天生的，你可能無法想象，他們也曾“老死不相往來”。

互相嫌棄，你有什么了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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歌德和席勒在“結盟”前，彼此都對對方心存芥蒂，甚至懷有敵意。歌德自認為比席勒年長，成就和名望比他高，不愿承認席勒的成就，對席勒總是居高臨下，不屑一顧。

歌德的這種態度極大地傷害了席勒的自尊心，導致席勒對歌德產生恨意，更不愿主動接近他。

歌德

1788年的一天，席勒后來的妻子夏洛特和她的姐姐卡羅利妮，曾安排歌德與席勒會面，本想為這兩位大作家提供一個彼此接近的機會。但事與愿違，兩人不僅沒有彼此接近，反而反感升級。

席勒后來在一封信中寫道：“我懷疑我們兩個能否彼此接近。”席勒認為歌德是“極端個人主義者”，承認自己十分恨歌德。但是，席勒又說自己“打心眼里喜愛他的精神，認為他十分偉大”。歌德在席勒心中引起了一種“又恨又愛的混合感情。”這種矛盾的心理，讓席勒拒絕與歌德來往。

沒有你，根本活不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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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89年，也就是夏洛特安排席勒與歌德見面的第二年，席勒當上耶拿大學的教授，雖然耶拿與歌德所在的魏瑪同屬魏瑪公國，但兩人依然沒什么來往。當時的他們誰也沒有想到，5年后他們即將踏上一艘友誼的巨輪，讓全世界的人仰慕。

18世紀90年代，席勒與歌德一改青年時代的創作路數，轉向古典文學，這樣一來，他們都與當時的很多名家產生距離。為了保持文學的純正，他們只求真實表達自己的思想和感情，不在乎讀者的品味，可以說，是“剛”得沒商量。

歌德和席勒雕像

因此他們高居很多作家和讀者之上，兩人都感到無比孤獨。共同的追求與決心，讓兩人產生了一種強烈的愿望：與一個和自己有相同理想的人一起合作。1794年，兩人終于走到了一起，這段偉大的友誼正式開啟。

席勒與歌德的真誠合作，對彼此來說都是不期而遇的幸福，他們都迎來了創作生涯的第二個高峰期。他們的很多傳世名作，比如歌德的《浮士德》第一部、席勒的經典劇作《華倫斯坦》等，都是在這十年寫成。

值得注意的是，如果沒有席勒，我們可能就看不到歌德的巨著《浮士德》。起初《浮士德》的一個片段出版后，讀者反應冷淡，真正看出這部作品巨大潛力的人，正是席勒。他曾寫信給歌德，敦促他把《浮士德》寫完。起初歌德還有點猶豫，連歌德自己都沒有信心的作品，席勒給出了完全超前而正確的判斷。只可惜，席勒沒有看到它的完結。

《浮士德》（1926）劇照

包容你的缺點，有點“玩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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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輝煌的十年，以1805年席勒的病逝畫上句號。在席勒去世的第18年，歌德重病一場。康復后，他深感必須馬上著手整理和發表他與席勒的信件。也是在這一年，31歲的德國青年艾克曼走進歌德的生命，他常伴其左右，并記錄下了歌德人生的最后十年。

在艾克曼的《歌德談話錄》中，歌德常常提及席勒：“二十年來，世人爭論席勒和我誰更偉大。我們應該感到高興，因為社會上畢竟有這么兩個家伙讓他們可以爭論。”

在歌德晚年與艾克曼的對話中，歌德向我們透露了很多“意料之中的秘密”：是朋友就要相互包容，但兩人的性格實在不同。用歌德自己的話說就是：“我倆雖然在性格上各不相同，但志向卻是一致的，所以我們結下了親密的友誼，彼此都覺得沒有對方就根本無法生活下去。”

《歌德談話錄》（全譯本）

兩人的性格到底有多不同？歌德的包容程度，甚至到了“玩命”的程度。歌德如此回憶：“對席勒有益的空氣對我卻像毒氣。”有一天歌德去拜訪席勒，席勒不在家，他的妻子告訴歌德很快就會回來，于是歌德就在他的書桌旁坐下來寫點雜記。可坐了不久便感到惡心，這種感覺越來越強烈，讓歌德無法忍受。后來歌德才發現，身旁的一個抽屜里涌出一股非常難聞的氣味，打開抽屜一看發現全是爛蘋果。

艾克曼記錄下了歌德的這段回憶：“我立即走到窗口，呼吸了一點新鮮空氣，才恢復過來。這時席勒夫人進來了，告訴我那只抽屜里經常裝著爛蘋果，因為席勒覺得爛蘋果的氣味對他有益，沒有這種氣味，席勒簡直不能生活，也不能工作。”

席勒的蜜糖，歌德是砒霜。雖然歌德“放狠話”說沒有對方根本活不下去，但就并不是沒有代價的。這兩個極具個性的人，一直在互相包容，忍受對方“怪癖”的過程中相互成就。

他們都認識到對方的長處正好是自己的短處，并無條件地尊重對方，正因如此，兩人的友誼才如此偉大，成就了德國文學史上的一座高峰。

超前劇透

歌德經典巨作《浮士德》

即將和你見面

敬請期待！

原標題：《從“互相嫌棄”到“沒你不行”，這對“文豪CP”我磕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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