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頭頂上的生活世界：城市樹木如何幫助塑造生物多樣性

2023-04-06 10:10

來源：澎湃新聞·澎湃號·政務

【中國綠發會訊】城市并不等同于鋼筋、水泥和混凝土的代名詞。城市里并不只有高聳入云的高樓大廈，也可以保有一片片城市森林。譯者認為，在城市里，減少不必要的過度的道路硬化，恰當的植樹造林，對保持土壤生物多樣性和城市生物多樣性至關重要。近日，中國生物多樣性保護與綠色發展基金會（簡稱中國綠發會，綠會）國際部從國際知名期刊獲悉一文《我們頭頂上的生活世界：城市樹木如何幫助塑造生物多樣性（The living world above our heads: how city trees help shape biodiversity）》。綠會國際部現將該文整理編譯如下，供感興趣的讀者參考。

（2022年春，景山鳥瞰故宮，Daisy攝）

（巴黎的春天，春暖花開。Alain Jocard/AFP）

樹木和城市不再是競爭對手——至少不再是完全的競爭對手。過去幾年，我們在城市目睹了雄心勃勃的植樹計劃，這證明了城市居民對這些計劃的熱情。

但這其中存在一個悖論：城市繼續擴張，以犧牲自然區域為代價，破壞棲息地，移除林地，為不透水表面（如混凝土）讓路，以儲存和釋放熱量。

城市樹木通常被視為“基于自然的解決方案”，幫助城市降溫。然而，樹木也扮演著一個更低調的角色，同樣重要：它們為生活世界提供持久的支持。

長期以來，研究人員一直根據給定環境中存在的物種數量來衡量生物多樣性。他們現在越來越意識到另一個維度的重要性：物種之間相互作用的程度。

事實上，由于與其他物種而非自身的互動，物種能夠適應環境限制。這種聯系是通過進化而形成的。例如，最近發現城市白三葉草（urban white clover）失去了為保護草食動物而排放化學物質的能力。

雖然我們越來越了解城市化對植物及其敵人的影響，但無論是地理（非洲或南美是當前的盲點）還是科學（我們的城鎮如何塑造物種互動或當地食物鏈），實際上仍然存在重大的研究差距。

城市豐富而被忽視的生態系統

城市中的樹木為多種生物提供了庇護所。居住在城市的讀者可能會想到那些吸食植物汁液的小蟲子，蚜蟲（aphid）的糞便滴落在汽車屋頂或停在石灰樹下的自行車上；著名的令人不安的松樹毛蟲（pine processionary caterpillar），生長在溫暖的城鎮，或者椋鳥（starling），晚上在樹葉之間尋找庇護。我們可以繼續。

這種生物不斷地與樹木相互作用。抬頭看一棵橡樹，你可以看到經過的草食性昆蟲的痕跡：樹葉被毛毛蟲啃過，被饑餓的蚜蟲和異翅目昆蟲（heteropteran）刺穿。

反過來，捕食者——尤其是鳥類——通過捕食樹木來防止這些昆蟲剝光樹木。

樹木、草食昆蟲和食蟲鳥類共同構成了強大的生態系統。它們的內在聯系使它們能夠抵御惡劣天氣等外部干擾。

未知的互動

許多研究表明，城市化使生物多樣性標準化，同一地區的兩個城市之間的生物多樣性比給定城市及其周圍農村之間的生物多樣性更為相似。這形成了生物體之間的相互作用，進而形成了生物多樣性的動態，以及城市居民所獲得的所謂生態系統服務，例如更涼爽、更清潔的空氣。

然而，如果認為生活在城市中是平等分布的，那就錯了。如果一個地區的兩個城鎮看起來比一個城市中心及其綠地更相似，那么不同地區的樹木密度往往會將城鎮變成生物拼圖。

北卡羅來納州立大學（North Carolina State University）的研究人員發現，樹木較少的地區為食草動物提供的資源較少。這反過來又減少了它們的數量，使樹木免于毀滅性的食欲。另一方面，澳大利亞昆士蘭大學（University of Queensland）的研究人員也表明，保護城市街道上發育完全的樹木有助于保持鳥類多樣性。

樹越多，昆蟲攻擊它們的次數就越多

作為全歐洲參與性科學項目的一部分，我們研究了城市樹木生物多樣性的異質性。

52所學校和41名科學家在17個國家采集了橡樹葉樣本。一些人來自城市，另一些人來自農村。通過檢查所有項目合作伙伴發給我們的18060片樹葉，我們能夠研究城市化對歐洲大部分分布地區與櫟木（pedunculate oak，Quercus robur）有關的昆蟲的影響。

我們觀察到不透水表面（典型的城市化地區）和樹木密度對與橡樹相關的食草動物昆蟲的影響形成對比：被許多樹木包圍的橡樹平均受到更多的攻擊（表明食草動物的數量和多樣性更大），而生長在高度城市化地區的橡樹受到的攻擊更少。這些結果是意料之中的。

我們在樹木密度如何減輕城市化影響方面的發現出乎意料。這對于在葉子上形成蟲癭的昆蟲和在葉子上挖洞的潛葉蟲（leaf miner）來說尤其如此：雖然城鎮中潛葉蟲的數量總體上較低，但事實證明，在樹木為應對壓力性氣候條件提供庇護所的地區，潛葉蟲的數量略高。

總之，我們的研究表明，城市樹木不僅給我們帶來快樂，而且在全球抗擊生態系統和生命支持系統損失的斗爭中，證明了它們是寶貴的盟友。

鑒于我們對樹木與城市生物多樣性之間復雜相互作用的理解仍然有限，我們至少應該警惕對城市樹木采取的任何行動的多米諾骨牌效應。明年我們將繼續開展工作，新學校將參與該項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