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畢業生②|牛瑞蕓:感謝大學教會我批判性思維
口述人:牛瑞蕓,來自于安徽省合肥市,2018年本科畢業于北京師范大學—香港浸會大學聯合國際學院(簡稱UIC)市場營銷專業,現被香港中文大學研究生專業Gender and Society錄取。
采訪整理:楊澤坤(澎湃新聞實習生)

口述時間:2018年6月21日
澎湃新聞:高考的時候為什么選擇了現在的學校?
牛瑞蕓:第一個是當時高考沒有考好。第二個就是在同等檔次的學校里,我比較傾向于這種中外合作的,與那種簡簡單單的一本學校比,這種合作的大學會更有發展潛力。
然后我當時也比較叛逆,想離家遠一點,感受一下自由的氣息。所以就把UIC當作第一志愿來填了,分數線過了,我就來到了這里。
澎湃新聞:你覺得這所大學改變了你的哪些方面?或者說你在這所大學學到了什么?
牛瑞蕓:UIC給我帶來了很多改變。先說學習上,我高中的時候特別不喜歡英語,也覺得很難學好。當時高考出來之后我就打算填中外合作的學校,我就開始主動提升自己的英語。過來之后,我喜歡的一些教授他們都是香港或者國外的,他們普通話不是很精通,必須用英語交流,在這個動力的驅使下我迫使自己好好學英語,大的觀念轉變讓我英語在前兩個學年突飛猛進。我高中的時候是啞巴英語那種,完全不會說話,寫東西也很爛。但是經過大學的這種培養,我現在覺得和那些國外人用英語交流是一種小case(問題)了,這些我非常感謝UIC。
生活上,我覺得它培養了我一種主動和別人溝通和合作的能力。每一門課都有小組作業、分工合作。這更加促進了我之后要團結,要協調好組內的糾紛。我覺得這些事情我比內地的同學會做得更好,包括今后在讀研的過程中這些點也會給我很大益處。
第三點我覺得就是critical thinking(批判性思維)吧。一部分也是來自于這種小組合作,因為每個人思想是不一樣的嘛。還有就是老師上課的一種引導,比如說我們上Government and Society(政府和社會)這門課的時候會從不同角度分析,就是促使我們不同角度去想這個問題。我覺得這是體現在整個老師上課的一種環境當中,拓展了我的思維。內地大學有很多是本土教授,就是中國人的思維,而我們能夠受到香港和外國教授的熏陶,那種眼界是不一樣的。
我覺得學校給我帶來的最大的改變,其實也印證了我為什么選擇這個學校,當時比起那種普通的211學校,我覺得這個學校能帶給我不一樣的經歷。
澎湃新聞:你是怎樣理解和看待“大學”的?
牛瑞蕓:這是我想得比較久的一個問題,因為我覺得這個問題非常好,但十分可惜在我們高中的時候沒有仔細去想過這個問題,當時只是想趕快完成高考指揮棒的任務,趕快翻過這座高山,然后喊一句“大學,我來了”。
所以如果問我對大學的理解,我覺得首先它是一門巨大的學問,在我們即將步入真正社會之前,它是一個演練場,并不單純只是學習,我們真正開始了生活。為什么這么說呢,因為在進入大學之前,初中、高中都有繁重的學習任務,然后班主任經常會說“哎呀,你那些衣食住行什么的就交給你家長吧,你的任務是好好學習”。或許他很拾人牙慧,但是也是一個事實,我當時選擇這個學校,是想遠離家庭,我可以思考自己如何活著,就是自己活成自己的樣子,所以大學是可以提供給我們想如何活著的一個場所。
大學也在培養著人們基本的、專業性的技能,因為在之前的九年義務教育,包括高中的基礎性教育,學習的東西非常籠統。但是大學是給我們提供發展方向的大熔爐,你不僅可以增強專業性的學習,同時你也會接觸到各種各樣的學習,就是它可以促進人們的全面發展,這是我對大學的一個廣泛理解。
有人說大學它應該培養人才啊,是進行科學研究的地方。的確大學是培養人才的搖籃,但是我覺得不僅僅是學術上面的是大學的靈魂,我覺得更重要的是教會學生critical thinking(批判性思維),這方面才是大學的靈魂所在。
我經歷過大學之后我覺得UIC的一個優點,它真的就是教會你發散性思維,批判性思維。我覺得這是大學知識的一個閃光點所在,也是大學培育人才的閃光點吧,會教會學生如何去思考,就像我之前所說的大學告訴你,培養你如何去選擇生活,如何真正地活著。
澎湃新聞:即將畢業,你對過去四年大學生活有何感想?
牛瑞蕓:我想象當中的大學是那種輕松一點,可是來UIC之后突然覺得現實中的生活跟高中一樣苦逼。當然不是說不好,只是說太顛覆我對大學生活的理解了。現在回過頭來去想,這四年的生活我覺得是有遺憾也有進步和喜悅收獲的地方。
一個遺憾,相比其他同學參加了很多很多考試,我覺得沒有他們充實,最大的遺憾就在于沒有好好學習那種技術方面的東西。我去實習、去應聘的時候,感覺我這個專業非常萬金油,真正決勝的在于你有沒有一技之長,我就覺得自己有一點點懈怠、荒廢,沒有逼一逼自己去從事自己有興趣的一些活動。
但更多的還是收獲和喜悅。第一個收獲就是參加了很多社團活動,給我帶來了很大的改變。影響最深的就是“創行”,當時我參加了那個“苗家印象”,把苗族的手工藝品包括原產品通過我們的設計賣到廣東這邊,然后給苗族的手工者提高收入。我們還幾次去苗族那邊去探訪,進行田野調查。因為我后面學的是社會科學專業,這種實地考察的經歷給我學習這些專業帶來了非常大的幫助,因為我們需要進行實地考察活動。
還有就是很開心我收獲了不同專業的同學的友誼,在社會活動、社團、小組合作當中跟他們結下了非常深厚的友誼。特別是還經常參加去馬來西亞等地這種游學的活動,我覺得也接觸到了不同國家的朋友。
這四年的學習真的很累,每每快到考試的時候,我覺得不亞于高三的壓力,然后我還是特別擔心會被老師fail掉,是真心的。反正就是和我想象中大學生經常說“哎呀,不用擔心成績啦過關就好啦”,完全不一樣的生活。
澎湃新聞:你在大學期間有什么事是想做而不敢做的嗎?
牛瑞蕓:不是因為不敢做,一般事情都是敢去做的,但有些事情在抉擇當中我放棄了。
比起我朋友曾經為了周杰倫的演唱會曠掉一天課來說,這方面我非常拘謹。這也算是我不敢做的一件事吧,如果知道第二天有專業課,或者是有課的情況之下,我會放棄參加這種活動的。回過頭看起來其實挺可悲的,因為我覺得大學當中應該有一次肆意而為,這也會給青春留下一筆別樣的光彩吧,但這四年我生活得還是非常拘謹的。
澎湃新聞:在即將離開大學之際你覺得你最缺乏哪些方面的東西?
牛瑞蕓:能力方面,我還是缺少IT這種實踐能力,但是我覺得為時不晚,可以在這個暑假把它補回來,雖然很累,又要跟我的懶惰抗爭。
第二我經常跟現實妥協了。當初還是有夢想的,我想學習心理學,然后去做資深心理咨詢師。但是進入學校之后我發現我沒有辦法轉到應用心理這個專業,因為人家只招收理科生,久而久之就放棄了這個夢想。在這四年當中經常跟現實妥協,也就不再有當年高考完的那種壯志凌云,越來越會妥協一些事情。大學是一個大熔爐吧,夢想是我們現在比較缺乏的東西了。
澎湃新聞:畢業對于你來說影響有哪些?
牛瑞蕓:首先我是覺得畢業對我來說第一就像高考那樣我會對我自己說解放了,真的是在四年八個學期的這種期末考試的重壓之下長舒一口氣。然后畢業了就是代表著無論如何又要上一個層次,你又完成了一個階段的歷練,你又長大了,然后有一點點空虛。我不知道用空虛來形容對不對。
但是真的有一點點迷茫與空虛,雖然以后我也明確了我要去讀研,未來最終要步入社會,但是一個長期的目標突然完成了你會覺得未來就好像不那么定性了。就像你中考完了你知道你一定會進入高中,你一定會分科,你一定會參加高考,然后你一定會進入大學除非你出現什么意外。但你大學之后讀研、實習、工作,不同的岔路就是說你并不知道你未來一定做什么,或者你會受到什么樣的影響,所以就是畢業了讓我覺得人生的尋常路已經走完了。
畢業應該為自己未來的生活規劃,以及要想著如何去照顧父母這些大事了,所以畢業了真的要做好未來規劃了,要一步一深思,不能再兒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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