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于ChatGPT的討論進入新的階段，從全民體驗，到理性思考。在“AIGC”火爆的同時，元宇宙也作為對比項被提及，在經歷了Meta戰略冒進和大幅裁員、數字貨幣和元宇宙炒地皮泡沫刺破，資金嚴重過剩的元宇宙大潮目前的狀況如何？元宇宙的未來會怎樣？我們繼續討論。

2023年仍被視為元宇宙發展的關鍵年，在全國和地方8500億元元宇宙規劃逐項落子的加持下，大眾在元宇宙的消費習慣、生活習慣和社交習慣逐漸養成，元宇宙生產方式和工具正通過降本增值、協同高效推動產業元宇宙打開局面。魚龍混游、泡沫與未來繁榮交織，構成元宇宙的致命吸引力，在持續吸金的同時，也有越來越多實體企業躬身入局，全速前進，搶占先機。 

一、數字消費需求潛力不斷激發

元宇宙網絡春晚推廣文娛新玩法

網易集合數字孿生、AI作畫、AI歌聲合成等技術與央視網合作搭建2023網絡春晚元宇宙分會場，4000多個足球場大的巨型虛擬水舞臺，倒影岸邊花木、建筑，波光粼粼，購票觀眾不僅可以定制個性化虛擬化身入場，還可通過比心、鼓掌、打call、揮舞熒光棒、放煙花，與明星近距離同屏共舞、合唱，晚會真實感滿滿。

元宇宙元素在卡塔爾世界杯花式出圈

在不久前硝煙散盡的卡塔爾世界杯上，基于與元宇宙關聯的各類科技應用，解鎖說球、看球、賽球新方式等一系列操作，讓元宇宙賺足了眼球。著名解說員劉建宏運用自己的數字分身，定期播報賽事信息。互聯網在線賽事轉播方面，咪咕平臺邀請解說嘉賓張路，與數字人主播同臺直播互動。在觀賽過程中，VR虛擬場景運用豐富了比賽視覺美感，XR虛擬制作技術，將虛擬球場、首發陣容、虛擬對陣等展示以AR特效應用到虛擬演播室中，讓觀眾體驗到了更有趣、更沉浸的賽事實況。在比賽過程中，也大量引入了元宇宙技術，除了虛擬場地，半自動越位識別發揮了精準識別威力，但也被不少球迷詬病打亂比賽節奏，裁判員要等待AI判定，技術依賴一定程度上影響到觀賽體驗。此外，工業元宇宙技術還被應用到世界杯場館建設，足球迷熱衷的NFT和加密貨幣交易所紛紛成為世界杯贊助商，蹭一波熱度的同時也向世界渲染了Web3.0元素。 

二、工業元宇宙正在改變制造業

虛擬現實和增強現實技術不斷進步，促進物理世界和數字世界的相互融合，改變了企業培訓、設計、制造以及其中的交互方式。頭顯設備、物聯網技術、通信技術的改善和算力的增長，正將工業應用帶入3D數字空間。工業元宇宙能夠可靠地模擬真實的工業應用，在培訓、協作和數字孿生產生大量范例，正幫助行業參與者實現比以往更快、更有效、更好地完成工作。調研機構Market Prospects研究報告表明，到2025年，全球工業元宇宙市場規模有望達到5400億美元。盡管目前工業元宇宙的發展仍處于起步階段,SiliconAngle的高級編輯Kyt Dotson指出，設備成本高和技術瓶頸不僅增加了構建精確虛擬體驗建模的總體成本，還容易產生視疲勞和頭暈惡心等“模擬器病”，從而導致虛擬現實和混合現實有限的參與。但是，元宇宙對工業的影響在未來幾年可能比英偉達等技術開發者最初設想中對消費者的影響更明顯。 

經濟型頭顯設備成為工業元宇宙敲門磚

根據Statista的一項消費者調研數據，35%以上的被訪者愿意花費700美元到1000美元購買VR設備，以便能夠親身體驗元宇宙。研究機構ABI Research的研究表明，消費級和企業級頭顯設備市場的出貨量都在持續增長，到2026年，全球出貨量將達到5010萬臺，獲得的市場收入將超過500億美元。近期，得益于消費虛擬現實興起，市場上基于工業級應用的經濟型AR和VR頭顯設備大幅增長，既有Meta Quest Pro、HTC Vive和Varjo XR3等高端的企業級頭顯設備，微軟公司的HoloLens 2和最近發布的Magic Leap 2等增強現實頭顯，還有美國頭戴式全息智能眼鏡和波導技術供應商DigiLens Inc.推出專門為企業和工人設計的獨立增強現實(AR)/XR設備“ARGO”，Vuzix陸續推出生產工業級、安全等級的智能眼鏡和用于野外工作的頭顯設備，開拓重工業應用。 

圖1 2022年全球VR頭顯重量比較（單位：克） 資料來源： www.statista.com。

圖2 2022年全球VR頭顯價格比較（單位：美元）資料來源： www.statista.com。

VR培訓正在普及

越來越多用例證明，VR技術的使用比實際操作更能提高培訓工人的效果，而且更便宜、更快、更安全。新興的工業元宇宙技術通過構建企業員工與設備交互的虛擬現實模型，員工佩戴虛擬現實頭顯進入VR平臺就可以高度沉浸于現實工作場景，體驗現實工作操作。不僅擺脫對成本高昂的設備依賴，培訓地點也更加靈活，甚至可以居家接受遠程培訓。在一些潛在危險的場景和環境，也可避免產生任何風險。

世界上規模最大的焊接設備制造商之一林肯電氣控股有限公司發現，采用虛擬現實技術可以減少焊接工人培訓時間，同時提高熟練程度。接受VR培訓的焊工在學習和團隊互動方面的水平顯著提高，總體認證水平比傳統培訓組高出41.6%，培訓時間比傳統培訓組節約23%，人均培訓成本降低243美元。在汽車和航空業,VR培訓正變得更加普遍。大眾汽車公司以全球倡議形式發起VR計劃，擬為奧迪、西亞特、斯柯達和大眾的10000名員工提供VR培訓。由于新冠疫情導致飛行員短缺，美國Loft Dynamics AG公司使用VR模擬器培訓直升機飛行員，成功將空中訓練時間縮短六成。航空制造巨頭波音公司通過VR技術將培訓時間縮短為原來的25%。

工業元宇宙開創全球協作新模式

目前，虛擬視覺和增強視覺工程師們和設計師們正嘗試為制造業設計多人參與的頭顯設備，實現對視頻會議技術條件下遠程會議和共享協作的拓展和升級。在汽車行業，運用VR技術，用遠程團隊設計汽車發動機和底盤，在VR中開展試駕設計，正發展成為一種趨勢。

以往，汽車制造商起亞汽車公司的開發設計師必須從歐洲總部飛到韓國設計部門參會才能完成評審，新冠疫情爆發后，受旅行限制影響幾乎不可能到現場參會。對此，芬蘭工業級VR頭顯制造商Varjo Technologies Oy公司推出VR頭顯設備和具有虛擬協作功能的Autodesk VRED平臺，可以讓每個人遠程聚集到一個沉浸式元宇宙空間中，分別來自德國法蘭克福、韓國的設計師、工程師以及企業高管圍繞在汽車3D模型旁進行探討，從而免去了國際出差，以前需要一周才能完成的工作現在全球團隊可以在VR中一周完成四次。除了能更頻繁地召開會議，該方案還能讓更多的人參與汽車設計，VR平臺可同時容納20人沉浸式參與。

數字孿生賦予制造業“超能力”

根據調研機構MarketsandMarkets的數據，2021年的全球數字孿生市場規模約為69億美元，預計到2027年將增長到735億美元。當前，數字孿生已經成為工業元宇宙最突出且應用廣泛的范例。由于制造過程和生產系統的復雜性，許多企業的制造業務在尋求數字化轉型途徑時，紛紛把目光投向數字孿生。除了能更好地規劃復雜的物流以及生產線和生產設施的改造以外，在元宇宙參與的混合工作環境下，全息通信系統將逼真的三維人物影像投射到遠程環境中，佩戴VR/AR設備的設計者、生產者、管理者、客戶等還能以全面的沉浸式視圖看到整個工廠和車間，圍繞復雜對象進行協作和交互。在數字孿生工廠中，無論現實身在何處，工人或客戶可以虛擬移動到工廠的任何地方，了解數字孿生中實時發生的流程或訂單生產狀態，根據需要，他們也可穿越到過去，查看和回放工廠的生產活動記錄，還能穿越到未來，通過加速模擬開展實驗并觀察分析。2022年，凱捷公司一項對使用數字孿生企業的調查發現，很多受訪企業的銷售額、周轉時間和運營效率平均提高約15%，系統性能提高25%，連續性提高16%。 

三、萬物皆可元宇宙：繼續在房地產、軍事等多領域施展身手

AR看房升級版：房地產行業全流程擁抱3D內容設計

構建 3D 內容技術正與各行各業的具體需求結合，成為得力的生產力工具，為元宇宙技術應用到各行各業提供了良好范例。房地產行業無疑是數字孿生市場重要的玩主，地產設計、家裝設計、家裝展示等環節，都存在大量 3D 設計需求，且需要預測和推演建筑生命周期，從而為數字孿生技術應用提供了巨大空間。

元宇宙練兵：刷新軍事歷史

為改善士兵訓練和戰斗方式，美國陸軍擬耗資數十億美金授權微軟開展單兵“混合現實”護目鏡——集成視覺增強系統（IVAS），將夜視、熱視覺、戰術邊緣計算和戰斗機飛行員的態勢感知能力帶到步兵級。目前，美國國會通過2023財年綜合支出法案，在形成基線作戰能力的IVAS1.0，改進低光傳感器，增強機動和目標識別的IVAS1.1基礎上，提供4000萬美元繼續迭代優化高級版本IVAS1.2，改善用戶界面，減少對電力的需求，提高軟件穩定性，重新設計硬件，升級微光傳感器，計劃于 2025 財年投入使用。屆時將為士兵提供增強態勢感知能力，以提高士兵在態勢感知致命性、生存能力、機動性和其他作戰等方面能力，實現訓練、戰斗等各種情況下的信息共享和決策制定。依托HoloLens高級混合現實功能，“混合現實 ”護目鏡能夠使部隊通過先進的傳感器看到煙霧、拐角和黑暗中的情況，通過全息圖像顯示三維地圖，并將指南針投射到士兵的視野中。 

展望2023，在全球經濟風險與希望并存的大背景下，各國經濟體正從保守的 “防守模式”轉為尋求增長的“競爭模式”，消費市場復蘇和工業市場潛力發揮依然值得期待。隨著硬件、計算、網絡、平臺、工具架構的迭代進步，應用場景開拓支撐著交互、支付、內容發展，為元宇宙留足了矯準方向、時空漫舞的空間。穩馳數字化轉型浪尖，打法多元的元宇宙既步步為營，也不時有無心插柳、墻外開花迷人眼的奇遇，以活躍分子姿態躋身全球未來產業舞臺，推動科技創新進步時時發生。

（蔣媛媛系上海社會科學院應用經濟研究所副研究員，經濟學博士，持續關注國內外數字經濟發展和數字化轉型。本專欄以元宇宙之問為主題，求索下一代互聯網和數字經濟的未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