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國首個探索文藝復興時期大師多納泰羅的大型展覽“多納泰羅：塑造文藝復興”2月11日在英國VA博物館正式開幕。展覽共展出約130件展品，其中50件作品首次亮相英國。此次特展將提供一個全新的視角，考察這位藝術家的杰出才華，以及他對藝術史上關鍵時期的文化藝術領域以及后世藝術家的影響。

澎湃新聞獲悉，首次在英國展出的重磅作品包括早期大理石大衛像、來自佛羅倫薩巴杰羅國家博物館的阿提斯青銅雕像（Attis-Amorino）、來自比薩國立圣馬特奧博物館的《圣羅索爾半身雕像圣器（San Rossore Reliquary）》，以及帕多瓦圣安多尼圣殿高壇的青銅雕像。

去年3月，“多納泰羅：文藝復興”（Donatello: The Renaissance）曾在意大利佛羅倫薩展出。

多納泰羅，《圣母與圣子》，1422年，柏林國家博物館藏

展覽現場

14世紀至16世紀在歐洲轟轟烈烈進行的文藝復興，是西方文化史上一次百花齊放，其思想之開放、文學之進步、藝術之發達，吹響了歐洲新時代的號角。就藝術而言，“文藝復興三杰”達芬奇、米開朗琪羅、拉斐爾掩蓋了其他藝術家的輝煌，多納泰羅（Donatello，1386－1466）便是其中之一。

此次展覽由V&A博物館聯手佛羅倫薩斯特羅齊宮基金會、巴杰羅美術館、柏林國家博物館共同協作呈現。四大藝術機構在該系列展覽中匯聚了各自的館藏和專業策展經驗，透過多重視角致敬多納泰羅。

展覽展出大約130件作品，其中包括大量V&A博物館館藏作品，既有來自館內中世紀和文藝復興展廳的作品，亦有來自著名的鑄模大堂中多納泰羅作品的復刻品。與多納泰羅本人的杰作同時展出的還有具有代表性的同時代藝術家和其追隨者的作品，共同探索多納泰羅在文藝復興藝術發展中的核心地位及其時代背景，以及各種材料之間的相互影響。

David, by Donatello, Museo Nazionale del Bargello, Florence, Italy. Courtesy of the Ministry of Culture. Photo: Bruno Bruchi

多納泰羅首次在英國展出的重磅作品包括早期大理石大衛像、來自佛羅倫薩巴杰羅國家博物館的阿提斯青銅雕像（Attis-Amorino）、來自比薩國立圣馬特奧博物館的《圣羅索爾半身雕像圣器（San Rossore Reliquary）》，以及帕多瓦圣安多尼圣殿高壇的青銅雕像。

首次同臺展出的杰作還有來自V&A博物館館藏的浮雕《基督交付鑰匙于圣彼得的升天（The Ascension with Christ giving the Keys to St Peter）》、來自波士頓美術博物館的《云中圣母（Madonna of the Clouds）》，以及來自巴杰羅國家博物館的同時期雕塑家德斯德里奧·達·塞蒂尼奧諾（Desiderio da Settignano）的《潘恰蒂基圣母（Panciatichi Madonna）》。

Donatello and Michelozzo, Capital, bronze, Prato, Museo de L'Opera de Duomo,Two Adoring Angels, marble ? Victoria and Albert Museum, London

多納泰羅（ Donatello ，約1386-1466）出生于佛羅倫薩，是文藝復興時期最具創造力和影響力的雕塑家之一。在長達60多年的職業生涯中，他所打造的非凡雕塑杰作占據了15世紀意大利藝術與文化革新的核心地位。在創作中他擅于對意象進行創造性的處理，并深諳各種雕塑材料與使用技法，包括大理石、青銅、木材、陶土、灰泥和一些不尋常的混合媒介。他與佛羅倫薩美第奇家族及其圈子交往密切，并在意大利其他地區受到高度追捧。多納泰羅卓越的創造力和對情感的洞察力使他的雕塑作品捕捉到了人類經驗的本質，并為其后的許多畫家和雕塑家奠定了創作的基礎。

多納泰羅是一位多產的藝術家。少時學習銅雕，17歲加入當時著名雕刻家洛倫佐·吉貝爾蒂工作室學習。在此后的創作中，他嘗試將古典主義融入寫實風格。還曾與米開羅佐共用工作室，為許多大型陵墓和建筑物制作雕像。1443年，多納泰羅前往帕多瓦，他的創作也逐漸走向頂峰。1454年，他返回佛羅倫薩，但其自然與現行優雅雕琢的風格已與當時的藝術氣氛不相符合，故居于錫耶納創作，圣洛倫佐教堂的兩件銅質浮雕作品即為其晚期的典型作品，可惜至其1459年離開前仍未完成。

1466年，多納泰羅在佛羅倫薩去世。他死后被安葬在圣洛倫佐教堂，旁邊有美第奇長老科西莫·德·美第奇的墳墓。

San Rossore, Donatello, by permission of the Ministry of Culture – Regional Directorate of Museums of Tuscany, Florence, Italy

雕塑制作通常經歷建模、雕刻和鑄造三個階段。在文藝復興時期，雕塑制作通常發生在 bottega （手工工場），這是人們進行藝術訓練和藝術制作的核心場所。由藝術家、手工匠人和商人組成的行會為其制定準則。 Bottega 常常由一至兩名師傅進行運營管理，其中還有數位學徒。學徒們在這里根據制作需求接受訓練，他們在創作中擅于模仿大師的風格。這種機制促進了 bottega 內部形成緊密的聯系，同時也使人們常常難以辨認作品到底出自何人之手。

Donatello, Attis-Amorino, bronze, courtesy of Museo Nazionale del Bargello, Firenze and The Ministry of Culture Italy]. Photo by Bruno Bruchi

作為15世紀藝術家中的先鋒，多納泰羅用創新的方式致敬并回應經典。為了達到特殊的創作目的，他時常對古希臘及古羅馬的圖像進行修改與融合。多納泰羅采用各種雕塑元素與形式，如寶石和半身像。他通過對人物形體、面部特征和衣著的渲染，使其作品充滿古典主義色彩。多納泰羅還在創作中將創新的方法與贊助人更為熟悉的傳統哥特式圖像相結合。

自多納泰羅于1466年去世起，藝術家與設計師們就開始回顧他的創新實踐，并模仿他獨特的風格和開創性技術，將其運用于多種媒介中。多納泰羅生前被公認為是最偉大的藝術家之一，在逝世后他也持續影響著文藝復興的發展。他為當時及以后一些備受尊敬的大師提供了靈感，這也鞏固了他在藝術史中的重要地位。多納泰羅的影響歷久彌新，特別是到了19世紀，隨著人們對文藝復興的熱情再次燃起，他的作品被更多地納入藝術機構的收藏及見于出版物中，多納泰羅的知名度在更為廣泛的公眾領域中得到了提升。這促使許多藝術家模仿他的雕塑杰作并在其啟發下進行創作。

Madonna of the Clouds, by Donatello. Photo: ? 2023. Museum of Fine Arts, Boston

六大板塊勾勒大師傳奇

展覽將分為六個部分，全面考察多納泰羅的藝術天賦及其在歐洲文化發展重要時期的關鍵地位，并以主題與年代順序相結合的形式，集中展出多納泰羅的職業生涯和緊隨其后的追隨者的創作，揭示雕塑、繪畫、素描和金工作品之間的相互影響。貫穿展覽核心的是多納泰羅的創新技術，講述他如何將古典和中世紀雕塑的理念結合，創造出前衛而又帶有傳統元素的作品。

View of Florence from the South West, painting, by Francesco Rosselli, about 1495, Florence, Italy. Museum no. E.539-2015. ? Victoria and Albert Museum, London

展覽以“佛羅倫薩的根基”作為開端，著眼于文藝復興時期這座城市雕塑創作迅速發展的時期。多納泰羅為主教座堂（Opera del Duomo）制作了第一件大理石雕塑《大衛》，并在雕塑家洛倫佐·吉貝爾蒂（Lorenzo Ghiberti）的工作室習得了用蠟、黏土和青銅創作的經驗。這些早期的經歷，包括與馬薩喬（Masaccio.）等畫家的關系，勾勒出其同輩們之間的友誼、競爭和合作。通過圖紙和模型，以及經常被低估的他曾受過的金工訓練，呈現多納泰羅的非凡創造力和實踐能力。

The Ascension with Christ giving the Keys to St Peter, relief, sculpted by Donatello, about 1428 – 1430, Florence, Italy. ? Victoria and Albert Museum, London

第二部分更深入地探討多納泰羅如何將古代與近代的靈感相結合，以創造出新的視覺效果，例如他對復興半身像的貢獻，以及在他的圣母與圣嬰主題雕塑中表現出的親密母子關系。展品將被置于連續的語境中，我們既可以看到激發其靈感的前輩作品以及后期追隨者的作品。

Donatello, Chellini Madonna, bronze with gilded details ? Victoria and Albert Museum, London

這些原件或復制品在不同語境下更是蘊含了不同層次的解讀，如V&A博物館館藏的《切利尼圣母（Chellini Madonna）》、盧浮宮的《皮奧圣母（Piot Madonna）》和維也納藝術史博物館的《謙卑的圣母（Madonna of Humility）》，就在宗教活動中的不同語境和作用有多重意義。V&A博物館館藏中標志性的多納泰羅“耶穌升天”浮雕，以及陳列在其周圍的一系列作品，更將體現他在淺浮雕方面的非凡創新以及透視方法。

Spiritello with a tambourine, by Donatello, Skulpturensammlung und Museum für Byzantinische Kunst der Staatlichen Museen zu Berlin. Photo Antje Voigt, Berlin

第三部分聚焦于一組精心挑選的青銅作品，展示多納泰羅如何用這種昂貴的材料來回應贊助人的需求，在公共和私人、神圣和世俗的不同語境進行創作。這些雕塑在圖像學和選材上都展露出政治和宗教信息。小型青銅雕塑，如受到古代啟發的“精靈（Spiritelli）”，曾經作為宗教和家庭用途。但在現場，你將看到多納泰羅為錫耶納洗禮堂和佛羅倫薩圣母百花大教堂制作的雕像，它們脫離了原始形式，發展為青銅雕像，使其成為15世紀的一場復興。此外，這組青銅作品中還有兩個與美第奇家族有關的噴泉雕像，以及為美第奇圈子里的一個家族創作的阿提斯青銅雕像。

第四部分聚焦多納泰羅在帕多瓦的十年生活（1443-54），考察他對該城市和附近城市如費拉拉和威尼斯的藝術發展帶來的影響。這里不得不提到多納泰羅與諸多雕塑家和畫家的關系，以及對他們產生的啟發，如喬瓦尼·達·比薩 （Giovanni da Pisa）、曼泰恩（Mantegn）、貝里尼（Bellini）、斯基亞沃內（Schiavone）、佐波（Zoppo）。在帕多瓦，他創作了格太梅拉達騎馬像 (Equestrian statue of Gattamelata)，以及圣安多尼圣殿內高壇的杰出雕像。現存的三件雕像是多納泰羅的非凡創作能力的絕佳體現，詮釋出它們的宗教意涵。祭壇上的浮雕《騾子的奇跡（The Miracle of the Mule）》尤其顯示了他創造空間和色彩效果的創新方法。多納泰羅為祭壇創作的“耶穌受難像”和位于費拉拉由尼科洛·巴龍切利（Niccolò Baroncelli）創作的“耶穌受難像”并列展出，突出了多納泰羅和巴龍切利及其后人之間尚未揭示的重要聯系。

Lamentation over the Dead Christ, bronze, sculpted by Donatello, about 1455 – 1460, Italy. ? Victoria and Albert Museum, London

第五部分將集中展示多納泰羅通過設計和材料為作品注入情感的卓越能力，雕塑家這樣做的目的通常是為了激發教徒的虔誠之心。耶穌受難記的意象來自于當時佛羅倫薩的宗教戲劇，多納泰羅對此想必非常熟悉。V&A博物館館藏的浮雕《哀悼基督（Lamentation）》和巴杰羅國家博物館的耶穌十字架受難像，在同時代和追隨者的作品中非常突出。

展覽的最后一部分將凸顯這位文藝復興大師的藝術遺產，回顧他的雕塑如何在文藝復興后期以及19世紀和20世紀初啟發了幾代藝術家，讓他們不斷模仿和參考文藝復興時期的雕塑風格。這一章節以馬爾泰利（Martelli）家族的大理石大衛像開場，這件作品可能由多納泰羅在晚年設計并由他的追隨者執行。展覽結尾以來自底特律藝術學院由雕塑家阿爾塞奧·多塞納（Alceo Dossena）創作的宏偉大理石《圣母子（Virgin and Child）》浮雕畫下句號，這是多納泰羅延續到20世紀的傳奇遺產的例證。

Attributed to Donatello and Desiderio da Settignano, St. John the Baptist Martelli, marble courtesy of Museo Nazionale del Bargello Firenze and The Ministry of Culture Italy

本次展覽時間從2023年2月11日開始，持續至2023年6月11日。

（本文據英國VA博物館信息及澎湃新聞相關資料綜合整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