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低代碼,走到十字路了嗎?

來源 / ToB行業頭條 (ID:wwwqifu)
作者 / 不二 · 編輯 / 海陽
2023年,從業者對低代碼的發展充滿了想象,人們認為,未來低代碼它的商業價值不可估量。
此話并非空穴來風。據Gartner的最新報告顯示,到2023年,全球低代碼開發技術市場規模預計將達到269億美元,比2022年增長19.6%。
不僅如此,Gartner高級市場研究專家Varsha Mehta還預測:“企業組織越來越多地轉向低代碼開發技術,以滿足對快速應用交付和高度定制的自動化工作流程不斷增長的需求。”
這意味著,2023年,低代碼或迎來高速增長。
不過,人們對低代碼的高期望或許與其在2022年低代碼的失速有關。
自2019年低代碼成為行業熱詞至今,資本市場一直動作頻頻。數據顯示,從2020-2021年,據不完全統計,不少企業早期融資金額均為千萬人民幣級別,甚至有廠商在一年之內,連續完成了三輪融資,爆火的賽道,引來熱錢涌入。
然而,2022年,根據「ToB行業頭條」粗略統計,賽道今年融資消息大幅減少,且部分打著「低代碼」頭銜融資的廠商,并不算低代碼賽道。總體而言,行業融資情況不及往年。
不僅如此,2022年初,產研能力在業內靠前的黑帕云,突然宣布停服退出,這一消息引起了行業的熱議,人們開始質疑,低代碼的商業模式是否真的可行?
除了資本市場,在2022年末,有從業者坦言,低代碼市場的宣傳是有些言過其實的,其拓荒的過程很艱難,當下目前的滲透率極低,在在所有的行業里的滲透率基本上都是個位數,甚至僅僅為1%、2%,發展總而言之,2022年低代碼的表現遠低于不及預期。
從爆火到遇冷,從資本涌入到無人問津,狂熱之后,低代碼問題開始浮現.......那么,2022年,低代碼廠商都在做什么?他們遇到了哪些發展問題?低代碼真的失速了么?帶著這些思考,「ToB行業頭條」試圖通過廠商的糾結來呈現2022年低代碼的囧境。
01
人人都是開發者
or 全民開發不現實
數字化轉型時代,企業在提升效率的同時,也面臨著前所未有的挑戰。
例如,在數字化進程中,企業碎片化、個性化、臨時化的需求不斷涌現,而無論傳統應用還是SaaS服務,都無法滿足企業的全部需求,因此自研應用成為大勢所趨。
然而,對于中小型企業來說,絕大多數企業的IT基礎薄弱,人才有限,自研難度很大;中大型企業在IT資源有限的前提下,業務部門的需求也無法立馬滿足,且因為企業審核流程長,往往影響軟件的開發進度。
因此,如何讓幫助企業快速搭建數字化應用,助力業務增長和效率提升,成為企業們企業重點思考的問題之一。
而低代碼開發,只需編寫少量代碼或無需代碼,就可以快速生成應用程序,在理論上剛好是解決這類問題的鑰匙。
因此不少低代碼廠商提出“全民開發”概念,試圖通過低代碼降低IT技術門檻,讓更多一線業務人員,參與企業應用的開發。
的確,這種模式并非妄想。Gartner認為,當專業開發者的數量不足以滿足企業IT需求時,可視化+拖拉拽的低代碼平臺能讓所謂的平民開發者,即普通的業務人員也能進行應用搭建,成為平臺的最終用戶,寫更少的代碼,花更少的錢,干更多的事。
目前,“全民開發”在國內已有不少支持者。如釘釘宜搭創始人葉周全在2022釘釘發布會上,也認可“人人都是低代碼開發者”模式。他指出:在釘釘上,低代碼應用數已經超過240萬個,低代碼開發者中60%-70%是一線業務人員。
包括其他的國內低代碼平臺中,也有超八成以上應用,由用戶個人開發完成。這似乎確定了“人人都是開發者”道路的可行性。
但是,不少從業者認為,從實際的角度來看,全民開發者需要具備以下條件:熟悉了解某個領域的業務規則;對低代碼有基本的認知及基礎知識準備;了解低代碼適用的業務場景、低代碼與無代碼的區別、低代碼能力等級等等。這也說明,因此不少人認為低代碼開發同樣是存在有門檻的,短期內并不現實。
用友副總裁羅小江表示,“3-5年內可能低代碼平臺主要還是針對專業開發者,混合開發模式能夠簡化一些基礎問題,程序員在此基礎上做復雜開發。”
明道云創始人任向暉表示:做零代碼,如果學不會Python,學不會任何的代碼,第一步就沒法做,因為它天生就是有一個基本的要求,只是在代碼編寫過程效率提升,依然沒有辦法融入更大范疇的用戶,你還是在面向開發者。
即他們認為,低代碼的成熟度,還停留在需要技術人員在一線業務員和開發商間做溝通的程度,因此全民開發應用短期內不現實。
因此,吹毛求疵的看待“全民開發”這個命題,在狹義的框架之下確實存在一些缺陷。
有些廠商也許正是看到了這樣的情況,于是在幾經打磨之下,做出了有關“人人都是開發者”更細致的解釋。
例如簡道云提出的“全民開發2.0”,即全民開發由高層管理者領導的,在IT管理者的賦能與監管下,所有中基層管理者主動創新業務管理、自行開發業務系統,覆蓋全體一線員工的信息化模式。
他認為全民開發并非只是業務自主搭建的簡單范疇,而是一種應用分層開發方式,除了非核心系統,相對復雜的核心系統,也可以通過IT與業務協作的方式落地。即“人人都是開發者”或許未來能實現,但目前還是需要和IT人員配合完成。
02
協作應用 or 獨立應用
上世紀80年代,低代碼雛形已現;2014年,低代碼的概念正式被Forrester研究機構提出;2019年,低代碼在國內爆火。從時間上來看,低代碼在國內發展時間并不長。而如今,隨著經驗的積累和時代的變化,低代碼站在了發展的十字路口上。
有從業者發出吶喊:低代碼產品未來到底是繼續加功能,讓更多開發者進來,以此滿足客戶普遍需求?還是通過一些其他模塊或者應用市場的方式來解決客戶專業需求?
在低代碼大考中,這是廠商們需要共同面對的一道難題,而不同的人有不同的解題思路。
一些有從業者認為,大家都在找自己的細分領域,但沒有形成定位分明的格局。而且從現在的市場空間來看,行業會出現一些分化,伴隨著低代碼產品能力的加深,不僅僅是解決低端問題,也能解決企業主營業務問題。
目前,一些低代碼平臺里,已經有CRM、進銷存、OKR、人事管理等熱門應用模板,這些獨立SaaS公司在做的應用,低代碼平臺也在做,且已經有不少在宣的成功案例。
即這類從業者認為,低代碼可以走專業應用路線。
但還有部分也有從業者表示,低代碼的發展應該要走一條農村包圍城市的路,現在有一些從業者直接用低代碼打造主系統、打造一個ERP,不能說不對,而是有些急于求成。
一方面,在一些中大型企業,低代碼本來就是輔助主系統而存在的,為了靈活個性、敏捷化的市場需求;
另一方面,對一些中小企業來說,他們的數字化程度較低,不需要一個復雜的ERP系統來支撐業務,可能一個低代碼小應用就是它數字化的全部,這部分企業占到了中國企業的絕大多數。
所以從這兩方面來說,低代碼的發展都應該從小處著眼,走農村包圍城市的道路,星星之火可以燎原。
即這類從業者認為,低代碼應該走普遍路線,主協作,幫助產研內部進行更高效的協同和項目管理,幫助IT部門更好地與業務部門建立起協作關系即可。
普遍 or 專業,獨立 or 協作,成為低代碼發展的分歧之一。「ToB行業頭條」認為,或許未來兩者都能很好的生存發展,但目前,獨立廠商或許需要面臨的挑戰更大。
首先,目前低代碼主要應用場景是面向企業用戶的快速補充開發,如簡單的工作流和表單流轉的應用、大型應用軟件的功能延伸的開發。
尤其是對中大型客戶,當組織達到1000人,2000人,已經擁有大量核心業務系統,也擁有專業的信息化團隊,但依然存在大量臨時性邊緣的業務需求時,低代碼可以很好的應對,但對于復雜邏輯的核心業務,低代碼則不適合開發,不適合管理企業主數據。即大部分低代碼能解決邊緣需求,但解決不了核心需求。
其次,低代碼開發,會對企業的數據治理產生一些隱患,帶來安全問題。不少技術開發者認為,今天低代碼省的事情,一定會用推倒重來變本加厲追回來,安全尤甚。
最后,SaaS廠商的直面反擊。有行業KOL認為,領先的SaaS解決方案,都自帶低代碼的生產能力。
目前,已經有越來越多的傳統軟件企業和云計算企業入局低代碼行業,并加大了投資力度,防止低代碼企業侵蝕自身SaaS業務和軟件定制開發市場,部分企業甚至通過投資、收購低代碼企業的方式進一步增強對客戶的服務能力,豐富自身構建的企業服務生態。
因此,無論是低代碼目前的能力,還是開發帶來的安全問題,以及專業路線帶來的和SaaS廠商競爭問題,都讓走專業路線的低代碼廠商前路難行。
03
生態是利好 or 限制
根據市場顯示,目前市面上低代碼廠商大致分為三種:原生廠商、應用軟件廠商、云廠商。過去,廠商間彼此獨立發展,如今廠商開始走向生態。
這主要是因為,一來,小公司找不到企業合作落地的應用場景、數據和應用程序的可移植性不佳等問題,創業公司開始尋求用戶基數更大的平臺合作;二來,云大廠紛紛下場,并通過投資整合的方式將企業納入自己的生態范圍。
如釘釘發布低代碼開發聚合平臺宜搭、騰訊發布微搭、華為推出華為云Astro低代碼平臺、百度上線愛速搭、字節收購黑帕云后推出aPaaS平臺昆侖。
因此,無論是從獲客還是增長的角度來看,與大平臺合作,提供定制化程度高的服務,既能讓創業公司獲得更多客戶,也能快速為大平臺搭建起生態圈。
因此,以釘釘為例,目前低代碼平臺已聚合簡道云、明道云、氚云、宜搭等低代碼原生廠商,而且目前,已有廠商獲得不錯的成果。如氚云,all-in釘釘的策略,讓其在2022年,在低代碼戰場,斬獲了上線率90%、續約率70%、渠道商超1300家的不菲戰果。
氚云總經理詹蕭表示,釘釘平臺是天然軟件?態,各類SaaS彼此互通,依托底層數據互通邏輯,氚云能更好地與其他軟件互補,強化客戶對?態軟件的依賴。
但是,融入大廠的平臺或者生態,即被大廠集成,真的是低代碼創企的最佳歸路么?
中國軟件網、海比研究院研究總監宋濤認為,對多數低代碼創企而言,能被大廠納入生態體系中,是個不錯的出路。“這至少證明了這家低代碼創企的產品、技術等還是有些競爭力,符合大廠的戰略或者彌補不足。”
原因在于,隨著低代碼玩家越來越多,整個賽道的競爭將越來越激烈,這更考驗低代碼創企自身的產品、技術能力以及市場戰略、營銷等。一旦資本不再盲目投資、撐腰,低代碼創企的生存將是大問題。
但站在行業發展角度,宋濤認為,被大廠集成并不利于低代碼整個市場的發展。“被大廠收購后,低代碼創企將圍繞大廠的戰略進行創新,無法再將視野面向整個市場。”
例如,一家面向財務場景的低代碼創企,在沒被收購前,可能與用友、金蝶等多家廠商合作,收購后,往往只能融入一家的生態中。
這也意味著,低代碼整個市場要想更好得發展,一定要單獨的低代碼廠商引領,自身成為平臺或者打造生態,而不是融入對方的生態。
因此,加入生態獲得生存,還是自己打造生態長成大樹,成為擺在廠商面前的又一個艱難抉擇。
2022年,低代碼企業負責人比往年更加艱辛,因為行至水深處,選擇越來越多,但是,正如從業者所言,這也是黎明前必經的黑暗。稻盛和夫曾說,人生如粥,熬出至味,相信在穿過重重迷霧后,2023年低代碼也將迎來新的發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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