昔日的“摩托大軍”。視覺中國 資料圖

臨近中午，廣西梧州市下著傾盆大雨。春運第3天，受雨天影響，梧州市東出口往廣東省方向的國道321線上，行駛的汽車并不多，車速也有所減緩。

從廣東開往廣西方向的春運返鄉“摩托大軍”寥寥無幾。設立在梧州市東出口的中石化梧州分公司都連加油站的春運服務站，在雨中顯得頗為寂寥。多年前的春運，這里曾有熙熙攘攘的“摩托大軍”，如今那壯觀的景象已難覓蹤影。

國道321線梧州市東出口位于兩廣交界處，是春運期間川渝黔桂的務工人員從廣東珠三角駕駛摩托車往返過節、復工的必經之路。如今，只見零星的返鄉摩托車從廣東行經國道321線去往廣西梧州、貴港、玉林等地。

梧州市東出口的春運服務站會不會重現昔日的“摩托大軍”？

“摩托大軍”銳減

驟雨愈大，歸心愈切。梧州市蒼梧縣沙頭鎮村民黎先生就是為數不多的返鄉摩托車手。

1月9日清晨6時許，他駕駛摩托車從廣東順德出發，到達廣西梧州市春運服務站已是接近中午12時。黎先生此次返鄉，是一個人的旅行。以前“摩托大軍”浩浩蕩蕩地在國道321線行駛，黎先生即使“單槍匹馬”，也從未感覺到孤單。如今，在雨中獨自騎車，黎先生和他的摩托車有些形單影只。

當日早晨4時，從廣東省中山市出發返回廣西貴港市的打工者覃積坦，駕駛著摩托車一路西行。“雖然沒有了浩大的場面，但我和一位老鄉一起騎車并行，沒有什么可以阻擋我們回家過年。” 覃積坦說。

春運服務站所在的都連加油站，中石化梧州分公司員工盧志勇多年來見證了“摩托大軍”的變化。他是梧州市岑溪市梨木鎮大旺村人，村子里不少在廣東打工的老鄉今年都不回家過年，可能是擔心會給村子里的老人和小孩帶來健康方面的麻煩。

據相關部門統計，從2013年以后，過境梧州的“摩托大軍”數量呈現逐年下降趨勢。到2019年，途經國道321線梧州市東出口路段返鄉的“摩托大軍”僅為4.2萬輛。近幾年，受疫情影響，過境梧州的“摩托大軍”更是銳減。

日益完善的交通網

“摩托大軍”銳減的背后，離不開廣西日益完善的交通運輸網絡。2014年底，廣西、貴州連通廣東的南廣、貴廣高鐵全線開通運營，為西南人民南下珠三角“淘金”搭建了“快車道”。2022年底，廣西實現了“縣縣通高速公路”的目標。

“高鐵開通后，周末、節假日客流增長明顯，主要是往返兩廣間的務工流和商旅流。”國鐵南寧局梧州車務段業務科科長劉春華介紹，南廣、貴廣高鐵開通以來，每年春運動車開行數量持續增加，從2015年的41對增長至今年的205對。逐年增加的高鐵運能和逐年下降的“摩托大軍”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梧州、貴港、桂平、平南、藤縣是桂東地區重要的勞務輸入縣市，國鐵南寧局根據旅客出行需求，不斷調整優化動車開行結構，今年在南廣、貴廣高鐵加開夜間“紅眼高鐵”38對，每天動車開行覆蓋早、中、晚各時段，極大方便了外出務工人員返鄉過年。

梧州南站是南廣高鐵廣西段最東端的客運車站，毗鄰廣東。進入春運以來，梧州南站到發旅客數量漸漸多了起來，特別是從廣東方向過來的旅客增長明顯。“現在，前往廣東的旅客少，返程的旅客多。在我們這里下車的旅客，不少是結伴而行的年輕人，大部分是在廣東打工的。”梧州南站站長陳堅說。

向著家的方向啟程

桂平市大灣鎮的林彬2004年到廣東佛山打工，起初是一名電子行業的技術人員。他告訴記者，以前每到春運，他都騎摩托車回家過年，全程10多個小時，遇到刮風下雨更是遭罪。經過10多年打拼，如今他已成立了一家弱電工程公司，還買了汽車、建了新房。“現在回老家都是坐動車，全程才兩小時，安全又舒適。”林彬說。

“今年春運預計過境梧州的‘摩托大軍’與去年相比會有所增加，但總體數量不會很多。此外，與過去大包小包、一家出行不同，近幾年的‘摩托大軍’由家庭式出行逐漸轉變為幾個親朋好友一起結伴出行，且呈年輕化趨勢。”梧州市公安局交警支隊秩序科副科長李向銘說。

“不管‘摩托大軍’的數量如何變化，我們為返鄉打工者提供的志愿服務質量都不會改變。”盧志勇表示。環顧都連加油站，懸掛的“情暖驛站 愛心服務不打烊”“二十載愛心接力 情暖驛站為你護航”等橫幅標語尤為醒目。跟往年一樣，加油站員工化身志愿者，為返鄉的摩托車騎手送上八寶粥、方便面等食品。還準備了一些應急藥品，以備不時之需。

雨，淅淅瀝瀝地下著。喝上一碗熱氣騰騰的熱粥，稀稀落落的摩托車騎手向著家的方向啟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