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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使女的故事2》:災難出現苗頭之時,你在干嘛
把瑪格麗特·阿特伍德小說里的故事講完后,《使女的故事》第二季并沒有像《冰與火之歌》那樣令小說迷失望,進入第二季的電視劇不僅保留了第一季故事的整體創作風格,甚至在臺詞創作上也恰到好處地拿捏到了阿特伍德敘事口吻,通過女主角之口說出一些發人深省的警句來。
“我把女兒培養成一個女權主義者,但她卻等著男人來拯救她。”
“我想變得不知羞恥、想做一個無恥之徒,也想當一個蔽目塞聰的人,只有這樣我才不會意識到自己從前有多么愚蠢無知?!?/p>
“我叫瓊·奧斯本,來自馬薩諸塞州布魯克林地區,現年三十四歲,身高一米六,體重五十五公斤,卵巢功能正常,懷有五周身孕,我自由了?!?/p>

如果說第一季細膩描摹了這場災難,那么第二季的壓抑和絕望則來自它的發端,之所以會出現這場災難,只是因為在苗頭出現的時候,我們什么都沒有做。

最開始是保守主義上臺,男女不平等狀況日益嚴重,針對高校知識分子的反對聲漸隆,同性婚姻重新被排除在合法化范疇之外,同性戀教師授課被視為傳播危險言論。后來,是第一季中已經展示過的女性回家運動,和這一季新增的同性戀教師被私人處刑懸尸教學樓……
在前兆出現時,多數人都沒有采取行動。等到發現大事不好時,災難的前兆早已星火燎原,抗爭不過是求得速死,繼續等待,前方只有萬劫不復的深淵。
在女主角靜靜等待命運齒輪開動的同時,插敘的回憶部分展示了女主角瓊·奧斯本的個人歷史。她的母親是一個激進的女權主義者和女權運動的領導,母親努力將她培養成一個女權主義者但并不是十分成功,瓊渴望平靜或者說平庸的家庭生活,盡管母親從未放棄過啟迪她的努力,瓊仍然選擇了一條母親不認同的路。
瓊通往家庭生活的道路也不平坦,她在盧克尚未同妻子分居時便與盧克墜入愛河。盡管瓊在主觀上不存在故意,可客觀上她仍然介入了盧克的家庭。這個不尋常的行為盡管最后幫助瓊實現了組建尋常家庭的夢想,卻也成了將她的“原罪”,以及日后她成為“使女”的原因——按照莉迪亞嬤嬤的定義,“使女”是淫蕩墮落的女人。

續訂意味著這一季有更長的時間可以展示基列共和國這個人造地獄。為了保存為數不多的可生育女性,第一季結尾似乎走上革命之路的瓊只經歷了一次形式上的處刑,沒有受到肉體上的傷害。其他追隨她的同胞就沒這么幸運,為他人發聲者被割掉舌頭,拒絕出手傷害別人的,被弄傷了手……瓊因為有孕在身,基列共和國也不是奈何不了她,這個國家折磨她,用比第一季更殘忍的手段折磨她。

克爾凱郭爾的定義的絕望有三種,一種是感知絕望但又無法感知自我,第二種是感知到絕望又意欲成為自我,第三種是感知到絕望意欲擺脫自我。女主角的情況屬于第三種。
女主角一度逃跑,一度以為自己找到了自我,但她并沒有自己想象的那么堅定,或者說她從一開始就是一個搖擺不定的人,當逃跑計劃失敗,無辜的卷入者因她喪命之后,女主角再一次陷入了掙扎。她從來就不是那種目標明確,為了目標可以不顧一切的人,心軟讓她感到痛苦與折磨,殺害無辜的是基列共和國,但女主角無法擺脫自責的噩夢……
糾結中,她被莉迪亞嬤嬤洗腦,莉迪亞嬤嬤將罪孽歸到過去的瓊·奧斯本身上,勸女主角安心做奧弗弗雷德,以擺脫過去擺脫折磨。這種自我開解的手段十分愚蠢,只能平復一時的心緒,對于剛剛感知腹中嬰兒心跳的女主角而言,漫長的孕期并不會輕饒了她,她的“致死疾病”并不會因為放棄自我而痊愈……這除了意味著抗爭并未結束外,也意味著無盡的折磨。

可恰恰是不抗事的瓊·奧斯本才最能起到警示作用,不要做雪崩時覺得自己無辜的雪花,要在災難的前兆冒頭的時候消滅它,不然紅袍加身、失去名字的那天就不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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