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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紫書:對寫作者來說,所有對自我的暴露都不是可恥的事情

2022-12-09 19:40
來源:澎湃新聞·澎湃號·湃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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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紫書,一九七一年生于馬來西亞。已出版長篇小說《告別的年代》《流俗地》、短篇小說集《野菩薩》、微型小說集《余生》以及散文集《暫停鍵》等著作十余部。曾獲花蹤、聯合報與時報等國內與海外的各項文學獎,也曾獲得大馬優秀青年作家獎,云里風年度優秀作家獎,以及南洋華文文學獎等等。長篇小說《告別的年代》獲得第四屆紅樓夢獎專家推薦獎;《流俗地》則入選《亞洲周刊》十大好書、二〇二一深圳讀書月年度十大好書、豆瓣二〇二一年度海外華語文學等多個榜單及獎項,作者獲頒第七屆單向街書店文學獎“年度青年作家”。

遠游與回歸

文 | 黎紫書口述

我過去很多年就是以業余寫作人的姿態在寫作。年輕的時候對文學感興趣開始創作,卻只是一種玩票性質,自己很愛寫作,可不能拿寫作吃飯,或者說,著作出版了也不能在馬來西亞市場賣出多少本,所以并沒有很積極在做這個事情,只有在參加文學獎的時候才特別受激勵,想要沖刺文學獎。到今天,雖然出道已超過二十年,可是著作不多。對我來說,寫長篇小說可能是我寫作生涯中最積極的時候吧,特別感受到自己想要做不一樣的作家,成為更認真的作者。

我相信所有寫作的人都是從閱讀開始的。先是對閱讀有極大的興趣,直到有一天覺得自己好像也掌握了某種寫作的能力,因為累積大量閱讀的能量在腦子里,就開始動筆寫作。在馬來西亞華人作家中,我可能是寫得比較順遂的一個,二十多歲開始寫作后不斷獲得文學獎的肯定,這給我很大的能量和動力,支撐我一直寫到今天。

| 黎紫書獲“花蹤文學獎”

前段時間我得了馬來西亞華文文學獎,等于是馬來西亞給予我的終身成就獎,很多人替我高興,恭喜我,但我覺得自己是從文學獎出身的,拿過這個獎以后,似乎在馬來西亞我就再沒有獎可以拿了,以后便不能拿這個作為動力來催使自己寫作,所以有一點點感到失落。

小時候家里很窮,無書可讀,只能看母親搜集的老時代的電影畫報,我一邊閱讀那上面的文字,一邊在腦子里嘗試把文字還原為影像。后來有機會接觸書籍,讀很多通俗作品,看很多武俠小說、推理小說,并沒有特別鐘愛文學作品(嚴肅文學)。后來真正感覺到自己在閱讀文學書籍,那應該是魯迅的作品,在學校圖書館借的。

后來開始寫詩,一是覺得詩很漂亮,而且好像比較容易寫,那時候并沒有想到有一天會去寫小說。我總覺得小說要處理的東西太多了,人物、情節、故事,一堆的東西,年輕時不覺得自己有能力去做這個事情,直到我接觸到了蘇童的作品。我那時候讀蘇童的小說,只覺得驚為天人,馬上把我能搜到的蘇童的小說全部閱讀一通,感覺自己獲得寫小說的力量,就開始去寫小說了。蘇童最高明的地方是他小說的語言魅力,那時候我覺得只要用上一種有魅力的語言,就算寫簡單的故事也能寫得不錯,于是便嘗試去找這種別有魅力的語言。

直到現在,蘇童是我唯一能夠想起來對我影響最深的作家,他使明白我每個小說都必須有適合這個小說本身的語言。其他喜歡過的一些作家的作品,或多或少也影響過我,即使是很年輕時讀的那些武俠小說和推理小說,對我今天的嚴肅文學的創作,在骨子里也是有影響的,可是我不能很明確把那些影響找出來。我到今天還在閱讀,可閱讀的興趣沒有年輕時那么廣泛了,人生到這階段會覺得時間比較珍貴,而且閱讀的速度也慢了下來。以前只讀中文書,現在也讀英文書籍了,經常會發現一些讓我很驚艷的作品,總會嘗試將這些作品的好處吸收過來,卻不知道是不是有一天能用在自己作品上。

我其實到今天也不能說自己特別鐘愛寫小說。小時候我喜歡聽故事,也喜歡講故事。剛才我說自己的寫作之路是從寫詩開始的,但很多年前我已經放棄寫詩。讀了別人的好作品以后,不得不承認自己不可能成為好詩人,我沒有詩人的才華。然而寫詩的經歷對我寫小說很有幫助,現在寫小說的時候可以隨時使用一些詩意的語言。正如我相信每個小說都應該有它自己的語言,我的人生也一樣,在不同的人生階段就該適合寫不同題材或文類。

早期寫微型小說,是因為在馬來西亞沒有機會發表長篇作品,而且各大文學獎也只設有短篇小說組。后來集中寫微型小說,是因為我人在北京,面對陌生化的環境,內心經常受到沖擊,便想到遇到的許多事情寫下來,可我畢竟是個異鄉人,對這個地方的體會和了解不夠深入,沒有辦法把那一點點小感觸經營成比較大的作品,所以寫成微型小說最適合不過。長篇小說需要的細節很多,我要等到年紀夠大了才有信心處理這些細節,或者等到積累的人生經驗以及對生活的觀察夠豐富了,我才覺得可以經營出一個長篇小說來。所以我的寫作跟我的人生經歷、人生階段,還有我的所在之處,都有很大的關系。

我之前一直在報社工作,是新聞記者,十多年以后感覺厭倦了,有天晚上突然決定辭職,第二天早上就遞上辭職信。辭職以后我才去思考到底自己要干什么,比較真誠地面對自己的內心。其實我選擇當新聞記者只是因為我特別喜歡用中文寫作,那讓我覺得人生比較快樂。我那時覺得自己未必不可以嘗試做一個全職作家,可如果作家是我這一輩子要做的事,我就不能一輩子只甘于當這樣一個黎紫書,而必須成為一個更強大的、更優秀的馬華作家;我必須開拓自己的眼界,盡可能闖出去。后來就到了北京,也在倫敦和德國生活過一段日子,現在則人在美國。之所以到美國來,其實是擔心看到自己的人生到頭了──晚年我就要這樣過嗎?這讓我害怕,我始終還是很想去看別人的生活,去觀察不同地方的人是怎么想的,去追問到底是什么造成他們有這樣的想法……這樣的生活讓我特別迷戀,它也是讓我能夠寫下去的一個強大的養分來源。

當我決定此后要當一個作家時,我對自己承諾:必須成為一個誠實的人,要把那種誠實在作品中表現出來。一個作家在寫作中暴露自己是必然的事,所有對自我的暴露都不是可恥的事情。雖然一個女性作家看起來好像忌諱比男性多,很多私生活寫成文字,很可能會有讀者指指點點,或在背后竊竊私語,這些事情我從年輕的時候就不太在意。我從小生活在一個女性為主的生活圈子里,上的是女校,一直覺得自己是一大群女孩子當中最男性化的人。當然終歸我是一個女性,寫作的時候很自然會被貼上女性主義或者女性作家的標簽,但我其實不太喜歡被當作女性作家來談論,就是在談論黎紫書的時候不該只把她跟一堆女性作家擺在一起,我們女性作家絕對可以跟男性作家擺在一起比拼。

現在我51歲了,其實日子過得不錯,尤其《流俗地》還賣得比較好,我好像看到生活可以穩定下來了。可是我并沒有向往穩定的生活,長期的“穩定”會讓我感到害怕,不想看見自己70歲、80歲時還像現在這樣過著沒什么變化的小日子。我喜歡一種未知在前面等著我,或者想要自己變得更成熟,甚至成為一個自己還不認識的人。這樣的話,會讓我比較有動力往前跑。我知道這是很奇怪的言論,但現在的我確實是這樣想的。

因為在不同地區的關系,當我們說1980年,1990年,或者2020年的時候,我們記憶中的那個年代可能是不一樣的。我如果沒有離開馬來西亞的話,今天談時代這個事情,可能我說出另外一回事。那些去國的經驗對我整個人生,而不僅僅是我的寫作,影響都非常大。離開,其實也是一種老調,很多人說你離開就是給你一個機會以一定的距離去回看,便也看到了以前沒看見的許多細節,看到你離開了的是什么地方以及你跟它的關系。我的長篇小說《流俗地》寫的是馬來西亞70年代到2018年的時候,其中一大部分時間我已經離開馬來西亞,經常往外國跑。離開馬來西亞以后,我對這個國家很多細節的地方看得比以前清楚,感覺自己比以前更愛這個地方,或者我對家鄉的同胞了解得比以往要深。就好像在德國使用德語的時候回過頭來看華語,才更清楚看見中文的特質,那是你以前浸泡在中文世界里感受不到的。如果沒有這些離開的經驗,我盡管已經累積很多素材,相信也沒有辦法寫出像《流俗地》這樣的小說。

今天我還在到處奔走,比如在美國吧,現在已經待了有一年。我的先生是個政治狂熱分子,他跟他103歲的母親只要坐在一起就在談美國的政治和美國的將來,這個情形我在馬來西亞不可能看見,我跟我媽坐在一起,絕對不會去談馬來西亞的將來。可是我跟不一樣的人在一起的時候,雖然插不上話,卻總是在留意這些人關心的是什么,是什么造成他們跟我們不一樣,而我又為何不會成為那樣的人?我的小說也好,也不一定是小說,即便是我的散文隨筆吧,都是在不斷挖掘問題,又希望在尋找答案的過程里,把當時的思考都寫下來。作為作家的好處是你總是不斷在發掘,就像怡微剛才說的,你不可能一直都在寫自己,可是你把自己放在世界不同的角落或者人生不同的處境里面,就會發現沒有一個“自己”是純粹的自己,你總要跟周遭的人與社會聯結, “真正的自己”才得以存在。

我剛才提到過去在各處生活的經驗跟我寫作的關系。其實不管怎么樣生活,我們都沒辦法真的進入到別人的世界里,比如剛才怡微分享她在中國臺灣的趣事,或者搞怪的事情,這些情形我在中國大陸生活時也遇到過,也覺得那里很搞怪,許多事情很荒誕,在馬來西亞不可能發生這樣的事,可是我后來逐漸明白了這是他方的日常,換作中國大陸的人民到馬來西亞去,肯定也會覺得有很多事情不能理解。這么多年走過的地方不少,不管我跟當地人的關系有多親近,也還是沒辦法完全融入別人的世界。那個不能進入卻又很想進入的狀態,就能讓一個作家去發揮自己的想象力和理解能力。

在《流俗地》里,我寫了一個盲女。她在出租車接線臺工作,而我怎么會想到要寫這樣一個人物呢?其實是因為我經常在國外,偶爾回馬來西亞,因為沒有車子,出門都要叫出租車。怡保有兩個出租車臺,但我只用一個,所以每次接電話的都是同一個人,同一把女聲。有時候我坐上出租車,還會聽到同一個人的聲音在跟那些司機通話。久而久之,我忍不住向那些司機打聽這聲音的主人,那些司機也很樂意告訴我,我就開始去想像這是個怎樣的人,她是怎么生活的。在想象的過程中就出現了銀霞這個小說人物。人與人之間這種似遠又近的關系,又似乎沒有辦法逾越的距離,使得我對人們的生活以及人們的狀態充滿想象。這個想象也就是我進入理解所邁出的一步,想象跟理解之間是一個非常有魅力的過程。

來到美國之后,我家隔壁本來是空著,幾個月前搬來一個單身男人,我跟他只有一面之緣,可是我的書房跟他的睡房隔著一道墻。他搬來以后,我每天都在書房里聞到大麻的味道,于是我開始計算這個人一天到底抽多少大麻,有時候他回家,我聽到開門、關門的聲音,不到五分鐘大麻的味道就透過來了,我不由得懷疑這個人是趕回家來吸大麻的。憑著這些蛛絲馬跡,我開始想象這個人的生活,一個小說好像就要出來了,那個故事充滿一種試圖理解的企圖。這真的非常好玩,讓我的生活充滿樂趣。

我到現在還是這樣認為的。雖然表面上已經走過很多地方,甚至去過一些不被允許的地方 ,可是我很清楚知道,每次出去都是為了要“回來”,如今雖然像是在美國安家了,可是我跟我先生說,我夢想余生在馬來西亞渡過,有一天死在那里。我沒有辦法想象自己在美國會有一個幸福的晚年。在老家怡保,我每天都在后巷里喂養流浪貓狗,如今在美國住的地方看不見流浪貓狗,倒是傍晚出門散步會看到野鹿,會看到狐貍、野兔,它們都不需要我喂養,我卻因此特別想念老家,覺得在那里我好像比較有用處,那個地方也更需要我,任何一種優越的生活都不能改變我的這個傾向。

可能是因為經常在外面行旅,對土地和家鄉的思考比較多,在談到故鄉的時候就難免表現得十分嚴肅。我不知道這是優點還是缺點 ,可是對文學、對自己國家和歷史高度敏感,是我的人生將我培養成這樣的。

每一次有新著作出來,肯定都是我當時最喜歡的。我出版過長篇小說、短篇小說集、微型小說集,還有兩本隨筆散文集,每一種集子我都有自己最喜歡、最滿意的一本。比如我的隨筆集吧,我最喜歡的就是剛剛在人民文學出版社重新推出的《暫停鍵》了。散文跟小說很不一樣,它就是在自我暴露。

我看了自己的長篇小說再去看我寫的隨筆,會覺得兩者的文字語言很不一樣,因為寫隨筆的時候并沒有創作的心思,就只是純粹在傾訴自己。我的隨筆文字都比較輕盈,寫得比較快樂,它們多是在我人生的行旅階段中寫出來的。長篇小說呢,我最喜歡的是《流俗地》。它是我迄今為止,發揮得最淋漓盡致,完成度也特別高的長篇小說,是當前我最滿意的作品。

至于短篇小說集,我最喜歡的是《野菩薩》。我同意剛才笛安說的,寫短篇和寫長篇是兩回事,那是兩個行當,因為寫短篇時所進入的狀況跟寫長篇很不一樣,對作品的想象跟構思以及要用力氣的地方完全不同。我讀自己的短篇,難免會看出刻意經營的效果,可是我又喜歡那刻意經營的一面,喜歡看到一個小說家在寫作時所經歷的很大的掙扎,而且我也很喜歡《野菩薩》里面比較實驗性的東西。

最后還有微型小說集。我覺得我是華文世界里最用心經營微型小說的作家了,我一點不看輕微型小說這樣的文體,雖然它只有一千字,可是那一千字太珍貴了,我必須盡可能把每個字用成十個字的體量,連一個標點符號或者小說的標題都必須是有作用的,能增加小說的張力。微型小說給我的訓練對于我書寫長篇有很大的影響,也才會寫出今天自己喜歡的《流俗地》來。《余生》是我最滿意的微型小說集;在寫完《余生》以后,我甚至覺得自己再也寫不出更好的微型小說了。

| 本文根據11月9日黎紫書、笛安、張怡微對談“遠游與回歸”整理而成

原標題:《黎紫書:對寫作者來說,所有對自我的暴露都不是可恥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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