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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卿卿日常》出圈:“反雌競”取代“雌競”就是女性的勝利嗎

曾于里
2022-12-02 11:07
來源:澎湃新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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改編自知名網絡寫手多木木多《清穿日常》的《卿卿日常》成為時下的爆款劇。《清穿日常》講述的是,來自當代的普通大學生李薇穿越到清康熙年間,成為四阿哥胤禛后院里的格格,并漸漸吸引四爺的視線,與四爺過上“幸福美滿”的生活。甜寵文的外殼底下,《清穿日常》有著殘酷的內核,呈現封建社會女性無自主權的命運。

《卿卿日常》熱度破萬

《卿卿日常》對《清穿日常》進行大刀闊斧的改編,將清穿改為架空故事,剔除原著的殘酷色彩,更近乎悠哉樂哉、怡然自得的“種田劇”。李薇與男主角尹崢的關系平等而自由;劇中虛構的來自九川的姐妹們,完全不必像以前宮斗劇或宅斗劇的女性那樣為了爭寵而斗爭。

《卿卿日常》是徹徹底底的“反雌競”,后宅的女性們幾乎不存在惡意的相互競爭、相互傷害,她們互幫互助、相親相愛,共同與各種顯性或隱性男權觀念做斗爭。也正是這令人耳目一新的“反雌競”設定,讓《卿卿日常》出圈走紅。

在過去很長一段時間里,“雌競”是流行文化領域里(尤其是影視劇)至關重要的母題。浩瀚的影視劇,從惡毒女配,宮斗劇,到閨蜜反目,類似的情節、主題或類型,渲染的無不是女性為了爭得男性寵愛的相互傾軋與互相傷害。隨著“雌競”日漸成為女性向影視劇的創作紅線,“反雌競”反其道而行之,女性絕不會為了爭奪男性的寵愛而相互斗爭。

在本文中,我們試圖回答幾個問題:從“雌競”到“反雌競”,這一切是如何在影視劇中發生的?影視劇中“反雌競”的出現,意味著女性觀念勝出了嗎,它能否有效地落實到現實生活中?“反雌競”的風潮,是否存在失控的隱憂?

為爭得男性寵愛的惡性競爭

“雌競”這個說法來源于中文互聯網。與“雌競”相對應的是“雄競”,在生物學領域里,“雄競”更普遍地為人們所熟知:很多雄性動物為了吸引異性、成功求偶、繁衍后代,會與同類展開激烈競爭,通過諸如展示叫聲、顏色或與同類斗毆的形式吸引異性。人是高級動物,但人類為求偶而競爭同樣從來未停止過;“雌競”指涉的就是女性為了爭得男性寵愛而與其他女性展開斗爭。

要厘清“雌競”的內核,可簡單回答三個為什么。其一,女性為了什么而競爭?動物的斗爭主要為了求偶,但人類領域里男性的“雄競”,可以為了女人,但從來都不是主要為了女人——因為女人長久以來被男人視為附屬品,她們并不值得男人為之“犧牲”過多權益。男人們的斗爭更多是為了家國天下、為了權力和事業。就像上野千鶴子所言,“男人不是被女人懸賞而成為男人的,男人是在男人集團中被承認為正式成員后才成為男人的”。在社會性別的劃分里,“主外”的男人就該去建功立業,男人的評價與認同基于此。與之相對的是,千百年來,“雌競”主要就是為了“搶男人”,宏圖偉業基本與女人無關,因為女人被排斥在外。

其二,競爭的標準是什么?“雌競”的標準本質上是男人的標準,男人眼中優秀的女人該具備怎么樣的品質,男人眼中的“壞女人”又是怎樣的,成為女性自我評價以及評價他人的標準,女人就是通過男人的眼光看待自己、審視他人的。用“凝視”理論來說,女性是男性欲望的投射對象,這是第一重“凝視”;很多女性不知不覺間也是通過男性“凝視”做出自我認同與主體構建,這是第二重“凝視”。例如如果男人喜歡的女性有苗條的身材、上得廳堂下得廚房、個性賢惠體貼又溫柔,女性就會朝著這個模板努力,并以誰更接近模板而相互攀比。自然地,男人眼中的“壞女人”,也會在女性內部遭到貶低與嘲諷。

其三,競爭是良性的還是惡性的?事實上,哪怕在一個男女絕對平等的社會里,婚戀市場中也存在正常的競爭,每個人在選擇別人的同時也可能在被別人選擇,如果意中人有諸多追求者,追求者之間客觀上就形成競爭。“雌競”與之不同的是,它伴隨著對競爭對手的敵意與打壓,仇視一切可能給自己帶來潛在“威脅”的所有女性;她不憚以最壞的惡意揣度女性,蔑視對手、貶低對手、陷害對手,為了在競爭中獲勝無所不用其極。

“雌競”是悲哀的,由男性的“女性蔑視”導向了女性自身的“自我厭惡”。女性被降格為男性的附屬品,她們為了爭奪男性寵愛而展開毫無價值的內耗、內卷。

不能反果為因,認為“雌競”是女性情緒化、“陰毒”、擅長內斗的體現——這些說法都是“厭女”的;究根結底,“雌競”是男權制的產物,卷入“雌競”的女性都是廣義的受害者。男權社會由男性統治、認同男性觀念、以男性為中心;男性在社會中處于支配地位,社會生活是男性才享有的特權,“無論在政治、經濟、法律、宗教、教育、軍事、家庭領域中,所有權威的位置都保留給男性”。女人沒有參與社會生活的權利,她們就和房子、土地一樣,是男人的私有財產,只能依附于男性而存在,男性的垂憐決定了女性的生存處境。尤其是封建社會的一夫多妻制,男性掌握著資源的分配,誰更能討得男性歡心,誰或能在資源分配中占據優勢,“雌競”由此發生。

話糙理不糙地說:“雌競”本質上是女性沒有生存資源,當她們的生存資源來自于男性時,便不得不圍繞著爭奪男性的寵愛展開廝殺。重點是資源,只不過它恰好來自于男性。

影視中泛濫成災的“雌競”

進入現代社會,“三從四德”等封建糟粕表面上被大力揚棄,但男權思維根深蒂固,一定程度上仍影響著許多人的價值判斷。以影視劇為代表的流行文化是大眾潛意識的投射與反映,而“雌競”在影視劇中廣泛出現、觀眾也喜聞樂見,足以說明男權思維仍有市場。

影視劇中的“雌競”有三種典型的表現形態。一種是“惡毒女配”。她們對男主角一廂情愿,但男主角對女主角情有獨鐘,為了爭寵,“惡毒女配”千方百計給女主角使絆子,心狠手辣地陷害女主角。“惡毒女配”都不會有好下場,她們不會從男主角這里獲得真心,也會在劇情后半段的真相大白時,自食惡果、自取滅亡。

回想起來,古早的偶像劇里“惡毒女配”幾乎就是劇集的標配,比如在國內熱播的韓劇《夏娃的誘惑》中的徐迎美、《天國的階梯》中的韓友莉,中國臺灣地區《放羊的星星》里的歐雅若、《犀利人妻》里的黎薇恩等,都壞得讓人印象深刻。古早的偶像劇中,長相普通、能力普通但心地善良的女主角總能得到高富帥男主的青睞,在很大程度上折射的是女性渴望男性“拯救”的依附心理,這是“雌競”的源頭;而惡毒女配的存在,進一步強化了“雌競”的思維:男性只能拯救一個女性,要把握住機會哦。

當古早偶像劇顯得過時,仙俠劇成為“仙情劇”,成為國產偶像劇的新形態。國產仙俠劇盛產惡毒女配,從《花千骨》里的霓漫天,到《三生三世十里桃花》里的素錦、玄女,到《香蜜沉沉燼如霜》里的穗禾,再到去年《千古玦塵》里的蕪浣,今年播出的《沉香如屑》里的螢燈,批發生產的“惡毒女配”幾乎都是臉譜化的形象,她們有著清晰的工具屬性:為了顯示女人可以有多壞,為了給女主角制造障礙,并最終給觀眾帶來峰回路轉、惡有惡報的觀劇快感。

《三生三世十里桃花》里的“惡毒女配”素錦

“雌競”第二種典型表現形態是宮斗劇。宮斗劇是封建社會女性境遇的濃縮與放大,是“雌競”的巔峰體現,也是“惡毒女配”的集大成。十余年前是國產宮斗劇的巔峰期,《宮鎖心玉》《步步驚心》《傾世皇妃》《美人天下》《武則天秘史》《后宮·甄嬛傳》都有不錯的收視率,2018年的《延禧攻略》《如懿傳》成為宮斗劇的“絕唱”。宮斗逐漸轉變為較低規模、較低競爭的“宅斗”,繼續出沒在國產劇中。

《甄嬛傳》海報

在宮斗劇中,居處深宮的眾多女性僅圍繞著皇帝這一個男人打轉,皇帝掌握一切資源的分配,也有生死予奪的權力。女性必須竭力得到皇帝的悅納,以贏得有限的資源,相互排擠顯得不可避免。宮斗劇揭示的就是諸多女性為了獲得皇帝寵愛如何相互傾軋,嫁禍、投毒、陷害、反目等勾心斗角、爾虞我詐劇情輪番上演。宮斗劇有“雌競”最歹毒最齷齪的一面,幾乎泯滅女性之間的愛與信任,充分釋放了人性的惡。

值得一提的是,一些宮斗劇的主創者對“雌競”保持清醒的批判意識,他們既耽溺于女性互斗的戲劇快感(畢竟這有收視率),同時也彰顯出強烈的反封建色彩,揭示了“雌競”的悲劇根源。

影視劇中“雌競”的第三種典型表現形態,是閨蜜因男人而反目的情節。與惡毒女配、宮斗劇不同的是,“閨蜜反目”離女性觀眾的生活最為切近,絕大多數女性都有屬于自己的閨蜜;影視劇對閨蜜間“雌競”的渲染、同時觀眾也愿意買單,折射了“雌競”已引發女性觀眾對女性人際關系的恐慌與焦慮。就比如改編自亦舒同名小說的劇集《我的前半生》,有著令人瞠目結舌的改動:逆襲后的子君,“搶走”了好閨蜜、精英女性唐晶的高富帥男友賀涵。“防火防盜防閨蜜”一度成為網絡流行語,親密的姐妹情誼或因草木皆兵的猜忌受到影響。

閨蜜終究因為男人而“決裂”

總之,流行文化領域一度泛濫成災地刻畫“雌競”,觀眾也習以為常、習焉不察,說明不少觀眾仍然認同“雌競”的邏輯,亦說明男權制從未徹底死透。

“反雌競”的必要與天真

男權制終究是在死透的路上。隨著女性工作參與率不斷提升,經濟獨立、精神獨立的女性越來越多,不依附于男性并具備巨大消費能力的她們,也必然要求文娛領域有能夠張揚她們價值觀、呈現她們生活的作品出現。

社會學有“文化時滯”的說法:物質文化(比如經濟發展水平等)的變遷,總是先于非物質文化(思想觀念等)。好消息是,非物質文化的發展總會跟上來。這些年來,渲染“雌競”的影視劇愈發不受女性觀眾青睞,“反雌競”的思潮應運而生。2016年的《歡樂頌》是一個重要轉折點,讓觀眾看到女性之間“姐妹情誼”的可能性。不過,《歡樂頌》對幾個女性主人公的刻畫亦暴露出主創者的“嫌貧愛富”,也受到廣泛批評。之后,采用《歡樂頌》人物關系模板,又盡量在價值觀上保持“正確”的女性群像劇如雨后春筍般冒了出來,固然不乏平庸的跟風之作,但“姐妹情誼”成為共同的主題,彰顯女性互助而非渲染“雌競”成為普遍的創作方向。

觀念水位一點點上升,也就有了徹底“反雌競”的《卿卿日常》。劇中幾乎每一個女性形象、每一組女性關系,都寫在女性觀眾的心坎上。

這意味著“反雌競”大功告成了么?可以預見,隨著《卿卿日常》的成功,與它相似模式、相似主題、相似表達的女性向影視劇會很快冒出來,就像幾年前扎堆的女性群像劇。流行文化領域更多地表達“反雌競”當然是一件好事,不過,它可以在多大程度上改變現實生活中存在的“雌競”現象卻得打一個問號。

就像從《清穿日常》到《卿卿日常》,也有不少觀眾詬病這部劇拍得太“天真”,反倒丟失了原作厚重的力量。與著名的清穿小說《步步驚心》不同的是,《清穿日常》并未過多聚焦“九龍奪嫡”的朝堂權力爭奪,它帶有濃厚的“種田文”風格,后院是李薇主要的活動空間,是她僅有的天地。就像有些讀者所說的,“《清穿日常》看第一遍覺得甜寵,第二遍時覺得酸澀,第三遍時覺出了苦,第四遍時覺得恐怖”。雖然李薇得到四爺的寵愛,但她也相當于四爺的寵物狗,她得步步驚心地討好四爺,她知道她與四爺的地位嚴重不對等,在掌握生殺大權的四爺面前她唯有討好迎合。

回到現實生活中,伴隨著女性經濟獨立與精神獨立,女性的確不再需要依賴于男性來獲得資源,圍繞男性的“雌競”漸漸失去市場。但如果女性付出相同的努力所獲得的資源仍然遠低于男性,如果女性必須與同類經歷更殘酷的競爭才有晉升的可能,女性圍繞著資源爭奪的內耗仍然會普遍存在,不會因為影視劇里“反雌競”而消失。

2014年,英國一項針對近23000名婦女與2000多名男性的大型民調得出結論,有一半以上的女性在職場遭遇過欺凌或騷擾,而欺負她們的通常是女性,遭到同性欺負的女性說,她們覺得可能是因為能力威脅到資深同事,才會成為遭到排擠的目標。2018年,亞利桑那大學的一項調查研究表明,和男性相比,女性報告遭受來自同性同事的欺凌的可能性高了14%-21%。當女性在工作中表現得更加自信,諸如在會議上表達意見、分配和負責任務時,她們更有可能報告在工作中受到其他女性的不文明對待。

這多多少少與一些人的認知產生了偏差,但它也說明了“反雌競”是復雜且艱巨的工作,沒有辦法像電視劇中那樣“天真”地實現。除了給予女性公平的機會與成長空間外,美國女性心理學者蕾切爾·西蒙斯在《女孩們的地下戰爭:揭秘人際交往中的隱性攻擊》中發現,“反雌競”還得從我們對于女孩的培養做起、從打破“好女孩”的期待做起,我們的文化應該鼓勵女孩勇敢地參與競爭、坦率地表達獲勝渴望。

《女孩們的地下戰爭》封面

西蒙斯指出,一個女孩的成長過程中,社會、父母、教育系統所期待的“好女孩”形象深深壓抑了她們,“人們期待‘好女孩’沒有憤怒。攻擊有損關系,影響女性關愛他人和表現‘友善’的能力,有悖于社會對女孩的期待”。與此同時,“在女孩適應社會時,我們并未教導和支持她們健康地表達欲望和參與競爭,我們把她們丟到了一個拒絕把籌碼放在桌子上、賭賭看女孩會成為怎樣的人的文化之中……我們到底是否愿意將男孩享有的自由賦予女孩?如果我們的文化尚未確定風向標,絕大部分女孩自然也無法確定。如果女孩無法明確自己想成為怎樣的人,就會對彼此釋放她們的焦慮,互相控制,畫地為牢,自行通過互相懲罰、欺壓和爭吵來尋找答案”。當女孩對競爭和欲望的污名化讓她們無法擁有健康的情緒疏導口,也無法賦予她們直截了當、實話實說的權利,她們只能對同類進行“隱秘攻擊”,這就導向了不健康、不體面的“雌競”,女性之間的謠言傳播、隱秘欺凌由此而來。

可見,影視劇中的“反雌競”只是萬里長征邁出了第一步,變成普遍現實還有漫長的路要走。

“反雌競”不應成為新的枷鎖

不僅是在影視劇中,“反雌競”的理念更早地出沒在網絡輿論中。“反雌競”逐漸成主流理念,意味著女性觀念已完全勝出了嗎?

并不盡然。應該看到,不同觀念的沖突與斗爭始終存在,很多時候人們的認知是混雜甚至混亂的,可能在某個層面上進步了、在某個層面上又是原地踏步的狀態。這讓人聯想到今年上半年的爆款《夢華錄》,它明明著力凸顯的是幾個女主人公之間的姐妹情誼,可無意間又造成趙盼兒對宋引章的“瞧不起”。在趙盼兒看來,宋引章以色侍人、獲得權貴男性的青睞“傲氣就浮上來了”,她話里話外也就有點瞧不上宋引章。

如果以“雌競”的邏輯解讀,趙盼兒因為“反雌競”,所以瞧不起宋引章的“雌競”,可她對宋引章的蔑視,無意間卻構成一種新的“雌競”。“反雌競”竟然變成新的“雌競”。

在流行語匯中——它同樣是社會心態的一扇窗口,這一矛盾現象早就暴露,非常典型的是“綠茶婊”“佛媛”等層出不窮的貶低女性的網絡流行詞的更迭。作為一種東方飲品,綠茶本身是美好、純凈、典雅的象征,但“綠茶”與“婊子”結合成“綠茶婊”,用以指涉那些看上去美好純凈,實際上都是裝出來的,一切都是為了更好地“賣”給男性的女性。網上甚至流行所謂的“鑒婊指南”,為公眾總結了她們的特征,諸如“妝容一般用BB霜、修容粉、細眼線,淺褐色眼影,看起來素面朝天,喜歡逛夜場,男性朋友非常多,說話聲音微小,對異性非常敏感,很文藝,為了自己的利益和野心什么事都能干出來,事后又裝作完全不知道而悄然離開”。2014年周迅、黃曉明主演的國產電影《撒嬌女人最好命》,更是將“綠茶婊”具象化了,仿佛她們的確普遍且廣泛存在。

《撒嬌女人最好命》劇照

很多人對“綠茶婊”的反感,在于他們判定“綠茶婊”本質上是制造“雌競”,“綠茶婊”自我物化,也物化了其他女性,所以要對她們進行撻伐。前段時間,又出現了“佛媛”“病媛”等針對女性的貶義詞,公眾的污名化邏輯與污名化“綠茶婊”是一致的,他們主觀認定這群名媛不分場合地擺造型、擺pose,實際上是為迎合男性的搔首弄姿,所以他們要批評、要反對。

不難發現,“反雌競”漸漸成為一些人打壓女性的利器,好像一個女性搞“雌競”了,她就是道德敗壞、人格淪喪,她就失去了自我辯駁的權利,她就只能接受輿論襲來的各種道德大棒,我們就可以輕松地將她推入萬劫不復之地了。網上也有一個這樣的說法:搞臭一個女性名人的最好方法,就寫“小作文”說她搶了別人的男友/老公。也的確有不少名人風波佐證了這一點。

可問題是,判定一個女性“雌競”的標準相當主觀,相當無理且霸道,也相當誅心。一個人的動機是最難證明的。就比如所謂的“鑒婊指南”認為在男性面前嬌滴滴的女性是出賣女色,也認為女性減肥、女性留長發、女性想要身材凹凸有致,就是在迎合男性審美;但女性該如何“自證清白”:她們嬌滴滴也許是她們本來如此?她們保持身材就不能是為了“悅己”嗎?退一步說,只要這些女性沒有傷害到其他人,又何必以趾高氣揚的態度對她們的選擇指手畫腳?

當“反雌競”成為武器,就從一個極端走入另一個極端:女性的審美偏好里,如果恰好跟男性一致的,她就必須放棄自己的審美追求,男性喜歡的她們就該反對、就該摒棄,否則她們就成了男權制的同路人,就會遭到出征撻伐。這時就出現一個尷尬的現象:一些女性甚至比男性更歧視女性,比男性對女性更苛刻。

“反雌競”固然可以成為創作思潮,但它不該成為打壓女性的武器,女性不該以“反雌競”為由去剝奪女性悅己的權利,去形成新的針對女性的規訓。否則,當女性以“反雌競”為由去污名化另一群女性時,客觀上已經造成女性之間新的傾軋,形成新的“雌競”——競爭誰“厭男”更徹底,誰不徹底誰倒霉。這樣的“雌競”同樣給女性造成深重的壓抑與傷害。

總之,流行文化領域可以更多地倡導女性的獨立與平等,可以更多地書寫“姐妹情誼”,可以完全規避女性為了男性所展開的惡意競爭的呈現,這些都是“反雌競”的體現。但是,“反雌競”應該成為一場觀念上的革命、應該成為打破女性枷鎖的革命,而不是相反,成為針對女性個人生活的檢視與評判運動,尤其要警惕打著“反雌競”的旗號行厭女之實的言行舉止。

    責任編輯:朱凡
    校對:劉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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