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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思孝: 35歲終于寫出一部還算是拿得出手的小說

《Hello!樹先生》
直到長篇小說《王能好》的出版,魏思孝才覺得自己十多年的寫作生涯終于有了一本讓人滿意的作品。此時他剛剛35歲,經歷了疫情中鄉村的封控,對自己有了一個階段性的交代。
王能好的原型是魏思孝于2019年意外去世的表哥,他一生未婚,行事與一般村人不同,是十里八鄉的名人。魏思孝早就想以表哥為原型寫一部小說,死亡加速了這個進程,村人王能好躍然紙上。
與一些作家不同,魏思孝并不避諱談論自己小說的原型,他認為來源于生活的真實是與讀者建立信任的一種表現,但在這個過程中,作家需要進行取舍和加工。這考驗寫作者的整合、觀察的能力,以及語言和敘述上的技巧,他并不擔心因此被人質疑。
對魏思孝來說,真正應該閱讀自己書寫鄉村經驗小說的人恰恰是這些被他當做原型的村人們,他希望自己可以把這些被人忽略的形象記錄下來。
在長達十多年的寫作中,魏思孝并不畏懼他人質疑的目光,他以自己的家鄉——位于山東的一座人口不多的村鎮為中心,勾勒出一副副當代鄉村人的生活圖景。對他來說,之所以可以堅持寫作,背后是對文學的熱愛。他說:“熱愛不是嘴上說說而已,而是需要十幾年踏踏實實去做?!?/p>
這是2022年寶珀理想國文學獎決名單作者訪談第四期,對談嘉賓是入圍作品《王能好》的作者魏思孝,請大家持續關注后續更多作家訪談。

魏思孝《王能好》
魏思孝: 我盡可能站在小說中每個人物的立場
01.
真實是建立信任感的一種表現
文學獎:《王能好》的寫作原型來自你已經去世的表哥,能否請你介紹一下這部書的創作背景?
魏思孝:2018年,我當時想寫一個中篇小說,是關于一個在勞務市場打工的農民,由他七天的打工經歷串聯起鄉鎮生活的圖景,設定的主人公一開始也并不是我的表哥。但是2019年7月1日,我表哥突然出車禍去世,我才想到可以把他作為原型。
其實我表哥的死亡談不上對我有直接的影響,他比我大十幾歲,算是差了一輩,但是他的去世會讓我覺得生活有了一個空缺,我一直想把寫成小說里的一個人物,但我沒想到他那么快就去世了,他的死亡加速了我將他寫成人物的進程。
文學獎:你一直想把表哥寫進小說的原因是什么?
魏思孝:他是所謂的典型人物吧,在我們的生活當中可能有兩類人,其中一類人像海綿,生活加給Ta的東西,Ta就像海綿一樣把水分都吸進去,外表看不出有什么大的影響。但有一類人像橡皮泥,任何外界強加給Ta的力量都能非常直觀地表現在表面上,一看就是特別有故事的人,我表哥就屬于這種。
他不是特別常規的一個人,從世俗觀念來講,一個人,尤其是從鄉村出來的人,起碼要有一個穩定的家庭,要結婚生子,他卻屬于跳脫常規界定的人。這樣一個人,雖然不是鄉間的名流,也算得上是一個知名人物,十里八鄉都知道他。
文學獎:你之前《余事勿取》是以你的父親為原型創作的,我發現你好像習慣于從身邊的親人、朋友身上尋找寫作素材,并且不諱言談論這點,但也有一些作家不愿意讓人將自己的真實生活和小說進行聯系,你的考慮是什么?
魏思孝:我這個類型的寫作者可能都需要在現實當中找到一個模板,這樣才能給自己一個信任感。
做一個對比的話,《余事勿取》里面的衛學金是一個沒有太多故事的人,他就像海綿一樣,所有生活的經歷都埋在心理,也不太愿意跟人說。所以面對這樣一個不是很文學化的人物,我就把他放在一個特別極端的環境里,寫他在患癌晚期生命中最后三天的事情,王能好算是一個比較文學化的人物,我就把他放在一個更平常的環境里。
我身邊的人其實都不太看書,我以他們取材作為原型,也不會對我自己產生太大的困擾。大家都知道我寫東西,但是好像沒有太大的興趣要看,我覺得這個挺好,看了以后可能會增加尷尬。
這幾年唯一比較認真讀我小說的村里人,是前陣子才遇到的,他比我大四歲,現在已經移民到西班牙了,算是我們這個小村子里跑得最遠的一個人,他可能剛移民到西班牙比較思鄉,知道村子里有一個寫小說的,就把我的“鄉村三部曲”都看完了,看完以后還跟我討論每一個人物的原型是誰。
文學獎:你是怎么平衡虛構和真實在寫作當中的占比的,或者說你是怎么將一個真實的人物進行文學化處理的?
魏思孝:說起來比較尷尬,別人有時候會對說“你的小說很真實,就像真的一樣”。對我來說,這算是一個褒義的贊揚。我對小說的理解來說,我首先看重的就是能不能讓讀者產生一種信任感,這應該算是一個前提。
再一個比較尷尬的是,他們還會問“你這些真實性都是真的嗎?”,覺得你寫的都是真事。這就產生一個問題,對寫小說的人來講,可能降低了我工作的價值,要是都是真的,直接記錄下來就可以了,沒有太多虛構的成分。以《王能好》為例,這部小說雖然確實有原型,但從細節來看,它的確都是虛構的。
我很看重自己筆下的小說是否與讀者建立起信任感。閱讀小說的過程中,真實是建立信任感的一種表現。尤其是現實主義題材的小說,所謂的真實并不是對現實的照搬,這顯然有些看低寫作者的作用。打個比方,現實如同一團亂麻,寫作者需要找出線頭,進行捋順,再編織出一個物件。
其中,需要進行取舍和加工,這考驗寫作者的整合、觀察的能力,以及語言和敘述上的技巧。拿《王能好》來說,人物雖有原型,但“七天”以及他所經歷的,都是基于日常觀察后的虛構,小到王能好在工地上,將幾條擱淺的小魚,放進水洼。大到他被人抓進黑工廠,死里逃生的這個過程。我盡可能站在小說中每個人物的立場,去揣摩他們的內心,將“假”寫“真”亦或將“真”寫“假”。唯有一點可以確定,王能好這樣的一個人物,在當今的鄉村,既獨特又普遍存在。
02.
希望把被忽略的人物形象記錄下來
文學獎:你剛才談到“鄉村三部曲”,寫到《王能好》已經是第三部,你之前也寫過一篇文章談到直到這部小說出來,對你十幾年的寫作算是一個交代,這句話怎么理解?
魏思孝:這個意思是說我對之前寫的小說都不太滿意,寫了十來年,終于寫到一部自己還算比較滿意的小說。和前兩部區別的話,《余事勿取》和《都是人民群眾》在寫作過程中產生的問題和不足在《王能好》里面都得到一定的彌補,兩本小說的優點也在《王能好》里面集中表現出來,因為我才感覺35歲終于寫出一部還算是拿得出手的小說。
文學獎:在主題上,這本小說和之前的小說的關聯是什么?
魏思孝:小說的主題可能還是鄉村人物,王能好這個人物在《余事勿取》出現過,只不過不是這個名字,他是衛學金的外甥。
這三部小說算是在同一個地理環境和語境之下的延伸和擴展,前兩部出現的很多人物都在《王能好》里面出現。
文學獎:這本書的結構很特殊,除了主線人物王能好,還有他身邊的各色人物,有的人還有自己單獨的篇章,這么安排的用意是什么?
魏思孝:其實一開始并沒有想得很全面,長篇小說很難在寫作的開始就把每個細節都能照顧到,結構是在寫作的過程中逐漸發現,以王能好的視角出發,他接觸到的鄉村人物就都串聯到了。
在原本的設定當中,他死后對周圍人的影響還想繼續再寫一部分,后來覺得再寫這部分整個結構會失衡,還是把最后的結尾定在他死亡。按理來說,王能好死后的部分可以另外再寫一個小說,但放在這部小說不太適合,就沒再繼續寫。
文學獎:這本書非常細致地描摹了鄉村社會里的人情世故,關于這個部分你有什么樣的觀察?我也注意到王能好的原生家庭相對來說比較冷漠,跟我們想象中非常強調宗族和親情的鄉村社有一些不一樣,背后的原因是什么?
魏思孝:這個問題先設定一些前提,我寫的只是我熟悉的鄉村——山東一個平原的鄉村,不是山區或者其它比較偏僻的地方。它雖然是一個鄉村,但是周圍有許多工廠,人們不需要在外面打工,就可以在附近工廠上班。比如王能好就算是一個失地的農民,他的地被工廠占據了。
這樣的鄉村環境中,人情世故卻還是延續改革開放之前比較貧瘠的狀態?;蛟S因為鄉村是一個貧瘠的社會,生產資料有限,大家生活都比較拮據,有時候人的交往之間有種“不占便宜就是吃虧”的心態,難免帶來一些摩擦。因此雖然是熟人社會,但是面對具體利益的時候會劍拔弩張。
同時,也因為是熟人社會,人和人之間的交往非常緊密,在特定情況也會特別和睦,比如八十年代普遍蓋磚瓦房,整個村莊的磚瓦房都不是一個家庭就蓋起來的,需要相鄰的村民一塊幫忙,幫你蓋了這一家,你再幫其他人蓋,都是共同協作完成的。
時代變遷對整個人情有非常大的影響,以前有生產隊和公社的時候聯系比較緊密,大家一起出工,好像都認識。等到改革開放之后,貧富差距顯現,就會出現另外的問題。
至于宗族觀念,現在越來越淡了,在所謂經濟的沖擊之下,所謂的婚喪嫁娶各個方面的民俗都在變淡,當然有些習俗可以算是陋習吧,沒有也不會覺得可惜。
文學獎:鄉土文學曾經是中國文學中非常重要的內容,近年來隨著城市化進程的加速,好像這個傳統有些式微,你怎么看待這個問題?
魏思孝:一方面,城市題材和鄉村題材這樣劃分比較容易歸類,鄉村題材式微是難免的,幾十年前中國還算是鄉村社會占主流,很多作家都有鄉村生活經驗,但后來這幾年經過城鎮化發展,作家大多生活在城市,一個寫作者還是要寫自己熟悉的地方以及人事,必然寫城市的就會多一點,這也是難免的。
但從另外一方面來講,我個人也不是特別贊同城市和鄉村的劃分。歸根結底,我們描寫的都是這個時代中人們生存的境遇。而且現在城鄉差距確實沒有之前那么大,鄉村作家想要融入城市生活比之前容易。
當然,鄉村確實有特殊性,現在的鄉村農業越來越不是敘述的主流,起碼山東這些村莊,農業不是特別重要的事情,不是靠這個賺錢,它養不活人的,主要還是打工,農民有了很多工廠的經歷。
情況在變,書寫的題材還是有可以挖掘的地方,很多東西被忽略了,我所謂的“鄉村三部曲”也只是粗略地寫了一個大的面貌,還有很多角落沒有涉及到,像老年人的生存境遇,也是一個沒有挖掘的題材,還值得繼續再去寫。
文學獎:能否談談你對家鄉的情感?面對鄉村的失落,你的態度是什么樣的?
魏思孝:十余年里,我們這邊一些小山村,只剩下留守的幾個老人和石頭房子,再過幾年村莊也就荒蕪了。村民們都去城里打工和求學,在外安家。還有些像我們村,雖是平原上的村落,留在村里的人,尤其是年輕人也越來越少。大家都向往更舒服和便捷的生活,鄉土衰落是必然的,但也不用為這感到可惜和哀嘆。畢竟最重要的是,這些村民通過自身的努力能過上更舒服的生活,有一個更體面的人生。換言之,如果鄉土能滿足他們對生活的渴求,諸如教育、醫療等資源,也就不會衰落了。
可能因為我一直在家鄉待著,并沒有產生特別濃重的鄉戀情結,但既然我能一直留在家鄉,就說明我在這里還是感到很舒服的,我喜歡待在村子里,這點和逃離農村或者不喜歡家鄉的人對比,肯定是不一樣的,我可以接受在一些人眼中是困擾的東西,比如熟人社會帶來的麻煩,親戚鄰里之間的問題。
或許和性格也有關系,我不是那種特別在意其他人對我看法的人,有很長一段時間我沒有工作,大概村民們也會在背后指指點點,這對我的生活不構成困擾。熟人社會有一個好處,見了面都能打招呼,問問最近怎么樣,我還挺能融入進去的。
我的小說有時候會寫出鄉村的一些問題,但我不覺得小說當中這些人有一些缺陷和問題就是不好的人,相反,這樣才是鮮活,每個人都有復雜性和特殊性。
我的寫作態度就是希望把被忽略的人物形象記錄下來,其實更應該看到這些小說的人反而是他們,看了會更有感觸,可惜恰恰相反,他們也不看小說。
文學獎:死亡是你作品很重要的主題,甚至會事先“彰揚”一場死亡,為什么會采用這樣的方式?
魏思孝:我的小說可能死亡是比較多,有人反饋說怎么到處都是死亡?不太正常。實際上我真是沒有夸大,死亡是普遍存在的,我們村子不是特別大,也就七八百人,每年大概都有十幾、二十人因為各種原因死去,自殺的也都有。
城市的死亡沒那么“密集”,是因為生活在一個相對松散的人際關系里面,在一個特別大的社區里,有人死亡你也不知道,因為不會特別通知你。鄉村不太一樣,村里有人死亡你會立刻知道,還要去幫忙。
拿我舉例子,我一年會參加兩三次葬禮,有親戚的,有村民的,也有朋友的,這是普遍存在的事情。
文學獎:疫情也是《王能好》的大背景之一,當時是怎么考慮加入這樣的情節?疫情對你個人的寫作產生的影響又是如何的?
魏思孝:我寫這個小說的時候正好趕上2020年疫情暴發,我在村子封閉了三個月。一開始是很偶然的原因,只是把疫情作為小說里的一個時間點,但現在來看,疫情對我們這代人的影響已經變成了一個分界線。
我的初衷是想如果以后的人再去看這個小說,看到疫情的部分就會知道這是什么時候寫的。從我個人經驗來講,如果疫情是一場龍卷風的話,我個人三年以來沒有處在中心的位置,只是處在邊緣,被不斷的波及,我不能說疫情對我個人的生活產生特別大的影響,但在三年中看到很多個體慘烈的遭遇,讓我覺得這部小說對疫情的處理還是比較蜻蜓點水。現在回頭看,《王能好》對疫情的描寫有點太淺薄了。也就是涉及到周東山作為醫學院的畢業生,放棄了學醫從事教育培訓,結果行業受到疫情的沖擊,但他看到援助的醫療隊還是會熱淚盈眶,這些都是我當時的一些感受吧。
03.
我也對自己有所期待
文學獎:最初你寫作的《小鎮憂郁青年的十八種死法》主要描寫小鎮青年的故事,在當時“小鎮青年”這個詞語還不具有今天網絡流行語的意涵,當時你是如何理解這個詞語的?后來,你又為何回頭將關注點對準了鄉村?
魏思孝:二十來歲剛開始寫作的時候還是想寫自己熟悉的生活,把自己的經歷和狀態作為原型,所以我開始寫小鎮青年。沒有直接去書寫鄉村,還是因為從鄉村出來的農家子弟一開始是比較回避這個身份的,總覺得從農村出來的人在社會上會被別人瞧不起,最根本的原因或許還是自己的內心不夠強大,沒有勇氣展示自己。
二十來歲想表達自己,也渴望得到認可,想要發聲,也想要了解自己,那么就寫青年的狀態。過了三十歲之后,意識到自己沒有那么重要,身邊的一些人和事可能更重要。尤其是我二十來歲的時候在城市里待過一段時間后又回到鄉村,感到這里的變化很大,身邊熟悉面孔一個個因為死亡消失,難免就會產生一種感慨。一個人死了之后就像一滴水掉進池塘里,沒有留下任何名字,作為一個寫作者還是有責任將這樣一群人的生活狀態記錄下來,這是我最初想要寫鄉村小說的原因。
文學獎:你個人的經歷也很有意思,其實你這些年基本上沒有出去工作,而是一直在村子里寫作,這和大多數80后作家很不一樣,為什么會做出這樣的選擇?
魏思孝:最主要的原因是個人的能力有限,一開始寫作的時候就缺乏在城市居住的條件。學習也不太好,工作找不到特別好的。第二點就是個人性格的原因,等到有條件去外面生活,又發現自己是安土重遷的人,待在家鄉更熟悉一點。
我對自己的生活沒有太大的要求,在外面生活也是在房間里待著寫東西,和現在也沒區別。雖然這幾年孩子上學,我們在城里住著,但我隔三差五會回一趟農村,我對城市不太了解,自己熟悉的還是鄉村的事情。
鄉村對于寫作者來講比較好的一點是利于觀察,每次回村里,在路上見到任何人,就算是不熟悉的鄰村人,眼里看到的也不是他這個人,而是看到背后整個家族的關系。這和城市不太一樣,看到一個人就是一個人,無法了解Ta生活的來龍去脈。
文學獎:你有一篇文章叫《十年寫作自敘》,談到寫作讓你的人生有了寄托,讓你能夠避免誤入歧途,同時抵御世俗的擠壓……這么多年的寫作歷程,你對文學的理解有沒有發生一些變化?
魏思孝:我人生的起點算是比較低,不論是家庭環境,還是個人能力,好像除了寫點東西,沒有其它能干的事。二十來歲的時候,我經常想我以后能干什么,經過一番自我剖析和分析之后,我意識到寫作是比較適合我的一件事,不用上班,也不用讓人管束,成本也比較低,一張紙、一只筆就可以。所幸,經過十多年鍥而不舍地寫作,文學還是為我提供了生活的保障。
我的生活有很多閑散的時間,我要學會如何打發時間,從而找到一個寄托。二十來歲的時候,我需要想每天干什么事情,自己才會得到滿足感,我發現寫作和文學能帶給我這種感受,我挺感激文學的。
十幾年下來,我意識到之所以能夠堅持寫作,拋開物質考量,其實就是對文學充滿熱愛。熱愛不是嘴上說說而已,而是需要十幾年踏踏實實去做。
二十來歲的時候,我覺得自己應該能寫出一點名堂,現在越寫越能接受自己平庸的狀態,在接受的前提下,還要能踏踏實實把這個東西寫好,越來越傾向于像工匠一樣,每天寫點東西,慢慢看自己能寫成什么樣.
我雖然接受自己的平庸,但也對自己有所期待。這大概就是我目前對寫作的認知。可能過幾年還會有新的變化,因為這十來年經歷下來發現,人的文學審美是在變化的,以前喜歡的作家現在不喜歡了,對這個事業的認識也在逐漸變化。希望再過五年或者十年,自己還會繼續寫,也就可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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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標題:《魏思孝: 35歲終于寫出一部還算是拿得出手的小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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