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頂科現場|諾獎得主莫索爾:不挖掘女性潛力,對科學界是種浪費
·女性需要科學榜樣,相信自己憑借科學熱情可以做到。只要有熱愛和足夠的努力,就不會有任何阻礙。

2014年諾貝爾生理學或醫學獎得主,挪威科技大學系統神經科學冠名研究所創始主任、神經計算中心聯合創始主任梅-布萊特·莫索爾(May-Britt Moser)在線上參加了世界頂尖科學家“她”論壇。
“世界人口中的一半是女性,如果我們不挖掘女性群體的潛力,對科學界來說也是一種浪費。”11月3日晚,2014年諾貝爾生理學或醫學獎得主,挪威科技大學系統神經科學冠名研究所創始主任、神經計算中心聯合創始主任梅-布萊特·莫索爾(May-Britt Moser)在線上參加了世界頂尖科學家“她”論壇,帶來了一場主題為“多樣性對科學很重要——我們當然需要女性!”的演講。這也是“她”論壇舉辦兩年來首次迎來女性諾獎得主——在諾獎百年史上,迄今只有4%的獲獎者是女性。
作為女性科學家獲得諾貝爾獎的感受如何?莫索爾笑稱,“我從來不是男人,所以無法比較這種感受。”回憶得知消息時驚訝高興到起舞的畫面,莫索爾感慨,獎項的重要性不只是提升能見度,更是對你的工作貼的標簽,證明研究的質量達到了國際頂尖水平,“這是真正美妙的經歷。”
“多樣性在所有領域都很重要,我們真的應該創造這樣的環境,表明不同人才有不同的能力、興趣、情感和激情。如果我們試圖強迫女性都成為男性那樣,就會大大減少多樣性,我希望人們為成為獨立于性別之外的個體而感到自豪。”莫索爾在會后采訪中說道。
女性科學榜樣
莫索爾說,自己從小對很多事情感興趣,強烈的好奇心帶她走入科學世界,而科學發現和創新首要的條件就是好奇心,能夠提出好的問題,同時還要掌握一定的科學方法和技術,以及一個充足人才的團隊。她特別介紹了她領導的機構的新團隊,在今年3月宣布開發出一種開源的微型大腦顯微鏡——Mini2P,該團隊中一半研究人員是女性。
“榜樣的力量非常重要,科學界和其他職業一樣,需要社會和個人都有所期待,促使一個人承擔更多責任,嘗試更多風險,做出更多努力。”在演講中,莫索爾列舉了多位科學界的女性榜樣,比如104歲高齡仍在工作的神經生理學家Brenda Milner教授,她在為癲癇病患者做手術時,發現其記憶和方向感出現問題,開啟了人類記憶和定位功能的神經科學理論研究。再比如,斯坦福大學的Carla Shatz教授,是哈佛大學第一位獲得神經生物學博士學位的女性,在發展和視覺系統上獲得許多獎項。
“當我年紀漸長,看到女性的成功對我來說越來越重要,因為我能更多理解年輕女性遇到的掙扎,她們需要榜樣,相信自己憑借科學熱情可以做到,只要有熱愛和足夠的努力,就不會有任何阻礙。”莫索爾說。
育兒支持系統
莫索爾還在演講中特別提到了挪威首位女性首相、世界衛生組織首位女性總干事格羅·哈萊姆·布倫特蘭(Gro Harlem Brundtland),她組成的內閣中女性官員占了44%。在會后采訪中,澎湃科技記者向她提及,挪威在世界經濟論壇每年發布的全球性別平等指數排名中長期位居前列,這對莫索爾來說倒還是個“新聞”。
她的直接感受來自于與團隊中其他國家研究人員觀念的比較。她發現,即使是在歐洲內部,不同國家社會對兒童保育和幼兒園的看法也很不同,比如瑞士人覺得把幼兒放在幼兒園很糟糕,但挪威社會認為,2歲上幼兒園很好,父母不在身邊,他們可以變得越來越獨立,在社交方面也保持安全,“再和以色列人比較,他們覺得有孩子真是太好了,我認為這種社會態度很重要,我們必須支持而不是指責父母。”
莫索爾十分推崇挪威的育兒體系,男女共同分擔育兒責任。在歐洲出差時,她也能就近找到托兒所,給予母乳喂養之后迅速返回工作崗位。她認為,有日托、機構、托兒服務等育兒支持系統,母親就不用擔心照顧不了孩子或者遠離職場。
2014年,莫索爾夫婦和他們的導師約翰·奧基夫(John O'Keefe),因“發現構成大腦定位系統的細胞”共同獲得諾貝爾生理學或醫學獎。當時,決定去訪問求學時,莫索爾堅持要把兩個女兒帶在身邊。她認為,能夠將孩子留在身邊,對他們的職業發展很重要,為此他們不得不犧牲了一些資源和機會。
“她們和諾貝爾獎得主一起燒烤,在她們還不知道諾貝爾獎意味著什么的時候,她們和國際頂尖科學家是親密的朋友,受到很好的照顧,這對她們來說非常棒。”獲得諾獎后,有記者轉告她,女兒們接受采訪說,諾獎不僅是頒給夫婦倆的,而是一個“家庭獎項”,“我們一起工作,和女兒們一起享受科學,我很高興這是一個成功的故事。”莫索爾說。
大腦芯片無法找回記憶
在論壇上,波西亞(Portia)聯合創始人兼主任、性別峰會(Gender Summit)創始人伊麗莎白·波利策(Elizabeth Pollitzer)分享的一項研究顯示,忽略性別差異會影響研究質量,比如女性感染時對病原體的反應高于男性,生成抗體能力也更強,在免疫學方面需要特別考慮到性別差異;在臨床試驗中不做性別區分,其研究結果也是不可復制的,許多藥物退市的原因,就是因為臨床試驗的受試者以男性為主,未及時發現藥物對女性有更強的危險性。
在接受澎湃科技記者采訪時,莫索爾也表示,雖然她的研究主要是針對哺乳動物的基礎研究,但她也對女性和男性的大腦和行為做過比較,至少在導航能力方面,兩者并沒有什么不同,“我認為,將不同個體包括不同性別的人一概而論可能會很危險,認識到這一點非常重要。”
被問及人工智能芯片能否替代海馬體克服人類記憶問題,莫索爾認為這是一個令人興奮的想法,“我們還無法把對周圍環境的感知編碼進芯片里。因此,對我們來說重要的是,當我們開始了解大腦的規則、算法,如何產生這些智能功能,也許就可以用芯片代替這些感知,比如讓它像(負責定位導航的)網格細胞一樣進行計算。”但她也指出,過去的記憶存儲散布在大腦中,沒法用芯片獲取,芯片能做的或許是替代死掉的細胞或神經元,給大腦提供一張地圖,幫助我們學習新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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