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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巴黎圣母院》⑤ | 有的人一開口,就決定了他的層次
領讀 | 小靜
十點人物志出品
今天我們繼續(xù)閱讀雨果的作品《巴黎圣母院》。
昨天我們了解了克洛德與卡西莫多的身世、經(jīng)歷及其性格。知曉了他們的關系,以及大眾對他們的態(tài)度。
之前被抓走的卡西莫多,會得到怎樣的審判呢?會牽涉到克洛德么?讓我們開始今天的共讀吧!

微服私訪
克洛德的名聲早已遠揚。大約就在他不愿會見公主的那個時候,有人慕名來訪,這使他久久難以忘懷。
那是某天夜晚。他做完晚課,剛回到圣母院隱修庭院里他那間念經(jīng)的小室。
這間小室,只見一個角落里扔著幾只小瓶子,里面裝滿某種甚是可疑的粉末,很像是炸藥,也許除此之外,絲毫沒有什么奇怪和神秘之處。
墻上固然有些文字,零零落落,但純粹都是些名家的至理格言或虔誠箴句。這個副主教在一盞銅燈的亮光下坐了下來,面對著一只堆滿手稿的大柜子。
正當副主教陷入沉思時,忽然有人敲門。
“何人?”這個飽學之士大聲問道,那語氣猶如一條餓狗在啃骨頭受了打擾而叫起來那么動聽。
“是你的朋友,御醫(yī)。”御醫(yī)年紀五十上下,臉上表情生硬死板,好在狡黠的目光挺有神。還有另一個人陪著他。
這兩人都裹得嚴嚴實實,頭戴同樣質(zhì)料、同樣顏色的帽子。他倆的手全被袖子遮蓋著,腳被皮裘的下裾遮蓋著,眼被帽子遮蓋著。
于是,醫(yī)生和副主教便寒暄起來了。按照當時的習俗,這是學者們交談之前相互恭維的開場白,并不影響他們在親親熱熱的氣氛中彼此互相憎恨。
話說回來,時至今日依然如此,隨便哪個學者恭維起另個學者來,還不是口甜似蜜,肚里卻是一壇毒汁。
克洛德主要恭維這位醫(yī)術高明的醫(yī)生,是如何善于從每回給王上治病當中,撈取許許多多塵世的好處的。

經(jīng)過初步寒暄后,話題漸漸邁向正軌。這位和御醫(yī)一同前來,略顯神秘的訪客,想請克洛德為他開一個藥方。
克洛德卻說,自己不相信醫(yī)學,也不相信占星術,只相信煉金術。他還憂郁地指著臺子上的書和圣母院說:“這個要消滅那個!”,使得醫(yī)生與神秘訪客均認為副主教有點像“瘋子”。
其實克洛德說的“這個將消滅那個。”有兩方面的意思。
首先,這表示一種權力要被另一種權力所取代,這等于說:“印刷品要消滅教堂”,自由思想要消滅宗教思想。
不過,在這一層簡單的意思當中還蘊藏著另一種更新穎的想法。
它預示著人類的思想在改變形式的同時,也將改變表現(xiàn)方式。每代人的思想,不再用同樣的材料和方式來書寫;即使是堅固、持久的石刻書,也即將讓位給紙質(zhì)書。
因此,副主教含糊之詞還有另一層意思,那就是一種藝術將取代另一種藝術,也就是說:印刷術將毀滅建筑藝術。
當然,這雙層思想的蘊含也不是那么容易被人理解的,畢竟瘋子與天才僅一線之隔。
等到神秘訪客離去時,克洛德才知曉了神秘人的真實身份,原來是國王路易十一,在微服私訪。
據(jù)說,從此以后,只要國王路易十一回到巴黎,副主教常被召去談話,并且他對克洛德的信任,超過了對一切人的信任。

聾子法官
復活節(jié)第二天,卡西莫多被帶到法庭接受審訊。法庭預審法官弗洛里昂是個聾子。但這對于他來說,不過是一個輕微的缺陷罷了。

的確,當一個審判官,只要裝作在聽的樣子就足夠了,因為嚴格審判最為要緊的條件,就是不受任何聲音干擾的。
預審法官弗洛里昂老爺仔細翻閱著由書記官遞給他的對卡西莫多的控告狀,匆匆過目之后,他聚精會神地沉思了一會兒。
他每次審訊時,總要小心謹慎地準備一下,對被告人的姓名、身份和犯罪事實,都事先做到心中有數(shù)。
甚至被告人會怎樣回答,應當如何予以駁斥,也都事先設想好了,所以審訊時不論如何迂回曲折,最終總能脫身出來,而不會太露出他耳聾的破綻。
萬一有什么前言不對后語,或者有什么難以理解的提問,從而暴露了其耳聾的殘疾,有些人卻把這些情況看成莫測高深,另有些人看成愚不可及。
因此弗洛里昂老是小心翼翼地在眾人面前掩飾其耳聾的毛病,而且通常瞞得天衣無縫,竟連他對自己也產(chǎn)生了錯覺。
其實,這比人們想象得要容易得多。駝子個個都愛昂頭走路,結巴個個都愛高談闊論,聾子個個都愛低聲說話。
至于弗洛里昂呢,他頂多只認為自己的耳朵有一丁點兒背聽而已。
于是,他把卡西莫多的案子反復推敲之后,便把腦袋往后一仰,半閉起眼睛,裝出一副更加威嚴、更加公正的樣子,這樣一來,此時此刻,他就完全又聾又瞎了。
他就是擺出這副威嚴的姿態(tài),開始審訊了。
弗洛里昂先例行公事的詢問卡西莫多的姓名,然而,卡西莫多壓根兒聽不到在問他什么,照樣盯著法官沒有應聲。
法官由于耳聾,并且壓根兒不知道被告也耳聾,便以為他像通常所有被告那樣已經(jīng)回答了問題,隨即又照常刻板和笨拙地往下問:“很好。年齡?”
卡西莫多依然沒有回答。閉著眼的法官依舊以為這個問題已經(jīng)得到了滿意的回答,便繼續(xù)問卡西莫多的身份。
但卡西莫多依然沒有任何回答。這時聽眾開始交頭接耳,面面相覷。
泰然自若的預審法官以為,被告已經(jīng)答完了他的第三個問題,便例行公事的宣讀訴訟,并詢問書記員是否準確記錄剛才被告口供。

但是這個不倫不類的問題一提出來,從書記官到聽眾,哄堂大笑,這笑聲是那么強烈,那么瘋狂,那么富有感染力,那么異口同聲,連兩個聾子也覺察到了。
卡西莫多聳了聳駝背,輕蔑地轉(zhuǎn)過頭來,而弗洛里昂老爺,也同他一樣感到驚訝,卻以為是被告出言不遜,答了什么話兒才引起聽眾哄笑的,又看見他聳肩,認為他回嘴頂撞是明擺著啦,遂怒沖沖地斥責道:
“壞家伙,你回答什么來的,憑你這一回答就該判絞刑!你知道你在對什么人講話嗎?”
這種呵斥并不能制止全場爆發(fā)的笑鬧聲。大家反而覺得這一呵斥荒唐之極,牛頭不對馬嘴,甚至連市民接待室的捕頭們也狂笑了起來。
唯有卡西莫多獨自很莊重,因為周圍發(fā)生的事兒,作為聾子的他壓根兒一無所知。

荒唐的審判
法官大人越來越惱火,他繼續(xù)說道:
“大膽,你明明是惡棍和盜賊,卻竟敢對本庭不恭,藐視法官,藐視神圣的法律!
我弗洛里昂,是司法長官大人的直接幫辦,擁有十多項高貴的特權,你可知曉!”
聾子對聾子說話,哪能有個完?若不是司法長官本人走了進來,那么弗洛里昂老爺已經(jīng)這樣打開了話匣,滔滔不絕,高談闊論,天知道要說到什么地方、什么時候才能停住。
看見司法長官進來,弗洛里昂老爺并沒有突然住口,而是半側(cè)過身去,猛然掉轉(zhuǎn)話鋒,對準司法長官,說道:“大人,在庭的被告公然嚴重藐視法庭,請大人嚴懲不貸。”
話音一落,一屁股坐下,上氣不接下氣,擦了擦汗,汗珠從額頭上一大滴一大滴往下淌,好像撲簌簌的眼淚,把攤在他面前的案卷都弄濕了。
法官大人皺了一下眉頭,向卡西莫多做了一個手勢,以示警告,手勢專橫武斷,用意十分明顯,那個聾子這才多少有點明白了。
司法長官聲色俱厲,向他發(fā)話:“你倒底干了什么勾當才在這里的,狂徒?”
可憐的卡西莫多以為司法長官是問他的姓名,便打破一直保持著的沉默,用嘶啞的喉音應道:“卡西莫多。”
這一回答與提問真是風馬牛不相及,又引起哄堂大笑,把羅貝爾大人氣得滿臉通紅,喊道:“你連我也敢嘲弄嗎,十惡不赦的惡棍?”
“圣母院的敲鐘人。”卡西莫多再回話,以為該向法官說明他是什么人。
本來司法官一早醒來就心情壞透了,動輒可以使他火冒三丈,更何況是這樣的情況。
“敲鐘的!我要叫人把你拉去巴黎街頭示眾,用鞭子抽打,把你脊肩當鐘敲。聽見了沒有,惡棍?”
卡西莫多以為司法長官是問他有多大了,便回答說,到今年過節(jié)就滿二十歲了。

這下子,真是徹底惹怒了司法長官。于是司法長官立即宣判,讓捕快將卡西莫多拉到廣場的恥辱柱去,狠狠鞭打并在輪盤上旋轉(zhuǎn)一個鐘頭。
書記官隨即迅速草擬判決公告。
不一會功夫,判決書擬好了。內(nèi)容簡單扼要。書記官把判決書遞給司法長官。司法長官蓋了大印,恨不得把巴黎的所有監(jiān)牢都關滿人。
正當宣讀判決書的時候,書記官突然對被判罪的那個可憐蟲動了惻隱之心,希望能替他減點刑,便小聲指著卡西莫多說:“這個人是聾子。”
書記官本來希望,這種共同的殘疾會喚起弗洛里昂老爺?shù)年P心,對那個犯人開恩。
然而,我們前面已經(jīng)注意到,首先,弗洛里昂老爺并不愿意人家發(fā)覺他耳聾;
其次,他的耳朵實在太不中用了,書記官對他說的話,他一個字都沒有聽清,卻偏要裝出聽見的樣子,于是應道:
“啊!啊!那就不同了。我原來還不知道此事哩。既是這樣,那就示眾增加一個小時。”
隨即在判決書上多填了一個小時。
結語
今天我們知道了法國國王微服私訪克洛德時,兩人之間的對話內(nèi)容,以及司法長官對卡西莫多的審判。
那么經(jīng)過荒唐審判的卡西莫多又會被如何執(zhí)行懲罰呢?是否還會發(fā)生其它的狀況呢?讓我們期待明天的閱讀吧!
聾子法官好笑又可恥,你如何看待這場荒唐的審判呢?
圖片源于《巴黎圣母院》劇照。
原標題:《《巴黎圣母院》⑤ | 有的人一開口,就決定了他的層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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