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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特定視角」去看看泉州的關岳廟

文 | 刁一刀
創刊于1928年,意大利著名建筑設計雜志《Domus》即將迎來其100周年紀念。雜志編輯決定搞個「花活兒」:邀請10位國際知名建筑師擔任客座主編,每人負責一年(10期)。這樣從2018年算起剛好十年整,簡稱「10x10x10」策劃。

Domus「10x10x10」計劃,圖源:Domus官網

國建筑師Jean Nouvel和他的中國「首秀」上海恒基·旭輝天地,
圖源:http://www.jeannouvel.com
到去年為止,Michele De Lucchi、Winy Maas(MVRDV)、David Chipperfield 和安藤忠雄已接連被請來客串主編。2022年,交椅被轉遞給了法國建筑師Jean Nouvel(讓·努維爾)手中。這位曾經的普利茲克建筑獎(建筑行業的諾貝爾獎)得主,作為客座主編在雜志開篇時說:
I look for depth, sense, poetry, pleasure. That is what designing architecture today is about; it is not about stretching the city into places where it would not otherwise be. It is about starting from reality and then enriching it.
我尋找深度、感覺、詩意和愉悅。這就是今天建筑設計的意義所在。這不是將城市延伸到原本不會出現的地方,而是從現實出發,然后去豐盈它。
這段有點「當代」的設計思路,用來形容泉州和通淮關岳廟竟也恰如其分,它剛好證明了,「觀點的公共性」可以跨越個體、時間和地理的牽絆,用人類最基本的共情能力傳遞一種真誠和樸素的情感。這些情感與城市相關,更與城市里的房子,和每一個住在里面的普通人緊密相連。
這是一種「地方性的詩意和自在」,因此它既是國際的(global),同樣也是地方的(local)。
于是我們決定參考讓·努維爾給《Domus》2022年度設計的主題,總結出幾個關鍵短語,并用它們作為切入視角指引我們從現實出發走進泉州,重新去看看通淮關岳廟和這座城市的宗廟場所,以此來抓取些與城市相關的深度、感覺、詩意和愉悅。

與時間和解
RECONCILE WITH TIME
嚴格來說,位于泉州鯉城區涂門街上的通淮關岳廟并非古代建筑。更嚴謹些,至少可以說它的「古代成分」含量不高。

之所以這樣講,原因很簡單:從走近廟門開始,你所能看到的大部分建筑構件,從柱子、斗拱,到椽梁、雕作,包括里面的神像,幾乎都出自二十世紀末,也就是1986年至1990年間的重建工程。認真算下來,這座廟大概三十多歲,正值青壯年。而其中唯一的例外是武成殿主殿、前殿的木結構和屋面。也就是說,除此之外殿內所有的門窗神像、室內裝飾和旁邊的崇先殿、三義廟全部為九十年代的重建成果,透著一些年輕的味道。
如果用上面近乎苛刻的方法來定義「古代建筑」,多少顯得有些「原教旨主義」和不近人情。事實也的確如此,在專業領域中,有關歷史建筑「原真性(Authenticity)的討論始終爭論不休,「三明治555Project ·太原篇」里也多少有所提及。
在亞洲,尤其中國和日本,古建筑更多以「木」為主要結構支撐。相比于西方的「石」建筑,木構當真是很難長長久久地存活在世上??!因此,日本伊勢神宮遷宮儀式才決意用每二十年旁址重建的方式,來挑戰歐美權威話語中關于「遺產價值觀」中有關「原真性」的單一敘事。

神宮式年遷宮:日本三重縣的伊勢神宮每20年舉行一次式年遷宮儀式
圖源:本田照夫
因此,如果拋棄掉時間軌跡的運轉對建筑材質的苛刻要求,而是把它作為觀察對象,再翻回頭來審視這座廟時,很容易便能發現:這里擁有著一段極其壯觀的「重建、改建和擴建史」。

據不完全統計,繪制:刁一刀
始建年代不詳的關岳廟,早年間有河渠通海,是商賈聚集的地方,當時的泉州敬奉水神平浪侯劉宴,因此彼時這座廟還是「平浪侯祠」。直到明代,關羽人氣飆升,成為無論官方還是民間都十分敬重的保護神,于是劉宴便被請去了側殿,「平浪侯祠」也正式改為「關帝廟」。之后,寺廟又經歷過兩次大型重修,以及無數次小型修葺、改擴建,甚至在光緒年間,還增加了「教育功能」,將禮樂亭改成小學使用。
直到1914年,在袁世凱的敦促下,「和祀關岳」成為一項政治任務,關岳二人便在袁大統領的「撮合」下開啟了新的「聯合辦公」模式,成為名副其實的「關岳廟」。這樣的合作一直延續到十年特殊時期前夕。在那段時間里,全國大大小小的宗廟建筑,幾乎無一例外被迫改變用途。宗廟建筑的「大空間特征」,最適合「聚集」,無論對人、還是物。因此,當時的廟里便容納了三家工廠和一所小學(鯉中蜜餞包裝廠、清華紙盒廠、刻印社扇骨廠和立成小學)。
但即使如此,無論這座寺廟在六百多年中經歷怎樣的波折,泉州百姓對關羽的信任,自始至終似乎從沒發生過改變。
2007年編寫的《泉州通淮關岳廟志》中,負責八十年代大修的工程師鄭國棟描述了鯉中蜜餞廠在除夕前一天搬出大殿后的場景。因第二日就是除夕,匆忙中只能向小學借來課桌和臉盆充當供桌和香爐,再掛上一副關帝彩印圖。
雖然廟門重開當日大量民眾并不知情,前來供奉的只有數百人,但是經歷動蕩十年,這里一直被當地民眾默默守護著。即使在運動最頻繁的那些年里,仍不斷有人在廢墟之上進香祈福。
類似這樣堅定的心情,構成了一種「大眾需求」,它所凝集成的力量是非常壯觀的。這頗有一些「孟姜女哭長城」的氣勢,但又無法把它們確切歸附于任何實體建筑材料身上。木構建筑在被時間擺布的漫長歷史中,一遍遍被替換,就像是「忒修斯之船」??墒谴蠹铱偠歼€記得,涂門街255號就是關岳廟,即使雕像在運動中已被摧毀,也阻擋不了人們對關廟的信仰。

對民眾而言,相信的究竟是關岳二人、他們的塑像、還是這座廟本身,抑或是早已落魄為廢墟的基址,似乎也并沒有那么緊要。「相信」本身成為一種存在。也正是這樣的存在,幫助關岳廟完成了與時間的和解。所以即使今天,為了保護這座整體重建于三十年前「局部古老」的廟宇,人們也樂意聽從指揮,把香爐挪出殿外,跪在門口狹窄空間的蒲團上,完成一段延續六百多年的「拜拜」。
改變過去的權利
THE RIGHT TO CHANGE PAST
在街上和關岳廟相遇的感受,對外地人或者游客來說更像是一次開門見山的「盛宴」。總之完全不需要伸長脖子四處尋找廟在哪里,因為街道上生長出的過渡空間,會毫不生分地一路將你引向大門入口。期間,身體和五官的全部感知都會在不自覺中被調動起來,很帶勁兒。
如果你和我們一樣是從西而來,那么比較明確的起點大約在錫蘭僑民舊居前的小廣場上。

在這之前,你可能會先遇到「斯丹姜母鴨」總店,看到對面有時候會蹲著的幾個婦女,正在售賣扁擔挑來的當季水果。她們皮膚黝黑,上衣顏色鮮艷。
繼續向前,步行空間頓時變得寬敞起來,暗黃色巨大體量的石頭墻面上,敞開著幾個巨大的洞口。作為國內現存最早的阿拉伯風格建筑清真寺——泉州的清凈寺幾乎與關岳廟毗鄰而居。但與關廟前的熱鬧完全相反的是,清凈寺門前充裕的空地上總是無人占領。似乎巨大的石頭建筑會讓路人自覺變得更加渺小,難以生出多少親近的感覺吧??傊?,這樣的空曠當繼續向西行走時,才會漸漸被稀釋掉。期間會路過一處售賣供奉用品的商店,直到走入錫蘭僑民舊居前的小廣場。

與其說是廣場,用「空地」來形容大概更準確,這里最大的特征在于「色彩和分工」??臻g里除了泉州一霸「電動車」之外,就是五顏六色、材質不同、高低各異的椅子板凳;這些座椅更像是劃地盤兒的工具,對空間進行了二次細分,每人認領一塊各自為政。
而板凳上的人,則又按性別各領其職:男性端坐一處「看相算命」,偶爾勾勾手指,暗示幾步外的香客走過去,他們也不怎么講話,用表情和動作傳達著「我在蕓蕓眾生里唯獨看到了你的命運」。女性顯然要更熱絡一些,她們穿梭在人群中,尋找合適的時機與路人搭話,推薦自己手中的香品。不過,所有人都默默守護著一種秩序:那就是絕不會跨過廣場入侵到用「蓮花裝飾」區隔的關岳廟「領地」,包括那位身體殘疾的男人。

之所以稱作「領地」,在于這片空間與眾不同的氣質:如果站在空間感知的角度,那么關岳廟門口才應該是它最精彩之處,獨特的空間構成與周圍馬路形成一種「恰恰好」的銜接與正面撞擊感。攢動的人群、香火之繚繞,對色、聲、香的加持,讓整體感知完整而神奇。這也恰好合乎了開頭努維爾的那句話:從現實出發,然后去豐盈它。
相關記錄中顯示,1995年廟前增拓一千多平米的廣場。這聽上去非常闊綽,但眼前的場景卻剛好相反。廟門口的進香空間似乎被墊高了,如此形容或許并不準確,因為它與西面的步行道是齊平的。換句話說,廟門口的區域里,需要在高度上發生改變只有新增的「廟前廣場」。

于是,我們便能看到當下的空間布局:在涂門街與關岳廟入口之間的區域,被挖出了一塊微微下沉的空間作為「廟前廣場」。與此同時,步行道經過錫蘭僑民舊居前的小廣場后被截斷。取而代之的是一段黃黑相間的圍擋——成為廣場與慢行車道之間的「過渡」。
看多了論文或者公眾號文章中的「公共客廳」,此刻眼前的關岳廟門口,大概是另一種對「公共客廳」的全新拓展。藏在廟門里的「拜拜」就這樣從內部「溢了出來」,成為了街道的一部分:由于防火要求,香爐不得已被挪出大殿,跟著的部分儀式也被挪了出來,如今,它們占據著廟門口和下沉廣場之間的區域:巨大圓形香爐后邊,兩張面積闊綽的長桌之上,依次碼著一排排等待敬奉的貢品。
門口神像前,三級臺階下,一排蒲團一字擺開,檐下站著幾個負責秩序的工作人員。天光下進香祀神的「拜拜」行為,大概就是在這樣的氣氛中發生的。曾經的入口過渡空間此刻肩負起重要的燒香功能,于此同時,這片區域也一同參與了涂門街的街道構成。
而如此一來,就讓對關岳廟的參觀行為變得有些微妙。即使只是在街邊駐足站定幾分鐘,勉強也能算是到此一游:因為你能看到年輕的男子雙手合十在心中祈愿,也能看到阿姨口中念念有詞,然后嘩啦一聲,筊杯從手中落下的樣子;空氣里彌散著濃郁的香火氣味,甚至飄向了馬路對面的房子,而頭頂之上,則是令人眼花繚亂,進而嘆為觀止的閩南宗廟建筑裝飾。
這大概就是泉州吧,「拜拜」成功打破了一種對空間的常規界定,在公共與私密、開放與封閉之間反復游走,直到界限被徹底模糊。
不過仔細琢磨這樣的布局,「局促感」依然若隱若現。這不太可能是一處被精心打造過的當代公共空間,倒更像是在左沖右突之間,各方勢力最終達成的「微妙平衡」。涂門街改造拓寬發生在1995年,想來五年前的1990年,重建廟宇的負責人肯定不會想到未來有一天會和市政搶地盤兒。

但不管怎樣,當下的街道形態就擺在眼前。經歷百年發展的通淮關岳廟一直在改變,從空間形態、建筑材料到敬拜流程,寺廟甚至還自主研發了「電子燒金」功能。兩座2.5米高的「電子金爐」就位于廟內,棱柱爐身上配有的六面顯示屏上,提供「掃碼燒金」服務。

從曾經心目中的日常信仰,到成為被迫消失的「四舊」,再到如今合法合規,甚至有點高級的「拜拜」,過去究竟發生了怎樣的改變?又是誰在改變它呢? 真誠在記憶中滑行
MEMORY WITH SINCERITY
梁啟超曾說,某些地方供祀某種神最多,可以研究各地方心理,某時代供祀某種神最多,可以研究各時代的心理。那么關公呢?老家河東解州(今山西運城)的關云長生前并沒有為福建建立過什么功績,就更不用提泉州了。但歷史記載中,閩南人對關羽的崇拜,自明嘉靖起便經久不衰,以至于如今的關岳廟,也是從當年的水神「平浪侯祠」發展而來。
2021年,當泉州正式被列入世界遺產名錄中時,使用的主題為「宋元時期中國的世界海洋商貿中心」。這意味著被認可的城市遺產價值中,商業貿易與背后多民族融合的移民文化,構成了泉州歷史脈絡里最重要的組成。
在閩南社會的文化基因里,從中原社會整宗整族遷移而來的獨特屬性,讓生活在這里的人曾一度懷揣著向中原主流文化靠近的心思。因此家家戶戶門口才會看到不同的「衍派」和「傳芳」,用來標記他們與中原家族姓氏的關系。
不過有點諷刺的是,這樣明確把祖宗姓氏寫在門頭的做法,如今倒成為一枝獨秀,秒殺一眾奔赴城市現代化途中陷入「同質化」尷尬境地的中原城市。這樣的空間特征賦予了泉州鮮明的城市氣質。于是,這里開始被頻繁提及——作為時下公認的「在地文化」,成為了回歸「附近性」和「本土性」的最佳樣本之一。
事實也的確如此,當年人們從中原離開故土,為了生存來到這所謂的「蠻荒之地」開辟新的生活,不難想象,對于來此地定居的人來說,人心之中最強烈的牽絆大概就那種沒有歸處的漂泊感了。
可想而知,關羽便成為當時最好的解藥之一。
關羽背后所承托的儒家思想,剛好能被「忠義」二字精妙概括。人們開始發揮想象,對神明的指代含義進行了二次、三次甚至多次創作。于是「忠義」被不斷詮釋和演化,從「驅魔、鎮邪、消災、保平安發財」到成為「全能神」的路上,關帝順利突破了時間和空間的雙重限制,終于成為名副其實的公共神明。據說,在泉州拜拜時可以向神明詢問各種大小事宜,大到結婚生子、事業升遷,小到今天要吃咸飯、面線糊還是燒肉粽。而與其說這是關羽的功勞,倒不如說是人們選擇愿意相信他,相信他能保佑我們的生活。
在泉州,這樣的公共性還體現一種叫做「鋪境制」的空間遺存中。
泉州城內以城墻為基本范圍,城下設“隅”,“隅”下設“鋪”,“鋪”下設“境”,民間簡稱為“鋪境”。
作為曾經的政權單位和行政區劃,宗教與民間信仰曾經深入于泉州境內不同尺度的空間之中。鋪境里分布著大大小小的宮廟神龕,其中供奉各自的鋪主公和境主公。三十八鋪各自祀奉著他們心中期望保境安民的神靈,構成了「南泉佛國」的獨特風景。
而如今的城市空間,經歷現代化發展后依然還能留存住了一些寶貴的痕跡:在巷弄穿梭時,常能于路口轉角或者某個狹小的過道空間里偶遇一方土地神仙。每當此刻,大城市固有的「公共與私密之間的辯證邏輯」便會再一次被重新打破。通常表現在不斷質問自己:這里是可以穿過的嗎?這里真的是可以走進去看看的嗎?

在人與神之間的互動中,人們不斷豐富著包括關羽在內各路神仙的想象,當地人不僅尊重已有的神仙,偶爾心意相對時,還會延續「關羽變身關帝」的路徑,從人間擇取心中所向并賦予其「神格」,之后再為這些新晉的神仙提供一處安身立命的廟宇,好讓TA們能順心從容地從歷史中來,到現實中去。
這樣真誠的相互照顧,在泉州當地務實的城市氣氛中被不斷推進和細化。以至于當地乃至閩南地區的人們,對「神仙出差」這件事,從不會感到大驚小怪。每逢大中節日需要請出主祀神時,分身便會坐鎮家中,負責照看本地信眾,讓主祀神安心出門「工作」,人們甚至還幫神仙們辦理了火車票和飛機票據。

媽祖出差,圖源:廈門航空
對游客來說,這一定是類似「獵奇」般的新奇認知,但無論如何,我們都能從中看到一些有關當地的獨特氣質:這是一種具體可感的信任,它發生在人與人、人與神之間的互動里。而這樣的互動是經歷漫長歷史一路磕磕絆絆才走過來的,也正是這樣的信任,讓生活本身表達為一種更加具體的相遇。如此氣氛里,當地人選擇心平氣和地過日子、打交道,并欣然置身在一群來自五湖四海的神靈庇佑之下。
地方性的詩意與自在
POETS WHO ARE ENDOWED WITH EMPATHY
在鯉城區三朝巷里溜達,會看到一處狹窄走廊的入口處掛著個牌子,上面寫著:李仙公、境土公,三朝9號。向里探看,走廊的正前方是一處民宅的大門?!竵砣ト荨瓜盗胁タ屠锝榻B說,舊城改造時附近的境主廟和李仙公廟都被拆掉了,居住在三朝9號的人家便把李仙公和境土公的神位請到了自己的家中,并為其修建了一處神龕供奉。這樣,平日住在附近的居民也好過來供奉土地公公。
我們來到的時候,剛好在午后,大門并沒有像播客里說的那樣敞開著,站在門口猶豫著是否進去看看,但無論是狹長的走廊,盡頭處貼著對聯的鐵門,還是門口兩側的石獅子,似乎都在向我們發出強烈的暗示:這里是私人領域。就在這時,身旁一對當地人打扮的中年夫婦徑直拐了進去,看到緊閉的大門時,他們很自然地按響了一旁的門鈴。這一舉動簡直是在給我們壯膽,于是兩人便跟著快步走了進去。
鈴聲響一陣,從斜對面的門里走出一位阿姨??吹轿覀冞^于明顯的游客氣質,她一邊開門,一邊溫和地說,進來看看吧,不要錢的。我們跟著前面的夫婦走了進去,屋子并不大,不過一應擺設俱全。門口還有一張小桌,桌上擺著紙筆。門口的小院里擺著香爐,靠墻是一排紅木色老式沙發椅,東面墻上,則記錄著所有供養人的名字和捐獻金額。
阿姨背著手站在一邊,安靜地看著婦人跪在蒲團上默默祈愿。我們繞著屋子走了一圈后,和阿姨聊了幾句。據阿姨說,這里曾經是她和老伴的住處,后來為了迎接土地公,便決定租下旁邊的房子居住,把曾經的臥室騰出來供奉神像。說完,空氣再次陷入安靜。我們相互使了個眼色,準備與阿姨和土地公公告別,臨走時阿姨從神龕下的桌上抓來兩罐涼茶塞給我們,「口渴嗎,喝點茶吧」。
喝著涼茶回到三朝巷,作為游客的我們似乎感到自己和這座城市的關系又近了一些。具體是什么呢?好像也說不太清。不過既然住在附近,剛剛至少和照看這里的土地公公打了照面,也算有了點頭之交,他多少會護佑我們幾日的吧!

部分參考閱讀資料
· 吳幼雄,李少園,《通淮關岳廟志》,中國社會科學出版社
· 泉州市區民間信仰研究會,泉州通淮關岳廟董事會,《第二屆關帝文化節論文集》
· 肖健美,民間信仰公廟的當代發展探究——以泉州通淮關岳廟為例,《文化遺產》2016年第二期
· 惘川身邊事,泉州關帝廟的前世今生,已有一千多年的歷史,香火極旺之至
· 佳億,泉州關岳廟自主研發「電子燒金」,青年橫財發展會
· 人文泉州,泉州史跡研究:民間信仰宮廟—關帝廟
· 婉瑩和老李,博物志出品泉州系列播客「來去泉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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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標題:《用「特定視角」去看看泉州的關岳廟 | 555 Projec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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