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季還未正式來臨，歐洲就已經(jīng)因能源短缺寒意陣陣。“北溪”管道3處遭破壞的噩耗傳來，更令這場能源危機雪上加霜。

當?shù)貢r間9月26日，丹麥媒體報道稱“北溪-2”天然氣管道附近發(fā)生天然氣泄漏。相隔僅僅一天，27日，“北溪-1”天然氣管道也被曝出發(fā)生兩處泄漏。

據(jù)丹麥能源署確認，在“北溪-1”和“北溪-2”管道中共檢測到3處泄漏。“北溪-1”有2處，“北溪-2”有1處，分別發(fā)生在博恩霍爾姆島的東北部和東南部。

自俄烏沖突以來，作為歐洲能源大動脈的“北溪”天然氣管道就備受矚目。如今突遭破壞，是天災還是人禍？這對歐洲能源有何影響？

天災還是人禍？

針對這次突發(fā)事故，“北溪”天然氣管道公司發(fā)表聲明稱，北溪天然氣管道3條支線同時遭受了“前所未有”的破壞，受損情況空前，何時恢復供氣無法預測，目前正在調(diào)查原因。

這次罕見事故引起多國議論與猜測：是天災還是人禍？

瑞典政府官員表示，有信息表明“北溪”天然氣管道泄漏事件可能是“蓄意破壞”。

丹麥能源署署長在新聞公報中說，天然氣管道出現(xiàn)泄漏是“極其罕見”的。丹麥首相弗雷澤里克森表示，“北溪”天然氣管道泄漏不排除被蓄意破壞的可能性，但她強調(diào)“現(xiàn)在下結(jié)論還為時過早”。

俄羅斯總統(tǒng)新聞秘書佩斯科夫說，“北溪”項目的緊急狀態(tài)事關整個歐洲大陸能源安全，俄方對此極為關切。不排除管道事故是破壞活動所致。

美國國務卿布林肯則對此表示，“北溪”管道泄漏“不符合任何人的利益”。

歐盟認為，現(xiàn)在推測“北溪-1”和“北溪-2”管道事故原因還為時過早。歐盟正在密切關注事件發(fā)展，到目前為止，還沒有看到管道事故對歐洲天然氣供應安全產(chǎn)生任何影響。

“北溪”對歐洲多重要？

“北溪-1”和“北溪-2”是兩條平行的天然氣管道，全長1000多公里，從俄羅斯經(jīng)過芬蘭、瑞典、丹麥的領海到達德國。

“北溪-2”天然氣管道與“北溪-1”設計容量相當，去年9月“北溪-2”項目完工，但受俄烏沖突影響，該管道至今未投入使用。“北溪-1”管道由于維修，也已暫停輸氣。但為了保證在必要時管內(nèi)氣壓水平能夠進行天然氣輸送，兩條管道目前都是注滿天然氣的狀態(tài)。

作為歐洲能源“大動脈”，“北溪”天然氣管道關系到整個歐洲大陸的能源安全。數(shù)據(jù)顯示，2021年，“北溪-1”天然氣輸送總量達到592億立方米，占當年歐盟進口俄天然氣的近40%。

“北溪”管道遭破壞，對歐洲有何影響？

有觀點認為，該事件將導致歐洲在冬季前通過“北溪-1”接收俄天然氣的希望徹底落空。此次事故毫無疑問將對歐洲經(jīng)濟造成影響，隨著市場對歐洲天然氣供應短缺擔憂加劇，或?qū)е履茉磧r格出現(xiàn)劇烈變動。

不出所料，受“北溪”相關消息影響，被視為歐洲天然氣價格風向標的荷蘭TTF天然氣期貨價格27日漲幅一度達到22%，收盤時漲幅仍然高達19.65%，報208歐元/兆瓦時。

廈門大學中國能源政策研究院院長林伯強對中新社國是直通車分析，考慮到“北溪-1”近期停供，“北溪-2”從未投入使用，所以預計其對當下市場沖擊不會極大。但長遠來看，如果俄烏沖突未出現(xiàn)緩解，今后俄羅斯和歐盟之間的油氣關聯(lián)大概率會“斷掉”，因此對未來預期的沖擊不能忽視。

冬天來了歐洲“很難過”

眼下，歐洲第一場寒流正在來的路上。“北溪”管道被破壞噩耗傳來，無疑再給歐洲能源帶來沉重一擊。

嚴冬即將到來，歐洲能否經(jīng)受住能源短缺的巨大考驗？

據(jù)華融融達期貨研究所研報，由于積極購買，截至9月17日，歐盟天然氣儲備量已達到85.58%，正在追上歷史平均水平，也完成了歐盟11月1日前80%庫容率的目標。

歐盟主要天然氣消費國德國、法國、意大利、西班牙也已經(jīng)在9月初完成了天然氣儲存目標，但樂觀背后仍然蘊含風險。

首先，不同國家之間存在較大庫存差異。由于缺乏基礎設施，天然氣難以在所有歐洲國家間運轉(zhuǎn)，若俄羅斯管道氣全面歸零，將導致供應增長面臨瓶頸。

其次，目前液化天然氣出口商正接近滿負荷運轉(zhuǎn)，且旺季前亞洲和美國均存在補庫需求。進入冬季后，液化天然氣資源流向歐洲或受限。

歐盟儲氣庫里的天然氣能支撐多久？

華融融達期貨研究所指出，假定俄羅斯長期全面切斷對歐天然氣供應，其影響可能因地區(qū)而異。英國、愛爾蘭、西班牙、葡萄牙、瑞典和丹麥對俄羅斯天然氣依賴程度較低，可以適應這種供應中斷。法國、荷蘭和比利時對俄羅斯天然氣有一定依賴，但他們有獲得液化天然氣的進口能力和替代管道供應路線。高度依賴俄羅斯天然氣的德國和意大利，則將出現(xiàn)約15%的消費缺口。

眼下，歐洲能源危機已經(jīng)給人們生活造成了巨大沖擊，一些歐洲人為了過冬開始瘋搶煤炭、伐木取暖。此外，歐洲工農(nóng)業(yè)生產(chǎn)也面臨空前困難與挑戰(zhàn)。因大棚生產(chǎn)所需燃料價格居高不下，丹麥最大西紅柿生產(chǎn)商甚至宣布，今年冬天將停產(chǎn)西紅柿和黃瓜。

與此同時，高昂的天然氣價格正推動歐洲制造商轉(zhuǎn)向美國。

經(jīng)濟合作與發(fā)展組織（OECD）在近日發(fā)布的中期經(jīng)濟展望中警示，歐洲多個經(jīng)濟體今年冬季可能出現(xiàn)更大幅度經(jīng)濟下滑。報告指出，如果來自非俄羅斯的能源供應未能如期實現(xiàn)，或者因寒冷冬天對天然氣需求增加，歐洲能源短缺可能顯著增加。這些沖擊或?qū)е?023年歐洲經(jīng)濟增長較基線水平降低1.25個百分點以上，并使通貨膨脹率提高超1.5個百分點，導致許多歐洲國家在2023年陷入衰退。

“這個冬天，歐洲注定‘很難過’。”林伯強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