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美國一些州公布15周墮胎禁令后不久，美國參議員林賽·格雷厄姆被一位母親講述的殘忍故事給打斷了。

“我做的一切都是正確的，在懷孕16周時，我們發現我們的兒子可能活不下去了，”阿什比·比斯利在擁擠的房間里說道。“當他出生時，他身體流血流了八天，”

但是，她說，至少她必須選擇如何處理她這場艱難懷孕，而格雷厄姆先生的法律會取消這種選擇。

“你打算對我這樣的人說什么？”

你的墮胎立場是什么？這個立場將如何影響懷孕情況比較復雜或者危險的女性，格雷厄姆先生并不是唯一一位被問到這個尖銳問題的立法者。

自從今年夏天最高法院駁回了羅伊訴韋德案以來，美國各州都在推動墮胎禁令或嚴格限制墮胎程序。但隨著此類法律的生效，意想不到的后果隨之而來。

醫生和患者表示，這些法律的混亂標準和含糊不清的語言對反墮胎國家的醫學領域產生了寒蟬效應，悲劇接踵而至。

01

“我們幫不了你，祝你好運”

根據古特馬赫研究所的數據，2004年因醫療原因進行的墮胎很少見，占美國所有此類手術的不到4%。但對于某些妊娠并發癥，墮胎是一種被接受且并不少見的挽救生命的必要程序。

例如，美國模特克莉絲汀·泰根表示，當她懷孕20周時，她必須墮胎被用來挽救自己的生命，因為繼續懷孕的話，她根本活不下去。

但是今天，在對墮胎有嚴格限制的州，這種選擇正在變得越來越復雜。

去年，專門研究高危妊娠的得克薩斯州醫生阿曼達·霍頓一直在努力照顧有妊娠并發癥的患者。

有時，霍頓博士必須告知家人們，他們的嬰兒被診斷出患有致命的胎兒異常。這些情況很少見，可能導致胎兒在子宮內或出生后不久死亡。

但在德克薩斯州嚴格的墮胎禁令下，這位醫生被束縛住了。

“我們可以說，‘如果你對終止妊娠感興趣，那總是一種選擇。但在德克薩斯州，這不是你的選擇。這就是咨詢的開始和結束，”她說。

她說：“這些人愛他們未出生的嬰兒，這些人本身沒有什么過錯，卻遭受到了從未預料過的挑戰。” 因為她所在的州禁止所有墮胎，除非是在危及生命的情況下，“現在，面對這樣的問題，答案是，‘我們幫不了你，祝你好運。’”

02

如何定義緊急情況

德克薩斯州擁有該國最嚴格的墮胎禁令之一。但就像今年通過的所有此類禁令一樣，當懷孕對母親的生命構成威脅時，該州允許例外。

事實上，當母親的生命受到威脅時，所有禁止墮胎的州都包括類似的例外情況。

大約十幾個州的法律包括允許在“醫療緊急情況”情況下墮胎的語言，其中三個具體包括胎兒異常的例外情況。西弗吉尼亞州本周剛剛通過了一項墮胎禁令，“除非在醫療緊急情況或無法存活的妊娠”，否則該程序是非法的。

格雷厄姆先生提出的一項全國性法律提案將為一名“生命受到威脅”的女性提供措辭寬泛的豁免。

然而，批評人士說，在實踐中，這些法律對諸如“危及生命”或允許墮胎的醫療緊急情況等廣義術語幾乎沒有提供指導。

這為醫生何時應該采取行動留下了充足的辯論空間，在某些情況下，甚至改變了被認為是護理標準的選擇。

7月，德克薩斯州一名自稱為阿曼達的婦女告訴《紐約時報》，她坐在浴缸里痛苦地度過了48 小時，而在她流產后等待身體排出妊娠時，水變成了“暗紅色”。

以前，當她流產時，醫生會進行擴張和刮除術，從子宮中取出組織。但在她第二次流產時，德克薩斯州實施了一項禁令，允許普通公民起訴任何在懷孕六周后幫助墮胎的人。

阿曼達說：“這與我第一次體驗時是如此不同，他們曾經是如此友善和舒適，現在我只感到孤獨和恐懼。”

此類案例凸顯了有關墮胎限制的書面政策與醫學現實之間的差距，令醫生感到擔憂。

加州大學舊金山分校的產科醫生丹尼爾格羅斯曼說：“當沒有醫學領域經驗的立法者就我們如何行醫制定立法，并禁止我們提供標準護理時，這是非常危險的。”

03

什么是“合理的醫療判斷”？

許多禁令以全國最古老的反墮胎組織國家生命權（NRL）提出的立法草案為藍本。他們的示范立法允許在母親的生命受到威脅時進行墮胎。

NRL 在一份聲明中告訴媒體：“我們的示范法語言說，不僅僅是墮胎，主治醫師的‘合理醫療判斷’是所有醫療情況下的常見情況。”

“我們不知道有任何反墮胎立法，包括我們的示范法，會阻止在任何這些情況下進行適當的醫療。”

但是對于面臨懷孕困難的人來說，這些法律在實踐中可能會妨礙醫療保健。

在路易斯安那州，南希·戴維斯的故事成為美國頭條新聞，因為她說醫生不會終止她無法生存的妊娠。在新聞發布會上，戴維斯女士告訴記者，她的寶寶患有顱骨癥，這種情況會導致胎兒發育時沒有顱骨，并且與生命不相容。

“基本上，他們說我必須抱著我的孩子，埋葬我的孩子，”她說，并補充說醫生“似乎對法律感到困惑，害怕如果他們依法進行‘刑事墮胎’會發生什么。"

“我想讓你想象一下在這次診斷后繼續懷孕六周是什么感覺，”她說。“這對我不公平，也不應該發生在其他任何女人身上。”

在南卡羅來納州，一名共和黨州參議員尼爾·柯林斯在當地的婦產科醫師告訴他一個19 歲的女孩面臨令人痛心的流產后，承認他后悔投票支持為期六周的墮胎禁令。

“整整一周，我都沒有睡覺，”柯林斯先生在該州司法委員會的一次演講中說。他說他跟進了這個情況，兩周后，急診室能夠“取出”胎兒，但只是在胎兒死亡之后。

在表達了他的遺憾幾天后，柯林斯先生投票支持了一項包括十幾個有資格作為例外的情況清單的墮胎禁令。

上個月，在戴維斯女士流產后，路易斯安那州衛生部門發布了一份條件清單，并有資格獲得該州幾乎全面的墮胎禁令的例外。

但格羅斯曼博士說，不可能列出符合“醫療緊急情況”例外的條件。

“那樣做是行不通的。醫學上有很多灰色地帶和不確定性，”他說。“如果他們繼續懷孕，下個月有20% 的死亡風險，那將是一個非常高的風險。為該患者提供終止治療將是護理標準。”

原標題：《美國反墮胎法案的寒蟬效應：孩子危機孕婦生命時，究竟應該保護哪一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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