藝術過新年｜崛起的上海濱江美術館④｜從世博場館到藝術居所

澎湃新聞記者朱潔樹陸林漢實習生張怡然蔣越

2018-02-19 12:55

來源：澎湃新聞

無論是紐約、巴黎、倫敦，亦或柏林，在全球各大城市中，總有一條母親河貫穿其間，聯結起城市的過去和未來。河流兩岸，往往會點綴著一座座美術館，它們如散落的星辰一般，見證、伴隨、激活了都市的發展和變遷。上海也是如此。

“澎湃新聞·藝術評論”(www.kxwhcb.com)春節前開始推出的“崛起的上海濱江美術館”系列專題，將沿著浦江兩岸的濱江道，逐一領略江邊博物館、美術館的風采。它們或是深深根植于上海發展的歷史長河中，或是這些年嶄新立起的城市新地標。這些“看得見江景的美術館”，是區域空間必不可少的景觀，亦是城市公共生活的重要一環。

2010年上海世博會的盛況，依然讓很多人記憶猶新。而今，這片區域已經形成了充滿藝術氣息的公共空間。

上海黃浦江邊的美術館制圖：黃桅王亦赟龔唯

2010年上海世博會的盛況，依然讓很多人記憶猶新。時至今日，我們再去凝視這片區域，浦江兩岸的地理風貌、舊有的工業遺產、后來的世博留存，已經在新的條件下逐漸融合在一起，隨著兩岸貫通，形成了充滿藝術氣息的公共空間。

實際上，世博會當年的選址，與政府對于城市發展的構想緊密聯系在一起。因為浦西發展的比較早，文化設施也比較多，因此，整個上海的文化網絡是傾斜的。“世博會非常重要的一個任務就是都市縫合，也就是希望能夠縫合黃浦江的兩岸。”2017上海城市空間藝術季聯合策展人戴春在接受澎湃新聞（www.kxwhcb.com）采訪時表示，與此同時，“世博會的舉辦實際上也幫助釋放出了很多的工業遺產和工業空間。”

世博會落下帷幕后，隨之而來的問題便是場館的后續使用和社區的培養建設。世博會舉辦期間曾經廣受關注的中國館、法國館、城市未來館，而今已經華麗轉身，成為中華藝術宮、上海民生現代美術館、上海當代藝術博物館。這些藝術的居所于后世博時期率先落腳生根，吸引越來越多的游客和觀眾涉足此地，也培養了大批藝術愛好者。與此同時，上海中心城區最大的公園綠地，也將在此誕生。包納上海民生現代美術館、毗鄰中華藝術宮，并與上海當代藝術博物館隔江相望，世博文化公園的建設，將會使得這塊曾經的世博會區域，獲得更加充分的發展。

中華藝術宮

時至今日，中華藝術宮毫無疑問是黃埔江畔非常亮眼的一個建筑。在世博會期間，它的前身——中國館——也是整個園區的視覺坐標。

“2010年上海世博會中國館的建筑曾經引起世人矚目，它本身是中國建筑設計大師何鏡堂主持設計的一個建筑，具有極強的象征意義，或者說，它有很強的標識性，是紀念碑式的建筑。”中華藝術宮執行館長李磊在接受澎湃新聞（www.kxwhcb.com）采訪時介紹說，“世博會之后就面臨著一些課題，這樣一個標識性非常強的建筑如何讓它持續發揮作用。當時有很多的方案，有主張商業開發的，也有主張讓它成為一個公共文化服務機構，不同的觀點都大家都在討論，最后市委市政府決定將它改造成一個美術館，命名為中華藝術宮。”

2012年，擁有61年歷史的上海美術館遷入該建筑，世博會中國館也華麗轉身，成為中華藝術宮。而今的中華藝術宮里依然保留著當年世博會中國館最具人氣的展品——多媒體版清明上河圖。李磊表示，上海美術館來到中華藝術宮之后，還面臨著兩個重大的課題：在這樣一個具有象征意義的建筑當中，如何展示中國文化的基本價值觀和中國藝術的基本面貌？如何在這么大體量當中，發揮它的公共文化服務的功能，讓更多中國公民和國外的游客，體會到文化的魅力？

中華藝術宮的吳冠中展廳

李磊表示：“中華藝術宮有一個目標，就是希望打造全球華人美術的雄偉殿堂。”而今，在中華藝術宮，陳列了20世紀以來中國美術許多名家大師的作品。最近推出的大展“江山如此多嬌”，呈現了中國改革開放近40年來繪畫和雕塑的一個面貌。李磊希望，當觀眾進入中華藝術宮的時候，能夠對中國改革開放以來的近現代美術有基本了解，對中國文化的人文精神和詩性表達有所感受。

除了長期陳列之外，中華藝術宮基本上每年還會舉辦30到40個專題展、600多場公共教育活動，其中講座達到100場，年度的觀眾量平均達到260萬左右。這樣的觀眾量在中國美術館界已是一個比較大的數字，但在與全球重要的美術館、博物館相比，仍有差距。

上海當代藝術博物館

一江之隔的世博會城市未來館原本是南市發電廠改造而來，世博會之后，它又再次經歷改造，成為今日的上海當代藝術博物館，它的英文名更加特別，Power Station of Art，藝術電廠。開館5年以來，上海當代藝術博物館已經從一個稍嫌偏遠和陌生的藝術機構，發展成為廣受歡迎的當代藝術據點，原本電廠的大煙囪成了一個巨型溫度計，指示著城市冷暖，它也持續通過當代藝術的方式，向這個城市發射源源不絕的精神電力。

作為中國大陸第一家公立當代藝術博物館和上海雙年展的主場館，上海當代藝術博物館希望在當代藝術的語境中發出中國自己的聲音，上海自己的聲音，更有自己獨特性的聲音。

“我們會著重于介紹中國自己的當代藝術，我們同時也引進國外的藝術家展覽，其實還是為了做一些類比，或者形成一種交流對話。”上海當代藝術博物館此前在接受澎湃新聞（www.kxwhcb.com）采訪時曾說過，她同時表示，“對于上海雙年展來說，也想把上海拉回亞洲，拉回中國的語境里面，對它根植的土壤有更深度的挖掘，更多視角的觀望。”

上海民生現代美術館

2014年，在浦東世博軸的另一邊，上海民生現代美術館將原本的世博會法國館建筑改造之后入駐其中。

“法國館是水面上漂浮的一座白色宮殿，它是人與自然的一個互動，空間是開放性的。”上海民生現代美術館館長甘智漪告訴澎湃新聞（www.kxwhcb.com），法國館的這個建筑特點也恰恰成為改造過程中的難點，“因為藝術品的保護要恒溫恒濕，所以空間不能完全開放。”

時至今日，上海民生現代美術館已經運營了4年時間，舉辦了一系列國內外現當代藝術的展覽。作為一家由銀行出資支持的美術館，上海民生現代美術館的一個非常特別之處，就是美術館工作者會以金融操作的方式去運作展覽項目，也會對觀眾數據進行深度分析解讀。與此同時，通過“藝術進院校”、“藝術進社區”等活動，很多市民逐漸改變了生活習慣，開始走入美術館。

“我們要實現的一個藝術愿景、一個公益目標，就是‘讓民生走近藝術，讓藝術走進民生’，這里的民生是老百姓。第一個走近就是靠近藝術，第二個是進來、進入的進。要讓老百姓先來靠近藝術，再讓他們真正走進藝術的氛圍里面。”甘智漪表示，“我們喜歡選擇當代的、國際的藝術家去做展覽，這些展覽其實就是市民打開當代世界藝術的一個窗口，在身邊就能看到全球當代藝術的面貌和潮流。”

上海民生現代美術館展覽“生聲不息”現場

“推動人口均衡的發展，美術館是非常重要的，尤其是民生美術館。”戴春在采訪中提到了美術館對于整個區域發展的作用，“這樣的文化活動它持續的搞下去，可以引流，讓更多的人了解這個區域，慢慢到達這里。”

中華藝術宮、上海當代藝術博物館、上海民生現代美術館，作為世博會之后率先入駐這塊區域的文化藝術場館（還包括奔馳文化中心等），它們的存在，實際上是不斷在給周邊地區發光發熱，吸引更多人抵達、了解這片區域。

上海社會科學院研究員鄧智團也認為美術館對于區域發展有重要意義，“城市空間里面一定會多多少少存在一些價值洼地，這個價值洼地，如何提升它的品質，最重要的就是公共空間的塑造。通過美術館，可以激活整個區域，讓整個城市的品質變得更好，它的副產品可能就是價值的提升。”他表示，“特別是像濱江空間，以前全是一些舊工廠、舊建筑，如果沒有改造，沒人愿意去那邊。現在我們看到濱江空間有那么多的美術館、博物館，還有包括一些開放的公園，在這種情況下，我們老百姓也愿意去，周邊區域環境都得到了改善發展。”

世博文化公園設計效果圖

時至今日，后世博區域的建設和發展依然在進行當中。2017年9月，世博文化公園的建設正式宣布啟動。世博文化公園內將會保留法國館（而今的上海民生現代美術館）、俄羅斯館、意大利館、盧森堡館等4個世博場館，同時新建溫室花園及配套設施。全部建成后，這個近2平方公里的大公園將成為上海中心城區黃浦江沿岸的生態地標。

世博文化公園由法國岱禾事務所（TER）擔綱設計，建筑師米歇爾·奧斯萊表示，公園的建造有三大因素的考量，第一層是已經被填埋的歷史水系；第二層是浦東工業化發展留下來的廠房和工業地表；第三層是世博肌理。

“世博文化公園建成后會成為’綠肺’，我希望它不僅僅是我們身體上的’綠肺’，更能成為精神上的’綠肺’。”甘智漪對于世博文化公園的建設充滿了期待，對于整個濱江水岸的發展亦頗為欣喜，“濱江地區的建設對我們這些美術場所來說是一個很大的帶動。類似于濱江地帶這樣的公共活動空間和公共文化空間的建設，對城市配套設施建設來說是一個很大的提升，對于市民素質的提升也有很大的促進作用。”

如果說世博會承載了政府對于城市發展的構想，那么深耕于世博會區域的幾座美術場館，一方面是文化藝術的居所，同時也肩負了社區培育和建設的重任。

“上海是區位意識最強的城市。尤其是像世博會這樣蠻大的區域，上海市一直希望能夠紓解更多的人口到這里來，還是不太容易的。”戴春表示，“現在政府希望透過一系列大事件，推動人口均衡發展，美術館是非常重要的。隨著交通線路的新建，人口也會慢慢集中到那邊去。”

“在這樣一些區域里頭，文化設施的建設是先行者，它會慢慢聚集人氣，然后慢慢建設。也不可能一下子就能建起來，一下子建起來，人口也不一定能過來。大城市也是要慢慢來。其實已經很快了，從2010年到現在，也不過七年的時間，七年的時間已經做了非常多的工作了。”

【新春上海美術館觀展信息】

上海民生現代美術館、上海外灘美術館、復星藝術中心、震旦博物館、余德耀美術館等均于春節期間閉館。春節期間開放的美術館信息見下:

中華藝術宮

春節期間（2月15日-2月21日）照常開放

時間：10:00-18:00

地點：浦東新區上南路205號

特展：江山如此多嬌：中國藝術的文心與詩意、海上延伸：2017上海藝術家聯合大展、同行：2017“一帶一路”國際藝術聯合展等

上海當代藝術博物館

春節期間（2月15日-2月21日）照常開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