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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0年50人|竹內亮夫婦:記錄真實中國,為中日交流做一點努力

中日“50年50人”專題報道組
2022-09-16 08:02
來源:澎湃新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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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編者按】

1972年9月29日,中日簽署《中日聯合聲明》,實現了兩國邦交正常化。

五十載冷暖起伏,半世紀滄桑巨變。共同的記憶、特別的聯結、持續的接力,過往的中日友好瞬間,觀照著當下時代激流里的行與思。

澎湃新聞聯合中國公共外交協會,推出“50年50人”專題報道,對話50載中日關系的塑造者、開拓者、踐行者,展望未來全球變局下中日關系“下一個50年”。

人群中,竹內亮很容易被認出來:他瘦瘦黑黑的,帽檐下露出自然卷,身上斜挎著包、單反,白T恤正面繪有長江和“再會長江”四個字,背面是長江沿岸城市。

這個夏天,日本導演竹內亮剛拍完紀錄片《再會長江》。去年10月開始,他和團隊從長江源頭出發,重走6300公里,從青海、云南、四川、重慶、湖南、湖北、江西、安徽,一路拍到江蘇、上海,記錄長江沿岸風土人情。

7月中旬,他們來到武漢。這天是武漢渡江節。一大早,竹內亮和團隊趕到大禹神話園。

7月16日,竹內亮在武漢拍攝渡江節。本文除特殊標注外,均為受訪者供圖。

江邊擠滿了人,竹內亮鉆到最前面,想拍渡江的選手。在烈日下站了一兩個小時,只拍到了觀眾。

“拍不了就拍不了。”竹內亮說,“這才有那種沒有劇本的魅力”。

竹內亮崇尚真實,堅持無腳本拍攝。每去到一個城市,他會發微博募集主人公,去了再決定拍什么,“很隨意”。

拍完后,去吃早飯。竹內亮喜歡熱干面,但因為之后要拍跟采訪對象吃熱干面的場景,為了把新鮮感留到吃的那一刻,他忍住沒買,四處問,有豆皮嗎?

這是竹內亮來到中國生活的第九年。

18年前,26歲的竹內亮認識了在日本留學的南京姑娘趙萍,對她一見鐘情。趙萍父母很反對,不希望獨生女兒找個日本人結婚。竹內亮三次上門提親,才說服岳父母同意。

竹內亮夫婦。

認識趙萍后,竹內亮對中國文化產生興趣,開始拍攝更多關于中國的紀錄片。2010年,他到中國拍攝《長江天地大紀行》時,發現很多中國人對日本的了解還停留在過去。他決心要到中國生活,拍紀錄片,把日本文化介紹給中國人。

這個想法起初遭到了妻子的反對。在竹內亮的堅持下,2013年,一家人從日本回到南京,創業拍紀錄片。

2015年開始,竹內亮拍攝《我住在這里的理由》(以下簡稱《我住》),介紹在日本生活的中國人和在中國生活的日本人,開始受到關注。

2020年,他拍攝的疫情紀錄片《南京抗疫現場》《好久不見,武漢》和《后疫情時代》,在中日兩國引發熱議,兩次被中國外交部發言人點贊。“對竹內亮導演不帶偏見地、真實地記錄中國走過的這段非凡歷程表示贊賞。這個世界太需要有人像竹內亮導演這樣去傳遞真實的情況和真實的情感。”華春瑩曾如此評價道。

作為一個生活在南京的日本導演,竹內亮說,這些年拍紀錄片,是想傳達中國和日本的魅力,將中日兩國文化介紹給對方國家。他形容自己是“在懸崖邊走”,被懷疑過是“間諜”,也被罵過在“拍馬屁”。但他覺得,自己是在做一件促進中日文化交流的事。

“我喜歡中國,所以待在中國。”竹內亮頗為坦然。

竹內亮夫婦的全家福。

“我喜歡中國人的隨意、自由”

澎湃新聞:你們第一次到對方國家是什么時候?對對方國家第一印象怎么樣?

竹內亮:我第一次來中國是2001年,幫日本廣播協會(NHK)拍《麻將的起源》。我當時去了上海,寧波,江蘇。

我印象最深的是去一個小賣店買了瓶水,老板把零錢扔給我。我非常驚訝,日本超市不可能把零錢扔給客人。后來他開始跟我聊天,問我是外國人嗎?從哪里來?

這種老板我之前沒有見過。日本所有的服務員、老板都像機器人一樣,會一直微笑著說“謝謝,歡迎光臨”,就結束了,沒法交流。我那時就感覺,中國人非常隨意、自由,當時就喜歡上中國了。

趙萍:我第一次去日本也是2001年,到日本留學。當時南京沒有直飛日本的航班,必須從上海飛。從南京到上海的火車上,我碰到了一個從日本到中國旅游的團隊。其中一個日本大媽聽說我要去日本留學,說“把你的地址給我,到時候給你寫信”。

我以為日本人很客氣,就嘴上說說,沒想到她真的給我寄信。之后我們一直有交流。她經常給我寄吃的,還給我零花錢。

我考上日本大學的時候,她說“你爸媽沒來日本參加你的入學典禮,我作為你‘日本的媽媽’,要去參加”。她特意從關西趕到橫濱參加。后來我結婚的時候,她還到中國參加我的婚禮。

在日本,我碰到過很多對我很好的人。不過,日本人特別客氣、講規矩,很多事情不直接說,要讓你去猜,這一點我不太適應。

澎湃新聞:你們是怎么相識的?

竹內亮:2004年,我在日本拍紀錄片,要采訪中國人,當時我不會講中文,需要翻譯,通過朋友介紹認識了我老婆。她當時是留學生,日語很好,長得很漂亮,我對她一見鐘情。

趙萍:跟他第一次見面之前,我們通過電話。他知道我在找工作,非常熱心地說,可以幫我介紹。我以為他是一個大叔,因為日本的大叔大媽對我們這種留學生很“亞撒西”(親易近人),會幫我們解決一些問題。見面之后我很吃驚的是,他居然這么年輕。我們第一次見面,他就直接介紹了一個朋友給我。我就覺得,這個人蠻善良的,愿意幫助人。

竹內亮夫婦舊照。

澎湃新聞:你們相識后,怎么走到一起的呢?

竹內亮:我在東京迪士尼樂園跟她表白,她拒絕了,我非常受打擊。第二天早上起來,我手機收到她的短信說,想來想去,還是可以跟我交往。我們就開始交往了。

趙萍:我跟他一起工作的時候一直說,我很喜歡日本迪士尼,工作結束后我們一塊去。去了之后,他突然就開始告白。當時我整個人是懵的,捂著耳朵,說你不要說,我不要聽。因為我來日本之前,我媽媽叫我不要找個日本人回來。所以我當時是比較矛盾的,不想讓他告白。

但是他已經告白了,如果我不和他交往的話,可能以后再也見不到這個人了。我就說,要不我們先交往半年試試看,如果半年之后關系很穩定的話,我再跟我爸媽講。

半年后我跟爸媽講了這件事,我媽聽了之后有點被欺騙的感覺。因為我是獨生子女,我媽不希望我一直留在國外。再加上竹內亮的條件、長相不是中國老一輩人很能接受的那種,胡子拉碴,收入很低,還是個外國人,沒有一點達到她對未來女婿的期望。

澎湃新聞:后來怎么說服他們同意的呢?

竹內亮:我三次到南京提親。雖然趙萍的媽媽多次反對,但我一直堅持,不放棄。第三次的時候,她媽媽一看,我又來了,沒辦法,就不得不同意了。

趙萍:我后來跟我媽說,如果不能繼續跟他交往的話,我將來就不去日本了。我媽媽覺得再反對也沒用,說你的人生你自己來掌握就好,將來不要后悔。所以最后不是我們說服了她,而是我媽媽理解了我的心情,放棄了她的執念。

澎湃新聞:竹內亮的家人是什么態度?

趙萍:我們剛交往沒多久就去他爸媽家了。他媽媽問我,“我兒子哪點好,你覺得跟我兒子交往沒問題嗎?”他們完全沒有反對,反而會擔心我。后來交往不到兩年,我們就結婚了。

2007年,竹內亮夫婦在南京舉辦婚禮,竹內亮到趙萍家中接親。

竹內亮夫婦的日式婚紗照。

“我要去中國”

澎湃新聞:你們什么時候開始想到要來中國生活的?

竹內亮:結婚后第二年,我就想去中國生活。當時我爸爸反對,他說你現在還在學習階段,先把工作做好。現在回頭看,我爸的判斷是對的,因為我當時還沒拍過非常厲害的、拿獎的作品。

澎湃新聞:后來怎么下定決心到中國生活呢?

竹內亮:2010年,我給NHK拍紀錄片《長江天地大紀行》。當時去了四川、云南、青海,很多人一見到我就問,你是日本人嗎?高倉健現在怎么樣?山口百惠現在怎么樣?

2010年,竹內亮(左一)在中國拍攝《長江天地大紀行》。

我很震驚,現在網絡已經很發達了,他們為什么還在問我山口百惠?

我發現,他們完全不知道現在的日本是什么樣,只知道二戰時候的“日本鬼子”和上世紀80年代的日本。當時我就想,我要去中國,學中文,把日本文化介紹給中國人。

我跟老婆說,我想去中國挑戰自己,被反對了。因為我們在日本已經非常穩定,房子也買了,為什么要放棄所有來到中國?我堅持兩年一直說服她,后來她終于同意了。

趙萍:我們2012年8月提出辭職。當時我上司說,你們不要回去,風險很大。我上司說,現在中日關系這么緊張,你們去中國也沒有工作。但我們還是不想放棄,所以在2013年8月回到中國創業。

澎湃新聞:回中國后,剛開始創業難嗎?

竹內亮:我們剛回來時,好多中日合作的節目、項目都沒了。當時我認識好幾個住在中國的日本導演、演員,都沒有工作,回去了。我也去找中國的電視臺,問能不能一起做介紹日本文化的節目,但沒人愿意投資。所以我們只能繼續接點日本電視臺的活。

頭兩年完全沒有方向,一直到2015年,我發現有一些自媒體平臺,可以自己拍、自己上傳節目,不需要和電視臺合作,我們就開始做自媒體。

趙萍:我們剛到中國的時候沒事干,我就天天陪著他學中文,他白天去南京大學上課,放學后找個快餐店,我陪著他邊吃東西,邊幫他復習,晚上再一塊看電視劇學中文,他看不懂就問我。前兩年都是這種狀態。

澎湃新聞:你們從2015年開始拍攝《我住在這里的理由》,當時怎么想到拍這個的?

竹內亮:拍《我住》是我老婆的想法。我一直想做介紹日本文化的節目,但不知道怎么做比較好玩。有一天她突然說,能不能拍住在日本的中國人,通過他們的故事來介紹日本文化。我覺得想法不錯,就開始拍了。

《我住》第一次拍攝現場照

趙萍:剛開始拍《我住》的時候,別人不認識竹內亮是誰,也不知道《我住》是什么節目,不愿意出鏡。所以前期只要有人愿意,覺得故事可以做出一些不同的點,就行了。

另一個困難是,我們自己投資,費用非常緊張,節目又是無臺本拍攝,后期全靠竹內亮一人,根本保證不了周更。我們就商量,再拍一次,如果還是沒有贊助的話,就放棄。沒想到,慢慢的《我住》反響越來越好,有人就找來贊助我們。

我們拍攝的時候,碰到過很多人說,“我以前討厭日本,看了你們的節目,想到日本來看一看”;也碰到過日本人,說他以前非常討厭中國,看了《我住》后愿意去了解中國,現在已經喜歡上了。這個也是我們的初衷,希望大家不要因為對日本或者中國有刻板印象,放棄去了解對方。

新冠疫情暴發之前,我們已經做出了一些成績,對日本感興趣或者做中日文化方面的人,很多人都知道我們,就是可能沒有出圈。

“我的目的不是為了當網紅”

澎湃新聞:很多人認識你們,是從2020年3月的《南京抗疫現場》開始,當時怎么想到拍這個的?

趙萍:當時因為疫情,不能去其他地方拍攝,只能拍身邊能拍的東西。我們覺得南京抗疫做得很好,想讓日本的網友看一看,就拍了《南京抗疫現場》。沒想到日本電視臺很感興趣,都聯系我們想要播出。中國國內網友也說想看。

這其實蠻出乎我們意料的,意外地在日本火了一把,在中國也火了一把。大家的反饋普遍都很好,覺得內容比較真實。

竹內亮:《南京抗疫現場》在日本的反饋非常好,那段時間,日本幾乎所有電視臺都在播這個,它還登上了日本影響力最大的雅虎網站首頁。好多日本朋友看后聯系我,說中國防疫措施好厲害。

《好久不見,武漢》海報

澎湃新聞:2020年6月,你去武漢拍攝了《好久不見,武漢》,你對那次拍攝有什么印象深刻的事嗎?

竹內亮:當時武漢剛解封沒多久,我想去看看武漢是什么樣的。很多人反對,說當時去武漢還有點危險,但我還是想去。我就在網上募集主人公,從報名的粉絲中選擇了10個人,這樣的拍法當時是第一次嘗試,很成功,因為是我的粉絲,所以都非常信賴我們。

拍攝過程中,他們每個人都很感謝我們,因為解封之后很少有人關注武漢,我們去了,而且拍的是比較正能量的故事。武漢人的熱情也讓我們非常感動。

澎湃新聞:《好久不見,武漢》被中國外交部發言人趙立堅點贊,展現了武漢經歷疫情創傷之后的實景和武漢人的堅韌、豁達。這是你的片子第一次被外交部發言人點贊,當時是什么樣的感受?

竹內亮:非常驚訝,這個真沒想到。《好久不見,武漢》上線不到24小時,播放量就破2500萬;上線10天,話題閱讀量破億。在日本電視臺播,收視率也很高。

之后的《后疫情時代》也被華春瑩點贊了,登上了雅虎首頁。不過《后疫情時代》夸中國的部分比較多,被一些日本人說,在“拍中國人的馬屁”。

趙萍:我當時很吃驚,沒想到節目影響力這么大,有點擔心。結果還是被誤解。

澎湃新聞:片子火了之后,會有一種成為網紅的感覺嗎?

竹內亮:有啊。2020年一年,我接受了200多家媒體采訪。粉絲多了,街上認識我的人也多了。去泡澡的時候經常遇到粉絲,在完全脫光的情況下,一直跟我聊天,很尷尬。

不過我還是一直在拍自己想拍的東西,因為我的目的不是為了當網紅,短時間的火沒有意義,還是要靠作品。

澎湃新聞:走紅之后,是不是也面臨著一些爭議和誤解?你們怎么看待這些爭議的聲音?

竹內亮:我被(中日)雙方的人都說過是“間諜”。還有網友說,我只拍中國好的地方,“這個完全是錯的”。我個人對負面的東西不怎么感興趣。我老婆是中國人,中國是我愛人的祖國。我想把它好玩的、文化的一面展現給大家。不會為了“黑”而去拍(負面)。這些爭議聲,我不太在乎。

趙萍:竹內亮拍片子,兩邊都在罵。他跟我說,他不在乎,但我能感覺到,他情緒會受影響。外國網友罵他,他還不那么在意,中國網友的抨擊會讓他更傷心。我怕這種聲音太多的話,會影響到他的創作欲望。他創作的初衷是為了加深雙方對對方國家的認知跟了解,但結果出來的是這樣的聲音,他可能就不想拍了。

創作熱情沒有了的話,現在能做像我們這樣事情的人不多了。我們也要為我們所認為對的事情去努力。

“在中國生活需要不斷地變化”

澎湃新聞:作為中日跨國夫婦,你們在生活習慣、飲食、教育方面有差異嗎?

竹內亮:其實很少,跟日本女人相比的話,她不做家務(哈哈),不做飯,一般日本婆婆會覺得,兒媳必須會做家務,但我不在乎,我爸媽也理解。

飲食上沒有太大差異,她不太喜歡吃生魚片、生馬肉,我什么都能吃。

我們跨國婚姻不太一樣的地方,可能是我們很少帶孩子,岳父岳母帶孩子比較多,這是一個中國的特點,日本人90%以上是自己帶孩子。

教育理念上也不一樣。日本的教育方式是比較輕松的,以玩為主,開心就好。中國是學習為主。我兒子小學三四年級的時候,作業特別多。我經常說,不要寫作業了,去玩吧。我老婆就生氣,說肯定要寫作業,不能去玩。最后都是我妥協。

趙萍:我不算很雞娃的媽媽,但我覺得,老師布置的作業一定要完成。竹內亮覺得,孩子不想學就不要學了。我媽媽以前當過小學老師,對孩子學習的要求比我還高。三個人理念完全不一樣,搞得孩子也很混亂。

兒子上初中后完全跟不上,(今年)5月我們送他回日本上學,想看他能不能適應。

竹內亮一家四口。

澎湃新聞:這些年在南京生活,竹內亮日本人的身份對你們有影響嗎?

竹內亮:我2013年回南京生活的時候,日本朋友們擔心我會被欺負。我其實有點擔心孩子在中國上學會被同學欺負。實際上沒有發生這樣的事。大部分中國人挺友好的。

趙萍:我們在南京不會刻意不說日語,就正常生活。兒子上幼兒園的時候,中文不太好,一個女同學經常主動幫助他。女孩住在我家附近,我后來才知道,她爺爺以前被日本人打傷過,但他們會客觀地看待。我們兩家處得挺好的。

兒子小學的時候,有同學開玩笑叫他小日本,他說,“不許這樣說我。”不過之后就沒人叫了。

我感覺南京是個很包容的城市。前段時間,我們拍攝碰到了很多“老南京”,70歲左右,一聽竹內亮是日本人,很在乎他的感受,怕說的話刺激到他,說“我們想表達的是那個時候對我們這邊做過那些事情的日本人是壞人”,非常友善。

澎湃新聞:你們去過南京大屠殺紀念館嗎?

竹內亮:去過很多次。我第一次來南京的時候就去了,去的時候很驚訝,發現原來是這樣子,以前在學校沒有學過。

我的日本朋友們來南京,我也會帶他們去。他們也是一樣的感覺。不僅是南京大屠殺,整個(日本)侵略中國的歷史他們都不知道,只學過一點點。現在中日之間好多矛盾的來源是歷史原因,我覺得日本人應該知道這段歷史。

澎湃新聞:從你2001年第一次來中國到現在,你感覺中國這些年有什么變化?

竹內亮:我2013年來中國時,發現中國跟2001年的時候沒什么區別,但從2013年到現在,完全不一樣,像另一個國家。

中國這十年的變化太大了。中國經濟、互聯網的發展,影視行業,好多方面已經超過日本了;空氣原來很臟,現在沒什么大問題;馬路變干凈了,有垃圾分類了;以前中國人吃飯,菜點得多,現在開始光盤行動了;以前開車的時候特別亂,現在好多道路監控,越來越有秩序了。

西部窮的地方還是有,但是變化也挺大,有了馬路,人們的思想也開放了,教育環境也比以前好多了,但是跟城市比,還有很大的差距。

我感覺在中國生活跟在日本也不一樣,需要不斷地變化,要不然跟不上時代。

日本媒體還停留在一二十年前,非常保守,不喜歡新的東西。日本自媒體行業不發達,拍紀錄片,還是要跟電視臺合作,現在日本拍紀錄片的人越來越少。我好幾個在日本拍紀錄片的導演朋友,嘗試過在YouTube上播自己拍的紀錄片,基本上沒有人看。所以我感覺,我來中國來得很對。

為中日交流做一點努力

澎湃新聞:你們在兩國都生活過,感受到中日兩國民眾對對方有什么誤解嗎?

竹內亮:中日兩國在文化認同上有一些誤解。比如,中國人一聽到日本女生,就覺得非常賢惠、溫柔,但其實,日本女生挺強的;而很多日本人以為中國人都有錢。

造成誤解最主要的原因是媒體,為了吸引眼球、獲得點擊量,刻意報道對方不好的地方。

我拍紀錄片的時候,一直在尋找這種平衡。因為我們的片子同時在中國、日本播出,不能偏向某一方。如果拍黑中國的,雖然在日本的點擊量高,但會被中國人罵;如果太夸中國,又會被日本人罵,說不客觀。

趙萍:我覺得誤解有很多,互相都有刻板印象。日本一些年輕人看到電視上中國不好的報道后,就覺得中國人很兇,說話聲音大,不禮貌。中國年輕人說起日本,一部分受動漫、日劇影響,喜歡日本文化;另一部分對日本一無所知,甚至有些仇恨。

其實是互相缺少真正的了解。之前可能因為歷史的原因,大家互相想要了解的欲望比較少。再加上疫情,造成現在互相了解越來越少。所以我們做的事情是有意義的。

澎湃新聞:有網友評價,說你們是中日友好的橋梁,你們怎么看待自己所做的事情?

趙萍:我們做的是中外文化交流。我們剛開始做節目的初衷,是因為我們是中日夫妻,對互相的了解是最深的,看到的是雙方人民最真實的樣子。如果通過我們做的事情,能促進中日之間的了解,肯定是最好的,這也是我們堅持的意義。

中日交流之外,我們還希望擴展到世界,做中國和其他國家的交流,采訪住在中國的其他外國人,讓中國人了解其他國家的人,也讓其他國家的人對中國多一些了解。

竹內亮一直說,他不喜歡“中日友好”這個詞,因為友好,好像是一定要強迫大家做好朋友,我們是希望讓大家互相了解后,覺得喜歡就喜歡;如果不互相了解,停留在一些不好的刻板印象上,會造成誤解甚至不好的結果。希望大家能用一個平和的心態去看待對方國家,而不是一提到日本或中國,就做出過激的反應。

澎湃新聞:你們接下來對自己的事業有什么規劃?有沒有很想拍的主題?

竹內亮:我想多拍紀錄片電影,在電影院上映。《再會長江》是橫觀中國,之后我打算拍縱觀日本,從北海道開始,東京、京都、大阪,福岡、沖繩……目前還沒籌到錢,先拍一部,播出之后再募集資金。

我一直想拍南京歷史和南京大屠殺事件,想拍參與大屠殺的日本人,如果拍到的話,會很有意義。(大屠殺的)幸存者其他人都拍過,我的身份比較尷尬,一個日本人去拍他們的話,他們也會難受吧。所以還要拍別的,注入日本人的角度,才有意義。

我還想拍在中國影視作品中扮演“鬼子”的日本演員,比如矢野浩二,好奇他們的心態是什么樣的。

趙萍:我們現在的粉絲大部分是中國人,日本粉絲這一塊,還有很大的空間。接下來希望多做一些面向日本粉絲的節目。我們也在做一些介紹其他國家的紀錄片,一些竹內亮不出鏡的紀錄片。

2021年萬圣節,竹內亮cos白雪公主。

澎湃新聞:你之前拍了《我住》,對你自己來說,住在中國的理由是什么?

竹內亮:以前是我想把日本文化介紹給中國人,同時把中國文化介紹給日本人或者海外。現在沒有什么特別的理由,我已經是半個中國人了。我的朋友、同事、家人、工作、生活都在中國。我喜歡中國,所以待在中國。如果我不拍片子了,也想待在這兒。

澎湃新聞:對中日兩國人民或者中日關系有什么樣的期待?

竹內亮:現在中日兩國之間的偏見、誤解太多了,希望中國的朋友們和日本的朋友們,不要有那么多誤解,互相到對方國家玩,中國很好玩,日本也好玩。

趙萍:我希望中日關系越來越好。因為如果中日關系不好的話,我們的孩子不論在中國還是在日本,都很難生活下去。我們的事業也一樣。我們也在為中日交流做自己的一點努力。

    責任編輯:張無為
    圖片編輯:朱偉輝
    校對:丁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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