恐怖小說的驚悚感來自于盲人騎瞎馬，霧中摸巨象

2022-08-09 13:08

來源：澎湃新聞·澎湃號·湃客

“讀者在恐怖故事中扮演了重要角色，作者織下的迷霧為不同讀者撥開，其真相可能有所不同。不同的讀者想必會有不同的創作，由此衍生不同的恐怖體驗。這正是恐怖作品的魅力之一。”

恐怖究竟是什么？一切能夠喚起人類恐懼情緒的存在或許都應該歸納于此。根據希區柯克的炸彈理論，恐怖小說帶給讀者的恐懼感，并不來源于直接的感官刺激，而來自于等待恐懼降臨的過程。精彩的恐怖小說往往與懸念相伴相生，好的懸念能為恐怖故事增色不少。精彩的恐怖小說往往還需具備細節性和不完整性。細節性是指作品中一定要盡可能多的提供細節描述，而不完整性是指通過閱讀小說，讀者并不能了解作品所呈現故事的全貌。細節提供的意義不僅在于描述事物，更在于營造不可知全貌的迷霧，正如盲人摸象一般。二者相結合下，讀者不可避免地陷入細節詳實但全貌未知的迷霧之中。

雪莉·杰克遜

故事戛然而止之后，結局之外的畫面，一切未盡的解讀都交給了讀者。好的懸念、充分的細節共同營造被迷霧包裹的故事，“疑心生暗鬼”，最終由作者和讀者一起創造出了獨一無二的絕佳恐怖作品。雪莉·杰克遜收錄于《她只說“是的”》中的短篇小說，恰好是這其中翹楚，以等待恐懼降臨提升懸疑之感，以短篇體積充分留白，又在作品中藏住豐富的細節，最終完成了以“知道細節越多，越無法窺探全貌，最終深陷恐慌”為特征的系列作品。

收錄在本書中的作品，最能體現上述特征的作品，筆者認為是名為《客居異事》的一篇。故事本身十分簡單，讀者跟隨客人瑪格麗特的腳步，來到卡拉·羅茲的家中，度過了宛如夢境般的假期。就是這樣簡單的一句話就能概括，從實際篇幅來看也不過30頁的體量的故事，卻能戳中讀者的心，感到恐怖。

循著故事的結尾提到的老舊、繡圖等，我們再次閱讀這個故事，再度品味這個故事。這個故事中提及了大量細節，每個細節對拼湊全貌都很重要。在大量隱藏的細節外，諸如“塔樓探訪瑪格麗特”、“塔樓瑪格麗特與哥哥交談”乃至最終送別哥哥一段等情節無疑進一步細化了整個故事，讓故事中迷霧漸濃，而懸念也漸盛。懸念的氣球已經在心中足夠膨脹，迷霧濃厚之下每個讀者都想拼命摸到象的本體，每個人都拿起了屬于自己的“真相之針”戳向氣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