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探訪北疆③|伊寧:不同族群的匯聚
從塔城到伊寧,大巴車要開九個小時。午飯時經過了一處國門,就是阿拉山口,我們在這附近停車吃飯。阿拉山口是中學地理課上經常提及的地方,是新亞歐大陸橋在中國境內的終點,這座亞歐大陸橋東起連云港,向西一直到阿拉山口出境,最終將到達荷蘭港口城市鹿特丹,連接了太平洋和大西洋。
阿拉山口屬于博爾塔拉蒙古自治州,在塔城地區和伊犁哈薩克自治州之間,到了這里路程就已經過去一半了。繼續往南,會經過著名的景點賽里木湖和果子溝大橋,傍晚時分,大巴車終于到了伊寧市。
伊寧是一座不同文化交界的城市,自宋朝開始,經歷了喀喇汗王朝和西遼統治之后,元朝這里是察合臺汗國領地。到了明末清初,漠西蒙古準噶爾部南下,伊寧地區成為了準噶爾、和碩特、杜爾伯特、土爾扈特四個蒙古部落交界處。滿洲人擊敗準噶爾蒙古統治新疆之后,設立伊犁將軍,伊寧(并不是現在的伊寧市區,是指霍城縣惠遠城)成為了新疆地區政治中心,一直到清末新疆建省,政治中心才遷到烏魯木齊。
伊寧是非常適合旅行的地方,周圍的賽里木湖、那拉提草原、庫爾德寧草原、喀拉峻山、果子溝都是旅游勝地。相比于烏魯木齊和塔城,伊寧是一座更為輕松繁華的城市,這里有營業到凌晨兩點的夜市,那里的面肺子、椒麻雞、酸奶刨冰和格瓦斯是必須要品嘗的。但對我來說,這座城市最奇妙的是不同族群的匯聚,沿著我在塔城尋訪的俄羅斯文化痕跡,我首先找到了伊寧市東正教堂。

東正教堂的彼得
為了拜訪東正教堂,我特意選了一個周日的上午,因為這是東正教宗教活動的時間,我期待著能觀摩他們的儀式。走到東正教堂所在的黎光街四巷,就能看到醒目的東正教十字架,教堂管理者克拉斯娜烏索夫·彼得·亞歷山大維奇接待了我。
彼得是俄羅斯族,他的爺爺是頓河哥薩克人,三區革命時期的蘇聯紅軍烈士,彼得本人也是政協委員,自豪地說自己是革命紅三代。彼得年輕時在伊寧附近放牧,這座教堂的前一位管理者是出生在蘇聯的漢俄混血,但老人家身體不太好,機緣巧合彼得就接替了他,開始管理照看這座教堂。
這座東正教堂本身并不是老建筑,原本的教堂在文革期間遭到破壞,只剩下一口銅鐘和兩幅圣像畫保存完好。到了2002年,俄羅斯墓地修繕,在墓地的西北角劃出一塊地重建了教堂。彼得本人目前還不是正式的神甫,只能算管理人和領拜人,還要去莫斯科學習之后才能正式成為神職人員。

彼得帶我參觀了教堂墓地,這片墓地里埋葬著一百多年來在伊寧去世的俄羅斯人,但大部分老墓碑都被砸毀了,所以根本無法對照出完整的墓葬名單。在這片面積不大的土地下,不知道到底安葬了多少人,大部分都已經成為了合葬墓,少數墓葬立著十字架來標識。墓地里目前安葬的大部分都是俄羅斯族,還有少量漢族是俄羅斯族的家屬,雖然不一定是東正教徒,但也一同安葬了。
彼得給我介紹目前能確認身份的墓碑,很多是近些年的,一些墓碑上還有照片,還有的是后來重修的烈士墓。教堂曾經的神甫也安葬這里,但沒有明確的墓碑。彼得帶我去他爺爺的墓前瞻仰,這里安葬著很多三區革命時期的蘇軍官兵,彼得的爺爺就是其中一位,共產革命的紅五星和東正教十字架同時出現在墓碑上,也是難得。
在新疆的俄羅斯墓地,不少都受到過破壞,包括彼得自己祖母的墓也被破壞過。這些墓地在經歷了復雜的歷史后,沒有妥善保管的相關措施,也沒有直接負責人,如果不是蘇軍官兵墓葬就不受政府保護,很多時候只能靠俄羅斯族居民自己去各地與政府和開發商交涉。
臨近中午十二點,開始有人陸續來到教堂,基本都是老年人,有兩位略年輕的男士是從俄羅斯來伊寧專程拜訪這座教堂的。這些老人們很多是二代三代混血,有的能看出明顯的俄羅斯人長相,有的已經是漢人模樣了。
大概來了十幾個人,彼得開始帶領大家走進教堂正廳里,他們先是排隊去教堂前面輪流點燃蠟燭插在燭臺上,然后親吻圣像。教堂的墻上掛著東正教圣像畫,在一個角落有宗教儀式用的帽子、圣水和禮器,一張小桌子上擺著俄文的《圣經》和宗教書籍。

儀式開始時,男女在屋子兩邊分開站立,女人們戴著頭巾,有些腿腳不方便的老人坐在墻邊的椅子上。彼得開始拿著《圣經》誦念,到了某些段落大家一起高聲唱祈禱詞。誦念的內容都是俄語,我完全聽不懂,但是那種悠長的唱腔,我卻是熟悉的。
作為一個回民,我從小居住在漢族地區,與西北穆斯林聚居區盛大的宗教活動不同,在我印象里,宗教最常見的場景反而是在這樣的小屋子里,一群老人們頌主贊圣。我去過很多地方的不同宗教場所,比如南方的清真寺一般人不多,卻打理的非常干凈清新,到了禮拜時間,零零落落一些老人來到清真寺,在阿訇的帶領下禮拜,結束后再一起聊聊天拉拉家常。
西北地區伊斯蘭教興盛,東正教有種堅守的孤獨感。俄羅斯文化中有一種很特別的對苦難的理解,人們崇拜那些瘋瘋癲癲骯臟邋遢的圣愚,認為他們放棄了肉體的享受而遁入靈魂的凈化。在俄羅斯漫長的冬天和西伯利亞了無邊際的凍土荒原上,時間仿佛是凝固的,人們把苦難理解為生活必然的樣子,就如同必然的冬天一樣。
彼得介紹,在伊寧的東正教徒并不多,大部分是老年人,因為長期缺少神職人員,很多人也沒有正式洗禮過,他們等待有正式的神甫被派到這座教堂里。但即便如此,教堂的活動近些年是不少的,除了日常主持的修繕墓地和婚喪禮節之外,每到宗教節日也會舉辦活動,讓教徒們感受到親切與溫暖。
伊寧本地的俄羅斯族來源比較復雜,有很早一批來此經商的俄國商人后代,有俄國十月革命之后的白俄難民后代,有被斯大林驅逐回國的華僑家屬,也有蘇聯紅軍后代。不管他們的祖先因何而來,如今他們都同樣生活在這座城市里,在這座教堂里祈禱。
在教堂的另一側,有一家世居的俄羅斯族,男主人叫亞歷山大·謝爾蓋維奇·扎祖林,經營著一家手風琴博物館。彼得說他們家不是平常的東正教徒,但也不說自己是什么教派,我認識的東正教朋友推測可能是五旬節派,是在新疆地區存在過的兩個東正教少數教派之一。我這次去他的店沒有開門,很遺憾。不過關于亞歷山大與他的手風琴博物館,網上倒是有不少文章。
六星街
儀式結束后,彼得又要開始忙碌的工作,他還要帶俄羅斯來的客人去當地派出所登記,我也告辭離開了教堂,在周圍散步。教堂所在的街區叫做六星街,這片街區是1936年建成的,由德國人設計規劃,當時的民國政府仿照歐洲中心輻射式街區,在伊寧以反帝、親蘇、民族平等、和平、建設、清廉六條政策為理念設計了六星街。
在這片六星街里,居住著漢、回、維吾爾、哈薩克、俄羅斯、塔塔爾等民族,因為當時來到伊寧的俄羅斯人大多居住在這片街區里,引領了這里的審美,所以無論哪個民族的房屋,都帶有俄羅斯民族風格,斜坡屋頂、雕花裝飾的窗框、人字形門廊和俄羅斯藍色調。在這片街區的北面還有一座俄羅斯學校,盡管大部分學生是維吾爾人和漢人,但依然在教授純正的俄語。
從六星街出來,沿著解放西路一路向東,就能走到伊犁賓館,這里曾經是俄國及蘇聯駐伊犁領事館。賓館內現在還有四棟俄式建筑,建于1881年,是領事及工作人員的辦公室和住宅。在領事辦公室北面還有一棟高大的水塔,水塔下端是磚石,上端是木質,整體呈自然石料的灰褐色,木質部分是暗紅色,底端有門可以進入其中。之前,我在塔城的俄國領事館(現在塔城地區賓館)看到有一座相似的水塔。

俄國駐伊犁最早的領事機構設立在惠遠城,1866年惠遠城被塔蘭奇人暴動攻陷,俄國領事館被毀壞。俄國從1871到1881占領了伊犁十年,1882年簽訂《中俄伊犁條約》后,俄國歸還伊犁地區并在寧遠城(伊寧市)設立領事館。俄國十月革命之后,一開始中華民國與蘇俄政府沒有建立外交關系,伊寧的俄國領事機構依然被帝俄舊官員把持,直到1924年兩國建交,俄國領事館才改為蘇聯領事館。1962年后,蘇聯關閉了領事館。
漢人街沒漢人
從伊犁賓館出來沿著勝利北路往南,就能走到人民廣場,轉西一條街,在街口能看到一排白墻藍窗藍屋頂的房子。現在是小天使幼兒園,曾經這里是文豐泰商號,伊寧有一句俗語“漢人街沒漢人”的典故就從這里開始。

1875年的時候,左宗棠的平叛軍攻入新疆,擊敗了白彥虎和阿古柏的軍隊,當時有很多隨軍的商人“趕大營”一同到達新疆。因為軍隊平叛之地生活物資都很缺乏,一旦戰亂平息,物資需求又會很高,巨大的利潤驅使商人們去賺這些危險錢。這些隨軍商人大部分來自天津的楊柳青鎮,隨著軍隊跋涉開始了新疆與京津之間的商貿往來,文豐泰商號的老板安文忠就是這一批趕大營的天津商人之一。
1881年,俄國歸還了伊犁地區,安文忠跟隨軍隊到了伊寧,三年后,新任新疆巡撫劉錦棠熱心支持商業,安文忠在伊寧城里開了一家文豐泰京貨店,是伊犁實力最雄厚的津幫商號。1909年,宣統皇帝即位,大清國走到了盡頭,新疆局勢也開始動蕩,安文忠把商號交給弟弟打理,自己返回了天津開設了洽源商號,開始投資金融業。1921年,文豐泰商號關閉,之后這棟房子幾經易主,到了1997年被一位維吾爾商人買下,改造成了小天使幼兒園。
伊寧的漢人街最早就是漢人居住的地方,這些來自天津楊柳青的商人們在此開店經商,把這里變成了一片貿易繁榮的商業街區。宣統皇帝即位后,京津政治局勢嚴峻,一些商人出于安全考慮返回內地,但依然有一些人一直留到了上世紀四十年代。
四十年代后,三區革命爆發,伊寧是三區革命的中心地帶,民族與政治派別矛盾尖銳,商人們成了斗爭的犧牲品,也就扔下生意逃散了。外地漢族商人們走了之后,本地維吾爾商人們繼續在這片街區做生意,這條漢人街依然商業繁榮,名字也保留了下來,久而久之就有了“漢人街沒漢人”的說法。
三區革命紀念地
談到三區革命,在今天的伊寧市內有兩處三區革命紀念地,一處是人民公園里的三區革命政府政治文化活動中心,走進人民公園,在一大片樹林里,能看到一棟藍白相間的二層大房子,這棟房子是三區革命政府準備用于檢閱軍隊和群眾的活動中心,現在被包在公園內。另一處是人民公園以西不遠的三區革命烈士陵園和革命紀念館。

在三區革命烈士陵園中,會發現歷史給伊犁和新疆一個戲劇性的岔口。1946年,新疆省聯合政府成立,三區革命領導人阿合買提江出任副主席,但拒絕交出軍隊,不久聯合政府破裂。到了1948年阿合買提江在伊寧主持成立新疆保衛和平民主同盟,并出任主席,上文提到的活動中心也是在這一時期修建的。然而在新中國建國前一個月,在即將與新中國中央政府達成協議的時候,革命的主要領導人阿合買提江、達列力汗、阿不都克里木、伊斯哈克伯克乘飛機失事,在蘇聯境內外貝爾加地區全部遇難。

歷史總是這樣充滿戲劇化,不能不讓人想象,如果這些三區革命領導人沒有遭遇空難,他們對新疆的局勢發展會有怎樣的影響。在伊寧市,為了紀念革命領導人阿合買提江,以他的名字命名了一條街道,就是人民公園東側這條南北走向的阿合買提江街。
喀贊其街區
把目光移回漢人街,往南繼續走,就到了伊寧最著名的老城區——喀贊其民俗區,這是所有到伊寧的游客都會逛的地方。一般來說被稱為民俗旅游區的地方,總是免不了弄虛作假,搞一堆全國到處都有的店鋪和義烏批發的小商品假裝當地特產,找一些人穿上奇奇怪怪的民族服裝讓游客拍照。但喀贊其不是這樣,這里是真正有本地人居住的生活區域,是一片平衡了旅游商業與日常生活的街區。
在喀贊其街區的入口,有一座明顯的中式傳統建筑,這是回民的陜西大寺,我們在前文提到烏魯木齊也有一座陜西大寺,是陜甘回民遷徙到新疆的主要文化保留痕跡。伊寧最早的回民清真寺建于1751年,在清軍擊敗準噶爾蒙古之后,其中部分來自陜西的回民士兵留在伊犁地區屯墾。1762年清朝設立伊犁將軍,清真寺被命名為永固寺,取安寧永固之意。
陜西大寺整體建筑是中式風格,仿照西安化覺巷清真寺修建,并有三層宣禮塔。需要強調的是,新疆的回民也是分不同時期來到這里的,不同時期又代表著不同的群體。最早跟隨清軍來屯墾的是一批人是軍隊出身,到了同治年間來新疆的,則大多是躲避戰亂的平民。
提到伊寧的清真寺,可能更多人了解的是地標式建筑拜吐拉清真寺,這座清真寺是伊犁最大的清真寺,離喀贊其街區只有兩條街的距離。拜吐拉清真寺修建于1773年,也是當年伊犁的伊斯蘭經學院,位置就在曾經寧遠城的城中心。但是,我們今天看到的宏偉的白色清真寺主體建筑是1995年翻新重建的,只有門前那座灰綠色的中式宣禮塔才是真正的老建筑。所以那座清真寺的文物保護標識,寫的是拜吐拉清真寺宣禮塔,而不是整座清真寺。

在喀贊其街區內,有一座漂亮的棕褐色塔樓,拱形窗的磚石雕花格外精美,這座塔曾經也是一座清真寺,叫做烏茲別克清真寺。俄國十月革命之后,一些烏茲別克人因為抗拒蘇維埃政權而逃到新疆,這些人當中很多是地主、富商、知識分子、舊軍官和宗教人士。上世紀二十年代末三十年代初,蘇聯農業集體化改革,又有一批人來到政策相對寬松的新疆定居。

1933年,在伊寧的烏茲別克人集資修建了烏茲別克清真寺,兩年后又在旁邊建起了烏茲別克學校。1955年后到六十年代初,大批烏茲別克人離開中國返回烏茲別克斯坦,后來伊犁地方政府規定學校不得出現民族名稱,烏茲別克學校也就改為了伊寧市第五中學。
與這座烏茲別克學校命運相同的是伊寧塔塔爾學校,也就是現在的伊寧市第六小學。從十九世紀開始就有塔塔爾人來到伊犁,他們在學界和商界十分活躍,并且熱衷于涉足政治。1925年,在塔塔爾人主要聚居的伊寧老城西北角創辦了塔塔爾學校,上世紀五十年代后期,學校停辦改成現在的樣子。
現在的塔塔爾學校只有一片平房還保留著當初的建筑,白墻藍窗綠瓦,還有一座藍色的門廊應該是過去老學校的正門。我去的時候,這座門是鎖著的,只能從學校另一側的大門進入。

除此之外,喀贊其街區內剩下的就主要是店鋪了,維吾爾手工冰淇淋是這里的一絕,街邊維吾爾老奶奶賣的比店鋪里的便宜而且更好吃,還有格瓦斯裝在大桶里在路邊賣,這兩樣冷飲都是俄國人帶來的,和東北一樣。喀贊其街區的店鋪中,皮具、鐵器、地毯、鞋帽、絲綢刺繡都是頗具民族特色的,這片街區很多庭院都被作為開放的接待家庭,游客可以進入參觀體驗。
所有來到喀贊其的游客都會去拍藍色的墻壁,更值得注意的是窗子、門廊和屋頂的設計,這里的窗子都是雙層的,窗子上方有遮擋融雪的突出窗檐,玻璃窗外有一層木窗,還有一道斜向的木條,這是俄國人帶來的頗為考究的御寒設計。

與東北不同的俄國移民文化
我之前探訪過東北地區的俄國移民文化,和新疆是略有差異的,因為兩地移民構成有所不同。新疆的俄國移民相當一部分來自邊境鄰近地區,是作為被驅逐回國的華僑家屬來到新疆的,商人中也有很多是中亞和高加索地區的塔塔爾人和烏茲別克人,還有三區革命時期留下來的蘇軍后代。
但是在東北,早期的移民大多是跟隨中東鐵路而來的工人、商人和士兵,這些人來自工業化更發達的俄國西部地區。同樣在東北的俄國商人中,猶太人占了很大比例,亦有波蘭人、烏克蘭人和德國人,少量塔塔爾人基本是十月革命后的白俄移民,沒有烏茲別克人的記載,也沒有蘇聯軍隊留下定居的記錄,這是與新疆移民構成不同的。
東北早期的俄國移民大多與中東鐵路有關,他們沿著鐵路線修建了很多小村鎮,現在鐵路沿線很多村鎮都是俄國人平地建起的。但是在新疆的俄國移民則不是作為初期建設者,而是經商或搬家定居,幾乎一開始就直接居住在城市,極少去農村。
對比兩地的俄國移民文化遺留,會發現東北地區由于俄國官方的早期建設,東正教基礎發達,雖然目前教徒不多,但是依然保留了不少大型教堂建筑。同時,十月革命后大批的俄國知識分子和舊貴族來到東北,把俄國的文化藝術帶到哈爾濱這座大城市當中。新疆地區的俄國移民則更多保留了民族習俗,因為他們當中除了一部分商人之外,大部分是農牧后代,在社會階層上與東北的俄裔不太一樣。
這一點和俄國十月革命后的局勢有關系,因為多國干涉軍最早是在俄羅斯遠東地區登陸支持白俄軍隊,所以不少知識分子、舊軍人、舊貴族沿著西伯利亞鐵路流亡到中國東北,之后又輾轉到上海等地。而靠近新疆地區的俄國領土,十月革命后很快就被蘇維埃政權控制,所以過境的俄國人不多,倒是距離較近的喀山地區,有很多塔塔爾人來到了新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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