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年，有一支云南象群，從西雙版納出發，穿過森林、越過農田、進入村莊，甚至橫行街道，一路向北，引發了很多人的關注。

如今在城市地區看到大型動物也算是一件蠻新奇的事情，它們的出現很多時候會讓我們驚慌、擔憂，而非感慨環境良好，因為很多城市地區已經侵占了這些動物的自然棲息地。

不過，洛杉磯和孟買這兩個特大城市，是世界上唯二的讓大型食肉動物在城市地區繁衍生息的城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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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杉磯和孟買：與“大貓”共存

洛杉磯和印度孟買的共同點有很多，他們都有最高級的電影、最潮流的時尚和最擁堵的交通。但另一個相似之處潛伏在陰影中，你常常可以看到它在晚上用四只爪子靜靜地行走。

這些大都市是世界上少有的擁有1000萬以上人口的特大城市，在這兩座城市里，大型貓科動物，比如美洲獅或豹子，在城市邊界內繁殖、狩獵、維護領土，并不斷茁壯成長。

研究人員在這兩個城市進行了長期研究，研究內容是大型貓科動物如何在城市叢林中徘徊，以及人們如何與它們一起生活。這些經驗可以在未來的幾十年內適用于更多地方。

加州大學洛杉磯分校研究美洲獅的生物學家奧德拉·霍夫邁爾說：“未來，隨著城市地區進一步侵占自然棲息地，像洛杉磯和孟買這樣的城市將會越來越多。如果我們想讓這些大型食肉動物留在地球上，就必須學會與它們一起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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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速公路和支離破碎的棲息地

20年前，洛杉磯的科學家在他們的第一只“貓咪”——一只名為P1的大型雄性山獅身上安裝了一個追蹤項圈。它保衛著圣莫尼卡山脈的廣闊地帶，那是一個位于城市內部和鄰近城市的沿海山脈。

參與這項工作的國家公園管理局生態學家塞思·萊利說：“P1的體型和它的種族到南加州來時一樣大，大約重達150磅。這些占主導地位的雄性是負責交配繁殖的，它們不會容忍在自己的地盤上出現其他成年雄性同類。”

借助GPS跟蹤和相機陷阱，科學家們追蹤到了P1王朝的興衰七年，他有過多個伴侶和一窩小獅子。“2009年，我們最后一次看到P1 的蹤跡。他一定是打架了。我們找到了他的項圈，而且一塊石頭上有血跡。我們再也沒有見過他，他已經相當老了。”萊利說

（一只名為P23的山獅穿過一條道路進入圣莫尼卡山脈，這是一個位于洛杉磯內部和毗鄰的沿海山脈。）

從那時起，萊利給洛杉磯的大約100頭美洲獅建立了一個龐大的獅子行為數據庫，有助于讓研究人員了解山獅需要多少領地、它們吃什么（主要是鹿）、它們與人生活環境交叉的頻率以及危及他們未來的因素會有什么。

與中世紀的歐洲國王一樣，他們遇到的最大威脅是近親繁殖。由于生活在被高速公路隔開的狹小地區里，一些雄性山獅被迫與女兒和孫女交配，因為他們無法自然地分散到更遠的地方。這導致了遺傳問題，例如生育問題和尾巴扭結。

“基于基因分析，我們知道P1曾與他的女兒P6交配，這是我們記錄的第一個近親繁殖的案例。”萊利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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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市景觀中的豹子

在世界上人口最稠密的城市之一，孟買，豹子也擠滿了這個充滿了人類的城市。豹子已經適應了自己的50只同類生活在非常適合20只同類生活的空間里。然而，在大部分時候，你都看不到這種夜行貓科動物。

“這些動物非常神秘，所以你對它們知之甚少。你不能只觀察它們。”印度野生動物保護協會主任維迪亞·亞特拉說。最近，他參加了為五只豹子配備追蹤項圈的研究小組。

在孟買，豹子的核心活動范圍以桑杰甘地國家公園為中心，這是一個三邊被城市化景觀包圍的保護區，其中包括一個擁有10萬人和12只豹子的社區。

（與桑杰甘地國家公園接壤的社區是10萬和12只豹子的家園。）

研究人員解決了公園管理人員提出的問題，例如豹子如何穿越公園附近的繁忙街道。

為了得到答案，他們給一只名為大王的雄性豹子戴上了項圈。他們發現，它大部分時間都在夜間行走。在大約一周的時間里，它穿越了60多公里，從孟買的一個公園到了附近的另一個公園。這只豹子三次從同一地點通過了一條繁忙的國道，還穿過了一條鐵軌。

大王選擇的路徑靠近一條正在建設的新高速公路和一條貨運走廊。研究人員表示，了解大型貓科動物過馬路的習慣，可以幫助政策制定者就在哪里建造動物地下通道，做出明智的決定，從而以減少事故的發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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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何與大型貓科動物一起生活

在洛杉磯，對于美洲獅的長期研究顯示了棲息地支離破碎的危害，這有助于推動一項工程的成功建立，即在該市最繁忙的高速公路之一，美國 101 號高速公路上，建造一座野生動物的過境橋。工程于4月22日開始。

等它在三年內完工后，這座橋將被本地植物所覆蓋，還包括特殊的隔音墻，以盡量減少人類對夜行動物的光和噪音干擾。它將連接圣莫尼卡山脈和西米山，擴大常住美洲獅的棲息地。

學習與大型貓科動物一起生活，不僅是基礎設施決策的問題，也是人類的選擇和教育的問題。

（將在美國101號高速公路上建造一座野生動物過境橋，以連接兩個荒野地區，并擴大美洲獅的棲息地。）

當阿特雷亞開始倡導與孟買的豹子共存的理念時，她遭到了其他生物學家和政策制定者的懷疑和反對。他們認為，大型貓科動物不可能在沒有明顯摩擦、甚至更糟的情況下與人類生活在一起。

阿特雷亞推動了“關于改善野生動物和人類的處境”的談判進行。

但這并不是說，與大型捕食者一起生活是沒有危險的。在孟買，普維·洛特五歲時，在親戚家的門廊上第一次看到了豹子。她嚇壞了，跑回媽媽身邊。但現在，這個九歲的孩子說她不那么害怕“大貓咪”了。

和其他孩子一樣，她不會在天黑后獨自走到戶外。兒童和成人在夜間會成群結隊地出行，同時通過手機來大聲播放音樂，讓豹子知道有人類的存在。但根據這位年輕人的說法，最基本的規則是：“當你看到豹子時，不要打擾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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避免致命的沖突

孟買的豹子適應了主要依靠捕獵野狗為生，這些野狗經常在森林外的垃圾堆中生活。豹子一般只有在被逼到絕境或受到攻擊時，才會攻擊人類。但在2010年，孟買有20人在豹子襲擊中喪生，孟買保護森林的官員賈格納特·坎布爾說。

人們開始意識到，人手不足的森林部門不能僅僅通過捕獲豹子，并將它們運送到森林中，來應對個體襲擊。于是政府決定專注于讓人們與掠食者共存。

2011年，官員鼓勵志愿者、非政府組織和媒體共同參與一項公共教育計劃。從那時起，死亡人數穩步下降。自2017年以來，再也沒有人在襲擊中喪生。

（2011年，在前一年的一連串襲擊之后，孟買森林部門將重點工作內容轉移到讓人們與豹子共存上。）

最后一個死于豹子之口的已知受害者是穆圖·維利四歲的女兒達什尼。維利1996年來到孟買，她是一名上班族，她說，達什尼當時在他們家外面森林邊緣的貧民窟玩耍。最后，人們只找回了她受傷的尸體。

“我女兒走了，她不會回來了。”她說。

在洛杉磯，沒有人因山獅而死亡。但在2021年，發生了一起受害者是兒童的非致命襲擊。

兩個城市的人們都知道，試圖捕捉、殺死或重新安置這些大型貓科動物并非最好的解決之道。

國家野生動物聯合會加利福尼亞地區主任貝絲·普拉特說：“搬遷和殺戮加劇了沖突。保持人口穩定，比擁有一個等級制度和領土被打亂的人口要更好。”

她說，避免與這些大型貓科動物接觸是最安全的策略。“這些大型貓科動物很害羞，它們傾向于盡可能避免與人類接觸。它們真的是動物王國里極端內向的物種。”

原標題：《在洛杉磯和孟買，人類與“大貓咪們”共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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