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舊上海的時光里:做做衣裳,過過日腳 | 三明治

2022-06-27 19:05
來源:澎湃新聞·澎湃號·湃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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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創 Mabel、艾米 三明治

作者 | Mabel、艾米

編輯 | 敏壹

Mabel:衣裳的啟蒙

衣食住行,衣是排在第一位的,人不能赤身裸體去吃飯吧?

記得五六歲時,我和妹妹出客穿西式裙子,在家都穿旗袍:姐妹倆一式一樣的旗袍,中式直腳紐從腋下紐到小腿肚,我們是絕對不會紐的。比我小三歲的弟弟則穿長衫:媽媽用教鞭抽他的屁股,受到棉袍的保護,他一邊跳、一邊逃、一邊笑。長孫長子是不會受到真正的體罰的。

爺爺的長袍很長,需要熨燙挺括,從下擺可以伸手到自己的腰際取物或抓癢。他長褲的褲腰都以和褲子同色的柔軟衣料縫成,還有一條漂亮的褲腰帶上掛著吊墜,現在知道那是一塊壓邪的玉貔貅。

奶奶的旗袍,為了方便做家務,用得倒是比較普通的面料。褲子也是中式的:需要折疊起來、用褲帶系緊才能不讓那大褲腳掉下來。奶奶的褲腰帶經常是我的玩物——有時用來把自己小小的腰纏個好幾圈、有時藏起來讓奶奶提著褲子找。最終她會舉起彎曲著的中指和食指在我頭上狠狠扣下一顆麻栗子,碰到金戒指的位置特別痛。

奶奶褲腿下的三寸金蓮是封建時代殘害女性的寫照,不忍再說。倒是她那穿著旗袍的身材,放到現在真是奇葩。橫S的發髻,插上一支翡翠或紅寶石的簪,下面就是豐乳肥臀的典型,她的衣裳是必需量身定制的。

我不太熟悉的爸爸經常帶一個叫阿隆的意大利男友居住我家。藍眼睛、高鼻頭不稀奇,而他穿著長袍一樣圓領直筒的睡衣在走廊蕩來蕩去倒是非常奇怪。后來等到我自己看外國電影時疑惑才被消除。

當時男人襯衫前片和后片的下擺都是圓弧形的,塞在褲腰里都有一大團,現在想起來絕對不科學。但那時阿隆和爸爸外出都是西裝筆挺的,領帶夾上領針、袖口扣上克夫(cuff),在幼年的我看來是賣相很好的。

隨著時代的變化,服裝式樣也在不斷變化著。解放后,以前那些達官貴人的長袍都開始淘汰、太太小姐們的旗袍也改以短襖和褲子為主。街上男人穿上了對面襟的上衣:中間一排直腳紐、下方兩只大貼袋,也有做成兩邊插袋的。一年四季僅衣料變化,款式不變。女人則穿上了斜襟、單邊腋下紐扣的上衣配西裝褲,衣褲都有插袋。我的第一件花棉襖罩衫就是斜襟罩衫,由上門的裁縫師傅縫制。

解放后的第一年,我就穿上了短裝。

剛解放,女中里的外國老師正在準備回到自己的國家去。讓我印象深刻的是幾個宿監老師,那些女老師的衣裙真是工整。細高領、低圓領,胸前都有直線的褶,連衣裙下擺的褶裥也熨燙得一絲不茍,衣服上的小圓鈕還散發出暗暗的亮光。當時還是初一女生的我,真想有機會去摸一摸。這樣衣著的外國老師們,一會兒開啟食品間的門,笑瞇瞇地看著我們跑到自己的餅干箱前吃點心;一會兒來敲我們的房門,柔聲地要我們安靜睡覺,令人難忘。

艾米:鄒師傅的裁縫鋪

旗袍、長衫與直腳紐,也是我熟悉的名詞,只不過是從小在鄒師傅的裁縫鋪跟著他和我媽媽在針頭線腦里學會的。鄒師傅,也是我的外公。現在回想起他的樣子,是端著把藤椅坐在弄堂口,穿著樸素卻整齊的襯衫,舉著放大鏡看著手里的報紙。來往鄰里大多認識他,都會招呼一聲鄒師傅。他會放下放大鏡和報紙,抬起頭露出笑容回應。滿頭的銀發,略帶灰色的眼睛。他看上去像是個智慧的老先生。

他在這條石庫門弄堂里住了一輩子。

他的裁縫鋪在石庫門支弄弄堂口的汽車間,接著主弄,從門口探頭出去,可以望見紅磚墻間來往的車水馬龍。據說他在學徒出道之后來到上海沒多久,就盤下了這個汽車間自立門戶了。自我懂事起,他已開始漸漸隱退,裁縫的活計開始由我母親更多擔當。逼仄的裁縫鋪里很少有空地,連墻面上也幾乎沒有再能被利用的空間。我記得墻上有兩張個體戶的獎狀,掛在玻璃相框里積著厚灰。獎狀的年齡比我還大。據說獎狀上的名字并不是他出生時被取的名字,而是他在解放后為了順應時代而自己改的。

汽車間唯一的窗和唯一的門開在同一側。屋子中間是張巨大的實木桌臺,上面層層疊疊不知多少層的棉布。原來應該是本白色,而不是漂白色的吧。積年累月經過漿糊熨斗噴水的無數次墊壓,裁衣服時不小心一起剪破之后又重新縫補,還有茶漬和墨汁類生活的痕跡,桌臺的顏色氤氳成一片,像舊照片上難以描述的模糊與氳痕。

桌臺的周圍散亂著幾張板凳,斑駁破舊,邊角早已圓滑。近門一側的墻邊有臺縫紉機,一只放碗筷小菜的竹門柜子,還有個要劃火柴才能點燃的老式煤氣灶臺。汽車間最里面,是外公掛著蚊帳的大床。一角有個抽水馬桶。生活與工作,都在這方寸之中了。以桌臺為核心的工作區和以大床為核心的生活區中間,用一塊巨大厚重的布拉了條簾子。當然是布。那里的一切都和布有關。

裁縫鋪的工作被稱為“做生活”(滬語)。這個“生活”比較緊,或者說,來了新的“生活”。大部分的時候,母親不是在做生活,就是在想怎么做生活。有時幫外婆摘著菜,她會突然自言自語說起生活來。

她性急如火又穩如磐石。大家圍坐一桌一起吃晚飯,才沒幾口就發現她已經放下空的碗筷離席而去了,嘴里多半還塞著最后一口東西。父親會說,你媽吃飯是倒進去的。但當她回到裁縫鋪坐到桌臺前時,便如泰山般穩固。捏起針線戴上頂針端起衣服,可以保持這個姿勢很久。

做生活呀,是逼得你收骨頭。母親會說,你急都急不來,只能一針一線磨出來。手上不能停,眼睛也不能轉移,在一針一線的漫漫長途里,聽廣播成了唯一還能同時再做的事情。我記得門外黑漆漆的弄堂,汽車間里日光燈的白皙。我百無聊賴在桌臺邊自娛自樂,因為大人們沒空理我。我在桌臺底下鉆進鉆出,在門檻上跳上跳下,伴隨著這一切的,是耳朵里福音電臺的廣播,說著普通話,卻是我聽不懂的內容。

只要外公或者母親在裁縫鋪里做生活,汽車間的門就是開著的。除了敞開的門,裁縫店沒有任何招牌或標識。我好像從來沒有想過客人們是哪里來的。據母親說,以前外公發展得不錯,有門面有招牌,白天會把排場攤到弄堂里,還雇了幾個老師傅,在裁縫鋪一起吃住,晚上就睡在桌臺上。后來某些時期,這被認為是從事“資本主義”活動遭受打壓,外公就把老師傅們全都遣散了,成了個體戶。

我記得有個介紹來的客人帶著布料和成衣的要求來造訪。常規的尺寸和細節聊好了之后,她并沒有要走的意思。很快,在角落安靜地自娛自樂的我就被要求起立并閉上眼睛,因為外公要為她禱告。

“耶和華我們的父神,今天我們在這里一起向你禱告……”我并不明白這舉動的意義,我也不明白對當事人會有怎樣的影響。我只能閉著眼睛聽著外公的吳儂軟語。

來禱告的訴求各有不同,有些是疾病纏身,有些是家庭變故,有些是生活中將要面臨一些重大的選擇或關口。有些求的是安康與順利,有些求的是人生的指引。這些故事里的掙扎與苦難,外公從來不會評論或對外訴說。他會說,一切交給天父。

“我們的禱告是奉主耶穌基督之名,阿門。”在場的每個人都說了“阿門”之后,便可以睜開眼睛。我可以坐下繼續做我先前在做的事情。外公會再和客人說會兒話,才會把她送出門。

Mabel的布店記憶

布店大拍賣的場景:三開間門面的布店,抬頭就能看到活動布景,七八歲的我是看不懂的。看得懂且喜歡看的是店堂里舞臺上站著的兩個穿長衫的伙計:一個先捧起一匹布,一邊把布扯開,一邊用腳用力一蹬,高聲喊著"降賣啦,XXX布頭搶買啦",再腳一蹬,唱出價格來。兩個伙計輪流蹬腳唱起,不同的聲音、不同的布匹,我抬頭看得脖子都酸啦。布店門口豎起大牌子:足尺加三。顧名思義,就是量一尺布還送三寸。懂嗎?商業營銷手段。

四五十年代,都是全棉制品。夏天麻紗,冬天絨布。襯衫府綢,外套卡其。全都是真正的棉花紡紗織成的布料。通常色澤比較簡單,當然也有彩虹般的七彩。普通平布都是織成白胚,然后去染成各種顏色,單一色的比較方便。反正按照市場需要,深淺落實在紅橙黃綠青藍紫幾種顏色里,色澤的鮮明以及色彩的保持程度是由印染水平決定的。

我有一套蘇聯花布的睡衣,但分不清到底是布料來自蘇聯老大哥國家呢?還是印的花樣是蘇聯的?帶著這套睡衣進入市三女中的宿舍,立即自己覺得被孤立了。同室女孩還是按照原來的睡衣款式,穿著素凈的、滾著略為深色的邊的標準睡衣。媽媽的新創意玩錯了地方,立即就讓我感到不自在了,于是賭氣說再也不喜歡那套花睡衣啦。

小小的初中生,心思卻很敏感。同樣一件印有牛仔騎馬奔馳圖案的衣服,是美國和香港進口的還是本國出產的,只要看一眼色澤和圖案立即就能分辨出。于是有了貧富懸殊的分歧、有了熱嘲冷諷的誕生。當時我非常同情穿國產布的同學,然后自己也開始注意起衣著來,小小心田里有了自尊和自卑的糾結。

除了將白胚染色成花布,還能直接將染了色的線織成布——色織工藝,朝陽格就是這種工藝的經典產品。那些紅白格、藍白格,還有粗細線條夾著花式的格子至今還是最受人歡迎的。

我特別喜歡小格子的衣裙。長短袖襯衫,胸前的口袋可以用斜格的,翻貼邊也用斜格的。如果育克(yoke)部分——衣服從雙肩到腋下的部位——再用上斜格,那件襯衫就非常精致可愛啦。若是裙子則應該選用比較大的格子,斜裁,轉起圈來像把大雨傘。

哈哈,想想自己一世還真是轉了不少圈呢!轉得最多的一次有78圈,轉得舞場里的老人們都在旁邊數數,這可是我的光輝舞史呀。雖然能為我作證的人幾乎都已離開了世界,但我還是很感謝自己的那條花格裙子。

艾米的布店記憶

跟著媽媽逛布店,并不算是我小時候最向往的事情。

我記得貨臺上一卷卷的布,也記得墻上布滿的各色琳瑯。那些色塊對我來說只是色塊而已,我不知道在母親看來,會不會像萬花筒那樣有著無限的可能。我還記得布店有種特殊的氣味,現在已經很難重現那個味道了。那是一種難以描述的味道,總讓我想到緊繃又快速穿插的梭,把一縷縷的線穿插緊實,無數遍重復的機械和絲綿麻的混合。

布的寬窄講究,我是不懂的。我會在店員拿著尺子量著母親所要的長度時,近距離觀察那些布匹的樣子,有時忍不住會悄悄用手去摸。真絲和綢緞在觸手的瞬間有些微薄的涼意,那種順滑讓人欲罷不能;棉布令人親近與安心;麻布略有粗糙卻實在,仔細看能看見微小的網格狀,會讓我想到母親曾向我解釋過的織布的原理。后來新式的確良之類的,在母親口中是“假貨”——透氣和舒適以及皮膚的觸感,是無法與“真貨”類的絲綿麻相比的。

我最喜歡看和摸的,大概是織錦緞和立絨了。前者是在絲光順滑的綢緞上用彩色甚至金光閃閃的線勾勒出各種令人炫目的圖案。國色天香的牡丹,長壽吉祥的仙鶴。有時只是簡單的同色系的福字紋,卻也是低調里自帶光華。立絨就是天鵝絨,顧名思義,短短的毛毛立在布上造成的效果。立絨也會被做成各種花紋。我很喜歡用手去捏那些立起來的毛毛,雖然母親會阻止,因為她說這會壓倒這些絨讓它們立不起來。

在量好所要的長度之后,店員會用裁縫剪刀在布的邊緣剪個口。然后兩手在口子兩端用力一拉,茲拉一聲,便把母親所要的長度從原來的布匹上割裂出來。這大概就是傳說中的裂帛之聲吧。我并不知道這種手法對不同的布料是否都適用。總之那一聲茲拉,大約是整個行程里最讓人振奮的一瞬間了。

面料買好之后,有時還會去買做襯里的料。通常是與面子一脈相承的單色輕薄類料子。母親會說,襯里一定要盡足,“窮面子,富隔里”,她會用滬語向我叨念,不然做出來的衣服吊八筋、不服帖,不好看也不舒服。

大多數的客人,會自己去買好面子和隔里帶來裁縫鋪。我聽外公和母親說,家境稍微寬裕些的客人要相對令人寬心些,因為他們買的布料也會寬裕些。碰到一些緊湊到一分一毫的客人,裁縫師傅就會比較頭疼。尤其是碰到面子上還有大朵花紋的,裁衣服時就得萬分小心。既要考慮到花紋的銜接,又要考慮到原料的緊湊,輕重緩急在一剪刀下去之前都要思慮周全。

Mabel:

做衣裳,不分階級、無需改造

我喜歡做女紅,但這不是我的追求和特長,只是隨心所欲而已。

我對形勢經常沒有清晰的認識,在一系列的運動和號召中,我不知道何去何從。而在各種舊文化中,唯有縫紉、繡花、做衣裳、過日腳是最沒有階級性的,是無需改造的。

我在下鄉教書時,為自己的女兒做了雙鞋。首先把米漿糊一層層涂在舊衣裳剪下來的布上,糊成了硬襯,接著放在太陽底下曬干后,就可以剪成鞋面的里襯。

為了把鞋底砌完整,我得一小針一小針地把七八層布以及硬襯縫緊。這里頂針的功勞最大,當然還是免不了指尖不慎被針戳出血來。鞋面的制作非常簡單,主要工作在于鞋子搭襻的滾邊。最后鞋面和鞋底固定的環節——俗稱上鞋——針腳一定要整齊。北京式布鞋的漂亮,就在于鞋面和鞋底處的整齊針腳。

女兒試穿時,我像高考發榜一樣激動。孩子的腳長得快,我蹲下先用手指試試鞋子的后面是否有兩指寬的距離。再摸摸前面腳趾是否頂住,鞋子是否太窄,可別把她們的小腳趾擠痛了。

"走幾步給媽媽看看?"

兩人像小模特似得走幾步、跑幾步,四十歲不到的我看得鼻子都酸了,這是自己第一次做的布鞋呀!

后來中式衣服有點過時了,中西式的衣服上市流行了。西裝的肩膀加上中裝的衣領,讓穿者少了一點嬌媚、多了幾分溫文爾雅。大多數女孩都愿意嘗新試穿。

看到新款式,我的手癢癢的。鎮上的布店里都是大紅大綠的花洋布,挑選了半天,才挑中一塊中藍和淺灰的隱格布料。覺得不能讓我的女兒穿著太過素凈,于是又買了可以做滾條的花樣布料。回家依樣畫瓢似的,拿舊衣服按在布料上用滑粉打了樣,再去請一位有制衣經驗的化學女老師來鑒定和改正,終于兩件中西式小罩衫的衣片裁出來了。

我細細地用來回針腳合成罩衫的原型,再用花布斜條去滾領子的邊,領子邊上有個彎勢,真是大難關。在轉彎末角的時候,這四層布——領面、硬襯、領里、加上斜條——縫在一起就有了松緊,反過來鑲邊就能看出鼓起或下陷的不平。此時斜條如果拆了再縫就會松散、不再服帖。

沒辦法,只能欺負妹妹,人小就算穿不平整的衣服也不會嫌棄。于是先縫制的那件罩衫便給了妹妹,它領子貼邊不平整、袖峰處也有波浪出現、花的貼邊時松時緊,缺點多多。第二件給姐姐的缺點就少,比較完美。

這兩件中西式棉襖罩衫,是我手工縫制的唯一記錄。那時雖然會使用縫紉機,但苦于沒有設備,只能手工縫制。雖然成品不盡如人意,但總歸是自己的成績。而我的兩個女兒,何嘗不是我五十多年前以血為線、神經為針織出的兩件小棉襖呢?

艾米:裁縫鋪的童年

我已經不記得夏天的裁縫鋪里是比外面涼還是熱了,但卻記得外公的蒲扇。我喜歡拿來急吼吼地扇,也喜歡用手指沿著中間的主莖向上,感受葉子向外張開的紋路。蒲扇的周圍用布滾了一圈邊,大概是為了包裹住粗糙的邊緣。

做生活時雙手要碰布捏針,無暇扇扇。母親會說心靜自然涼,但如果碰到太熱的天,有時也會有個老式的臺式搖頭電扇,放在遠處讓它搖著頭吹些風來。一切都是輕柔的,因為太大的風會吹亂了布。

母親會用邊角料給我做背心和睡裙。她說最適合大熱天穿的是真絲和麻布,清涼透氣。真絲和麻布的背心,我都有過,我似乎更喜歡麻布,因為被汗浸濕的真絲有時會貼在身上。長大些之后,我會穿媽媽做的夏日套裝:短袖上衣和同樣布料做的裙褲,其實就是褲腿稍微大那么點的短褲。裙褲的腰身用的是寬緊帶。我一直這么穿到初中的頭兩年。暑假去上課,看見別的同學們穿著買來的衣服,覺得自己土不堪言。

倒是妳的轉圈圈,讓我想到了小時候的一條自己很寶貝的紅裙子。這條裙子也是媽媽做的。我不知道用得是買的布料還是做衣服的邊角料,畢竟裁縫鋪最不缺的就是各種邊角料了。所以裙子極有可能是媽媽為了物盡其用做的。

總之這條紅裙子腰身收得正好,有著大大的裙擺和大大的褶,大概到膝蓋的長度。上身做成背帶狀。但是很特別的是背帶的肩帶那里,她鑲了一層帶褶的厚邊。所以從側面看我的肩膀,就像開屏的小孔雀。有一張我小時候的照片,我兩手捏住裙擺的兩側撐開,紅色裙子像扇子一樣張開,呼應著肩膀兩端的兩道屏。

我最喜歡穿著這條裙子轉圈圈。裙擺可以撐開很大轉得很高,幾乎可以轉到與地面平行。簡單的快樂與最初對美麗的感知,大抵就是如此了吧。

這條裙子不常穿。我記得自己掰著手指頭等著六一兒童節,希望那天天氣暖到可以穿那條紅裙子(那時六一還挺涼的)。當時自己能想到的重大場合,好像也就只有六一了吧。可惜后來沒多久,這條藏多穿少的裙子就變小了,自己再怎么憋氣也無法擠進那細小的腰身了。

童年的烈日炎炎里,弄堂里偶爾會走來小販,長長的桿子挑著許多竹籠,每個竹籠里都有只綠色的叫蟈蟈。茲拉茲拉,小販帶著蟈蟈們的噪音而來。外公會買一個給我,我拎著竹籠看著里面的那只昆蟲,大眼睛,大獠牙,看似很有彈跳力的大長腿,綠色的肚皮起伏,觸須有時會伸到竹籠外。

每天我會剝毛豆喂它。或者切片吃剩的西瓜皮,塞在竹籠的小開口里。我喜歡看叫蟈蟈的大牙一切一切把食物切碎。它被掛在隔離汽車間前后的布簾上,偶爾嘹亮地叫喚,會讓我興奮一陣。晚上外公會搬張躺椅到弄堂里去乘風涼,叫蟈蟈也會被帶出去,用丫叉頭把它叉到頭頂的晾衣繩上。可惜他們總也活不久。

原標題:《舊上海的時光里:做做衣裳,過過日腳 | 三明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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