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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鵬:寒冬會加速催化新一代SaaS企業
增長是企業的最終目標,營銷是其中的關鍵通路。
2015年,高鵬從SAP全球副總裁的位置上離開,和兩位合伙人一起創辦了Convertlab這個帶有實驗室色彩的一體化營銷云企業,以“數據驅動增長”為核心定位,幫助企業實現營銷破局。
創業7年,他們見證了“營銷云”從非主流成為主流,“私域”成為行業流行色。15年到17年,哪怕大數據、增長黑客,流量池這些概念輪番出現并成為市場熱點,客戶對數據驅動的平臺和應用,如CDP、MAP卻仍然陌生。以至于到了2017年9月,Convertlab嘗試把“營銷科技(MarTech)”這個詞引入中國,舉辦了國內第一個營銷科技峰會,試圖借此加速行業認知,推動客戶需求的出現。
但什么都比不上疫情帶來的沖擊,數字化一夜間成為企業普遍的戰略重點,而營銷恰是眾多企業觸達數字化的首個入口。外部需求猛增的同時,“從去年7月開始,黑天鵝們開始排著隊出門”,資本市場進入周期性調整,今年又遭遇新一輪疫情下的經濟調整。國內SaaS的發展,正在面臨近些年來的最低谷,資本也正在將更多的關注轉移到新材料新能源等硬科技領域。
“我們習慣的SaaS基本邏輯,是在確保可重復的訂閱收入高速增長的前提下,借助持續融資,提前大量投入到研發和市場,來加速形成產品壁壘,并快速占據市場份額,但從去年下半年開始,這個邏輯,首先在一級市場受到挑戰,這也迅速影響到二級市場對SaaS這種商業模式的判斷和信心。”
如何回應這個行業共性的挑戰,高鵬認為:所有的商業模式都得盈利,在整個行業已經大規模投入并高速增長了近10年的情況下,這次的“寒冬”,只會加速國內SaaS企業的商業價值落地,會催生出 “獨特的真正的能力”,甚至有機會走出一條和國外不完全一樣的發展路徑。
我相信產業互聯網
問:能否大概介紹一下你在SAP的工作經歷,以及為什么離開,開始創業?
我在SAP呆了12年,一直做云計算,中間至少有7到8年是扎扎實實在做研發,從項目經理到架構師,再到研發經理和產品線的區域負責人。2011年開始,我接受了一個內部全新業務的offer,從零開始,以全球小企業為目標,策劃一個新的云計算產品線,公司表示會給充分空間(“Free Hand”),這件事我一干又好幾年,一直到2015年離開SAP并啟動Convertlab這個創業項目。
這個新產品,最初期望的定位,是面向小企業的云端ERP套件,側重傳統的流程管理。但我隱隱約約看到,SaaS不應該僅僅只是把傳統軟件部署到云端,而應該進一步和互聯網融合,甚至和傳統流程驅動的應用有區別。從2012年開始,我開始關注到北美營銷領域內發生的洶涌的應用創新,這是一個全新的空白市場,特別符合企業現實的增長需求。我當時很興奮,因此2015年離開SAP的時候,毫不猶豫的選擇了營銷云這個領域,作為我們創業的方向。
到今天,我們清晰地認識到,營銷也許是企業運營層面,第一個徹底被數據驅動所重新定義的領域,也催化出一系列和數據驅動相關的新的應用和平臺。
問:可以說,在SAP工作的過程中,完成了兩件事:一是明確了創業方向,二是鍛煉了做一個to B企業CEO的能力嗎?
SAP教會了我很多,尤其是在企業級應用的產品管理和走向市場上。在這些領域,我覺得SAP獨步海內外,我很幸運地深度參與了SAP主要的云計算產品的研發過程。
但要說成為一家創業公司的CEO的話,說實話,回頭去看,2015年的我沒達到創業公司CEO的要求。在體系內部創業和自己創業,資源的供給、團隊的成熟度和心態、問題的范圍和優先級、做事的方式,差別很大很大。比如說融資,內部創業就是向董事會爭取資源,尤其當我們跟董事會有一致的目標時,他們會主動幫我們在一個整體而言相當充沛的口袋里進行規劃,這是創業團隊完全不可比擬的。幾年前有投資人反問,你應該沒有經歷過SAP的從0到1吧,我只能點頭。
問:你剛才提到SAP做企業應用全球領先,能不能提煉一些方法?
我指的是在上個時代應該是最頂尖的。至于方法,很多人提煉過了,抽象、窮盡、一體化。SAP是隨著德國制造業的發展成長起來的,當德國制造業擁抱全球化的時候,SAP也隨著走向全球。在企業應用這個領域,SAP思考的很深刻,原因首先就來自于在這個領域內不斷擴大的實踐,以及在“抽象,窮盡、一體化”之下對產品進行的持續迭代。我們今天面臨的很多問題跟SAP當年的經歷是類似的,1988年SAP在IPO的時候,還主要靠自己為客戶提供服務,當時它的產品服務比例是6:4,之后逐步有了重要的生態伙伴,這個比例也逐漸變成了1:10,到了云計算時代,復用同樣的生態體系,這個比例目前據我了解在3:7左右。這三個階段,在國內的SaaS行業內還沒發生,將來也有可能不一定同樣發生。但第一階段,一定是先把面向大客戶復雜業務需求的產品服務比例做到6:4,甚至借助新的應用設計,借助智能化,把產品化程度做到更高。一個成熟的企業級產品,需要大量的研發成本,同時需要長期投入。
問:中國企業服務市場的獨特性是什么?
一,看上去是一個巨大單一的市場,但是企業所在行業,所處區域,以及由于規模導致的成熟度差別特別的大,在北上廣深可以找到和世界500強PK的企業,但是其余絕大部分可能連信息化都還沒有做到位,從認知開始就存在巨大的斷層和差異。二、美國的軟件支出大概占GDP的15%左右,中國不到2%,考慮到中美兩國的GDP差距,整個軟件支出大概有一個數量級的差距,如果放到產業互聯網這樣的企業軟件采購上,這個差距估計更大。三、有錢有資源在軟件上投入的往往是大型企業,這種企業當前不少有自建傾向,往往要求你把設計和人員給我,我自己搞一套。再考慮國內的工程師紅利,發展了30年的開源體系,加上國內普遍的技術服務類企業,還有最低價中標的普遍規則。我常和同事們開玩笑,在國內做SaaS產品,開局絕對是地獄級的難度。
不過,我相信產業互聯網,我們為企業帶來的價值是真實而顯著的,今天的問題,如果找到有效的方法加以解決,反而是國內SaaS發展的巨大潛力和機遇之所在。
堅定地走SaaS產品之路
問:2012年的時候,你覺得營銷云會是一個機會,到今天剛好10年了,大概可以分成幾個階段,每個階段有什么特點?
2012年,營銷和云這兩個詞也只是第一次被放到一起。2015年我們開始Convertlab的時候,國內對營銷云是很陌生的,或者換一個表達方式,企業的需求是真實存在的,但是沒有認知,大家缺乏一個廣泛統一的詞來表達這個需求,也沒有就這個需求的答案形成共識甚至標準。
從2014年到2016年,先是大數據,然后是增長黑客,到2017年開始提“流量池”,隱約有點私域的影子。這一年,看到市場一直沒形成認知,我們著急了,所以開始借勢,把“營銷科技”(Marketing Technology,也稱MarTech)這個詞引到中國來,在2017下半年辦了中國第一屆營銷科技峰會,外部反饋很正面,“營銷科技”這個詞一下子很受歡迎,當2018年開始出現和我們真正合拍的需求,當客戶自己念出MarTech,CDP,MAP這些詞的時候,我真的很興奮。
之后陸陸續續,又出現了數據中臺、數據業務雙中臺、私域,但是什么都不及疫情沖擊來的大。2020年之后,數字化迅速成為共識甚至一種焦慮,“營銷云”的需求在數字化的旗幟下變得順理成章,在有些行業,“客戶為中心”的數字化甚至有點“軍備競賽”的味道了。
外部變化的同時,我們發現,一方面客戶在實踐中迅速建立起對數據驅動的認知,行業的“審美水平”其實正在迅速提高。但同時,企業自身的數智化能力建設,和人員的專業知識和經驗的積累有關,其發展的速度遠遠滯后于認知形成的速度,這就把我們逼到服務的問題上了。面對數據驅動新形態應用的早期市場,當企業甚至整個行業都缺乏足夠多有經驗的專業人才的時候,我們無法回避為企業提供服務的問題,以確保產品可以被有效的使用起來。而要在業務側能體現出效果,服務勢必很復雜,對于一家“產品公司”來講,這種服務肯定不是一個討人喜歡的商業模式,甚至是一個沉重的負擔。
在這點上,我很羨慕北美的初創企業,企業客戶的信息化數字化成熟度更高,能力在不同規模下差別相對更小,同時還有更友好的軟件服務消費環境,規模大一點之后,也有相對更專業更成熟的服務生態來分工解決服務的問題。但在國內的企業服務市場,我們認為,面向大中型企業復雜業務需求時,提供有競爭力的產品并不斷保持產品壁壘,只是SaaS廠商成功的先決條件,面對產業互聯網、數智化這個早期市場,基礎設施重要但不充分,服務才是當前第一位的需求,服務的效率才是制勝的關鍵。
所以,從18年需求開始出現,到過去2年市場的飛速發展,一方面我們基本完成了產品基礎設施的搭建,另外也給了我們一個意外收獲,我們無意之中,初步形成了一個面向“以客戶或渠道為中心”數字化轉型的完整服務能力。而國內市場的特殊性,也在推動甚至逼迫我們反復思考如何以產品的形式,為企業提供包括咨詢、交付甚至運營在內的完整服務,我們認為,這是大規模推廣營銷云的核心,有可能也是我們差異化發展,反過來勝出更早起步的北美大廠的關鍵。
從去年下半年到現在,SaaS廠商所面對的外部環境也發生了天翻地覆的變化。面對變化,盈利性變得前所未有的重要,而盈利性就等于人效,如何通過包括智能化在內的各種手段,達成“服務即產品”,面對和產業互聯網相關的復雜服務需求,達成對傳統軟件服務模式的“數智化轉型”,并不斷的提升整體人效,這一方面是度過寒冬,迎接春天的關鍵,同時甚至成為形成新的核心競爭力的機遇。
問:你指的是每一個軟件公司都應該有這種能力嗎?
產業互聯網覆蓋面很廣,不是每一家SaaS企業都需要考慮這些。
比如工具類的廠商,哪怕這個工具再復雜,只要其采買和使用不涉及企業內太多業務環節,或者即便是面向企業復雜業務需求的應用,但該應用屬于企業信息化成熟的標準流程,比如財務管理,內部協作,企業內部的IT部門有足夠的經驗來管理好這些應用,這類情況下,“服務即產品”沒這么迫切。
今天的數據驅動的新型應用或平臺,和工具或“傳統流程管理”應用相比,往往體現在對企業相關崗位的自動化之上。理想情況下,數據驅動的應用,會以自動化的形式來完成崗位職能,即便無法完全替代,也會盡量提供“輔助駕駛”的能力,比如在銷售高價值產品或服務的過程里,客戶經理是企業建立和傳遞信任必須提供的角色,很難被自動化所替代,但數據驅動的應用,著眼的就是“增強銷售— Augmented Selling”的能力。當這些應用和企業業務職能甚至指標相關的情況下,從日常的診斷分析到運營的執行和優化,這些都超出了IT的職能范圍,而原本從事這些崗位的人員,又無法在短時間內具備信息技術和數據處理方面的專業技能,這種情況在產業互聯網里普遍存在,尤其在營銷云的領域內。我們看到的一部分企業,在依賴一兩種主要渠道的情況下,甚至都不具備完整的市場和客戶經營職能。“服務即產品”面對類似的復雜服務需求時,我認為會成為一項必須具備的能力。
尤其在國內,我認為在中國面向企業做沒有門檻的簡單應用是沒有前途的。
問:為什么?
因為SaaS在國內面對一個地獄級的難度啊。9000萬工程師構成的工程師紅利下,如果依靠的是連大學畢業生都能搭出來的簡單應用,參與市場競爭是沒有意義的。
如果說面向大中型企業的復雜業務需求,在產品能持續保持競爭力基礎上,大概率得經歷一個先做重再逐步做輕的過程,最后靠人效勝出,那即便面對企業特定需求提供輕量化工具,也得具備能力,可以保持極高的成功率,持續推出爆款產品才能成功。產品本身沒有門檻的簡單應用是無法讓一家SaaS企業生存下去的。
包括SaaS企業在內的軟件公司的本質,是可以源源不斷的研發出新的產品,甚至迅速地把新產品推入盈利區間,然后利用逐步擴大的研發體系,開發越來越多成功的產品。它像一臺復雜又精密的機器,一個裝備生產車間,一個有完整內部生態的大型工廠,不停地創造出新的盈利產品。產品只是結果,下蛋的鵝才是關鍵。
問:你指的是每一個軟件公司都應該有這種能力嗎?
是的,沒有例外。當然,產品是有生命周期的,而且需要巨大的投入。我專業是電子工程,但畢業后一直在軟件行業,我覺得集成電路和軟件類似,都屬于“高毛利的傳統產業”,都需要大量研發投入,都需要匯集大量專業人才,都需要時間積累和長期堅持,同時在收獲產品帶來的成功之前,需要應對大量風險。
問:今年大家都在說要提高自主研發產品的比例,這個跟你分析的大環境是不是也有關聯?
我認為這是正確的方向,這也關系到收入質量。和收入的規模相比,收入的質量更可貴,尤其在經濟收縮的背景下。但剛才也提到,研發創新是很昂貴的行為,經濟下行,也意味著研發的規模不宜盲目擴張。
創新是昂貴而且稀缺的機會
問:你認為營銷云領域內決勝的關鍵是什么?
創新能力。
問:能不能具體講一下這種創新能力在你的公司的表現。
創新第一靠人和文化,第二靠機制的推動和保障。
人和文化方面,從剛開始的創始團隊到今天的管理團隊,就是創新和創新文化的原點,除了日常工作,如何應對不確定的外部環境,如何應對我們面對的各種問題?我們作為一家成長期的公司,每天面對的問題仍然比已經取得的進展多很多,本身就是一個不斷創新的過程。在這個過程中,我們努力讓絕大部分的同事們認同并跟隨我們的態度和方法,這就是文化建立的過程。 文化一定不是貼在墻上的口號,公司里絕大多數同事用什么方式工作,這就是文化。
機制也大多圍繞人來展開,我們這方面未必做的特別出色,最近剛剛騰出手正在加強。
問:能不能講一個你們在研發上面的創新案例?
比如去年6月份我們發布的新產品Data Hub,作為新一代的CDP(客戶數據平臺),我并沒有直接參與這個項目,但項目過程中,我逐步了解到的各種細節,讓我對我們研發團隊的創新勇氣和能力非常自豪。
我們之前在CDP方面一直有積累,但在研發資源永遠緊缺的情況下,之前只是在另外一款產品DM Hub里做了CDP的部分實現。前年我們開始規劃產品矩陣后,首先啟動的新產品,就是Data Hub。
Data Hub是我們所認為的新形態數據平臺。北美市場上,有五家廠商真正具備這種數據平臺所必須的Lakehouse(湖倉一體)的能力,其中三家是云廠商(Google,AWS,Azure),另外兩家是新貴(Snowflake,Databricks)。Data Hub首先得具備Lakehouse的基礎能力,然后提供面向營銷的各種特定能力,比如行為數據的采集和跟蹤,OneID,數據合規,指標、畫像和群組,對和營銷相關的其他數據對象的建模和應用,流批一體的數據應用支持,營銷相關的交互分析能力,等等。相對我們永遠緊缺的研發資源,這是一個龐大且復雜到讓人生畏的體系。
帶領Data Hub產研團隊的是程龍,他也是我前SAP同事,在我們創業一年多之后加入了Convertlab。在那個時候,愿意放棄穩定收入加入我們的,一定是因為創業沖動加上氣味相同,而我們研發團隊一貫的工程師氣味,是嚴謹到“莫得感情”,程龍尤其如此。我們為了避免研發閉門造車,確保以市場和客戶為導向來做產品,要求程龍擔當起Data Hub的BO(Business Owner,業務負責人),一方面負責產品的研發,一方面需要和客戶以及公司內各部門橫向拉通,為所有和Data Hub相關的問題端到端兜底,同時為Data Hub的業務KPI負責 – 簡單來講,程龍就是Data Hub的CEO,這肯定不是程龍熟悉的角色,但我相信,他加入創業公司的目的,就是為了尋找這樣的挑戰。
在國內,據我所知,到今天也還沒有在Lakehouse基礎上的成熟CDP產品。程龍帶領的研發團隊不到30人,結合客戶和內部團隊的各種反饋,以及接下來“服務即產品”的規劃,他們面臨著大量的后繼增強工作。即便如此,我對Data Hub團隊的創新勇氣和能力非常自豪。Data Hub也不是我們產品創新方面唯一的亮點,比如寧寧博士負責的Ad Hub產品,發布后10個月左右就做到了整體盈虧平衡。
問:產品做出來之后,如何保證迅速實現盈利?
確保盈利性,重點首先在于產品做出來之前,從產品方向和定位的選擇開始,到產品配合盈利性的各種設計考慮。
從走向市場的角度出發,我們現在推動新產品進入盈利區間,比之前已經容易很多了,現在有7年的市場實踐,有客戶基礎,有成型的客戶運營體系甚至生態,第一個產品最艱難,我們發布第一個產品DM Hub的時候,甚至連真正的市場需求都還沒有出現。
創新是昂貴而且稀缺的機會,創業的最大意義是創造價值并為此保駕護航。
問:你怎么定義產業互聯網?
我覺得產業互聯網就是今天的數字經濟。
這是一個宏大的領域,涉及行業和企業的各個方面。當前經濟形勢下,特定行業甚至大有可為,會首先聚合包括來自產業互聯網的各種社會資源集中投入,比如新能源,新制造,公共健康。這是一個特別宏大的領域,哪怕其中一個子課題,都可以是一個巨大而且完整的生態。
問:關于判斷創業公司該把資源投向哪個方向,你是怎么做的?
我們公司這么小,有限的資源分配,“安全”選項可能是最差的選擇。比如租辦公室,要么租最好的,要么租最差的,中間檔次的,戰略上意義最小。
套用這個邏輯到剛才提到的產業互聯網,假設我們有一個計劃切入的行業,我的個人觀點,要么集中精力投入在非常基礎的能力上,如一個特定的工具,基礎設施里的某一個部分,或者提供某種特定的資源,要么就聚焦在高端領域內,直接追求有極高壁壘的某種能力,介于兩者之間的往往是最后的選擇。
我們每一家創業公司,其實都拿到了一張由投資人投票的創新許可。真正的創新又激動人心,又有著一個極高的門檻和極強的稀缺性。我們每一家創業公司,都不能辜負這張許可證,都有機會創造出一個真正的價值,來換取在市場上的立足,持續創造出就業和客戶,甚至最后擴大成生態,公司的價值從少數投資人變成獲得公眾的承認和許可,這些都是對創業所必須面臨的不確定性最大的回報。在這個邏輯下,經營公司,得為公司和投資人負責,尤其進入成長期之后,越來越得注意經營的穩健性,但創新,似乎和“妥協”、“安全”永遠不是一件事情,更依賴于信念和勇氣。
問:你可以接受的創新冗余的資源投入是多少?
這就是安全經營的范疇了,創新投入必須取決于資源、現金和生存狀況。當前經濟形勢下,我們就必須更謹慎的控制創新的投入。但對于我們的有利之處在于,過去的幾年里我們已經基本上完成了營銷云里的產品布局,也搭建起了以產品為中心的完整客戶經營體系,今年原本的規劃就是以“服務即產品”為接下來的重點,所以無需擴大在新產品的創新,或是走向市場模式的重大調整上的投入。而“服務即產品”的相關創新,直接和人效提升相輔相成,和目前經濟形勢下的經驗策略相吻合。即便如此,當前形勢下,我們仍需要踩剎車而非加油門,得集中控制甚至更精細化管理這方面的創新行為。
問:能不能高度抽象一下,你們現在幫客戶解決什么問題?
一句話來講,我們幫企業轉型成以客戶為導向的公司。
這個過程首先依賴通過新形態的數據管理平臺,集中管理并應用好客戶數據,其次依賴應用層的各種應用,對客戶進行全生命周期管理,包括前鏈路的流量,中鏈路的客戶運營,后鏈路的增強銷售等數據驅動的新型應用,最后通過“服務即產品”,以數字化的體驗,幫助客戶以盡可能自動化的方式,進行數據驅動的用戶運營。
問:“服務即產品”對于你們為什么這么重要?
直到2年前,我們仍然是刻意回避服務這個話題的,按照傳統的解題思路,我們應該尋找生態伙伴去合作分工提供服務。但過程中我們逐步意識到,“數據驅動增長”的服務,涉及到IT,咨詢,營銷,數據驅動的運營這四種相對獨立的能力,目前市場上普遍缺乏成熟的專業機構,甚至連具備這方面經驗的專業人員都不多,如果不是像我們這樣被迫提供服務,除了少數高端有品牌的咨詢機構,大家未必會有動力,能堅持投入到最終形成能力。
而營銷云這種數據驅動的平臺應用,和業務效果直接掛鉤,為了確保效果呈現,服務勢必很累 – 需要持續陪伴客戶經歷一個個復雜的項目周期同時應對各種挑戰,很重 – 過程往往很復雜復雜,還缺乏業務擴展性 – 專業人員的養成周期直接決定了業務擴大的速度。
有意義的解決方法,是通過產品來解決這個問題。我們一直在和企業客戶們溝通一個基本觀點,管理并應用好各種數據,做好客戶的個性化溝通,這些都只能看成數字化轉型里的防御性措施,進攻性的措施,是思考如何結合數字化手段,為自己的客戶提供產品和服務。對應到過去幾十年里基本沒有太大變化的傳統軟件服務,問題就等同于如何結合數字化手段,為客戶提供咨詢、實施甚至運營的整體數字化體驗(Total Customer Experience),我們把這個稱為“服務即產品”。這件事情,恰好是我從2003年開始,在SAP參與的第一個SaaS研發項目的重點。
營銷云是一個直接和增長掛鉤的“企業數字化基礎設施”,當在各個行業都能獲得幾十到上百倍的投資回報率的效果驗證時,我們認為這個業務基本上不用考慮天花板,如何通過“服務即產品”大幅度提升效率,降低客戶的整體擁有和運營成本,縮短客戶端效果見效的整體周期(Time to Value),能夠在更低的成本上為企業提供業務見效的確定性,是營銷云大規模普及的核心,在自動化雖然需要初期的大量投入,但長期來講,永遠比血汗工廠性價比更高的事實情況下,“服務即產品”甚至就是營銷云行業的終局。
— 百川計劃 第009篇 —
百川計劃簡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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