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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慶老人4根頭發上刻《琵琶行》,評為首批“大國非遺工匠”

一陣龍飛鳳舞后,他用放大鏡把作品仔細端詳一番,然后繼續雕刻。
屋子里靜得很,擺架上的鐘發出滴滴答答的聲音。窗外,是車來車往的世界;屋內,是亙古通今的藝術構思。
一花一世界,一雕一輩子。

今天,他將啟程前往北京,接受這份至高無上的榮譽。

1949年出生的潘啟慧,退休前是璧山青山機械廠子弟學校體育老師,從小酷愛寫毛筆字和畫畫。盡管工作與愛好相去甚遠,但他從沒放棄過自己的愛好。
“那個時候寫字畫畫沒老師教,完全照著字帖模仿,然后一點點悟出門路來。”潘啟慧告訴重慶晚報記者,悟的次數多了,寫的感覺就越來越好,橫豎撇捺之間總能有不少心得體會。同時,他還很喜歡收藏郵票、古幣。
1982年的一天,單位組織內部展覽,一位同事的微刻作品讓潘啟慧很感興趣,遂決定學習微刻。隨后,他分別給藏友們寫信,告知以后不再交換郵票、古幣,而要用10年時間學習微刻,還承諾學成后贈送每人一件自己的作品。

由于勤奮加刻苦,原計劃用10年學成微刻,潘啟慧只用了5年。隨后,他用半年時間向100多位藏友贈送了自己的微刻作品——那個時候,在不足1平方厘米的地方,他可以刻出500多個字。

2005年,一位友人送給潘啟慧一把袖珍琵琶。這把琵琶不過成人中指長度,色澤光亮,沒有弦。
這時的潘啟慧在微刻上已有不錯的造詣,看到這把琵琶,他突然想起白居易的《琵琶行》,“何不在這把琵琶上刻一首《琵琶行》呢?”
想到這里,潘啟慧開始給琵琶尋找弦絲,后來想到了用白頭發代替。費盡力氣把4根白頭發安裝在琵琶上后,他又開始自制微型刻刀,“市場上根本沒有這么細的刻刀賣,只能靠自己打磨。”
刻刀打磨出來后,幾乎和頭發的粗細一樣。這么細的刻刀,柔度足夠卻實在太軟,想用力在頭發上雕刻時,刀尖根本承受不起壓力。無奈之下,潘啟慧又開始思索加固刻刀,“我看醫生做皮試的針套挺好的,于是找醫生要了一根,拿來把我的刻刀一套,剛好套上。”潘啟慧樂呵呵地說。

有了第一把微刻琵琶作品,潘啟慧又開始謀劃把《琵琶行》這部作品做到更加精美。這一次,他邀請到8位中國工藝品大師加盟,原材料是一把長約12厘米、以4根金絲為弦的微型琵琶,這是潘啟慧迄今最喜愛的作品:他在4根金絲弦上刻出《琵琶行》,其他工藝品大師則為這把琵琶打造了對應的琵琶女、坐凳等。業內人士估計,這套作品價值逾百萬元。

沒有做不到,只有想不到。
為了鍛煉自己雕刻和寫字的功力,潘啟慧經常在璧山區秀湖公園附近一邊打拳一邊寫毛筆字,這樣高雅的愛好吸引了不少也喜歡書法的老人一同參與。每當天氣晴好的時候,在秀湖公園門口,總能見到書香四溢的場景。
不過,潘啟慧的雕刻生涯并沒有因為獲得諸多成果而停止。今年,他又在網上淘來100多塊雞蛋大小的玉石作為原材料,在這些石頭上開創自己的藝術新方向——一塊充滿稻草紋的石頭,潘啟慧看它就像一個孩子在放風箏,寥寥數筆畫上一個放風箏的孩子,再洋洋灑灑刻上“草長鶯飛二月天,拂堤楊柳醉春煙;兒童散學歸來早,忙趁東風放紙鳶”的詩句,此情此景相得益彰,讓人愛不釋手。

……
每一塊玉石,在潘啟慧的手下就像被施了魔法般,變得有靈性起來。
“今年我會完成100塊這樣的石頭,形成玉髓系列,讓它們通過微刻唱出更靈動的歌。”潘啟慧說。

潘啟慧的孫子今年4歲,平時上學放學由他和愛人負責接送。盡管工作室里滿是寶貝,只要孫子來玩,他都會拿出文房四寶加以熏陶。“我兒子也會書法和畫畫,但并不愛好,感覺孫子更喜歡這些。你看這張照片,他才4歲,拿起毛筆,還是懸腕的,像這么回事。”
看著他有興趣培養下一代,重慶晚報記者拋出話題:獲得“大國非遺工匠”稱號后,收徒標準會不會變?

過了人品關,還有基礎關,想當潘啟慧的徒弟,至少要是中國書協會員,在書法和繪畫上都有基礎,他才肯教。“我想,要把微刻藝術這條路走下去,最重要的是要耐得住寂寞吧。畢竟,創作需要靈感,更需要時間。”

(原標題:4根頭發上 刻出《琵琶行》,今日赴京接受全國首批“大國非遺工匠”榮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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