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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南聯大80年④|聯大蒙自之歌:停留不到四個月,影響至今
今年是抗日戰爭全面爆發80周年,也是國立西南聯合大學建校80周年。
2015年7月30日,習近平總書記在中央政治局集體學習會上強調,“抗戰研究要深入,就要更多通過檔案、資料、事實、當事人證詞等各種人證、物證來說話”,“要做好戰爭親歷者頭腦中活資料的收集工作,抓緊組織開展實地考察和尋訪,盡量掌握第一手材料。”
顯然,西南聯大的史料也是中國抗戰史料不可或缺的一部分。
近日,澎湃新聞和復旦大學新聞學院聯合組成“記錄中國”報道團隊,奔赴云南蒙自、昆明,湖南長沙,北京,天津等地,考察和尋訪抗戰遺跡和人物。
澎湃新聞今天刊發的文章探討一個問題:西南聯大文法學院在云南小城蒙自只待了不到四個月,為什么能給這座小城帶來了這么大的影響?
7月的蒙自,溫度宜人,白云飄飄,碧色寨火車站的寧靜被襯托得剛好。幾棟黃墻紅瓦的建筑穿越百年,斑駁中尤見法式風情。
1910年,滇越鐵路通車,河口與昆明的居間位置,使碧色寨成為“滇越鐵路第一站”;直到抗戰后出于國防需要,至河口的鐵軌拆除,碧色寨才日漸冷落。如今三三兩兩的游客在鐵軌兩邊穿行,已很難想象當年這處“東方小巴黎”的盛景。
碧色寨的命運,一如蒙自早前的縮影。它是云南最早開放之地,法國人曾在這里設海關、立口岸、建領事館、辦醫院、開商鋪,卻因蒙自人誓死反對滇越鐵路通過,商貿中心逐漸轉向碧色寨,蒙自反而一天天敗落下去。
上世紀30年代末,百余位來自全國各地的大學生和教授,從碧色寨站下車,轉乘個碧石寸軌鐵路的小火車來到蒙自。當年的許多西式建筑空置,恰好成為師生們的教室和宿舍。
從南岳山中輾轉流亡到蒙自湖畔,他們給這座走向閉塞的小城帶來了久違的熱鬧和活力,而這座“可愛的小城”則安撫了他們在戰時的萬般愁緒。
雖僅停留不到4個月,“西南聯大”之名,仍在蒙自余音繞梁至今。
邊陲求學
1937年“盧溝橋事變”爆發后,北大、清華、南開三校聯合組成國立長沙臨時大學,由于戰事發展,只上了一學期課,次年春天便匆匆遷往昆明,改稱國立西南聯合大學。
籌劃新校舍是一大難題。昆明房屋不敷,所幸在蒙自縣城近郊找到一片空閑公房,于是校方便決定,將文法學院暫遷蒙自,作為西南聯大臨時分校,等半年后昆明房舍建成再遷回。
文法學院包括文學院和法商學院。前者下設中國文學系、外國語文學系、歷史社會學系、哲學心理教育學系;后者下設政治學系、經濟學系、法律學系、商學系。

據西南聯大1938屆畢業生李為揚回憶,當時地方政府和當時的李縣長竭誠協助,特地把海關舊址給學生作為辦公處、教室、圖書館和一部分單身教授的宿舍。蒙自地方士紳及各界人士對他們的到來,熱情歡迎,盡量提供方便。一些大戶人家,都把一部分房子騰出來,只收取低廉費用,租給有眷屬的教授居住,例如馮友蘭、羅鏞、羅常培等教授,就住在桂林街上的王家宅院里。早街的周家大宅更是讓出三層樓房作為女生宿舍,東門外的歌臚士洋行則是作為教授們和男生的宿舍,教授住樓上,男生住樓下。

如陳岱孫所言,“文、法兩院的同仁、同學,在初聞兩學院不能在昆明而要遠遷蒙自,這當時被認為一邊陲小邑時,不少人都有點失落之感”,且到了蒙自教學條件十分欠缺,但即便如此,他們很快就對這里產生了眷戀。
以南湖邊作為教學區的海關舊址來說,清華大學政治系原主任浦薛鳳曾寫道:“一進大門,松柏夾道,殊有些清華工字廳一帶情景。故學生有戲稱昆明如北平,蒙自如海淀者。”
“當時的蒙自不失為一個求學的好地方。”1940屆西南聯大畢業生王宏道曾撰文回憶:在作為校園的海關舊址里的樹蔭下,可以看見陳寅恪、湯用彤兩先生不時相聚在交談;在網球場上,可以看到金岳霖、陳岱孫兩先生在烈日下對打網球……
“朱自清先生講宋詩,金岳霖先生講邏輯,邵循正先生講西洋史學名著選讀,浦江清先生講唐詩,王化成先生講國際法……都可任憑學生自由去聽課。”王宏道稱,雖然各個教室里聽課的學生并不多,最少的只有兩三個,最多的也不過一二十人,但圖書室里卻是百數十人既擁擠又肅靜的景象。
在馮友蘭之女宗璞的記憶里,那時她和弟弟每天跟隨父親去海關舊址的辦公室,到處閑逛。“園中林木幽深,植物品種繁多,都長得極茂盛而熱烈,使我們這些北方孩子瞠目結舌。記得有一段路全為薔薇花遮蔽,大學生坐在花叢里看書,花叢暫時隔開了戰火……”

日后,戰火仍然炸毀了大部分海關舊址的院落。原有50余間房屋,現僅存一幢建筑,辟為“蒙自海關舊址歷史陳列室”,展覽中自然也包括西南聯大文法學院人的身影。建筑四周砌有紅磚圍墻,院內古柏參天,依稀可見聯大當年的蔥榮。
學術散步
從海關舊址出發,沿南湖向西北方向走出300多米,便是歌臚士洋行,2011年改建為西南聯合大學蒙自分校紀念館,此前很長一段時間作飯店經營。

鄭天挺曾在歌臚士洋行的4、5號房都住過,他在《滇行記》中記錄了許多趣事。他與聞一多是鄰屋,聞一多非常用功,除了上課外從不出門。飯后大家一起散步聞一多也總是缺席。鄭天挺便勸他說,何妨一下樓呢?這引得大家連聲發笑,于是聞一多便有了“何妨一下樓主人”的雅號。
又有一次,鄭天挺與聞一多還有羅常培一同散步,途中又遇見湯用彤、錢穆、賀麟等人,大家一起暢談中國文化史問題,相互切磋、交流想法,快慰至極。
在這看似尋常的漫步與閑聊中,卻孕育了學術和思想的種子。有一回散步,陳夢家向錢穆提議,應該趁著戰時寫一部中國通史的教科書,以備大學教學之用。錢穆考慮再三,陳夢家屢有勸勵,最終推動了《國史大綱》的誕生。
馮友蘭的哲學體系奠基之作《新理學》,也是在蒙自定稿并石印的。據馮友蘭自序,該書在長沙完成后,到蒙自加寫一章、并大改兩章,“值戰時,深恐稿或散失。故于正式印行前,先在蒙自石印若干部,分送同好。”此即為最初的《新理學》版本。
當時,馮友蘭就住在桂林街王維玉宅,這是一個有內外天井的兩層云南民宅。住在馮友蘭樓上的,就有陳夢家和趙蘿蕤伉儷。
現在的王家宅院如舊,只是更多了一層“大隱隱于市”之感。雜物隨意地堆放在門口,現如今的“主人”沈俊以重金從當地的文物管理委員會手中租下整個宅院,文管會倒也樂意,認為有人居住其中更能保護好古建筑。
沈老板本想一邊開著茶室,一邊做茶葉批發生意,誰料經營慘淡,索性作罷,關了茶室只做茶葉批發。如今他很少需要像以前一樣招待的客人,可以悠然自得地享受這方寸之地,閑暇時看書寫字喝茶,像極了當時文人的風雅。
距王宅兩條街外,武廟街上的原周柏齋住宅“頤樓”,幾年前變成了望云傳統文化博物館,但內部同樣保持著原來的風貌。宅內的墻體綠意盎然,甚至有些擠滿了成片的爬山虎,女生宿舍的雅致之感撲面而來。
遙想79年前,遠離故土的女大學生們,在這里憂國思鄉,常常聽著屋外風過樹葉的瑟瑟之聲,徹夜難眠,遂將此處改名“聽風樓”。風聲還是那風聲,今人卻已很難體會當年的心境了。
戰時歲月
“蒙自小得好,人少得好。看慣了大城的人,見了蒙自的城圈兒會覺得像玩具似的,正像坐慣了普通火車的人,乍踏上個碧石小火車,會覺得像玩具似的一樣。但是住下來,就漸漸覺得有意思。城里只有一條大街,不消幾趟就走熟了。書店、文具店、點心店、電筒店,差不多閉了眼可以找到門兒……不論城里城外,在路上走,有時候會看不見一個人。整個兒天地仿佛是自己的;自我擴展到無窮遠,無窮大。”
這是朱自清在《蒙自雜記》中的描繪。如今穿梭在蒙自老城街頭,每一條道路、地標建筑,大多都能與聯大當年的地圖一一對應。“蒙自政府在規劃時,嚴格地將老城和新城分開來。正因如此,蒙自老城才基本保留了歷史的原貌。”紅河學院人文學院教授張永杰曾主持多個西南聯大研究專項課題,對蒙自城內的西南聯大舊址如數家珍。
就在不久前,他新發現一處舊址——寫在吳宓日記和錢穆《師友雜憶》中的“天南精舍”。這座舊時的法國醫院旁的一幢小樓,當年有8位教授合租,直到1938年10月底吳宓才最后一個離開。
此處距空軍基地不遠,有段時間傳聞將成為空襲危險地帶。吳宓被推舉為舍長,常常統一指揮眾人“跑警報”。錢穆當時正在撰寫《國史大綱》,為了保護書稿,便每天早晨帶書稿出門,直到傍晚才和大家一起回去。

當年西南聯大師生常去的越南人開設的咖啡館,找起來也略費工夫。在周家大院南邊的街上,有一棟與周圍建筑略有差異的房子,帶著典型的東南亞風格。正門口恰是一株咖啡樹,夏日里正開得茂盛。這里就是南美咖啡館的所在地,只是內部結構已不似當年,變成了民居模樣。
屋內現住著兩位陳姓越籍華僑,由于身體原因,姐妹倆都躺在床上需要人服侍一日的起居和三餐。姐姐的兒子阿甘告訴“記錄中國”報道團隊,這里還是南美咖啡館時,母親才9歲,母親的上一輩一手操持了整個咖啡館。西南聯大回遷后,這里曾變為地主的房子,他們一家通過典當的方式,“典半賠半”,才有了現在的空間。
浦薛鳳在《蒙自百日》里曾提到,當時安南人(即今越南)開設的咖啡館甚多,有三家較出名,分別名曰“天然”、“越南”和“南美”。陳寅恪有胃病,每天都去咖啡店里買面包。
浦薛鳳常路過一家咖啡館,聽聞店中人原系保皇黨,來滇求自由,店內嘗開京戲唱片,令他感嘆不已,“每過門口,輒聽見醉酒、坐宮、捉放諸片,聲聲刺我心弦。天涯地角,何處處迫我思念舊都耶!”
有意思的是,西南聯大1938屆畢業生劉崇德曾寫下一首詩歌《太平在咖啡館里》,批評那些“不知發奮讀書,終日嬉戲,把寶貴光陰消磨在有安南(即今越南)少女作招待的咖啡館里”的“紈绔子弟、浪蕩青年”。詩云:“誰說中國失去了太平?失去了舒服?失去了歡欣?太平在咖啡館里!”
這不免讓人想起1938年5月4日蒙自分校開學那天,北大同學于典禮上發出的那份紀念“五四運動”十九周年《告全國同胞書》。他們聲稱,自己一刻也不敢忘記,十九年前的青年們反抗“三座大山”壓迫的艱苦斗爭和偉大精神:“我們知道我們的責任,我們決不放棄這種責任。我們不畏艱難,不慕安樂,不為惡習所染。我們要深入到全國各地,為中華民族的對日全面抗戰,擔負起后方的需要的工作。”
風氣再開
不過,剛開學不久,就傳來空軍學校要在蒙自設立分校的消息,需要西南聯大蒙自分校的校舍和附近空地。西南聯大校總部指示文法學院讓出蒙自校舍,因此分校于8月中全部搬回了昆明。

陳岱孫在回憶文章中感嘆,學期考結束,大家登上支線鐵路列車回昆明時,對蒙自已大有依依不舍的情緒。“固然,環境寧靜、民風淳樸是導致這一情緒的一大因素。但更重要的是,在當時大敵深入、國運艱難的時候,在蒙自人民和分校師生之間,存在著一種親切的、同志般的敵愾同仇、復興民族的使命感和責任感。這才是我們間深切感情的基礎。”
宗璞也在懷念父親馮友蘭的文章中寫道,“在抗戰八年艱苦的日子里,蒙自數月如激流中一段平靜溫柔的流水,想起來,總覺得這小城親切又充滿詩意。……當時生活雖較平靜,人們未嘗少忘戰爭,而且抗戰必勝的信心是堅定的,那是全民族的信心。”

早在西南聯大蒙自分校時期,學生們便開辦了夜校,吸引失學成人前來學習。他們不僅講文化知識,而且還講時事,宣傳抗日,教唱愛國歌曲,開展滅蠅運動,參與社會組織抗日募捐活動。這一切,對于傳播進步思想、啟發民智具有重要意義。如今,物是人非,只有一張蒙自民眾夜校學員的合影,被翻印后,陳列于各個紀念館中。
在此之前,蒙自民風還十分保守,這從錢能欣(于1938年在西南聯大蒙自分校學習過半年)在《回憶蒙自二、三年》中的記述中便可見一斑,“例如有一次,我校有一些男女同學在離學校不遠的一個草地上游樂、唱歌,有的在草地上享受日光浴,這引起當地一些鄉親的反感,認為有傷風化,并警告如再發生這樣的事,必將強行取締。”
另一方面則表現在女性的著裝上,彼時蒙自當地婦女上街都是要長衣長袖還有長褲,要把身體能蒙的地方都蒙起來,即使是晴天,最好都要打一把遮羞傘。“聯大的女學生穿的都是裙子,四五月份的時候蒙自非常熱,她們會穿短袖和坎肩的旗袍,這對于蒙自婦女的著裝起到很大的推動作用。”蒙自市文物管理所的副所長周曉燕介紹,“當她們離開蒙自,蒙自的少女還紛紛效仿聯大女生的穿著,認為這樣漂亮、婀娜多姿。”

“當年很多聯大師生在我們這兒喝茶,周末的時候最熱鬧,同學們三三兩兩地來,不時還會有外國人。”南美咖啡館斜對面的聚賢茶室女主人章麗珠,也熱情地向“記錄中國”報道團隊講起自己從已逝的婆婆那聽來的故事,據說其中有美國“飛虎隊”成員,因此她的公公在那時還練熟了幾句英語。
憑借得天獨厚的地理位置,沉寂了幾十年的蒙自,如今正希望重新成為中國與東南亞連接開放的橋梁。“無論是在南絲綢之路上,還是在大中國經濟圈中,蒙自都位于關鍵地帶。”紅河學院人文學院副教授王凌虹分析稱,“蒙自是昆明的南大門,沿著泛亞鐵路一直到河口呈扇狀輻射出去,對周邊國家的發展,帶動作用也是顯著的。”
詩社文脈
從歌臚士洋行出來,一條馬路之隔,便是蒙自明珠“南湖”。這小小的一方凈水,仿佛上帝對聯大師生的慷慨饋贈。不少教授和學子,靜坐在湖中央的亭子里,捧一本書喃喃誦讀。
當因戰火而被迫出走他鄉的聯大師生,歷經萬難漂泊至此,自有百年文脈的蒙自南湖給予他們心靈的慰藉是無以形容的。錢穆寫道,“每日必至湖上,常坐茶亭中,移晷不厭”;朱自清則“一站在堤上禁不住想到北平的什剎海”;陳寅恪寫下:“風物居然似舊京,荷花海子憶生平”;聞一多更將蒙自譽為“世外桃源”。
美麗安靜的南湖成為文法學院師生的一隅精神家園。在湘黔滇旅行團時期,受聞一多指導搜集民間詩詞的過程中,1940級中文系學生向長清便與1939級教育系學生劉兆吉相約,到昆明后組織詩社,出版詩刊。但詩社名稱一直定不下來,直到抵達蒙自,才確定為“南湖詩社”。
1938年5月20日,南湖詩社在蒙自分校宣告成立,吸引了主要來自中、外文系的二十余位學生參加,聞一多和朱自清擔任導師。熱心參與詩社工作的穆旦、趙瑞蕻、林蒲一起成為從南湖詩社走出來的三位著名詩人。紅河學院人文學院教授張永杰長期研究中國現代文學,對此感嘆,“誰能想到,蒙自這么個小地方能夠進入大學文學史教材。”
1938年7月底,聯大師生進入學年大考階段,南湖詩社停止活動。8月18日,暑假開始,蒙自分校遷回昆明,告別了蒙自南湖,詩社再冠以“南湖”之名已不合時宜,南湖詩社至此更名為高原文藝社。存在了三個月的南湖詩社永遠停留在蒙自南湖湖邊。
據張永杰介紹,1988年,南湖詩社在蒙自曾有過一次短暫的復社,系由西南聯大的一些校友發起。當時正值西南聯大建校50周年,一批校友回國,來到蒙自。有六七個校友籌建恢復南湖詩社。最后以張念蒙為社長,卜興純等為顧問。據特邀社員李光嶸回憶,自己在成立會上還曾賦詩一首。
籌建工作完成不久,南湖詩社和當時的蒙自師范專科學校(即現在的紅河學院),蒙自市文化局三家聯合,一共花了兩年的時間編寫了一本《西南聯大在蒙自》,以向校友征稿為主,記錄整理西南聯大在蒙自的歷史。“由于經費緊張,當時只印了1000冊,甚至連稿酬也發不起,就以書代酬,贈送了這本書給了這些來稿的校友。”張永杰說。
“聯大八年,薪火相傳。蒙自師專參與整理編訂西南聯大在蒙自的歷史是一件很自然的事情。”紅河學院人文學院教授張勇認為,蒙自今天的教育和文化受到了當時西南聯大的影響。
為了西南聯大80周年紀念,蒙自市文聯正在籌備《西南聯大在蒙自》的再版,這次也有紅河學院中文系多位教師參與其中,提供資料支持。
王凌虹告訴澎湃新聞,蒙自市文聯作協去年也曾打算以《蒙自》這一刊物為陣地,重啟南湖詩社,同時創辦詩社微信公眾平臺,邀請紅河學院的教師學生把詩歌作品發表在上面。“幾個愛好詩歌的民間人士比較熱心,但因為文聯主席換人,而且主事的人也比較忙,也就擱置了。”
在紅河學院,文學社團傳統延續已久。蠻原文學社團興盛一時,文學院院刊《卮言》從2010年起每學期發行,以學生文學作品為主,以南湖為名的校報《南湖報》則在蒙自師專的時候就開始發行。
對于紅河學院而言,西南聯大更直接的影響是“通才教育”的辦學理念。在國立西南聯合大學蒙自分校紀念館一樓的展柜里,可以看到一張當時學生的課程表,即使文科生也要修一些化學的基礎課程。
紅河學院教師教育學院教師朱欣對西南聯大頗有研究,有關西南聯大的私人藏書達四五十冊,在他教授的中國教育史課程中,也有西南聯大的專題。在他看來,聯大實行學分制、選修制,既有豐富的課程設置,也有比較系統的學術訓練和畢業論文要求,“通才教育和專才教育相結合,恰好是我們今天所提倡的。而這些在當時就已經實行了。”
作為蒙自現今唯一的高等學府,紅河學院自覺擔起了“傳承西南聯大精神”的使命。朱欣介紹,校團委時常組織學生參加西南聯大有關活動,如碧色寨至河口北站的徒步露營,還有西南聯大蒙自分校紀念館的志愿講解員等,學生們也會自發地做一些影像收集和研究,“西南聯大是蒙自的文化標識,這也是讓學生們多沾點文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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