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品｜大摩財經

一度橫跨醫藥、旅游、金融、文化體育等多個領域的武漢“當代系”，在創始人重新出山坐鎮后，還是沒能擺脫一地雞毛。

5月24日，“當代系”旗下中超球隊重慶兩江俱樂部宣布解散。最近幾年，重慶隊受疫情和足球行業發展模式的影響，已經負債累累。此前重慶隊領隊、中方教練組組長魏新在個人社交賬號透露，目前重慶隊的債務已經超過了7億元。

重慶兩江自1997年代表重慶征戰中國職業足球頂級聯賽。2016年底，武漢“當代系”斥資5.4億元接手俱樂部，六年多來累計投入超過30億元。如今重慶隊因債務問題解散，將“當代系”的債務危機進一步暴露出來。

“當代系”核心平臺是武漢當代科技產業集團（以下簡稱“當代集團”）。疫情暴發后，當代集團的主營產業房地產開發、文化旅游等受到了極大沖擊，逐漸陷入債務危機的泥淖之中。截至2021年三季末，當代集團有息負債規模超過380億元，在手貨幣資金僅有65.46億元。

今年以來，“當代系”財務危機加劇，已經蔓延至公開債券市場。

債務危機

目前，整個武漢“當代系”存續債券規模接近130億元，其中超過85億元將在一年內到期或面臨回售，但“當代系”各個發債平臺都面臨很大償債壓力。

“當代系”有多個發債平臺，其中最主要的發債主體是當代集團和當代集團控股股東武漢當代科技投資。截至目前，當代集團還有14只債券存續，總規模接近60億元，其中約35億元將在一年內到期。當代科技還有5只私募債存續，總規模30億元，其中10億元將在一年內進入回售期。

除此之外，上市主體當代文體（600136.SZ，現ST明誠）目前還有5只存量債，總規模13.8億元，其中一年內到期規模10億元；人福醫藥（600079.SH）存續1只余額6億元的債券，將于12月到期。

“當代系”的發債平臺還包括天盈投資和天乾資管，二者分別為當代集團控制子公司及孫公司，截至目前存續債券規模分別為18.1億元和15億元。其中一年內到期規模共計24.1億元。

“當代系”沒有把債券都壓在一個“籃子”里，但各個“籃子”現在都不輕松，目前已經有2只債券出現違約。

4月6日，當代集團發行的、規模5億元、票息7.5%的“19漢當科MTN001”到期違約。在此之前，“19漢當科MTN001”已經獲得展期，債券持有人同意當代集團于兌付日先行兌付利息及10%本金，對剩余90%本金展期一年。然而當代集團到期未能將10%本金劃付至上清所，構成實質性違約。

4月22日，當代文體發行的“20明誠03”發生違約。“20明誠03”發行于2020年4月，發行規模1.5億元，發行時票息6.5%，后選擇將最后一年票面利率上調至7.5%。“20明誠03” 本應于2022年4月22日面臨行權回售、2023年4月22日到期。今年3月，當代文體計劃取消投資者回售選擇權及發行人票面利率選擇權，但該議案在持有人會議上未獲通過。

今年4月，聯合資信、中證鵬元、大公資信在內的多家評級機構都已經將當代集團的主體信用評級降低至C級。

變賣家當

債臺高筑之際，當代集團再次拉出實控人艾路明主持大局。2022年3月24日，當代集團艾路明從董事調整為董事長，周漢生從董事長調整為董事，法定代表人也由周漢生變更為艾路明。

幕后實控人重新出山，也沒能迅速化解“當代系”的危機。債務壓力之下，當代集團只能不斷變賣“家當”，先后清倉當代文體、華泰保險，如今又將天風證券擺上貨架。

最先被出售的上市平臺是當代文體。2021年6月，當代集團及一致行動人將當代文體1.94%股權轉讓給國創資本，并將占總股本25.45%的表決權委托給國創資本，占總股本2.58%的表決權放棄。

轉讓完成后，當代集團持有當代文體28.03%股權，但不再有表決權，且承諾不謀求上市公司控制權。接盤方國創資本直接持股1.94%，但合計控制27.39%表決權，為當代文體實控人。國創資本由武漢國資委實際控制，當代文體的實際控制方也變更為武漢國資委。

2021年11月，人福醫藥以10.26億元價格出售了華泰保險2.5%股份，至此清倉華泰保險。

進入2022年后，“當代系”開始計劃清倉天風證券。今年2月，三特索道（002159.SZ）宣布，計劃出售天風證券股份不超過2848.99萬股。4月初，天風證券第二大股東人福醫藥計劃以21.24億元的價格，向湖北宏泰集團轉讓全部7.85%持股。

天風證券一度是“當代系”的輸血管。自2002年開始，“當代系”通過武漢當代物業、武漢道博、武漢人福醫藥等公司進入天風證券。2018年天風證券在A股上市，表面第一大股東為湖北國資委，持股12.29%，但股權穿透后，“當代系”合計持股達18.18%，為實際控制人。

2015年、2016年，天風證券陸續推出天風并購基金資管計劃一期和二期，僅招商銀行渠道募集資金就達到21億元，投向的底層項目多與“當代系”存在關聯。

天風并購基金資管計劃到期后，投資項目幾乎全軍覆沒。大部分被投公司處于訴訟、虧損和破產清算等不良狀態，退出清算逾期一年多，至今尚未完成。今年4月18日，湖北證監局以挪用基金財產、多個基金混同運作、為投資人以外的他人謀取利益等“多宗罪名”，對基金管理人武漢睿通致和開出罰單。

除了天風證券，武漢“當代系”實際控制的上市平臺還有三特索道和人福醫藥。截至一季末，“當代系”持有三特索道41.8%股權，持有人福醫藥27.98%股權，不過當代科技在人福醫藥的持股已經全部被凍結。

截至24日收盤，三特索道年內跌9.88%，最新市值17億元；人福醫藥年內跌26.38%，最新市值271億元。

值得注意的是，“當代系”曾多次質押上市公司股票融資。但隨著“當代系”股價下行，被質押的股票也面臨著強平風險。今年3月底，當代集團在中信證券信用擔保賬戶所持的部分三特索道股份被強制平倉，被動減持8.13萬股，占三特索道總股本的0.05%。同一天，當代集團通過中信證券所持的人福醫藥105.86萬股，同樣發生被動減持。今年4月初，當代集團被法院列為被執行人，執行金額2.06億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