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shù)貢r間5月16日15時，瑞典首相安德松和中右翼的溫和聯(lián)合黨主席克里斯特松舉行聯(lián)合新聞發(fā)布會。安德松表示，經議會辯論，瑞典政府將申請加入北約。此前，芬蘭總統(tǒng)尼尼斯托也于15日宣布，芬蘭決定正式申請加入北約，其提案正待議會批準。

作為回應，俄方表示將加強與芬蘭的邊界軍隊部署。事實上，早在4月14日，俄方就曾發(fā)出嚴厲警告，若兩國加入北約，俄羅斯將“在歐洲飛地加里寧格勒部署核武器和高超音速導彈”。

幾個月前，對于瑞典、芬蘭來說，加入北約還只是一個遙遠的前景。然而，俄烏沖突的加劇使得兩國的安全政策出現(xiàn)了翻天覆地的轉變。芬蘭和瑞典加入北約將重新繪制北歐的地緣政治地圖，俄羅斯將要面對的，是一條從北極到黑海幾乎沒有間斷的北約成員國帶。

不斷向北約靠攏

在5月14日接受路透社采訪時，瑞典外交大臣林德對記者稱，加入北約最大的意義在于“瑞典將成為北約集體安全的一部分”。根據(jù)北約創(chuàng)始條約《北大西洋公約》第五條規(guī)定，對任何一個北約國家的攻擊，都應被視為對所有成員國的攻擊。實際上，自1995年加入歐盟時，瑞典就放棄了嚴格的中立態(tài)度。然而，由于北約的力量遠遠超過了歐盟的集體防御，歐盟成員國“在受到外部攻擊時相互防衛(wèi)”的承諾在很大程度上成為紙上空言。據(jù)路透社11日報道，瑞典“在過去十年里一直在重建軍隊”，定期參加北約的軍事演習和高級別會議，與北約保持密切關系的同時，正“不斷向其靠近”。

在2014年克里米亞危機后，瑞典向美國軍工巨頭雷神公司購買了愛國者防空導彈系統(tǒng)，并在波羅的海的哥特蘭島駐軍。2017年9月，瑞典在斯德哥爾摩等地區(qū)舉行了二十年來最大規(guī)模的軍演“極光2017”，美法等北約成員國均參與其中。2018年，瑞典重啟義務兵役制，時隔三十年再次向民眾發(fā)放“戰(zhàn)爭宣傳冊”，此舉在當時被外界紛紛認定為是在“針對俄羅斯”。

在今年3月的新聞發(fā)布會上，瑞典國防部長胡爾特奎斯特表示，瑞典很可能提升征兵人數(shù)，計劃“在目前每年8000人的基礎上繼續(xù)增加”。

5月5日，瑞典政府宣布，計劃將年度國防開支提高至國內生產總值的2%，以應對俄烏沖突加劇后歐洲“不斷惡化的安全局勢”。冷戰(zhàn)結束后，瑞典的軍費開支經過了幾十年的削減，而近年來正不斷回增。今年瑞典的國防預算開支占國內生產總值的1.3%，遠高于2015年的0.9%。瑞典國內國防承包商薩博（SAAB）的股價也在本月5日上漲了7%，其生產的瑞典鷹獅戰(zhàn)斗機（Gripen）的股價也普遍上漲。

5月12日，胡爾特奎斯特對俄將在其加入北約后“加強軍事部署”一事作出回應，稱瑞典“已經準備好應對任何反擊”。

“中立”正被重新思考

“不結盟政策曾經對我們很有幫助，但是在未來它不會繼續(xù)對我們有利。”在15日的新聞發(fā)布會上，安德松對其決意扭轉“瑞典兩百年來的中立立場”作出解釋，她稱，“中立”所基于的歐洲安全秩序已經“受到攻擊”，“我們必須重新適應現(xiàn)實。”

與20世紀曾與蘇聯(lián)作戰(zhàn)的芬蘭相比，自19世紀拿破侖戰(zhàn)爭以來，瑞典一直處于不結盟狀態(tài)。然而，俄烏沖突在瑞典國內掀起了一股支持加入北約的浪潮。調查顯示，瑞典民眾對加入北約的支持率從俄烏沖突加劇前的40%躍升至60%以上。32歲的糕點店工人威克斯特倫對路透社說，“我以前認為沒有必要這樣做，但現(xiàn)在有聯(lián)盟來保護我們的感覺更好。”

15日，美聯(lián)社發(fā)表了一篇題為《北約擴軍！中立歐洲退卻》的評論文章，文中引用了阿姆斯特丹大學歷史學家克魯伊津（Kruizinga）的話“中立的關鍵在于，它對不同的人有不同的含義”。隨著瑞典、芬蘭擁抱北約，其他傳統(tǒng)上的“中立國家”也正重新思考這個詞對于他們的含義。

瑞士國防部安全政策負責人普利在上周接受路透社采訪時表示，瑞士不會加入北約，但正在“積極考慮與美國領導的軍事聯(lián)盟進行更密切的合作”。自1815年維也納會議上決定采取中立立場以來，瑞士就沒有參與過國際戰(zhàn)爭。但在此次俄烏沖突帶來的國際輿論壓力中，瑞士政府罕見地決定對俄羅斯實施制裁。瑞士聯(lián)邦主席卡西斯已經否認了會向第三國提供武器以支持烏克蘭的可能性，但他同時也強調，中立只是“手段”，而不是“目標”，必要的時候會改變政策以作為“對侵略者的回應”。

其他中立國家諸如奧地利、愛爾蘭，在俄烏沖突后，其態(tài)度也在悄然發(fā)生變化。奧地利總理內哈默認為“軍事上的中立不意味著道德上的中立”，因此強烈譴責了俄羅斯的行為。愛爾蘭總理馬丁曾在早些時候將本國立場總結為“我們不是政治中立，但我們是軍事中立”。然而，烏克蘭沖突亦引發(fā)了愛爾蘭國內關于“中立性是什么”的辯論，愛爾蘭也同樣對俄實施制裁，并向烏克蘭提供了“非致命性”的援助。

就在瑞典、芬蘭奔向北約之際，俄方也一如既往給出了回應。16日，俄羅斯外交部副部長里亞布科夫表示，北約“不要妄想俄羅斯會心平氣和地對待兩國加入北約的行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