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2020年開始，一波未平一波又起的新冠疫情影響全世界各國人民的生活，沖擊了全球經濟。

一部人類歷史，也是不斷跟病毒作斗爭的歷史。事實上，至少有1萬種病毒有能力感染人類，但目前，絕大多數病毒在野生哺乳動物中默默地循環。

然而，氣候和土地利用的變化將為以前地理上隔離的野生動物物種之間的病毒共享提供了新的機會。在某些情況下，氣候變化將促進人畜共患病的溢出，而這正是全球氣候變化和全球性傳染疾病的爆發之間的關聯機制。

美國喬治敦大學醫學中心全球健康科學和安全中心的助理研究教授Colin Carlson博士，是一位全球變化生物學家，主要研究全球氣候變化、生物多樣性喪失和新出現的傳染病之間的關系。

他的最新一項研究表明，在全球變暖的情況下，哺乳動物被迫遷往對它們更涼爽宜居的氣候 ，已經在悄無聲息的進一步傳播它們的病毒。這毫無疑問是對人類健康的極大威脅。

這項研究于2022年4月28日發表在《自然》（Nature）雜志上，它使用模型預測了從現在到2070年氣候變化如何在一步步地改變3139種哺乳動物的地理范圍和它們攜帶的病毒。

研究認為，這種遷移為埃博拉或冠狀等病毒在新領域出現帶來了更多機會，使它們更難追蹤，并進入新型動物，使病毒更容易跨越“宿主”物種進入人類。

這項研究是在新冠大流行的第三年進行的，這種從動物傳給人類的疾病迄今已在全世界造成600多萬人死亡。

科學家們告誡，不要把我們的結果過度解釋為對當前大流行病的解釋，但補充說他們所發現的 "生態變化"將毫無疑問地對人類健康和大流行病風險產生影響。

溫室氣體排放所導致的氣候變化正在改變物種賴以生存的環境。隨著氣溫的升高和降雨量的變化，一些物種被迫尋找它們能夠容忍的氣候條件的新地區。(不能移動的物種可能面臨滅絕）。

2008年，一項對全球4萬個物種的科學審查發現，由于氣候條件的變化，大約一半的物種已經在遷移。

一般來說，物種正在通過向地球的兩極移動來尋求更涼爽的溫度。根據評論，陸地動物正以平均每十年10英里的速度向兩極移動，而海洋物種正以每十年45英里的速度移動。而當物種遷移到新的地區時，它們會攜帶它們的病毒。

氣候變化將有可能影響物種在進入新地區時首次相互接觸的可能性。這是因為物種之間的新接觸是有害病原體從動物傳給人類的一個關鍵因素。

研究的共同牽頭人、華盛頓特區喬治敦大學的全球變化生物學家科林-卡爾森博士解釋說：“由于氣候變化，物種將以新的組合出現，當它們出現時，這就是它們彼此分享病毒的機會。而且除了病原體共享，物種之間的首次相遇也為病毒的進化提供了一個平臺。”

"現有的最好的比喻是思考野生動物市場。人們如此關注市場中的溢出風險的原因之一是，如果你有一群健康狀況不佳的動物在附近，這不僅是動物與人類接觸的機會，也是病毒進化或通過跳板宿主到達人類的機會。我們已經在新冠病毒上一次又一次地看到了這一點"。

他補充說，研究結果表明，未來任何程度的全球變暖都可能推動哺乳動物物種之間首次相遇的空前增加。

在這項研究中，研究人員使用模型繪制了各種未來情景下3100種哺乳動物的地理范圍的變化。

模型包括兩種情景，第一種即未來的土地使用是可持續的，并且世界成功地實現了《巴黎協定》中關于將全球溫度上升控制在工業化前水平以上2攝氏度的目標。第二種是一個 "繼續依賴化石燃料 "和 "快速土地退化 "的情景，其中溫度可能會超過4攝氏度。

這項研究的重點是哺乳動物而不是其他動物群體，因為它們擁有已知病毒多樣性的最高比例，并且與人類健康的相關性最大。

科學家們利用這些預測來確定未來哪些物種可能會首次遇到對方。此外，他們還使用一個 "病毒共享模型 "來預測跨物種病毒傳播的概率。

結果顯示，絕大多數哺乳動物物種將在其未來潛在范圍內的某個地方與至少一個陌生物種重疊，無論碳排放情況如何。同時在任何一種未來的排放情景下，這將允許超過30萬次的物種間的首次相遇。

這些物種之間的首次相遇預計將導致至少15000次新型病毒的跨物種傳播事件。到2070年，氣候變化可能很容易成為跨物種病毒傳播的主要驅動因素。

Carlson博士說，通過繪制這些跨物種傳播事件的可能地點，發現它們可能集中在非洲和亞洲的生物多樣性和人口高度密集的地區。

"我們認為這一過程最有可能影響到東南亞、東亞和非洲中部部分地區的人類健康，但在美國和歐洲也有熱點。"

如下圖所示，在低溫室氣體排放和可持續土地利用方案下，到2070年可能發生病毒性分享事件的地方。

在地圖上，紫色表示高數量的病毒共享事件可能與高人口密度相重疊的地方。

除了研究病毒共享事件的可能地點外，作者還探討了哪些類型的哺乳動物最有可能參與病原體傳播。

結果顯示，在哺乳動物物種中，蝙蝠占了新型病毒共享的大部分。

其中一個主要原因是蝙蝠是能夠飛行的哺乳動物之一，這使它們能夠輕松地遷移到新的地區以應對氣候變暖。

這項新研究的一個主要收獲是，迄今為止，為應對全球變暖而進行的全球物種遷移表明，研究中確定的 "生態轉型"可能已經在進行中。

這就意味著，我們生活在一個我們對自然生態系統的影響將導致更多大流行病的時代。這或許是大自然對于人類肆意破壞環境的懲罰。

研究報告的共同牽頭人、喬治敦大學疾病生態學家格雷戈里-阿爾貝里博士在一次新聞發布會上說，這些發現表明，迫切需要投資于監測和應對野生動物新疾病的出現的措施。

即使在最好的氣候變化情況下，這也是無法預防的，因此我們需要采取措施，建立健康基礎設施，以保護動物和人類群體。

關鍵的是，這種加強的基礎設施需要與對野生動物的遷徙和它們攜帶的病毒積極監測相配合，以確保我們能夠掌握全球變化的脈搏，盡可能讓情況變得可控。

倫敦大學學院的生態學家凱特-瓊斯教授說：“這些結果代表了理解氣候變化和土地利用變化如何可能提高下一個大流行病風險的關鍵第一步。”

"這是一項重要的研究，重點是未來氣候變化和土地轉換的雙重壓力將在哪里增加病毒在哺乳動物之間共享的可能性。然而，預測病毒從哺乳動物跳入人類的風險更為棘手，因為這些溢出效應發生在復雜的生態和人類社會經濟環境中。”

因此，盡管這項研究為了解未來變化下的潛在病毒交換熱點提供了一個很好的基礎，但實際風險可能會被許多其他因素所減輕。比如野生物種無法成功追蹤氣候和土地使用的變化，病毒的不相容性阻止了對人類的感染，或者增加對醫療保健服務的投資以防止最初的溢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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參考資料：

[1]Carlson, C.J., Albery, G.F., Merow, C. et al. Climate change increases cross-species viral transmission risk. Nature (2022).

[2]https://www.carbonbrief.org/climate-change-already-raising-risk-of-virus-spread-between-mammals

[3]https://zhuanlan.zhihu.com/p/50815723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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