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加那利的云霧林中,那個吹口哨的人
加那利群島距離西班牙本土的距離超過1000公里,是一塊標準的“飛地”。在大西洋中,它看上去距離摩洛哥更近。
對于中國游客來說,更熟悉的還是三毛故事中的加那利。三毛的《哭泣的駱駝》中有一篇《逍遙七島游》,這樣描述加那利群島:“雖然在地理位置上說來,加那利群島實是非洲大陸的女兒,它離西班牙最近的港口加底斯也有近一千公里的海程,可是島上的居民始終不承認他們是非洲的一部份,甚而書上也說,加那利群島,是早已消失了的大西洋洲土地的幾個露在海上的山尖。”
在加那利眾多火山島中,特里費島、大加那利島是派對眾多的熱門目的地,游客云集。戈梅拉島則獨處一隅,常住人口只有2萬,交通不便,地廣人稀,從加那利群島任何一個大島坐輪渡出發,至少要花上45分鐘才能抵達。

島上地理形態多樣,分布著各種獨特的小氣候:熱帶黑沙海灘,沙漠高地,蕨類遍布的山谷,高聳的山峰和翠綠神祕的霧林。由于生活形態簡單,島上至今仍然保存著口哨語言el silbo。山間飄蕩著高低起伏的口哨聲,那很有可能是兩個牧民在聊天。
早在無線電和電話發明以前,牧民和農民們通過口哨語來傳遞訊息,比如哪里著火了,哪家有突發事件,甚至是用口哨語請求鄰居給自己捎一瓶葡萄酒。
聽在西班牙人抵達戈梅拉島之前,島上的口哨語另有聲調。口哨語最初究竟是由非洲遷徙至此的人們帶過來的,還是因為島上特殊地貌催生了特別的傳情達意方式?沒人能給出確切答案。可以肯定的是,口哨語存在“方言”,每種語言的人群會根據自己語言的聲調和節奏,來創造口哨語。語言學家認為,el silbo模仿了卡斯蒂利亞西班牙語的聲音,加上幾個口哨音節。
在古代中國,口哨稱“嘯”,也稱“吹唇”。“吹者,以齒嚙唇作氣吹之,其聲如鷹” ,《資治通鑒·齊明帝建武四年》亦記載:“眾號百萬,吹唇沸地”,用來形容威勢極大。墨西哥的瓦哈卡山脈,馬薩特克人用這種方式和兩公里以外的人交談,比如爸爸叫孩子去買薄餅,卻忘了叫他買番茄,但此時兒子已經走遠了,這個時候就可以用口哨語來簡單交代幾句。在沒有即時通訊工具的年代,這恐怕是最高效的交流方式了。

由于害怕口哨語的失傳,1990年代,西班牙政府規定當地的小學和初中必須學習口哨語,一度,鄉間放學路上口哨聲此起彼伏,那是放學的孩童在聊天。
不久前,意大利人安吉洛·法奇尼(Angello Faccini)前往戈梅拉島,找到牧羊人利托,拍攝了關于他的故事。利托是戈梅拉島上為數不多的,還在日常生活中使用口哨語的人。他會用口哨語與山那邊的兒子交談,除此之外,聽他吹口哨語最多的恐怕就是羊群。學習口哨語是一回事,使用又是另一回事。就像利托說的:你不可能在辦公室使用口哨語,口哨語屬于真正的鄉間。
法奇尼受到巴黎獨立雜志Jungles in Paris的委托,拍攝這個記錄短片。他告訴澎湃新聞-私家地理記者,拍攝之前,攝制組在島上待了一個月,最后的拍攝過程非常順利,法奇尼自己甚至也嘗試學習了口哨語,但因為利托的口哨語是建立在西班牙語基礎上的,如果不熟悉西班牙語的音調和節奏,是無法吹出音調并與另外一個人交流的。

法奇尼還說,如果你懂西班牙語,那么短片中森林里的那段對話,不看字幕你也許知道他們在說些什么。而對那些好奇的獨立背包客來說,去島上的阿拉赫羅小鎮,也許你會偶遇利托和他的朋友們。這并不是個旅游項目,能否遇到得看緣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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