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詩兄記得，張雨生曾經唱過一首歌，叫做《帶我去月球》——參加東方衛視《詩書中華》的“90后”、“00后”肯定知道李太白，但不一定知道張雨生，可以去問你們的爹媽——他是這么唱的：

走 帶我走 走出空氣污染的地球

走 帶我走 走出紛爭喧擾的生活

因為漫天黑煙 腐蝕掉我的夢

因為征戰殺伐 我就快要沒有朋友

不求軒 不求冕 不為這紅塵所囚

帶我去月球 那里空氣稀薄

帶我去月球 充滿原始坑洞

帶我去月球 重力輕浮你我

……

這么多年過去了，我還是喜歡這首歌。就像一千多年過去了，我們還是喜歡李白的這首詩：

古朗月行

小時不識月，呼作白玉盤。

又疑瑤臺鏡，飛在青云端。

仙人垂兩足，桂樹何團團。

白兔搗藥成，問言與誰餐？

蟾蜍蝕圓影，大明夜已殘。

羿昔落九烏，天人清且安。

陰精此淪惑，去去不足觀。

憂來其如何？凄愴摧心肝。

你知道為什么大家都喜歡這樣的詩、這樣的歌嗎？因為歌者和詩人道出了我們藏在心里面、又不敢說出來、生怕別人笑我們“很傻很天真”的那些真心話。我們其實都希望做一個成天幻想的孩子，但誰會公開承認自己長不大呢？

小時不識月，呼作白玉盤。呵呵，好幼稚，好樸實。原來從古至今，全天下的小孩子都一樣。大詩兄小的時候，經常在月亮出來的時候和小伙伴唱一首兒歌：“月亮月亮粑粑，里面住著一個媽媽……”所謂“粑粑”，是指類似糍粑那種圓形的食物，不是你可能誤解的那個意思；所謂“媽媽”，我想大概就是指嫦娥吧。你看，在小孩子純凈的眼睛里，就沒有“美女”、“美人”這種世俗的概念，而是認為年輕的女子都像媽媽一樣溫柔、博愛，充滿母性光輝。

在古代，不要說小孩子，成年人對于自然的認知也很有限。他們并不曉得：月亮是地球的衛星；月亮上面沒有水，也沒有空氣（張雨生唱的“那里空氣稀薄”，其實也不科學啊）；月亮始終是一個面朝著地球；月光是反射的太陽光；月食其實是地球的投影；所謂的玉兔、嫦娥、桂樹、蟾蜍、吳剛，等等等等，其實就是月海和環形山的幻象……他們更加無法想象，有朝一日，自己的子孫后代可以登上月球！

沒錯，人類是有本事登月了。但是也別太自我膨脹。你倒是好好想一想：空氣污染、漫天黑煙，征戰殺伐、紛爭喧擾，還不都是自己造的孽？

小時不識月，呼作白玉盤——我想做這樣的笨小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