評價“水果姐”凱蒂·佩里（Katy Perry）的第五張錄音室專輯《Witness》（以Katy Perry之名為是第四張）可以有兩個角度。

夠不夠輕巧好聽容易跳舞？有沒有抓耳單曲？這是其一，答案是有的。還附加比較完整的制作，一幫酷音樂人的參與（Skip Marley、Migos、Nicki Minaj、Sia……），走的是流行音樂巨星在轉(zhuǎn)型階段總會祭出風(fēng)格龐雜之作的路線。

眼花繚亂下的內(nèi)里，則是她仍顯幼稚的政治觀和感情觀。不過她是決定要改變：“如果我不進化/就只是一個消耗空氣的機器人”（《Bigger Than Me》）。

歌迷和樂評人們更看重第二個角度：水果姐的轉(zhuǎn)型算成功了嗎？新生代歐美五大女流行歌手（泰勒·斯威夫特、Lady Gaga、蕾哈娜、阿黛爾、凱蒂·佩里）中，綜合實力一向偏弱的凱蒂·佩里會否與其她四位進一步拉開差距？

對這張新專輯水果姐是寄予厚望的，她說要做一張“有追求的流行音樂”。《Witness》距離上張專輯（2013的《Prism》）已有四年。主打歌《Chained to the Rhythm》諷刺“跳到麻木、喝到盡興、加大音量、旋律不停”的人群，以“兒童歌曲”行走江湖的水果姐上來就狠狠諷刺了自己的受眾群體。風(fēng)格倒還是從前的，節(jié)奏簡單旋律洗腦，內(nèi)容卻嚴(yán)肅了不少。

《Witness》專輯封面

反正這已不是她的第一次轉(zhuǎn)型。17歲出道的時候，出生于虔誠基督徒家庭的凱蒂·佩里（那時還叫凱蒂·哈德森）首專是一張基督教主題的搖滾專輯。簽約哥倫比亞唱片后，她迅速把宗教內(nèi)容替換成性與愛，轉(zhuǎn)變巨大。第二張專輯《Teenage Dream》打破一系列榜單，有些榜單的上一任霸主還是邁克爾·杰克遜。

到了《Prism》，少女佩里決定做女人。此時她已離婚，把上帝重新帶入音樂。專輯里依然有性，但她已由受人愛慕的對象搖身一變成為勇敢愛慕別人的人。

如今已經(jīng)33歲的水果姐到了重塑藝術(shù)人格的時候，卻還沒有找到自己的方向。

在《Hey Hey Hey》里，她強調(diào)女孩的力量。這招不是太好使，畢竟另四位也是個中好手，何況還有麥姐和碧昂斯在前。于是她找了一個比較巧妙的角度：“我是女權(quán)主義者卻又軟弱/但我依然是自己的主人”。她把自己稱為“怪獸卡車上的瑪麗蓮·夢露”，以區(qū)分于她的同行們。

從女孩覺醒為女權(quán)主義者往往是無聊的，尤其是當(dāng)出于商業(yè)/轉(zhuǎn)型上的考慮時。

“女權(quán)”這個詞空洞無比，敢做自己才難得。

《Chained to the Rhythm》MV

曾經(jīng)一頭黑發(fā)的水果姐現(xiàn)場音不是太準(zhǔn)，但是嗓門大；舞步也踏得七七八八，但賣力。和另一位完美姑娘泰勒·斯威夫特相比，她更讓人親近，像一個隨便做春夢的傻姑娘，在棱鏡里照著無數(shù)個自己陶醉不已。偶爾路過的成人也為她煥發(fā)童心，愿意看見這幅被粉彩泡泡包圍的景象。

無腦怕什么，無腦又精氣神滿滿最具殺傷力。

剪成淺金色短發(fā)后的水果姐開始關(guān)心政治和人心空虛，警惕娛樂至死的同時高喊女權(quán)。專輯里有比從前更多的電音，她強有力的聲音反而被模糊了。

專輯里最出挑的歌反而是與Nicki Minaj合作的《Swish Swish》。威風(fēng)凜凜的母老虎形象由Minaj的rap部分塑造，水果姐的存在似乎可有可無。與Migos合作描繪香艷女體盛的《Bon Appétit》也同理。

當(dāng)然，“有追求的流行”之余，水果姐還不忘唱唱戀情的結(jié)束。這部分的表現(xiàn)中規(guī)中矩，作為專輯的中和劑而已。

《Bon Appétit》MV

“過度制作”是對這張專輯的負(fù)面評價中最常見的。酷伙伴是很多，制作也花樣百出，但很多時候單薄的旋律線擔(dān)不起這些奇巧，聽一遍覺得豐滿第二遍就略微膩煩。倒是最后一首配器統(tǒng)統(tǒng)靠后的《Into Me You See》聽起來舒服不少。

這張專輯并不差。弦樂開場的《Roulette》情緒推進大氣流暢，《Save as Draft》展示了她的唱功，真鼓的加入也恰到好處。

但這也是一張缺乏打榜歌曲（《Chained to the Rhythm》）也許能算上），想進入成人世界又只踩進一只腳的尷尬專輯。細(xì)聽有好歌、有不那么好的充數(shù)歌、有過猶不及的歌；有急著標(biāo)榜自我的歌，也有稍微流露出自我的歌。

總之可被視為水果姐轉(zhuǎn)型依然艱難的表現(xiàn)，要追上另外四位大概越來越難了。何況她還高調(diào)諷刺了愛聽電音跳舞的夜店人群，打臉粉絲能助她找到新的粉絲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