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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能代表新疆的美食,為什么是大盤雞?
原創(chuàng) 風物菌 地道風物


公路美食鼻祖
新疆風味之光
作為一個西北人,在外漂泊數(shù)年的我,一個真切的感受是:
不是所有加了土豆的雞都叫大盤雞!

西北人的共識:大盤雞≠土豆雞塊。
攝影/嚴肅
同樣,裝在大盤子里的雞不一定就是大盤雞,哪怕用的是地道的牡丹花搪瓷盤。
整雞入盤、飯菜合一,它生于新疆風塵漫天的公路旁,以體量之大出名。經過南來北往長途司機口碑相傳,沿著漫長的公路線,從沙漠戈壁延伸到中原腹地。

整雞裝盤,每一塊都獨一無二。
攝影/ 嚴肅
在新疆,它以一己之力開創(chuàng)一個行業(yè),養(yǎng)活了成千上萬的公路館子和廚師。三十年的時間,它早已不再是簡單的公路美食,而成為新疆乃至整個西北最經典的家常“大菜”。對于很多西北人來說,小時候全家出去吃大餐,腦海里想到的第一道菜就是大盤雞。

大盤雞與羊肉串,新疆風味的代表。
圖/圖蟲·創(chuàng)意
再往內地,它與羊肉串、牛肉面組合出道,構成國人印象中最熟悉的“西北面孔”。沿著公路一路向東,它還在河南、山西有了幾個別具風味的“好兄弟”。


湯汁、土豆,都是大盤雞的精華。
圖/網(wǎng)絡
對于大盤雞,我印象最深的總不是實在的雞塊,而是金黃的土豆那極致的綿密口感,是土豆與雞肉共同促就的豐潤湯汁,是裹著湯汁若隱若現(xiàn)的筋道面皮,不是特別辣,不會特別咸,每個部分、每口風味都恰到好處。
這,才是大盤雞呀。

加了粉條的大盤雞,“盤”它!
攝影/ 嚴肅
新疆,為啥是大盤雞之鄉(xiāng)?
新疆,一個對美食極其包容的地方。移民、民族文化交融的成果,總能因這里豐饒的物產而落地生根,成為舌尖美味。從中亞來的手抓飯、從甘肅來的拉條子,都在這片土地煥發(fā)生機。
大盤雞則不同,新疆沙灣市,就是它最初的家。

新疆沙灣,被認為是大盤雞的故鄉(xiāng)。
制圖/孫璐
烏魯木齊與伊犁之間,G30連霍高速與312國道串起一連串城市,沙灣就位于其中。不管從西面還是東面來,貨車開到沙灣,司機師傅們早已饑腸轆轆。在這里出現(xiàn)一道分量實在、口味濃烈的大菜,仿佛就是上天注定。
于是就有了“司機嫌份量太小不盡興,要求廚師整雞入菜用大盤裝”的各種傳說。雖然是傳說,總不超過三十年。上世紀九十年代初,新疆風風火火的貨物運輸光景,正是大盤雞誕生的背景。


沙灣的大盤雞一條街,每天中午滿是吃大盤雞的人。
圖/網(wǎng)絡
如今,沙灣已是滿城盡是大盤雞的盛況。在被稱為“上海灘”的吃雞一條街上,一到中午,各家館子門前拉出一溜八仙桌,一公里長的縣城主干道,就是一公里長的吃雞隊伍。

每年秋收,沙灣安集海鎮(zhèn)都能看到曬辣椒的盛景。
圖/視覺中國
正宗沙灣大盤雞用料全部來自本地鄉(xiāng)鎮(zhèn)——西戈壁鎮(zhèn)的土雞,口感筋道,反復翻炒肉質也不會變柴變老。辣椒來自“中國辣椒之鄉(xiāng)” 安集海鎮(zhèn),上色用的是板椒, 皮辣子則是突出辣味和香味。還有來自博爾通古鄉(xiāng)的土豆,烏蘭烏蘇鎮(zhèn)的大蔥......沙灣能出大盤雞,是天時地利。

土豆,是大盤雞不可缺少的配料。
圖/視覺中國
鮮紅油亮的雞塊混合著飽吸了湯汁的土豆,香辣鮮在入口的瞬間被激發(fā)。土豆輕輕一夾就斷,入口粉糯軟爛,雞肉彈而不柴,還吸收了所有得體的香料味兒。肉吃得差不多了,收尾的才是重頭戲,新疆“十八怪”之一——“大盤雞里拌皮帶”出場。

大盤雞里拌皮帶。
攝影/ 嚴肅
濃郁的湯汁拌上三指寬的皮帶面,這是雞湯與筋道面條碰撞出的極致愉悅,一盤即一餐,吃完大呼過癮。不著急開車的話,再“噸噸噸”一瓶冰鎮(zhèn)的烏蘇啤酒或奶啤,旅途的疲憊頓時煙消云散。
大盤雞與皮帶面是最經典的搭配,而昌吉州的大盤雞燉洋芋魚魚子,洋芋(土豆)與面粉混合搓成的粗棒棒,是主食口感的再一次升級。

大盤雞與馕,也是絕妙搭配。
圖/ 視覺中國
大盤雞搭配馕,更是被稱為“新疆披薩”。新鮮出爐的囊切成幾瓣,直接蓋上熱氣騰騰的大盤雞,一口咬下去湯汁四溢,麥香混合著肉香,絲毫不比皮帶面遜色。
而現(xiàn)在,許多店家也與時俱進地推出了大盤雞的各種創(chuàng)新吃法,不管是搭配香菇、凍豆腐、油炸馕,還是“大盤”系列的大盤肚、大盤魚、大盤菜……都如同新疆人民的生活一般,簡單卻不乏儀式感,樸實而熱烈。
沿著公路,大盤雞“遍地開花”
中國公路有多長,大盤雞就能走多遠。312國道和連霍高速兩旁,就這樣延伸出一條“大盤雞之路”。
如今中國遍地大盤雞,但它最初的落腳地都在公路旁。
制圖/孫璐
從河西走廊下蘭州,大盤雞還是一派“新疆味兒”。可再往東,大盤雞入鄉(xiāng)隨俗,走出了自己的風格。鄭州是隨性灑脫的“兩摻兒”,到了山西則是粗中有細。包容性極強的大盤雞,能在不同地域的碰撞中博采眾長。
鄭州:大盤雞也可“兩摻兒”
在鄭州,萬物皆可“兩摻兒”。胡辣湯摻豆腐腦、米線摻麻辣燙……大盤雞,也自然在鄭州人的餐桌上“摻上”了一席之地。燴面,如同新疆的皮帶面一般,成為鄭州大盤雞“兩摻兒”的最佳拍檔。

河南人吃大盤雞,少不了燴面。
圖/網(wǎng)絡
然而不同于新疆的除了要加點豆瓣以外,在鄭州吃大盤雞,吃面和吃雞同樣重要。不吃燴面,等于白吃大盤雞。
現(xiàn)扯的燴面下鍋煮兩分鐘后撈出,隨性地往大盤雞上那么一蓋,雪白的燴面裹滿濃郁的湯汁,滑溜兒筋道,麻辣鮮香,真是面比肉都“得勁兒”。邊吃再開上一瓶菠蘿啤,擱誰吃完不得說一句“中”!燴面沒吃夠不要緊,許多大盤雞店的燴面(還有各種主食)都是無限“續(xù)盤”,一準兒管夠。

鄭州大盤雞里,還會加木耳等配菜。
圖/視覺中國
鄭州人隨性的氣質,加上大盤雞本身極強的可塑性,讓它在鄭州“百雞齊放”。在鄭州,你很難找到兩家味道一樣的大盤雞店。

五香味大盤雞,玉米也好吃!
圖/網(wǎng)絡
如果不吃辣,也可以讓店家“特制”一份五香版。不光是口味,在大盤雞的配菜上鄭州人更是有頗多奇思妙想:除了標配的土豆、青椒、洋蔥,還有玉米、海帶、年糕、木耳諸多配菜,保證能把大盤塞得滿滿當當。
運城:大盤雞粗中有細
運城大盤雞,既有新疆大盤雞始終如一的“狂野”,也帶著鄭州大盤雞身上的那股自在灑脫,就像運城人一般,心思粗中有細,豪爽而質樸。

運城大盤雞的顏色更加鮮紅。
攝影/huawencp 圖/匯圖網(wǎng)
和新疆、河南的香辣不同,重油重辣,一副紅通通的面孔足以將它與其他大盤雞區(qū)別開。初嘗運城大盤雞,或許口感上不如新疆大盤雞那樣濃郁豐富,但是仔細品味便會發(fā)現(xiàn),它的“塊頭”更小,吃口更細膩。
俗話說“山西人都有一個面肚子”,跟鄭州一樣,運城大盤雞,一份饸饹面,與皮帶面一樣筋道,但更加干爽灑脫,正是運城大盤雞的靈魂。

饸饹面,是運城大盤雞的加分項。
圖 / 圖蟲·創(chuàng)意 攝影 / M490999
在運城的大盤雞店,光吃饸饹面可不行,吃完還得喝上一碗面湯。一碗溫熱帶著淡淡麥香的面湯下肚,那可真是原湯化原食,暢快過癮。

用碗裝的大盤雞,少了西北的豪氣,多了中原的樸實。
圖/視覺中國
不管是鄭州大盤雞還是運城大盤雞,由于中原“面重于肉”的特色,往往可以看到它們并非用盤裝,而是用碗。一碗大盤雞面,讓這份“西北大菜”以最平實的姿態(tài)陪伴在人們身邊。
新疆的大盤雞,中國的大盤雞
大盤雞,自西向東,穿越了大半個中國。從最開始沙灣公路旁不起眼的小飯館,到如今風靡新疆,突破民族和地域界限,被各族民眾認同,乃至走向全國,不可不謂奇跡。以至于某著名西式快餐品牌,最近也推出了大盤雞口味的漢堡。

某快餐品牌新推出的大盤雞味漢堡。
圖/網(wǎng)絡
《舌尖上的中國》曾這樣形容:
“新疆大盤雞,不僅承載著香料和食材,還見證了各族群的智慧在美食上的碰撞”。

大盤雞之大,在于融合了各地口味,博采眾長。
圖 / 圖蟲·創(chuàng)意 攝影 / 綠腰怪
的確,大盤雞匯集了中國眾多省區(qū)人民的飲食習慣:新疆人大盤大塊的粗獷、四川人愛放辣椒花椒的潑辣,再加上甘肅人對土豆的摯愛、中原人對面條的執(zhí)著等等。移民文化的交融,是大盤雞誕生的土壤,博采眾長,是大盤雞的靈魂。
盡管新疆的雞如今是椒麻雞更為“網(wǎng)紅”,但裝在牡丹花搪瓷盤里的大盤雞,永遠是新疆人最難以割舍的舌尖情結,也是西北人記憶中最經典的“大菜”。

并行的312國道與G30連霍高速
想著大盤雞,路途中的胃與心也不寂寞啦。
圖/視覺中國
無數(shù)司機師傅因它支撐起漫長的公路旅途,無數(shù)新疆人因它而得以慰藉無邊的鄉(xiāng)愁。
它是新疆的大盤雞,是西北的大盤雞,更是中國的大盤雞。
文 | 燕然、李亦
文字編輯 | 李亦
圖片編輯 | 李小二
制圖 | 孫璐
文章首圖 | 視覺中國
封圖 | 視覺中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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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標題:《沒想到吧!最能代表新疆的美食,不是羊肉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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