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牛津呈現“印象派之父”畢沙羅:他讓你真正思考藝術
卡米耶·畢沙羅(Camille Pissarro,1830-1903) 是19世紀法國最著名的藝術家之一,印象派的核心人物。畢沙羅可謂是最堅定的印象派藝術大師,其作品表現了純凈、簡潔、敦厚、柔和、自由、自發性和新鮮感。他對許多藝術家產生了巨大的影響,包括克勞德·莫奈、保羅·塞尚等。
2月18日,展覽“畢沙羅:印象派之父(Pissarro: Father of Impressionism)”在英國牛津阿什莫林博物館對外展出,呈現畢沙羅的藝術生涯。在藝術評論家喬納森·瓊斯看來,畢沙羅是真正的大家,雖然他可能不如莫奈、雷諾阿或德加出名,但他的天賦在于總能讓你對藝術產生思考,而不單單是感受。
卡米耶·畢沙羅不擔心留著大白胡子時看上去不如當年。他不在乎他是否顯得虛弱。 展覽開端處展示了他的自畫像,畫中他那年邁的,也許是近視的眼睛位于眼鏡的上方,他似乎盯著你看。他其實正盯著鏡子,誠實地看著自己,而透過他身后的窗戶,則可以看到灰色的巴黎街道。

畢沙羅自畫像,1903年
在這場畢沙羅特展中,畢沙羅將藝術作為一個信念得到充分體現。展覽中,有他妻子朱莉的肖像。朱莉愛上他時是他父母家的一名廚師助理。展覽中還有他們八個孩子中的一些畫像,尤其是盧西安——畢沙羅的掌上明珠,長大后也成為了一名藝術家。此外,展覽中還有家庭聚餐的畫面,那是由畢沙羅的小兒子喬治描繪的。畫面中,朱莉在篝火邊做飯,白胡子爸爸(畢沙羅)正與包括高更在內的朋友們交談甚歡,另一位朋友塞尚卻沒有加入他們,而是在邊上畫著風景。

畢沙羅《杜樂麗花園陰雨天氣(The tuileries gardens rainy weather)》,1899年

畢沙羅《The boieldieu bridge at rouen sunset》,1896年
牛津阿什莫林博物館將此次展覽稱為“印象派之父(Father of Impressionism)”,這也反映了畢沙羅在他藝術家朋友圈中的地位。他們稱他為“畢沙羅父親(father Pissarro)”,因為1874年巴黎舉行的第一次印象派展覽時,畢沙羅已經40多歲了。或許,畢沙羅應該被稱為現代主義之父。因為畢沙羅一直在推動藝術的向前發展。他沒有單一的宗教信仰,他是猶太人,但他的妻子不是,很明顯,政治對他來說比宗教更重要。一幅創作于1889年的畫作描繪了法國巴黎證券交易所 (Paris Bourse) 里身穿黑色西裝的經紀人。這幅作品是為一本未完成的書而設計的,用無政府主義朋友的話來說,這是一本諷刺資產階級的書。

畢沙羅《采摘蘋果(Apple harvest)》,1887-1888年

畢沙羅《The pea stakers》,1890年

畢沙羅《窗外的景象(view from my window)》,1886-1888年
畢沙羅不符合任何人對于印象派的陳詞濫調。這可能就是他不如莫奈、雷諾阿或德加出名的原因。你認為印象派的那些感官愉悅是為了慶祝中產階級的快樂嗎?畢沙羅本人對工作的人更感興趣。他著重展示了女性在工作中的場景:她們在帶柴火的田野中跋涉,她們將木樁插進地里,并種植著豌豆,她們在微風習習的早晨點燃篝火。他創作于1886至1888年的油畫《窗外的景象(View from My Window)》是一幅史詩般的風景畫作,每一個細節都被精確地捕捉到,并以點彩的形式表達出來。這一靈感來源自他年輕的朋友保羅·西涅克(Paul Signac),以及無政府主義評論家費利克斯·費內翁(Félix Fénéon)。但在這張明亮的像素化色彩中,你的目光會停留在那位正在做農務的婦女身上,母雞在邊上咯咯叫著。
畢沙羅的作品總是能讓你思考,而不是感受。他癡迷于視覺的本質,但不相信這些本質。在他的自畫像中,那雙濕漉漉的老眼敏銳地意識到是什么阻礙了我們的視線。在他創作于1877年的畫作《The C?te des Boeufs at L’Hermitage》中,他通過冬季林地里的樹木向我們展示了鄉村房屋。畫面中,樹木擋住了道路,但這真的是想向我們展現的主題嗎?

畢沙羅《The Co?te des Boeufs at L’Hermitage》,1877年
畢沙羅在這些微妙的沉思中為下一代現代畫家指明了道路。這些沉思是我們從不斷變化的視覺感知中選擇看到的東西。作品《春天:梅花盛開(Spring: Plum Trees in Bloom)》讓你在山坡上的一組房屋或暴風雪中的梅花這兩個視覺焦點里進行選擇。而在作品《賣豬肉的屠夫(The Pork Butcher)》里,市集中的人群看上去是被刻意描繪成雜亂模糊的樣子。我們應該看誰,這里的故事是什么?當然,我們需要審視每個人。這里面沒有單一的、簡單的故事。

畢沙羅《春天:梅花盛開(Spring:Plum Trees in Bloom)》,1877年

畢沙羅《賣豬肉的屠夫(The pork butcher)》1883年
畢沙羅不僅為激進的新藝術指明了道路。他熱情地支持那些具有革新觀念的,并處在困惑中的年輕朋友。高更和塞尚曾在巴黎郊外的蓬圖瓦茲與善良的畢沙羅并肩工作。塞尚在蓬圖瓦茲創作的鄉村畫作就掛在畢沙羅位于樹林里的房屋邊。塞尚運用了同樣的技巧,透過茂密的樹叢,展示山谷中的房屋。你可以看到畢沙羅是如何幫助塞尚觀看那些被我們忽視的事物的。
那么,畢沙羅從中又得到了什么回饋呢?1894年法國陸軍參謀部猶太籍上尉軍官德雷福斯被誣陷犯有叛國罪,被革職并處終身流放,法國右翼勢力乘機掀起反猶浪潮。這不僅在法國社會內,也在印象派藝術運動里產生了影響。畢沙羅和莫奈支持德雷福斯,而塞尚則是站在另一邊。更糟糕的是畢沙羅的老朋友德加避開了畢沙羅。而在展廳里,這位藝術家的早期版畫與畢沙羅的作品并置。

莫奈《蓬圖瓦茲大道》1875年

高更《隱居處的蘋果樹》1879年
考慮到畢沙羅被背叛的程度,在這個展覽中,我寧愿少看到其他藝術家的作品,而是更熱情地支持畢沙羅自身的藝術天才。塞尚和高更的畫作超越了他們糟糕的性格,并似乎要在展廳里搶盡風頭。展廳里甚至還有一件從紐約現代藝術博物館借來的精彩的塞尚靜物畫。似乎,好人在藝術史上的排名都會靠后。
展覽將展至6月12日。
(本文編譯自《衛報》,作者喬納森·瓊斯系藝術評論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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