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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血暴》第三季回歸,配方不變,從致敬開始
《冰血暴》(Fargo)第三季回歸。全新的故事和人物,然而一看便知是它。

前兩季盡管故事迥異,但提出的兩大問題一直延續到現在。
1、什么是“故事”,什么又是“真實”?2、命運和貪欲碾壓下的人性會迸發出怎樣驚人的生命力,美國中西部的“硬骨頭”和“老狐貍”們又怎會依舊一敗涂地?
前兩季里,第一季有個勾出人心里惡魔的魔鬼,第二季則借夸張又干硬的兩大黑幫廝殺撒開一張更浩瀚的網。
除了大魚,一對偶爾卷入廝殺的小夫妻和警察們就像在漁網上掙扎的小魚們,為求生硬生生撕破了漁網,沒想到還是難逃命運的漩渦。七十年代結束,世界悄悄變了生存法則。傳統黑幫就要被現代化吞沒,老警察還來不及感嘆二戰后被年輕人們“帶回家”的惡,已經被時代的列車拋在路邊。
在《冰血暴》的世界里有兩條規則:明尼蘇達守舊有序的普通人規則,以及惡棍們以絕對的自我為中心創造的規則。后者往往攻無不克把前者碾得粉碎,自己卻也無法逃脫命運。
看頭是,既是荒誕的時代挽歌,里面的小人物竟又有超強的生命力能與之頑抗。比如第二季里的屠夫夫婦,他們的愚昧和耿勁,時代甚至魔鬼都無法消滅——即使消滅了肉體也消滅不了精神。
第三季第一集,一切都在向前兩季和“科恩兄弟”的原作(1996)致敬。

女主角、小鎮女警長葛洛麗亞·貝爾格(凱莉·庫恩飾)與電影和劇集前兩季中的正義警察形象如出一轍。他們是叵測人心里唯一的純凈,因此得到命運的網開一面。
當然大部分角色都很蠢。不管是電影中的“法戈市”(其實攝于明尼蘇達州的明尼阿波里斯市),還是電視劇中的明尼蘇達州城鎮,都脫胎于科恩兄弟的家鄉明尼蘇達。那里是白雪皚皚冬季格外漫長的美國“西伯利亞”,誕生的角色總是不太聰明又屢屢失控;人人都愛看電視,老式電視機貫穿始終。
這一次的故事發生在2010年的明尼蘇達州。彼時互聯網已經席卷了大部分美國,但社交媒體還未控制人心,明尼蘇達小鎮女警的兒子依然在玩過時的掌機。他爺爺的小木屋里燈光昏黃,老式電視機很容易雪花閃爍。

他的弟弟、假釋官雷·史特西(伊萬·麥克格雷格飾)與他正相反。不僅中年潦倒,而且一直耿耿于懷少年時父親分遺產時吃的虧。遺產是一輛汽車和一份郵票,原本雷得郵票哥哥艾米特得汽車,年長的艾米特明白汽車是損耗品而郵票能夠增值,巧言用汽車換得弟弟郵票而致富。
汽車和郵票事件成為兄弟反目的第一條裂痕。此后二人漸行漸遠,一個成為中西部上流社會楷模,用勤力踐行美國夢;一個與自己的假釋犯尼基·史華根(瑪麗·伊麗莎白·溫斯特德飾)認真談起戀愛,欲登門向哥哥借錢為她買一枚昂貴的訂婚戒指。
遭拒后,雷以不追究尿檢結果為條件派假釋犯莫里斯·勒費為他去偷父親留下的最后一枚郵票。誰知勒費在一連串錯誤之后誤入窮老頭“史特西”家中竊得普通郵票一枚。糟糕的是,他還殺死了史特西。
而史特西的繼女便是小鎮女警長葛洛麗亞。
故事自此展開。同一個時空內,哥哥艾米特·史特西和助手終于找到借貸人,然而這位彬彬有禮,自稱“美國人”卻酷似東歐人的V.M.華戈(大衛·休里斯飾)不是意在還款卻想成為“投資人”。
弟弟雷和女友在意氣風發的橋牌比賽后發現雇傭的笨賊莫里斯不僅摸錯門而且殺錯人。面臨危險,二人孤注一擲……

如果把這些角色拆分開看,會發現他們不僅與前作中的人物對應,而且在《冰血暴》上映21年后已成為影視劇們愛用的常見配方。
中年白人商人;寡智少廉恥的黑幫混混;正直勇敢背負宿命意味的小鎮警察;心狠手辣又狡詐美貌的女性;異常禮貌而殘忍的惡棍,他們屢屢共同完成關于時代變化和道德敗壞的主題。
這一季的開頭與后來的內容毫不相關。1988年的民主德國,審訊室里主審官認定面前的嫌疑人是殺害女友的兇手,盡管名字、年齡、境遇全不相同。因為親眼看見過尸體,主審官的邏輯是:“我說的是事實,而你說的是故事。”另一條鐵一樣的定律是:“政府是不會錯的,錯的只可能是你。”
審訊室墻上掛著一幅畫,畫上冰天雪地的樹林正是艾米特·史特西的豪宅之外。
字幕緩緩打出:“這是一個真實的故事。”
發生過的就是真實嗎?事實可以由倒推得來嗎?還是,只要符合客觀規律的就是事實?

因此配樂的運用非常有戲劇性又常常出戲,有冷眼旁觀的意味。死神以各種聲音登場,有節奏激昂甚至輕快的架子鼓,雀躍的提琴,也有類似呼麥的沉郁男聲。
“上帝”注視下,正直純潔的人能夠像之前那樣劫后余生嗎?各有缺陷的角色們又將怎樣在命運的奇巧下糾纏緊抱著滾入地獄?
網已張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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