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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年談“福祿”:葫蘆與中華吉祥文化
原創 觀復文化 觀復博物館
給您拜年了~
喜慶的節日要配吉祥的祝福,那么我們今天的主題,就講講中華傳統吉祥文化中的“福祿”——葫蘆吧~


▲明 陸治《久安大吉圖》臺北故宮博物院
此幅繪兩株古柏屹立拔出,虬蟠老干上,盤絡著卷須蔓草莖,累累葫蘆果實,懸掛滿枝。九只鵪鶉散置樹蔭,枝頭 翠綠間,朱雀一對,份外鮮明。葫蘆多子、柏樹長青,全圖取意久安大吉的祥瑞寓意明顯,詩塘上乾隆詩題亦以「求安」意應。(摘自臺北故宮官網)
現在提起葫蘆,大家都知曉其諧音“福祿”,其實除了討口彩諧音梗以外,葫蘆之所以在中華吉祥文化中能占得一席之地是有著非常長遠的歷史背景的。
學術界的溯源中,最有名的當屬聞一多先生的《伏羲考》《伏羲與葫蘆》。所謂“伏羲、女媧莫不就是葫蘆的化身?”——語出驚人。
他列表分析了四十九個采集于各地、各民族的兄妹洪水神話,并以這些故事“葫蘆造人”的原始觀念為核心,通過對“伏羲女蝸與匏瓠的語音關系”的訓古,得出“‘伏羲’、‘女蝸’果然就是葫蘆”的結論。

▲明 陳賢《鐵拐李圖》大英博物館
此畫中葫蘆船不知可令諸位聯想起伏羲女媧神話中載二人渡難的葫蘆巨船否?確定的是,可從其中可窺見葫蘆文化中神性的部分
當然,以上只是學術界的一家之談,但葫蘆的文化根性的確是深扎于歷史長河中的:
葫蘆是世界上最古老的草本作物之一。葫蘆、葫蘆造型或帶有葫蘆紋樣的遺物在河姆渡文化、仰韶文化、馬家窯文化等遺址中都曾被發現。
此時的葫蘆形象多與生殖崇拜、儀式禮器、圖騰符號相關。周代更用陶葫蘆“以象天地之性”。正如當代學者言:“這些層面的象征意涵,特別是生殖崇拜觀念,早已積淀為‘集體無意識’,流淌在后世葫蘆形造型之中,穿過轉化期和繁榮期而直至今天,見于蔚為大觀的民間工藝品中。”
應該說,人們了解葫蘆是從用開始的:
關于葫蘆最早的文獻、文字作品記錄,要溯至《詩經》,當時最早的稱謂是“瓠”“匏”和“壺”。如《小雅》云:“南有木,甘瓠累之”;《邶風》云:“匏有苦葉,濟有涉深”;《幽風》云:“七月食瓜,八月斷壺”。
葫蘆其物不僅可致食用、器用、藥用、武器,還可以作浮具,其所制之葫蘆船,又稱為“腰舟”,伏羲女媧的傳說中就有發水時二人藏在一只巨大的葫蘆里逃過災難的橋段。
這種葫蘆船在文獻中也可以找到佐證。如《鹖冠子·學問篇》中有曰:“中河失船,一壺千金,貴賤無常,時使物然”;宋人陸佃注曰:“壺,瓠也,偑之可以濟涉,南人謂之腰舟”。
應見:可用可親,是人們對葫蘆產生好感的第一層。

▲隋 青釉葫蘆瓶 故宮博物院
以葫蘆造型為造物藍本,可見葫蘆文化與古人生活的水乳交融
在致用之外,葫蘆還延續著國人哲學、情思以及宗教的血脈:
從生殖崇拜引申出來,葫蘆也被當作是人生大事——婚禮上的禮器。古時新郎新娘入洞房后,需行合巹之禮,即將一個葫蘆剖為兩半,用一根紅線系住各自的柄端,夫妻各持一半漱口,寓意新婚夫婦連為一體。

▲清 五彩雙喜字葫蘆紋方蠟 故宮博物院
時至清時,雖然合巹的器用已經發展為多制式、多材質、多形式了,但葫蘆與大婚文化的連接依舊深邃
另一方面,秦漢至晉唐,葫蘆亦很貼近于天道、神仙等意象,與道家、仙人、醫者結下不解之緣。
八仙中鐵拐李以葫蘆作為法器、靈丹妙藥多以寶葫蘆盛放、古時醫者總是藥葫蘆不離身……道家甚至將修為的至高境界稱為“壺天”,陸游曾寫下“葫蘆雖小藏天地,伴我云山萬里身。收起鬼神窺不見,用時能與物為春。”李白亦有“何當脫屣謝時去,壺中別有日月天”之句,真可謂壺中可見大千世界,這為葫蘆的吉祥寓意埋下了很深厚的文化與哲學土壤。
經過了原始崇拜、宗教哲學侵染、世俗化發展,至明清,葫蘆的象征意象日益豐滿,漸漸囊括于福、祿、壽、喜、財的“五福”當中,葫蘆藝術則呈現出爆炸式的百花齊放,其造型、紋飾被廣泛應用到服飾、陶瓷器、木竹器、玉石器等各個范疇,宮廷府苑、文人士子還是平民百姓階層均喜聞樂見。

▲清乾隆 爐鈞釉葫蘆式雙連鼻煙壺
清 乾隆款匏制八仙圖葫蘆式瓶
清 光緒明黃色葫蘆團壽字冰梅紋暗花緞(詳見下圖)
清 乾隆滿納黃地八寶團壽紋葫蘆式荷包
清晚期 端石雕葫蘆長方硯
清 銀鍍金燒藍葫蘆形帳鉤
均藏于故宮博物院 可見至清時葫蘆藝術的百花齊放

原標題:《大年初一談“福祿”:葫蘆與中華吉祥文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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