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觀展|用藝術探討虛擬和現實:皮膚之下,機器之間
皮膚之下,機器之間
“人只是在其表面稱之為人,去掉皮膚解析,人瞬間成為機器。”當保羅·瓦萊里寫下這句話的時候,可能還不能完全肯定今天的人類在高度信息化、計算化的時空中,已真實地被納入了機器之中。
展廳現場
展廳現場
從這些問題出發,昊美術館的此次群展向觀眾呈現了藝術家雷維托·科恩與圖爾·范·巴倫、 西蒙·丹尼、哈倫·法羅基 、琳恩·赫什曼·李森、陸揚、林博彥、帕奎硬件、喬恩·拉夫曼等人的近期作品。
澎湃新聞記者在展覽入口處看到,藝術家帕奎硬件的作品《育》(2021)用幕布包覆的環狀支架將作品分為3組雕塑,肉色的幕布織物讓人想到肌膚,而幕布內的玻璃器皿等雕塑象征著實驗室試管連接的生命器官。《育》邀請觀眾一同想象,在這樣的器皿中,會孕育出什么?
昊美術館展覽總監、策展人付了了告訴澎湃新聞,“此次展覽關注的是虛擬和真實的關系。正如標題提到皮膚和機器,皮膚——人、動物或植物,都可以有一層皮膚,指向了有機物;而機器指的是無機物,以及在今天已不被物理形式所局限的機器,如算法、數據、編碼等。我們希望說明一個問題:在今天,我們不需要把有機和無機,以及虛擬和真實去分解,因為它們之間早已互相影響、互相共融。展覽希望從批判、辯證的角度,去看技術作用于社會、社會對于技術的塑造這兩個互相關聯的問題。”

帕奎硬件,《育》,2021

陸揚《獨生獨死,Hello World》(2021)
在角落深處,藝術家陸揚的作品《獨生獨死,Hello World》(2021)是展廳內的一抹亮點。陸揚針對日本和印尼的舞蹈,分別在東京和巴厘島進行數據采集、研究,并將這些角色肢體數據運用在了電腦設計的虛擬人物上。對此,藝術家也從數字轉生的角度,討論了逐漸流失的傳統舞蹈存活于虛擬世界的可能性。
而藝術家雷維托·科恩與圖爾·范·巴倫的作品《不朽》(2012)和琳恩·赫什曼·李森的作品《無限引擎》(2014)則從不同角度討論了關于物理“永生”的議題。其中,《不朽》(2012)通過將心肺機、透析儀、嬰兒保溫箱、呼吸機和術中自體血回輸機相互連接,形成液體和空氣循環以模仿生物結構,以此引出發問。而《無限引擎》則是一場對于科學的記錄。在展墻上,觀眾可以看到藝術家羅列的經過基因工程而誕生的新物種照片,桌上的兩臺屏幕則循環播放著藝術家對于基因研究者的采訪,而對面展墻投射的則是拍攝的實驗室場景。付了了表示,“藝術家試圖通過創作的形式,讓普通人對基因工程研究有一定的感受。在這些訪談中,科學家認為基因研究是一種對人類社會的的重塑。這也是科學和藝術所產生的關系。”

雷維托·科恩與圖爾·范·巴倫的作品《不朽》
展廳現場,琳恩·赫什曼·李森的作品《無限引擎》(2014)
展廳中的作品除了展示技術對人的重構外,也有不少作品談論的對于當下高度中心化、同質化的問題。例如,西蒙·丹尼(Simon Denny)的作品系列《去中心化生命游戲》試圖探討的就是中心化和去中心化網絡的問題,而作品的樣貌也時常伴隨著兩者的對比,如PC機與加密貨幣“挖掘機”的并置呈現。

西蒙·丹尼的作品系列《去中心化生命游戲》(2018)
展廳現場,哈倫·法羅基《深度游戲》

哈倫·法羅基《深度游戲》
而在展廳尾端,主辦方則安置了一個“足球場”,周圍環繞著的是藝術家哈倫·法羅基的作品《深度游戲》(2009)。這也是展廳中唯一非近期創作的作品。該作品由2006年世界杯決賽的各個視角畫面構成,通過展示雙方球隊實時賽況和計算機生成的抽象化賽況,呈現球員踢球、傳球、接球和跑動背后的數據研究。在觀看過程中,仿真式紀錄、電影、電視、電子游戲愛好者和追隨者之間的距離被無限拉近。付了了說,“法羅基的這種數字化的分析對于之后很多不同藝術家的創作,都產生了非常大的影響,所以我們把這些作品放在展覽的最后。”
從藝術角度重新思考科技與虛擬世界
法羅基的作品并非第一次在昊美術館展出。在昊美術館2019年的群展“嚴肅游戲”中,法羅基的視頻裝置作品《嚴肅游戲》就向觀眾展現美國士兵們如何在計算機游戲模擬的阿富汗街道中進行射擊訓練。事實上,從這一群展中藝術家對于“游戲”這一概念的探索,到2021年“空山基”的帶有科幻感的裝置作品,再到如今的群展“皮膚之下,機器之間”所探討的虛擬與真實的關系,近年來,昊美術館也逐漸將關注點放在了科技與虛擬世界上。“我們想去展示今天這種虛擬和現實緊密結合的現狀。”付了了告訴記者。

“嚴肅游戲”展覽現場

“空山基”展覽現場
“2019年我們做的關于電子游戲的展覽想要討論在虛擬世界中的公共空間。之前我們對于公用空間的了解在于實體空間,在虛擬空間中是否也有這種可能性?而現在,我們則逐漸關注到人工智能這一塊。無論是展覽涉及到的人工智能、生物科技、生命科學等,它都是相對集中化的,對于觀眾來說都是比較難懂的范圍。而我們的角度則是從藝術家的創作出發,展現他們怎么看待技術對于當今個體和社會的影響。”付了了說道。

林博彥,《沒想到這就是未來》,2021
對于展廳中帶有“科技感”的藝術表達形式,付了了則表示,“形式并不是最重要的,它并非是局限于藝術家所要呈現的想法;但是,形式也是很重要的,通過何種形式表達自己的想法對于藝術家來說是一種挑戰。”在當下大量與科技相關的展覽中,屏幕、電腦等設備成為了展示平臺。但是否只能如此呢?可能也不是。在她看來,此次展覽中就有裝置作品、雕塑作品也能展現藝術家對于科技感的表達。
付了了說,“人們對編程、編碼的思維方式并非是今天突然冒出來的,而是從一開始就有的思維的方法和方式,只不過經過了發展,今天最常見的是在計算機領域去呈現。如紋身、織布、蜘蛛的織網,都可以從編碼角度去理解。另外一個層面,為什么今天的技術是以這種面貌來呈現?它是跟我們人類對于整個社會、自然、地球、宇宙的想象息息相關,所以相應的技術被發明出來,它從未離開我們人類固有的想象。反過來說,當這些固有的想象被創造成了技術物以后,其作用于人類本身,但伴隨著的可能是思維方式更為的固化。所以,這就是為什么今天我們需要從藝術的角度重新思考問題,尋找固化中的松動空間。”

?衛·奧賴利,《?》,2014
“從藝術的角度,我們是否可以想象更多的東西?同時,如何打開公眾性?”策展人表示,這些都是展覽所拋出的話題。
展覽將展至4月2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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