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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代舞很抽象,舞蹈小白能看懂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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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代舞很抽象,舞蹈小白能看懂嗎?”
2014年11月14日,走進上海大劇院之前,這是筆者心里的疑問,我不知現代舞有什么在等著我這樣的非專業觀眾。
當天,著名舞蹈家黃豆豆也與我一樣坐在觀眾席。在欣賞了荷蘭舞蹈劇場(NDT)的作品《動|靜》之后,淚流滿面的我相信:我已經得到了完全的現代舞啟蒙。

2014年首次來滬的荷蘭舞蹈劇場展示在上海大劇院的海報 圖/筆者
荷蘭舞蹈劇場(NDT)究竟是何方神圣?
盡管荷蘭現代舞十分小眾,但不妨礙其造詣之高。對于今天的觀眾而言,除了欣賞舞蹈之美外,還能有什么意想不到的收獲呢?
本文將為您介紹:
迷倒全球的荷蘭現代舞
以跨界奇觀投射世界
“不再是舞臺主角”
掙脫框架?軀體讓碎片生活再次連結
共生:與思想起舞的我

日常“奇跡”:
迷倒全球的荷蘭現代舞
當今最享譽全球的編舞大師都在NDT編排過作品,這成就了荷蘭舞蹈劇場獲得了“舞蹈界的七大奇跡之一”的美譽。
在荷蘭人看來,就像倫勃朗、維米爾等繪畫巨匠一樣,NDT也是荷蘭的國家驕傲。除了頂尖名團在舞臺上征服全球觀眾的心,自由革新的現代舞還深入在荷蘭人的生活中。
從最北部的格羅寧根到與比利時接壤的南部名城布雷達,荷蘭各大城市都有現代舞團。其中,又以阿姆斯特丹和鹿特丹的舞團聚集程度最高,兩城加起來有近三十家。觀看現代舞表演是當地居民文化生活中的一部分。

荷蘭歷史最悠久的現代舞團演出現場 ??Joris Jan Bos
肢體作為人類最初始的語言,現代舞基于古典芭蕾的反叛和創新,呈現的是這種語言發展到當下最純粹的詩意。在大多數荷蘭觀眾的理解中,并不存在“懂不懂”現代舞的問題,這個無拘束的藝術形式提供的更多是身體的共鳴、情緒的共振,而這也正是筆者在觀賞現代舞作品過程中最享受的體驗。

1961年排練的荷蘭芭蕾舞者,Henk Lindeboom/Anefo CC0協議
但荷蘭舞者不限于此,他們用“奇想”將荷蘭現代藝術推到了另一個高度。反映在荷蘭現代舞中,便是編舞中超越肢體的思想性。
近日,荷蘭藝線選取了三部凝結荷蘭現代舞藝術與思想高度的作品,以“當思想起舞時”為主題在騰訊藝術平臺上線。展演的影像作品通過有機的視角補充,放大現場藝術的觀感,憑借互聯網的便利,為中國觀眾開啟了一場定制的“立體導賞之旅” 。
70年破與立:
以跨界奇觀投射世界
費里尼電影般的場景、精巧炫技的馬戲、The Nits樂隊的音樂現場……全部融合在一部90分鐘的舞蹈中。
一面幽默嬉鬧,一面深刻思考,這部名為《TING!》跨界藝術的作品是荷蘭歷史最悠久的現代芭蕾舞團——鹿特丹斯卡皮諾芭蕾舞團成立70周年的慶生之作。
在此次展映的紀錄片《伍比的世界》中,導演Jan Louter跟隨著舞團的編舞家與藝術領袖艾德·伍比,記錄了整整一年中關于創作《TING!》的幕后故事。觀眾不僅可以欣賞到這部舞蹈劇場奇觀,還能一窺藝術家的精神世界。
僅在作品首映的2016 年,《TING!》就吸引了將近 22,000 人現場觀看。由于巨大的成功轟動,該作品應邀在阿姆斯特丹和鹿特丹的多個劇院巡演。《TING!》的大膽與創新,是斯卡皮諾芭蕾舞團70年不斷突破,創新自我的最好體現。

《TING!》高度風格化的視覺設計 ??Joris Jan Bos
專門為該作品設計的服化道也是作品的一大亮點。表現主義融合前衛的視覺風格讓肢體表達充滿驚心動魄的沖擊力,結合馬戲、現場音樂、戲劇與舞蹈,共同創造出一種全新的“在場”。

《TING!》營造的大型舞臺奇觀 ??Joris Jan Bos
“對我來說,現代舞是一種表達方式,一種交流方式。當下的事情總是在我的作品中發揮作用”。已在舞團執導創作了26年的伍比在紀錄片中說到。這部曾登陸當年鹿特丹國際電影節的紀錄片,勾勒出荷蘭舞人的創造精神和藝術生命力。
除了感官震撼,無疑,這部作品所呈現出的思想深度也值得關注。在深邃與直覺間游走,在深沉和癲狂間平衡,藝術家通過營造一場舞臺上的戲夢狂歡來關照現實世界。

《伍比的世界》中艾德·伍比在指導舞者排練 ??Joris Jan Bos
“《TING!》是關于我們的存在,它是美麗的,悲傷荒謬的,也是關于我們的世界,在這個世界上,自由、規范和價值越來越受到壓力,人們根據教條主義原則做最瘋狂的事情。這種發展令我擔憂,我想表達我的擔憂"。伍比在片中解釋到。
新人類宣言:
“不再是舞臺主角”
“我們的房子著火了!”身著一體式紅色消防服、頭戴防火面罩,一隊舞者在急促中登臺。籠罩電子紅光的舞臺上,伴隨著既像是火災警報聲又仿佛電子舞曲節奏的背景音,他們用肢體和手語警告觀眾:"Our House is On Fire"。
由編舞家妮可·比特勒(Nicole Beutler)創立的妮可·比特勒計劃(舞團)是活躍于荷蘭各個規模的劇場,最無法被歸類的視覺舞團之一。這部名為《十萬火急(Our House is On Fire)》的舞蹈表演是舞團的最新作品,被她稱作“一份舞動的宣言”。

《十萬火急》 ??SjoerdDerine
背景電子屏幕轉換著場景,晝夜不停的工廠廠房、川流不息的城市交通、濃煙籠罩的森林……舞者脫去消防外套,顯示內里的常服。緊接著,這句與作品同名的環保少女格蕾塔的名言,八位舞者尋找新的方式來理解和放大這一緊急信息。通過舞蹈、音樂、文字和強而有力的圖像,這些話被注入我們的潛意識深處。舞者們傾盡所能,迫使觀眾各種感官都反復體會這句話,警醒我們,立即!馬上!行動!

《十萬火急》 ??SjoerdDerine
妮可·比特勒作品一貫邀請觀眾批判性地思考人類的生存。氣候危機是作品《十萬火急》最明顯的主旨。在更深層次,作品也是關于理解和實際采取下一步行動之間的悖論。
她曾在接受采訪時表示,在舞團“走向新人類”的核心理念下,她將用作品試圖轉變人們的傳統觀點:“人類不應再是舞臺的主角”。

《十萬火急》中展現的多元人類身份與唯一的地球 ??SjoerdDerine
《十萬火急》中展現的多元人類身份與唯一的地球 ??SjoerdDerine
這種觀念的轉變,通過青春氣息的編舞、音樂節奏的提示和舞者外觀的嬗變而呈現。這些藝術化的信息,通過攝影機得到了微妙的捕捉。新穎的視覺語言足以澎湃觀者的心潮,也充分激蕩大眾的思考。
“作為藝術家,我有責任在社會層面和藝術層面為我們的思維開辟新的空間,我們可以共同改變世界”,妮可表示:“今后幾年的作品都將與氣候危機相關”。
人類能否如妮可所設想的,“創造一個人類、動物、自然與技術的全新平衡”?這個答案或許就藏在《十萬火急》的結尾中——This is up to you and me, there is no planet B.
掙脫框架?軀體讓碎片生活再次連
每個城市中的人仿佛孤獨獵手,簡化為背景大屏幕中的電子噪點。迷走、偶遇、渴望連接卻難以擺脫的孤獨……在現代生活的循環往復中,我們是否已被一個框架框住?
康尼·楊森舞團(CONNY JANSSEN DANST)的最新作品《框架》,以現場舞蹈、影像片段和各異的音樂組合成的敘事,探討了這種人類境遇。
自 1992 年成立以來,這支位于鹿特丹的舞團一直是荷蘭最著名的現代舞團之一。其作品因其舞者強大的身體和戲劇力量,以及令人驚嘆的多樣性而廣為人知。
《框架》展示了城市中的各種生活: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節奏和常規,每個人都有自己的渴望。作品創造了一個聯想的宇宙,一個碎片化的馬賽克,角色們在這其中穿過,在他們自己的想法和沉思中徘徊,這種當下的生活比我們原本所希望的更加孤立。編舞家康尼·楊森解釋說,“我們想通過作品表明,每個人都有自己的方式,來應對隱藏在我們日常生活背后的情感。”

《框架》由12名舞者的表演組成 ?? Andreas Terlaak
由于疫情,原計劃今年2月的世界首演和巡演被取消,但影像賦予了《框架》全新的作品生命。布景設計師托馬斯·魯伯特(Thomas Rupert)和電影制片人大衛·貝洛塔(Davide Bellotta)特意為此次展演的特別剪輯數字版本創造了一個33平方米的LED屏幕,速寫了一幅抽象畫般的城市外殼。電影圖像在此作為光源和傳感器,為冒險的舞者們起到點睛之用。

《框架》中的舞者 ?? Andreas Terlaak

《框架》中的舞者 ?? Andreas Terlaak
變化多端的配樂,為《框架》豐富了藝術質感。從開始處水晶般清透的古典音樂、米歇爾·巴納比拉創作的電影原聲般的城市音景,再到結尾處攝人心魄的爵士獨唱,舞者的身體游走其中,引領觀眾踏上一場未知又令人動容的發現之旅。
共生:與思想起舞的我們
表演方式不落窠臼的荷蘭現代舞,其內涵的深度和廣度更因思想性而別具一格。此次展演的三部作品,正是藝術關照當下、世界和人類未來的寫照。
作為最能調動初始感知的藝術形式,舞蹈有助于讓我們直接體察到的個體的處境,每一個動作也投射著觀眾的生命狀態。正是通過觀看行為,我們得以參與并共同構成了作品。

《Framed》 ?? Andreas Terlaak
在疫情仍籠罩全球的當下,作品中處境再次放大。好在有藝術讓我們觀照現實、激發我們反思與共情的能量。
在觀眾與作品共生的關系中,我們與思想共舞,我們更好地與自己相處,也更好地理解人類。選擇觀賞一部有思想性的作品,就為激蕩自由的靈魂多了一種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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