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逼金龜子吃糞的耿直boy,花60年成了科普大牛
原創 三蝶紀 物種日歷
1823年12月21日,一個男孩在法國南部小鎮圣雷翁的一戶貧窮農戶家出生了。他,就是著名的昆蟲學家、作家法布爾。在鄉野長大的法布爾自小就對大自然有著一顆強烈的好奇心,萬物都是他的觀察對象。其中,他最喜歡的是不起眼的昆蟲。

讓-亨利·卡西米爾·法布爾(Jean-Henri Casimir Fabre )1823年-1915年,被世人稱為“昆蟲界的荷馬,昆蟲界的維吉爾” | Wikimedia Commons
56歲,才擁有了“荒石園”
法布爾家境貧寒,10歲時就不得不輟學打工。但他沒有放棄學習,靠自己努力賺來的薪水自學,以優異的成績拿到獎學金。在15歲時,他重新回到一所師范學校學習,畢業后留校當了老師。法布爾一邊教書,一邊繼續堅持自學,在而立之年后取得了自然科學的學士和博士學位。

法布爾的荒石園,現為法布爾博物館 | Renaud Camus / Wikimedia Commons
他靠著教員微薄的薪水,加上兼任家教和大眾課程維持著一家人的生活,同時把業余時間都獻給了昆蟲觀察和研究。在生活已經很艱難的情況下,法布爾還遭人嫉恨,被人污蔑,甚至被掃地出門。后來他辭去了教職工作,靠寫科普書、編教材維持生計,用版稅購買了一棟房子和一公頃荒地,給這塊荒地起了一個好聽的名字——“荒石園”,終于有了小小的一片自留地可以進行昆蟲觀察和研究。

法布爾在荒石園中建的臺子,專門用來觀察各種食腐昆蟲 | Yodie / Wikimedia Commons
此時的法布爾已經56歲了。
缺錢?那就用最經濟的方式進行研究
法布爾并沒有像同時代的博物學家那樣去環游世界采集標本,做分類學研究,而是沉浸在自己小小的荒石園中與最熟悉的昆蟲為伴,仔細觀察和記錄它們的行為,設計實驗證實自己對昆蟲的猜想。我想他也許并不是不想進行遠距離考察,只是他沒有達爾文那樣富庶的爸爸和烜赫的家庭背景,只能選擇最經濟、最適合自己的方式去了解他摯愛的昆蟲。

糞金龜,法布爾最喜歡研究的動物之一,1921年版《法布爾的昆蟲記》(Fabre's Book of Insects )插圖 | Edward Julius Detmold 繪 / Wikimedia Commons
1878年,法布爾將30年觀察研究昆蟲的筆記整理成第一本《昆蟲記》。在書中的最后章節,他特別悼念了在1877年去世的愛子朱爾。朱爾和爸爸一樣癡迷昆蟲,尤其喜歡膜翅目昆蟲,法布爾用“朱爾”的名字命名了三種膜翅目的蜂表達對兒子的紀念和哀思。之后,他以3年一本的速度,花了30多年完成了全十卷200多萬字的巨著《昆蟲記》,最后一卷寫完時,他已經是一位白發蒼蒼的老人了。

蟬。1921年版《法布爾的昆蟲記》(Fabre's Book of Insects )插圖 | Edward Julius Detmold 繪 / Wikimedia Commons
《昆蟲記》的法文原名意為《昆蟲學回憶錄:昆蟲的本能與習性研究》(法語:Souvenirs entomologiques),在書中,法布爾用優美的文學語言給讀者講述了荒石園里諸多昆蟲和無脊椎動物的故事。

法文版《昆蟲記》全十卷 | siamesepuppy / Flickr
法布爾性格耿直,他相信科學,敢于質疑,不迷信權威,用自己親眼所見,自己設計的實驗獲得的第一手資料來反駁當時流傳的錯誤觀點。為了驗證昆蟲的食性,法布爾硬逼著吃腐葉的金龜子吃糞便,給吃糞便的昆蟲做樹葉沙拉。為了研究腐食性的昆蟲,法布爾托護林員給他弄腐爛的木頭、鼴鼠的尸體。為了搞清楚為什么松毛蟲蟄人那么疼,法布爾竟然拿著松毛蟲的毒毛往身上蹭,提取松毛蟲的毒液貼在皮膚上……
在昆蟲面前,法布爾天真得像個孩子,好奇心驅使著他用各種方法去證實自己的疑問,記錄下昆蟲的種種行為。

一直在重印的昆蟲史詩
《昆蟲記》除了具有科學性,文學性也很強,飽含了法布爾對昆蟲的深情和對世界的思考,被法國著名作家雨果譽為 “昆蟲的史詩”。

《昆蟲記》在20世紀20年代傳入中國,受到魯迅和周作人兩兄弟的極力推薦。《昆蟲記》這個譯名最早也是由周作人取的。周作人在1923年發表的文章《法布耳昆蟲記》中寫道:“法布耳的書中所講的是昆蟲的生活,但我們讀了卻覺得比看那些無聊的小說、戲劇更有趣味,更有意義……羨慕有這樣好書看的別國的少年,也希望中國有人來做這翻譯編纂的事業……”
1933年,商務印書館出版了第一部中譯本節選本《昆蟲記》。而今,《昆蟲記》各種語言的譯本已經遍及全世界,單是中文版本就不計其數,經久不衰。
雖有局限性,但依舊耀眼
只是法布爾也有他的時代局限性。
在這100多年,科學技術的更新日新月異,昆蟲學知識的更新也不例外。雖然法布爾的觀察細致入微,但是有些信息放到現在,難免就有些過時了,也存在一些錯誤。
還有一點是,法布爾質疑達爾文的進化論。在《昆蟲記》里他也時常透露出對進化論激烈的批評。而達爾文并不介意這種批評,反而對法布爾敬重有加,在給法布爾的信中寫道:“我覺得在歐洲,沒有任何人比我更欽佩您做的研究事業。”

法國 Sérignan du Comtat村莊里的法布爾雕塑 | Jean-Marc Rosier / Wikimedia Commons
而今,進化論已經被廣泛認可了,現在的進化生物學家也對達爾文進化論存在的問題進行了更多的補充和修正,發展出了現代的進化生物學。
法布爾當時對進化論的質疑也不能算錯,但是放到現在看,我們會有與法布爾意見不同的觀點,也有一些更新的研究回答了他當時的疑問。無論如何,《昆蟲記》對于今天的我們來說仍然是耀眼的,十卷本的《昆蟲記》留存了百余年思想的鉆石,讓我們看到偉大的人曾經走過的足跡。

原標題:《逼金龜子吃糞的耿直boy,花60年成了科普大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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