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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毛阿敏丈夫突然離世,留下中植系萬億金融版圖

2021年12月18日,“中植系”掌門人解直錕離世。
當日晚間,中植集團發布訃告稱,解直錕因心臟病突發搶救無效逝世,享年61歲。
據財新報道,接近解家的人士透露,解直錕是在早上做普拉提時突發不適,搶救失敗,大面積心肌梗死。
從實業起家,2001年和2008年先后介入金融產業和以金融投資為核心的資本市場,解直錕帶領下的“中植系”,一度管理著超過萬億規模的資產,被稱為最低調的企業家之一。
2019年,“中植系”風險顯露,本已隱退的解直錕重回臺前,試圖厘清內外,化解風險。
但世事難料,如今中植系的風險仍在,但解直錕卻已經離開。
當天成立的解直錕治喪委員會中,解直錕的外甥劉洋擔任主任委員,委員包括解直錕的妻子毛阿敏、好友陳凱歌、親屬解植春、解植秋和解子征等19人。
解直錕的身后,是橫跨金融投資、并購、財富管理、新金融四大板塊的產業集團。
01、東北發家
2002年,毛阿敏在一次工商界舉行的酒會上認識了解直錕,那時候,解直錕的身份還只是一個東北企業家。
毛阿敏此前沒聽過這個名字,但朋友對他夸贊有加,這個人也讓她感覺非常沉穩和博識。
其后兩人便開始交往,2003年閃婚組建家庭,婚后育有一子一女。
這個神秘商人,在和毛阿敏結婚前極少有公開報道,毛阿敏和其結婚后也從來不提丈夫,甚至在媒體問起時直言:“一輩子也不會把丈夫的身份公開”。

(毛阿敏)
隨著時間的推移,毛阿敏丈夫的身份慢慢浮出水面。
相比于毛阿敏的丈夫這個身份,解直錕更加為人稱道的是其身后龐大而隱秘的“中植系”——一個橫跨千家公司,掌握總資產超過萬億的中國商界隱秘巨無霸。
出生于東北黑龍江伊春市的五營區,解直錕是家里的第五個孩子,父親離開得早,兄弟姐妹六人基本由母親一手拉扯大,生活并不容易。
80年代,解直錕成了東北小興安嶺五營區印刷廠的一名工人,當時印刷廠出現虧損,解因能力突出而被任命為廠長并進行承包。在解直錕帶領下,五營區印刷廠的經營大為好轉。
有了一些資本的解直錕便開始尋找各種掙錢的方式,陸續開了面食廠、服裝廠、儲木廠、水泥廠和養殖場。
但當時解直錕所在的小興安嶺五營區,最重要的特產是紅松。
上世紀90年代東北經濟失速的時候,許多人把目光看向了成片的紅松。解直錕便成了紅松的買家之一。
靠著儲木廠進行紅松倒賣,解直錕由此發家,建立了中植集團。
值得注意的是,解家能人不止解直錕一個。
解直錕的哥哥解植春,2001年擔任光大證券總裁,解直錕領導下的中植集團,也從這時候開始涉足金融領域,兄弟二人相互扶持。
次年,中植集團便聯合哈爾濱市國資委、黑龍江省牡丹江新材料公司等五家單位,成立中融信托——這是中植系日后生根發芽,開枝散葉的根本,也是整個資本版圖最初的“血液”之所在。
以中融信托為起點,解直錕通過資本運作逐漸建立起“中植系”,經過多年布局,擁有包括信托、保險、租賃、期貨、公募、私募等多個金融牌照,旗下金融投資、財富管理、新金融等業務全面開花,集團資產管理規模超過萬億元。
02、重回臺前
龐大的“中植系”背后,解直錕一直低調潛行。
2015年6月解直錕卸任中植集團董事局主席,同年5月29日,哥哥解植春也從中投離職。
當時,解植春在朋友圈發布《乙未十愿》回應辭職事件,這十愿分別是:真我生活、精神救贖、崇尚簡樸、系統讀書、路走修行、節制欲望、縮減社交、價值選擇、思考寫作、理想創業。
在中植系前期的運作中,往往只是身居二股東之位。很少在某家公司的實際控制人名單上看到中植系的身影。這也不難理解,二股東隱于背后,一舉一動不容易引起注意,退出方便,大股東便不同了。
但在兄弟倆接連“退役”的2015年前后,“中植系”的行事風格突然變得大膽許多。

尤其是2015年收購ST宇順時,中植融云以1.63億元接手宇順電子控股股東魏連速的652.65萬股,魏連速同時將剩余股份不可撤銷地全權委托給中植融云,使其表決權比例達到13.97%,成為擁有單一表決權的最大股東。
中植融云同時表示:不排除將借助上市公司平臺,整合優質資產,增強上市公司的盈利能力,提升上市公司價值。
由此,中植融云花1.63億元成為大股東的用意頗為明顯——意在ST宇順的殼資源,用以日后自家的資本運作。
2014年到2016年前后,以“PE+上市公司”的資本操作,“中植系”染指20多家上市公司,成為龐然大物。
宇順之后,解直錕陸續成為美爾雅、ST準油、美吉姆、ST中南的大股東,操盤風格陡變,開始在資本市場高調亮相。
有并購界人士對中植系評價稱:“將上市公司+PE模式演繹到極致,在股權關系上錯綜復雜,在規則邊緣游刃有余。”
但有句話叫“常在河邊走,哪能不濕鞋”。
自2016年下半年開始的金融去杠桿,以及金融業加強監管風暴,讓影子銀行和信托業成為重點整治對象,中融信托這個“錢袋子”的施展空間也驟然減少。
有外界評論,為避免被扣上資本大鱷的帽子,解直錕一度想棄車保帥,出售中植系所持中融信托的股權。
除此之外,高調進軍資本市場時的策略,此時也暴露出了巨大風險。

一位原“中植系”PE公司的經理告訴市界,“為了控制風險,很多股權的操作其實是‘明股實債’,中植系會要求實控人對股票進行回購”。明股實債的優勢是投資回報不與被投企業業績掛鉤,而是在約定期內獲得事先承諾的固定收益。
“中植系”希望以“明股實債”的操作來規避投資風險,但2018年股市狂跌,2019年又碰到經濟下滑,上市公司實控人沒有能力回購形成違約,“中植系”選擇法律訴訟。
原來在暗處的“中植系”公司通過訴訟被曝光,那些參與上市公司融資,又多次更名,再相互轉手的PE公司,其實都是“中植系”旗下的。
金融大勢發生變化,原來四處出擊的“中植系”在標的選擇上也出現問題,頻繁踩到“巨雷”。
旗下眾泰創展系列子公司踩雷尤甚,包括向易到、樂視網借款33億元,賈躍亭申請個人破產后,資產悉數凍結,難以追討;借給中弘股份5億元,如今公司已經退市,難以收回;買入2.74億股康得新,遭遇公司財務造假股價暴跌,浮虧約40億元。
據市界不完全統計,“中植系”著名的踩雷事件,還有康美藥業浮虧約15億,長生生物約2億元,東方園林約1億元,合計虧損約100億元。
03、救場
2019年風險出現以前,“中植系”持股5%以上的A股上市公司超過30家,但盈利能力早已大不如2015年解直錕退隱之時。
據財新報道,解直錕一怒之下把原來的高管都撤了,項目也裁了不少人,開始徹查內部腐敗。
此時,已深陷于泥沼之中的“中植系”不再高調,高調的主角換成了奔走的解直錕,這一年,他一反常態,頻繁出現在官方的通稿之中。
2020年3月9日,解直錕回歸后首次以中植集團董事局主席身份到丹陽市考察,并跟丹陽市長洽談交流。自丹陽后,解直錕馬不停蹄地去了西安、黃山、濟南、青島等地。

(丹陽市)
8月份,他率20人高管團隊受民革中央邀請到貴州遵義考察項目,身份加上了首席執行官。
新聞通稿里稱,中植跟遵義、六盤水、畢節三市達成初步合作意向,準備在砂石礦產開發、金融信托、有色金屬、能源發展、生態建設等方面投資約400億元。
再次出山的解直錕頻繁露臉,與地方政府尋求合作,內容涉及礦產、傳媒、汽車、金融等行業,這些產業均是“中植系”在資本市場重點涉獵的行業。
尋求地方政府合作之外,解直錕還吸納了很多體制內的精英。
2019年8月,中國互聯網絡信息中心原副主任牛占斌加入中植,擔任中植資本國際董事會主席。在此后解直錕進行的集團人事調整中,七大首席出爐,牛占斌成為中植集團首席運營官。
七大首席中還包括:出自外管局的王允貴退居“二線”,擔任首席經濟學家;武建華為首席財富管理官,他曾在證監會工作;羅音宇當首席資源官,他是國家安監總局政法司原司長。
四處奔走,吸納人才,回歸后的解直錕還開始重新梳理財富公司以及資產管理公司的脈絡,試圖讓資金鏈關系變得透明化。但早期基金資本操作留下的資金缺口太多,透明化意味著風險從暗箱轉移到明面上,可騰挪的空間少了。
據財新報道,解直錕多年來保持高強度工作,經常從清晨忙至深夜,還有寫日記的習慣。早飯要跟下屬吃,聽工作匯報,在車上也要開會。
天不遂人愿,即便解直錕使盡渾身解數,風險化解仍然阻力重重。
2020年5月,中植系傳出遭到監管部門調查的消息,旗下幾家財富公司接受了北京證監局聯合江蘇證監局的現場檢查。
包括恒天財富、新湖財富、大唐財富、高晟財富在內的四大財富公司,此前曾是中植系的命脈所在,以強悍的募資能力著稱。
截至2021年10月,中植系持有5%以上股權的上市公司還剩下18家,其中8家達到實際控制。

除此之外,中植系持有中融國際信托、中融基金、中融匯信期貨、橫琴人壽保險和恒邦財產保險等5家金融機構16.8%至96%的股權。

解直錕突然離開,這個萬億金融版圖的故事只能另由他人續寫。但當年的小興安嶺五營區的印刷廠廠長,已然在中國資本市場留下了難以磨滅的一筆。只是,沒人能想到故事會以此種方式戛然而止。
(除單獨標注來源外,以上圖片來自視覺中國)
(作者 | 林夏淅 編輯 | 李曙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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