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月18日，在“投資兒童營養 鑄就健康未來”營養改善計劃十周年國際研討會上，中國發展研究基金會發布了“農村義務教育學生營養改善計劃”（以下簡稱“營養改善計劃”）評估報告。

報告顯示，截至2020年底，全國有28個省份1732個縣實施了營養改善計劃，覆蓋農村義務教育學校13.16萬所，受益學生達3797.83萬人。自2011年營養改善計劃實施以來，欠發達地區農村學生的整體面貌有了顯著改善，學生身高、體重、運動能力、學習能力等都有了明顯提高。

男女生平均身高大幅增高，數學成績提升了約14分

報告稱，橫斷面數據結果顯示，2020 年農村15 歲男生、女生身高分別比 2012 年的高出近 10cm 和 8cm，實現了追趕性生長。受益學生的體質健康合格率從 2012年的 70.3%提高至 2021年的 86.7%，營養不良問題從 2012年的 20.3%下降到 10.2%，貧血率由 2012 年的 19.2%下降到 9.6%，10-12 歲男生肺活量十年間增加了 227.2ml。

2012-2020 年欠發達地區農村男生身高增長情況。圖片來源于報告

2012-2020 年欠發達地區農村女生身高增長情況。圖片來源于報告

報告還提到，營養改善計劃對學生學習成績的提高、學習能力的提升具有積極作用。基于教育追蹤調查的微觀面板數據，引入漸近的雙重差分方法( DID) 對學生學習成績的影響進行估計。數據結果顯示，以政府為主導的營養干預對貧困地區農村學生的學習成績提升至關重要，使學生成績平均提升了6個百分點的標準差。

營養改善對各個科目的影響有差異，其中使數學和英語成績上升明顯，對語文成績沒有顯著影響。實施營養改善計劃對學生的數學成績影響更為明顯，數學成績提升了約 14 分，驗證了營養攝入與數學成績存在緊密關聯的論點；而英語成績則提升了約 12.5 分。

分性別看，營養改善對男生學習成績的影響相對更大。無論學習成績總評還是具體科目成績，營養改善計劃使男生受益良多，即男生對于這種外來營養干預的沖擊更為敏感。這種情況的存在可能來自性別間對于營養改善計劃的吸收差異。

報告還指出，營養改善計劃的實施帶動了就業，把一些媽媽留在了孩子身邊。報告介紹，食堂供餐是營養改善計劃的主要模式，食堂供餐模式覆蓋的學生比例從 2012 年的41.6%提升至 2020 年的 85.7%。食堂供餐就需要大量的工勤人員，約每 100 名學生配備一名食堂工勤人員，根據受益學生數測算，營養改善計劃的落實約提供了 29 萬個就業崗位。本次評估發現，學校食堂供餐的學?；咀泐~聘用了食堂工勤人員，其中 84.1%位女性。值得注意的是，這些人員中有 39.6%為在校學生家長。

建議：將營養改善計劃納入法律保障，減少學生營養安全風險

與之同時，報告也指出了營養改善計劃面臨的一些新的發展挑戰，并給出了一些建議。

報告指出，近些年來，我國城鎮化率不斷提高，從2012年的52.57%，提高至2020年的63.89%。與之同時，農村戶籍學生在縣城就讀的情況越來越普遍，2013至2019年間，鄉村義務教育階段在校生數量減少823.6萬，而一些以往能享受營養改善計劃的學生不能再享受（這類學生占全縣農村學生的15-35%不等），這可能導致多子家庭的經濟負擔和生活壓力因此顯著增加。

同時，基層執行機制需進一步規范。營養改善計劃的順利實施有賴于縣級政府及教育部門的勇于擔當和努力工作，而在工作經費緊張、學校負擔重的現實條件下，一些縣開始采取營養改善計劃整體外包的情況，這種做法的好處是減輕了教育部門的負擔，權責分明，但突出的問題是，營養餐的質量和工勤人員的待遇明顯下降。

另外，營養改善計劃已實現了85.7%的學校采取食堂供應午餐的模式，供餐學校中有88.2%的學校能夠保證學生三天以上吃到肉。但評估也發現，不少學校在鹽、油、糖、蛋白質、維生素 A 等攝入方面還存在突出的問題，以上食材及元素的長期不健康攝入，將大大提高成年后的患病風險。

針對這些問題，報告給出了幾點建議：一是明確營養改善計劃受益對象，讓中西部農村學生普遍受益。根據實際發展變化，中央政府及有關部門應重新確定營養改善計劃受益對象范圍，盡可能實現縣域內就讀的農村戶籍學生全覆蓋，中西部農村全覆蓋。鼓勵有條件的縣和學校為將營養餐內容擴充為早餐+午餐，讓學生有充沛的精力與體力。

二是將營養改善計劃納入法律保障。報告指出，國家已經將營養改善計劃納入基本公共服務，保證了其可持續性。但是，各級政府責任不清，一些地方通過多種方式減輕責任和工作負擔，情有可原但可能增加學生營養安全和國家財政資金安全風險，甚至可能引起重大安全事故，通過法律法規明晰各級政府權責、執行規范、執行標準，這也符合我國營養改善計劃的發展階段。

三是提高營養改善計劃質量。國務院已決定從今年開始，將營養餐的膳食補助標準從 4 元提高至 5 元，這為營養餐提高質量奠定了財政基礎。報告認為，有關部門、地方政府、社會力量應合理協作，加大對基層工作人員的培訓力度，規范食堂操作細節，在合理利用成本的基礎上提高營養餐質量。

四是加強信息化管理手段，讓營養餐更透明。報告認為，將營養改善計劃放在陽光下運行，才能長期有效的保障食品安全與資金安全。應采用數字化、可視化手段對營養改善計劃進行全鏈條管理。已有社會組織在此方面有創新積累，可采取政府與社會組織合作的形式讓營養改善計劃更透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