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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海書評︱俞曉群聊五行:植物反季而生
所謂華孽,歸于五行志“思之不容”, 正如《漢書》所言:“劉向以為于《易》,‘巽’為風為木,卦在三月、四月,繼陽而治,主木之華實。風氣盛,至秋冬木復華,故有華孽。一曰,地氣盛則秋冬復華。一曰,華者色也,土為內事,為女孽也?!逼溲晕逍兄翆L,由于“風”發生變異,引起植物反季而生,故有華孽。而華孽又與女色相關,所以也會發生女孽。
關于女孽,只有《隋書》中有兩段記載,也是史上一段奇觀。

其一是在《隋書》陳后主時,有張貴妃、孔貴嬪,并有國色,稱為妖艷。后主惑之,寵冠宮掖,每充侍從,詩酒為娛。一入后庭,數旬不出,荒淫侈靡,莫知紀極。府庫空竭,頭會箕斂,天下怨叛,將士離心。敵人鼓行而進,莫有死戰之士。女德之咎也。及敗亡之際,后主與此姬俱投于井,隋師執張貴妃而戮之,以謝江東?!逗榉段逍袀鳌吩唬骸叭A者,猶榮華容色之象也。以色亂國,故謂華孽。”
其二是在《隋書》齊后主時,有寵姬馮小憐,慧而有色,能彈琵琶,尤工歌舞。后主惑之,拜為淑妃。選彩女數千,為之羽從,一女之飾,動費千金。帝從禽于三堆,而周師大至,邊吏告急,相望于道。帝欲班師,小憐意不已,更請合圍。帝從之。由是遲留,而晉州遂陷。后與周師相遇于晉州之下,坐小憐而失機者數矣,因而國滅。齊之士庶,至今咎之。
諸史記載華孽,大多以草木為說。如《隋書》記載,后齊武平元年,槐樹開花而不結果實。槐樹者,三公之位也,華而不實,是萎落之象。到第二年,錄尚書事和士開伏誅。隴東王胡長仁,太保、瑯邪王儼皆遇害。左丞相段韶也死去了。
《新唐書》延載元年九月,宮內出示一枝梨華給宰相看。正值萬木搖落之際而生華,陰陽黷也?!秱鳌吩唬骸疤旆磿r為災。”又近常燠也。類似記錄,《新唐書》還有:神龍二年十月,陳州李有華,鮮茂如春。元和十一年十二月,桃杏華。大和二年九月,徐州、滑州李有華,實可食。會昌三年冬,沁源桃李華。廣明元年冬,桃李華,山華皆發。中和二年九月,太原諸山桃杏華,有實。
《宋史》記載:至道二年秋九月,環、慶州梨生花,占有兵。明年,契丹擾北邊。大觀二年十月乙巳,龔丘縣檜生花,萼如蓮實。紹興二十七年四月,徽州祁門縣圃桃已實復華。淳熙中,興化軍仙游縣九巫山古木末生花,臭如蘭。
類似現象,《明史》亦有記載:弘治十六年九月,安陸桃李華。正德元年九月,宛平棗林莊李花盛開;其冬,永嘉花盡放。正德六年八月,霸州桃李華。另外,《清史稿》記載華孽記載最多,達到近百項,但無人文解說。
再有史中記載,冬季出現“冰花”,也被歸于華孽。
《新唐書》景福中,滄州城塹中冰有文,如畫大樹、華葉芬敷者,時人以為其地當有兵難。近華孽也。
《宋史》記載冰花四件:景德元年二月,保順軍城壕冰,陷起文為桃李花、雜樹、人物之狀。大中祥符九年正月,霸州渠冰有如華葩狀。紹興七年十二月,中書、門下省檢正官張宗元出撫淮西軍,寓建康。槃冰有文如畫,佳卉茂木,華葉相敷,日易以冰,變態奇出,春暄乃止。淳熙初,秀州呂氏家冰瓦有文,樓觀、車馬、人物、芙蓉、牡丹、萱草、藤蘿之屬,經日不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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