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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樂候鳥案查獲3萬活鳥數名嫌犯落網,警方:這只是冰山一角

他還透露,這個案件可能會創造廣西幾個第一,“具體是哪幾個(第一),只有等到案子徹底辦結后才能向社會公布”。
一位參與蹲守的志愿者曾向澎湃新聞透露,嫌疑人收購這批候鳥大概僅用了一個半月,警方查獲的販鳥賬單顯示,這批候鳥來自平樂當地及其周邊縣。澎湃新聞在平樂縣走訪數日,受訪的村民都表示,有人在八九月份農閑時捕鳥然后販賣給收鳥的,更有鳥販直接開車到村里去收購。
平樂縣林業局主管執法的副局長黃文坦言,以往在排查行動上力度不夠,“以前我們忽視了農村的偏遠地帶,今后將加大對這些地方的排查力度”。
“必要時也可異地調警”
此案源于護鳥志愿者的舉報,一名參與蹲守取證的志愿者房飛(化名)向澎湃新聞介紹了事情的經過。
他說,經過一個多月的暗訪調查,他和另外的志愿者鎖定了數個儲藏收購野生動物的窩點,并于11月16日凌晨向廣西林業廳舉報。
出于安全等方面的考慮,他要求必須桂林市森林公安局來人,而自治區森林公安局刑警隊的一位黃姓政委當即表態,“必要時也可異地調警”。
房飛稱贊了廣西森林警方出警的迅速,他說,桂林市森林公安局局長馬玉生親自帶隊,于當天凌晨控制了三名嫌疑人,并查獲了多個窩點,其中包括藏匿候鳥的兩個窩點。
案發當天下午,澎湃新聞探訪了嫌疑人藏匿候鳥的一處窩點——一座位于平樂縣同安鎮平山村的廢棄教學樓。
在教學樓的二樓,有三大間屋子的候鳥在盒子里撲騰著翅膀亂竄,由于數量太多,振翅的聲音聽得很清楚。后經當地林業局統計,這里藏匿了1.1萬只候鳥。
在該案中,警方共查獲活體候鳥35000只,其中栗鹀33000只,栗耳鹀2000只,均屬國家“三有”保護動物。
廣西林業廳野生動植物保護與自然保護區管理副處長張振球介紹,栗鹀和栗耳鹀屬于草鳥,主要吃植物的種子,每年從西伯利亞和東北飛到廣西桂北一帶過冬,來年春天又會返回北方去繁殖。
案發當日,廣西林業廳就連夜召集野生動物保護專家召開會議,商討放飛候鳥的工作。
張振球參與了候鳥放飛的選址工作,他解釋,“對于此次放飛,我們充分考慮到周邊環境適不適合此類候鳥的食物來源、生存容量、疫源疫病傳播預防。此外,考慮到鳥類放飛后有充足的時間尋找歸宿點,我們選擇了在中午以前放飛完畢。”
11月17日上午11點左右,澎湃新聞在平樂縣同安鎮同安村委的蔗沖山坳處,見證了3000多只候鳥被成功放飛。在此放飛點,有三輛卡車的候鳥,平均每車有80盒左右。
3萬多只候鳥分兩日被放飛。張振球表示,放飛活動很成功,候鳥存活率可達90%。
警方:查獲的只是冰山一角
案發次日,桂林市森林公安局局長馬玉生表示,此案可能會牽出更多的人,為了不打草驚蛇,案件的進展細節不便向媒體公開。

志愿者房飛透露,經過他們的暗訪跟蹤,嫌疑人收購這批候鳥僅用了一個半月的時間。
另一名志愿者拍攝的嫌疑人賬本顯示,這批收購的候鳥來自桂林市的平樂、荔浦、恭城以及鄰近的賀州市昭平等地。
短短一個半月的時間,就收購了3萬多只候鳥,令人震驚。“查獲的只是冰山一角,”梁青表示。
根據官方此前通告,嫌疑人藏匿活體候鳥的窩點共有兩個,平樂縣同安鎮平山村的一座廢棄教學樓和該鎮甄山自然村的一處空地。另有位于縣城的一處收購窩點,志愿者稱系嫌疑人的一個收購點。
平山村的多位村民表示,只是聽說廢棄的教學樓二樓是儲藏鳥的,至于是誰放那里的,鳥來自哪里并不清楚。
廢棄教學樓的一樓是一家加工柿餅的作坊,作坊老板說,“大家各做各的生意,不是他們那個圈子的也不便打聽人家的事兒”。
事發后,嫌疑人位于平樂縣城月城街的窩點推拉門緊閉。澎湃新聞注意到,與兩旁銷售板材和門窗的店鋪不同,這家店鋪外面并沒有掛任何牌子。而據護鳥志愿者介紹,該窩點平時大門緊鎖,有人來送鳥的時候才把門拉開半尺寬。
該窩點旁邊經營板材和門窗的兩名老板均表示,不認識收購候鳥的人,平時很少交流,只知道最近被抓了,“大概有四五年了吧,經常能看見有人來送鳥”。
而志愿者此前暗訪期間拍攝的兩張照片顯示,曾有兩名騎摩托車的男子,提著黑色的長方形鳥籠來這個窩點送鳥。
當地人:基本上每個村莊都有人捕鳥
平樂縣出租車司機唐軍(化名)告訴澎湃新聞,“縣城那個窩點好多年了,也沒見公安去查過”。
唐軍說,平樂基本上每個村莊都有人捕鳥。他還曾幫同村的捕鳥人運過鳥,“就是縣城出事兒那個窩點,大概有幾十只吧,接貨的是一個女的,我也就是幫別人捎帶,不多問”。

唐軍告訴澎湃新聞,尤其是在平樂的橋亭鄉和大發鄉,打鳥的人多,“因為那里山多”。
橋亭鄉和大發鄉均離平樂縣城大約20多公里,確如唐軍所言,這兩個鄉鎮山多,且連綿起伏,村戶多依山而建,呈點狀分布,少有聚集。
一到橋亭鄉境內,道路蜿蜒于兩山之間,一路鳥鳴,不時有成群的鳥兒從一座山飛到另一座山。
橋亭鄉車洞村一位孔姓村民正忙著將收獲的柿子做成柿餅,他告訴澎湃新聞,現在村里的人都在忙著做柿餅賣錢,沒有時間進山打獵。
不過他透露,每到八九月農閑時,村里確實總有三四個人到山上放網捕鳥,“最多的時候(一次)能網住上百只鳥,每一只兩三塊,能從鳥販子那兒賺好幾百呢”。
孔姓村民還表示,村子里誰捕鳥大家都知道,只是不對外說,政府也沒管過。
唐軍說,“你一大早去山里放個網,誰能看見?”他以前跟朋友一起也捕過鳥,只不過沒有販賣給鳥販子,而是自己吃了,“燒烤或是煲粥”。

在大發鄉四沖村,一位王姓村民也向澎湃新聞透露,村里有常年捕鳥的,但他拒絕透露具體都是誰。他還表示,偶爾會看到外面的車進村,“總是這輛車來,大家也就知道是來收購鳥的了”。
林業局:以前排查忽視了農村的偏遠地帶
梁青說,希望通過此案,聯系熟悉候鳥的環保組織,制作些保護候鳥的宣傳畫冊,發放到各個鄉鎮村莊。他坦言,無論是當地的林業局還是森林公安局,對候鳥的一些認識還很欠缺,更不知如何有效地保護。
澎湃新聞走訪平樂縣數個鄉鎮村莊,并未發現一張宣傳保護野生動物的通告或是畫冊,豎在路邊的多是森林防火和禁止濫砍濫伐的宣傳牌。
據平樂縣林業局副局長唐玉冬介紹,以往的宣傳主要是通過電視臺發布保護候鳥的通告,“我們目前正著手印發候鳥保護的宣傳單,準備發放到各大中小學校,讓學生帶回家”。
平樂縣林業局主管執法的副局長黃文告訴澎湃新聞,“我們已經和工商局開展聯合執法行動,到農貿市場和飯店排查販賣、銷售野生動物的現象”,他介紹道,在沙子鎮的市場查獲了野生蛇,對捕獵者已經做出了處理。
黃文坦言,以往在排查行動上力度不夠,“以前我們忽視了農村的偏遠地帶,今后將加大對這些地方的排查力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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