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編輯：SUN

來源：美聯社、CNN

編譯：胡安

【編者按】里滕豪斯無罪判決宣布后，在美國引起軒然大波，在美國的華人同樣因為對這個判決的不同意見而再一次撕裂。《紐約時間》通過編譯大量主流媒體報道，盡可能地還原了在那個致命的夜晚發生的一切。希望所有的爭辯，都理性地臣服在事實面前。

18歲的凱爾·里滕豪斯（Kyle Rittenhouse）被判無罪后，抗議者聚集在威斯康辛州基諾沙。去年，里滕豪斯在威斯康辛州一場反對警察暴行的抗議活動中造成兩人死亡、一人受傷。截至11月20日，包括紐約、洛杉磯和芝加哥在內的美國其他幾個城市都舉行了抗議活動。

而就在該案得到審判的同時，持槍的平民在眾目睽睽之下在威斯康辛法院附近的街道上巡邏。

基諾沙致命槍擊夜究竟發生了什么

在凱爾·里滕豪斯（Kyle Rittenhouse）于威斯康星州基諾沙（Kenosha）接受兇殺案審判的第一周，十幾段視頻片段成為了證據，檢察官和辯護律師希望藉此拼湊出這個混亂而致命的夜晚的全貌。

案件首席調查員、基諾沙警官馬丁·霍華德（Martin Howard）在作證時播放了這些視頻，其中一些視頻顯示了槍擊案發生后的畫面。這些視頻包括現場直播、FBI航拍視頻、當晚對里滕豪斯的采訪、發布在社交媒體上的隨身攝像機鏡頭，以及示威期間目擊者錄下的其他片段。

2020年8月，警方開槍打死雅各布·布萊克（Jacob Blake），引發抗議活動。現年18歲的里滕豪斯在8月25日晚上出現在抗議現場，八次使用AR-15步槍射擊。基諾沙縣助理檢察官托馬斯·賓格（Thomas Binger）在審判中說，其中包括向手無寸鐵的36歲男子約瑟夫·羅森鮑姆（Joseph Rosenbaum）開了四槍，將其打死；向一個身份不明、未持武器的人開了兩槍；向手無寸鐵的26歲男子安東尼·休伯（Anthony Huber）開了致命一槍；以及向持槍的現年27歲男子蓋奇·格羅斯克魯茲（Gaige Grosskreutz）開了一槍，導致其受傷。里滕豪斯的辯護律師說，他開槍只是出于自衛。

圖說：凱爾·里滕豪斯的首席律師馬克·理查茲指著一段拍攝于2020年8月25日晚上的視頻中的人，他在2021年11月3日盤問基諾沙警察局的馬丁·霍華德警探。

里滕豪斯被控一級故意殺人罪、一級輕率過失殺人罪、一級故意殺人未遂罪、兩項一級輕率過失危害安全罪，以及未滿年齡持有危險武器的輕罪和不遵守緊急命令的非刑事違法行為。他對所有指控都不認罪。

以下是在法庭上播放的關于那晚視頻的內容。

里滕豪斯在槍擊前說的話

法庭播放的視頻片段顯示，里滕豪斯在那晚的不同時刻都全副武裝，其中有一段視頻中可以聽到，他曾與坐在裝甲車中的警官對話，后者在感謝和里滕豪斯在一起的一群武裝人員。

“我們感謝你們，真的，”視頻中可以聽到一名警官說。

在另一段視頻中，里滕豪斯告訴錄音者，他身上的武器都是“致命”的，他還說早些時候他被人群中的一個人噴了胡椒噴霧。

在另一段由《每日通話》（Daily Caller）的首席視頻總監里奇·麥金尼斯（Richie McGinniss）拍攝的視頻片段中，里滕豪斯說，他去那里是為了保護一家企業，“也為了幫助人們”。

“如果有人受傷，我會跑去幫助傷員。這就是為什么我帶著步槍，因為我顯然需要保護自己，但我也有我的醫療包，”里滕豪斯在視頻中說。麥金尼斯指著里滕豪斯周圍的其他武裝人員，問他們在做什么。里滕豪斯回答說：“他們的工作是保護我。”

里滕豪斯在視頻中說：“我們在提供救治，我們進入現場，我們在救人。”他補充說，他是本地人。里滕豪斯來自伊利諾伊州的安提阿，距離基諾沙只有20英里。

里滕豪斯告訴麥金尼斯，他是一名有資質的急救員，說完這些他開始和另一個男人走在一起，大聲叫喊，詢問有沒有人需要醫療幫助。

在辯護律師馬克·理查茲播放的片段中，里滕豪斯出現在一家被木板封住的商店附近，之后他將一個垃圾箱從街上拖開了。

一場致命的追逐

辯護律師和控方播放的幾段視頻顯示，約瑟夫·羅森鮑姆在一家Car Source經銷店附近短暫追逐里滕豪斯，之后里滕豪斯向他開了四槍。

辯護律師理查茲播放了聯邦調查局（FBI）從近9000英尺高空拍攝的紅外航拍畫面。霍華德警官作證說，視頻顯示羅森鮑姆在里滕豪斯接近經銷店時藏了起來，然后羅森鮑姆開始跟著他。

“凱爾·里滕豪斯來到一臺發動機旁邊，這個人，羅森鮑姆先生，開始從他的藏身之處走出來，”理查茲在視頻中指著羅森鮑姆說。霍華德證實了律師的說明，也證實了羅森鮑姆當時戴著口罩。

理查茲還播放了一段路人拍的視頻，在視頻中，首席調查員霍華德證實，似乎聽到里滕豪斯在被追時說了“友軍，友軍，友軍”。

“這并不能阻止羅森鮑姆先生，對嗎？”理查茲說。

“是的。”霍華德回應說。

這位警察作證說，在這兩名男子周圍，在一段視頻剪輯中聽到的巨大噪音是“球棒或其他鈍器正在擊打Car Source停車場的汽車”。他作證稱，在追逐過程中，羅森鮑姆“快要抓住里滕豪斯”。

早些時候的一段視頻顯示羅森鮑姆手里拿著一個塑料袋。視頻顯示羅森鮑姆向里滕豪斯扔塑料袋，但除此之外，他手上沒有武器。他的未婚妻在此后作證說，羅森鮑姆剛從密爾沃基的一家醫院出院，袋子里裝的是文件、襪子、除臭劑、牙刷和牙膏。

一段視頻顯示，在羅森鮑姆遭到致命槍擊前和開槍過程中，總共聽到了八聲槍響。據霍華德說，喬舒亞·齊明斯基（Joshua Ziminski）在兩個人追逐的地方附近開了第一槍。大約兩秒半后，里滕豪斯開了四槍。另外三聲槍響來自附近地區，但這名警察表示，由于沒有可靠的視頻，很難確認是誰開的槍，以及為什么開槍。

法庭記錄顯示，36歲的齊明斯基被控使用危險武器擾亂治安、縱火和妨礙公務。他拒不認罪。一份刑事起訴書稱，他承認當晚向空中開了一槍以示警告。

檢方播放的圖像剪輯顯示，槍擊發生后，羅森鮑姆頭部受傷躺在地上，一群人慌忙照顧他，按壓他的傷口，最后把他抬上一輛車，將他帶走。

又添兩起槍擊

視頻記錄了里滕豪斯從第一次槍擊現場逃跑的畫面。在檢察官播放的一段視頻中，可以聽到一些人喊道：“你為什么要開槍？”還有幾個人開始追趕他。

檢方說，后來受傷的格羅斯魯茲站在里滕豪斯的左邊。庭上播放的一段視頻顯示，休伯拿著滑板走近趴在地上的里滕豪斯，隨后被擊中，踉蹌著離開，最終摔倒。

這段視頻還顯示了格羅斯克魯茲被槍擊的瞬間，當里滕豪斯站起來時，格羅斯克魯茲跑開了。

錄影的人走近跪在地上的格羅斯克魯茲，他捧著自己流血的手臂，喊著要幫助。然后視頻顯示里滕豪斯舉起雙手離開現場，裝甲車從他身邊駛過，附近的人大喊，“他開槍打了他們。”

這位警察作證說，那天晚上里滕豪斯總共開了八槍，從與羅森鮑姆追逐到里滕豪斯舉起雙手走開，所有槍擊發生在不到四分鐘的時間里。

被里滕豪斯槍擊的三個人

被控槍擊三人、導致其中兩人死亡的凱爾·里滕豪斯（Kyle Rittenhouse）周五被威斯康星州基諾沙的一個陪審團宣判無罪。

在2020年8月25日的抗議活動中，他使用AR-15型步槍殺死了36歲的約瑟夫·羅森鮑姆和26歲的安東尼·休伯，打傷了現年27歲的蓋奇·格羅斯克魯茲，12名陪審員認為他無罪。辯護律師說，當時17歲的里滕豪斯是出于自衛。

陪審團還裁定現年18歲的里滕豪斯不犯有兩項輕率過失危害安全的重罪。

里滕豪斯出庭作證，并在陪審團面前作證說他是出于自衛，他淚流滿面地講述了那個混亂的夜晚發生的槍擊事件。控方試圖證明里滕豪斯的行為觸犯了刑法。

以下是我們所了解到的兩名死者和槍擊案唯一的幸存者的情況。

約瑟夫·羅森鮑姆

（Joseph Rosenbaum）

去年提交的一份刑事起訴書顯示，在這些示威活動中，里滕豪斯與聚集在一家汽車經銷商附近的人群發生了沖突，羅森鮑姆沒有攜帶槍支，他向里滕豪斯扔了一個似乎是塑料袋的物體，但沒有砸中。

審判時播放的視頻顯示羅森鮑姆向里滕豪斯扔了一個塑料袋。他的未婚妻證實，羅森鮑姆剛從密爾沃基的一家醫院出院，包里裝著文件、襪子、除臭劑、牙刷和牙膏。據《華盛頓郵報》報道，羅森鮑姆在自殺未遂后短暫入院。

羅森鮑姆的未婚妻卡琳娜·斯瓦特（Kariann Swart）證實，他們在2019年相遇，當時都無家可歸，那段時間住在一家汽車旅館里。

“我們花了很多時間聊天，了解對方，大笑，開玩笑。他是一個非常有活力的人。”她說。

她說羅森鮑姆服用了抗抑郁藥和治療雙相情感障礙的藥物。

審判期間播放的幾段視頻記錄了羅森鮑姆在一家Car Source汽車經銷商短暫追逐里滕豪斯，之后里滕豪斯朝他開了四槍。基諾沙警察馬丁·霍華德證實，其中一段視頻顯示，當里滕豪斯接近停車場時，羅森鮑姆先是躲藏起來，然后開始跟著他。

起訴書說，羅森鮑姆和里滕豪斯穿過停車場，似乎離得很近，接著突然傳來巨大的響聲，羅森鮑姆倒在了地上。密爾沃基縣法醫辦公室的道格拉斯·凱利（Douglas Kelley）醫生作證說，里滕豪斯向羅森鮑姆開了四槍——兩槍正面射擊，一槍在背后，另一槍在他的頭部一側，并確定致命的一槍來自背后，而且是在他身體前傾的時候開的。

起訴書稱，羅森鮑姆躺在地上時，里滕豪斯一邊逃跑一邊用手機打了個電話，說，“我剛剛殺了一個人。”

辯護律師馬克·理查茲在法庭上辯稱，里滕豪斯開槍打死羅森鮑姆時擔心自己會有生命危險，他稱羅森鮑姆是挑釁者。但檢察官托馬斯·賓格（Thomas Binger）在結案陳詞中表示，里滕豪斯用槍指著羅森鮑姆挑起了槍擊事件，他本應該繼續逃跑，而不是開槍。

“當被告挑起事端時，他就失去了自衛權。你不能對自己制造的危險聲稱自衛。”賓格說。

里滕豪斯在作證時說，他知道羅森鮑姆朝自己跑過來的時候沒有攜帶武器，并說他把步槍對準羅森鮑姆是試圖阻止他，他還說，他知道用步槍指著某人是危險的。

羅森鮑姆曾因與未成年人發生性行為被判有罪，在亞利桑那州的監獄里度過了十多年。

“他在示威現場時，不是一個暴徒，也沒有搶東西，”羅森鮑姆的未婚妻在8月25日告訴《華盛頓郵報》。“他為什么會在那里？我沒有答案。我每天都問自己這個問題。”

一個資助羅森鮑姆家人的GoFundMe的認證頁面稱，羅森鮑姆有一個女兒。

安東尼·休伯

（Anthony Huber）

根據起訴書，休伯和他的女友參加了抗議活動，在里滕豪斯逃離羅森鮑姆的槍擊現場時被殺。訃告顯示，休伯四天前剛滿26歲。

休伯的女友漢娜·吉廷斯（Hannah Gittings）去年在接受CNN采訪時表示，休伯在擁擠的街道上發現了這名武裝男子，他朝危險的方向跑去。

“他把我推開，跑掉了。我本想攔住他的，”漢娜·吉廷斯說。

現場的視頻顯示，里滕豪斯手持一支AR-15樣式的步槍，和一群武裝人員走在城市的街道上。吉廷斯告訴CNN，她的男友走向武裝人員，想要保護她和附近的其他人。

刑事起訴書稱，休伯似乎一只手去拿里滕豪斯的槍，另一只手拿著他的滑板。當休伯試圖奪過槍時，里滕豪斯用槍指著他的身體，開了一槍。起訴書稱，有人看到休伯搖搖晃晃地離開，倒在地上。他死于槍傷。

在證詞中，里滕豪斯說休伯“拿著一個像棒球棒一樣的滑板”，他把滑板往下一揮，擊中了里滕豪斯的脖子。辯護律師理查茲說，在里滕豪斯開槍打死休伯之前，受害者“擊打了他的頭部”，并準備“再打一次”。他還說，休伯的“另一只手伸向里滕豪斯手中的槍”。

DNA分析師安珀·拉斯穆森（Amber Rasmussen）在作證時表示，在里滕豪斯的槍上沒有找到休伯的DNA，但表示，并不能排除他碰過槍的可能性。

休伯的女友吉廷斯去年說，難以用語言盡述休伯這樣一個人，他忠實于自己的信仰和信念。

“他是一個非常聰明的人，真的是我見過的最聰明的人，”吉廷斯說。“他清楚地知道追趕持槍的人會面臨什么樣的風險。”

休伯的家庭律師阿南德·斯瓦米納坦（Anand Swaminathan）說，休伯在基諾沙出生并長大。

“他愛基諾沙，”斯瓦米納坦說。“在這次活動之前的幾年里，他的生活很好，他過得很開心，他盡自己最大的努力改善自己的處境。”

休伯幾年前曾遭遇過心理健康問題，而滑板給他帶來了最大的快樂。這位律師補充說，他在基諾沙找到了一群有著同樣熱情的人。

斯瓦米納坦說：“這給他帶來了很多快樂和安寧。他真的努力讓自己過上健康的生活。”

他還說，人們談論休伯時總是說他是一個“想要幫助別人的孩子”。

“他的家人認為，他的天性是他當晚采取行動的原因之一，他想要幫忙，他想要阻止這個人，”他說。

賓格和檢方此前要求陪審團考慮里滕豪斯的真實動機，并將這名少年的行為與休伯的行為進行對比。

賓格說：“休伯在那里是因為他認識雅各布·布萊克，他走到哪里都帶著滑板，他沖到危險的地方去救其他人的生命。”

休伯的父親于2021年8月提起聯邦訴訟，指控基諾沙當局授權武裝人員在街上巡邏并與他們合謀，指控他們的行為是“武裝人員肆意破壞和造成傷害的許可證”，這種行為“直接導致”休伯的死亡。CNN聯系了基諾沙警方、基諾沙市以及該郡的一名代表。基諾沙郡治安部門拒絕置評。

蓋奇·格羅斯克魯茲

（Gaige Grosskreutz）

格羅斯克魯茲是三人中唯一的幸存者。刑事起訴書稱，里滕豪斯開槍打傷了格羅斯克魯茲，后者在休伯被槍擊后不久走近他。

格羅斯克魯茲作證說，他參加抗議是為了提供醫療服務，并像往常在其他示威活動中那樣，帶上了他的醫療用品，包括止血帶和紗布，以及手槍。

他作證說，在槍擊案發生當晚，他相信里滕豪斯在朝人開槍，他說，“人們指出被告，說他剛剛向某人開槍，說他試圖逃跑。”格羅斯魯茲作證說，在某個時候，他拔出了手槍。

在里滕豪斯律師的交叉盤問中，格羅斯克魯茲說，開槍時他的手槍正指著里滕豪斯。在接受檢方的問詢時，他澄清說，他從來沒有故意拿槍指著里滕豪斯。

他說，他看到里滕豪斯向休伯開槍，于是走向里滕豪斯，他告訴陪審員他舉起了手，手里拿著自己的槍和電話。格羅斯克魯茲說，他“認為自己被槍殺的可能性很高。”辯護律師理查茲認為，格羅斯克魯茲應該“撤退”，而不是與里滕豪斯對峙。

在庭上，檢察官賓格一幀一幀地展示了格羅斯克魯茲被槍擊的畫面，畫面顯示，里滕豪斯在兩到三英尺外用槍瞄準他之前，格羅斯克魯茲似乎后退了。檢察官說，格羅斯克魯茲被擊中后，子彈切斷了他的二頭肌，他的手臂不由自主地垂下來。

“在這一點上，是的，絕對是。他的右臂很可能正垂向被告，”賓格說。“如果沒有二頭肌，它就不可能扣動扳機，而且他的右臂活動并不是自主的。因為被告剛剛擊中了他的胳膊。”

格羅斯克魯茲那天晚上戴著他的“急救員”帽子。他說，他在抗議期間的目標是為任何需要的人提供醫療服務。在他決定就讀威斯康辛州的一所文理學院之前，他曾接受過急救訓練。

“雖然我作為急救員的工作對社區很重要，但我覺得這是被動的，有人中槍，有人用藥過量，我就去提供幫助，”格羅斯克魯茲在2020年9月接受CNN采訪時表示。“我想進一步了解世界，進一步教育自己，然后采取更積極主動的對策。我想防止人們被槍擊，防止人們吸毒過量。”

自槍擊案發生以來，他告訴CNN，他接受了幾次手術和治療。

“我失去了90%的二頭肌，”他去年說。“這在情感上和身體上都不容易。我每時每刻都感到疼痛，這是一種難以忍受的疼痛，無法消失——無論是在我的胳膊上，還是在我的心里。”

10月，格羅斯克魯茲還起訴了基諾沙市、郡及其許多警官，指控“基諾沙執法人員和白人民族主義民兵討論和協調戰略”，導致了槍擊事件。訴訟稱，格羅斯克魯茲中槍當晚，他的醫療包里有一個止血帶，并補充說，“如果不是因為曾接受過急救訓練，格羅斯克魯茲很可能是里滕豪斯手下的第三個死者。盡管如此，格羅斯克魯茲的生活已經發生了不可估量的改變。”

CNN聯系了基諾沙市前警察局長及其警察局。一名代表基諾沙郡治安官和該郡的律師表示，他們計劃提交一份駁回此案的動議。

基諾沙案后,美國街頭持槍越來越普遍

圖說：2021年11月17日周三，威斯康星州基諾沙，在凱爾·里滕豪斯謀殺案審判期間，一名攜帶步槍的抗議者在與基諾沙郡警長部門官員交談后離開法院。

凱爾·里滕豪斯（Kyle Rittenhouse）在兩起殺人事件中被判無罪，他說他的行為都是出于自衛。與此同時，持槍的平民大搖大擺地在威斯康星法院附近的街道上走動。

在喬治亞州，25歲黑人男子阿莫德·阿貝里（Ahmaud Arbery）被三名白人男子追趕并槍殺，審判證詞顯示，在他被殺害的街區，武裝巡邏非常常見。

在政治和種族緊張的大背景下，隨著越來越多的槍支從家庭中流出，以及放寬許可要求、擴大允許使用武力的法律不斷推進，這兩起訴訟對于自衛的界限發出了驚人的新信號。

在美國大部分地區，美國人越來越能接受在街上攜帶槍支，無論是公開攜帶還是合法隱藏。在仍然禁止此類行為的地方，如果美國最高法院推翻紐約州的一項法律，禁止在公共場合擁有槍支的規定可能很快就會改變。

上周在威斯康辛州的基諾沙，在家庭外使用槍支的新現狀得到了清楚的展示。里滕豪斯因去年在一次抗議活動中使用AR-15型半自動步槍殺死兩名男子，打傷一名男子而受審，當地居民埃里克·喬丹（Erick Jordan）在法院附近手持一支步槍和一把放在槍套里的手槍。

“我有工作要做——保護這些人，”喬丹說；他指的是在判決后幾個小時舉行的新聞發布會上的發言人。

演講嘉賓包括雅各布·布萊克（Jacob Blake）的叔叔。布萊克是一名黑人男子，他在2020年夏天被一名白人警察開槍擊中，導致癱瘓，這一事件在該市引發了激烈的抗議活動。

“這是我的城鎮，我的人民，”喬丹說。“我們在很多事情上意見不一致，我們會爭執，會辯論，我們同意保留不同意見，然后安全活著回家。”

“這是真正的自衛。”

這些評論是對右翼政治人物的反擊，他們對里滕豪斯案的判決結果歡欣鼓舞，并譴責對他的起訴。

馬克·麥克洛斯基（Mark McCloskey）于今年6月承認了輕罪指控，罪名是他和妻子于2020年在圣路易斯的住宅外向“黑人的命也是命”（Black Lives Matter）抗議者揮舞步槍和手槍。他說，里滕豪斯案的判決表明，人們有權利在面對“暴徒”時自衛。他目前是美國密蘇里州參議院的共和黨候選人。

這一判決出臺之際，許多州正在擴大自衛法，并放松在公共場所攜帶槍支的規定。槍支銷售和槍支暴力都在上升。

與此同時，據吉福茲防止槍支暴力法律中心（Giffords Law Center to Prevent Gun Violence）稱，今年又有6個州取消了在公共場合攜帶槍支必須獲得許可的要求，創下單年立法記錄。總共有30個州頒布了“堅守陣地”法，取消了在使用致命武力之前應從對抗中撤退的要求。

威斯康辛州對自衛有更嚴格的標準，里滕豪斯能夠向陪審團證明，他有理由相信自己的生命處于危險之中，而且他使用的武力是適當的。

前槍支行業高管瑞安·布塞（Ryan Busse）現在是一名作家和顧問，支持適度的槍支管制。他說，這起案件加強了城市和郊區街道上軍用武器的常態化。

他說：“合理的槍支擁有者看到這個案子后被嚇壞了。我們看到這一幕時，人們的反應是，‘有個人拿著AR-15。’這種事原本發生在法制已經崩潰的國家。”

他強調，針對里滕豪斯的一項較輕指控，即未成年人持有危險武器，甚至在判決之前就被撤銷了。

布塞說：“威斯康星州法律存在一個漏洞，允許孩子們帶著他們的獵槍和爸爸或叔叔一起出去打獵。好吧，他不是在打獵……舊的槍支文化被用來掩蓋新的、危險的槍支文化。”

主張槍支權利的人士希望獲得更多的武器和健全的自衛條款，他們認為武裝沖突仍將很少發生。

包括前總統唐納德·川普在內的共和黨人迅速對這一判決表示歡迎。他們支持里滕豪斯，認為他是一個愛國者，他反對目無法紀，并行使了憲法第二修正案賦予的權利。

在2020年一場襲擊密歇根州議會大廈的陰謀、1月6日美國國會大廈的暴動以及其他威脅之后，關于在公共場所攜帶槍支的權利的分歧蔓延到了州立法機構。包括密歇根州和新墨西哥州在內的一些州今年在其議會大廈禁止槍支，蒙大拿州和猶他州則支持隱蔽攜帶槍支的權利。

在最高法院，法官們正在權衡10多年來最大的槍支案件，這是一場關于紐約州槍支許可法律是否違反了第二修正案“持有和攜帶武器”的權利的爭論。

該法律的捍衛者表示，廢除該法律將導致包括紐約和洛杉磯在內的城市街道上出現更多槍支。

在本月的口頭辯論中，法官們似乎還擔心，一項廣泛的裁決可能會威脅到對地鐵、酒吧、體育場和其他集會場所的槍支限制。

紐約的法律自1913年起就開始實施。該法律稱，要在公共場合攜帶隱蔽的手槍進行自衛，申請人必須證明自己確實需要該武器。

原標題：《深度 | 里滕豪斯案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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