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以“親愛的籃球”開頭的退役信，沒有長達數小時的新聞發布會，甚至不愿第一時間出面親口說出再見……

19年，鄧肯用如此輕描淡寫的方式與籃球告別，正如馬刺主帥波波維奇預言的那樣——鄧肯的退役就是，走出更衣室，然后再也不回頭。

在喧鬧的網絡世界，在頃刻沉浮的商業聯盟，鄧肯詮釋著安靜的藝術。

我愛打籃球，其他的事我不需要

從前的日色變得慢，車，馬，郵件都慢，一生只夠愛一個人。

19年了，鄧肯不變的是表情。這是一種無法復刻的樸實無華的職業精神，或者說——木訥。

從高中才開始真正接觸籃球，但卻在進入大學時成為了全美最受矚目的籃球運動員。每一年，NBA的老板們都期待著鄧肯帶著自己的天賦進入聯盟，但他卻堅持念完了大學。

20年前，有人不理解他的選擇，“大三時你已經是全國第一陣容加ACC年度防守球員，為什么不選擇早一年進NBA呢？那樣可以多掙起碼300萬美元？”

而鄧肯給出的回答是，“我推薦您看《揠苗助長》（《The Hurried Child》）。那本書教了我許多道理。”

在那個“用天賦對抗地心引力”的年代，鄧肯一直堅持著“地板流”的打法，試探步、假動作，以及打板投籃……

有人會討厭馬刺，討厭鄧肯，因為他們打得難看。

羅伯特·霍利說：“他不是奧尼爾或科比，可以沖開人群來個扣籃。他只是有許多無聲的武器。太多了！”

鄧肯則說，他喜歡收藏日本刀，他喜歡銳利的東西。重劍無鋒，大巧不工。

他從來不是廣告商和贊助商的“寵兒”，他的表情似乎告訴你，這個產品也就這樣吧。

當別人妙語連珠盡情地展現著自己的情商時，鄧肯總是坐下來說完一句話就轉身離去。“我只是一名籃球運動員，我打完比賽，然后回家。”

每年夏天，當大牌球星們帶著自己的簽名球鞋在世界各地做宣傳時，鄧肯就留在球隊的訓練館里，不停地重復著相同的訓練。

“每年馬刺隊邀請新秀或者有潛力的球員到球館里試訓時，他們總能看到鄧肯在球館里練球。”曾經馬刺隊的助教邁克·布登霍爾澤還記得每年新秀們臉上驚訝的表情。

他們不可思議地念叨著，像鄧肯這樣的球員竟然也要加練。

一個垃圾話“絕緣體”

作為一位15次入選全明星的球員，鄧肯可能真的太安靜了。

19個賽季，他的喜怒哀樂都只用一種“呆萌”的表情來表現，以至于偶然他坐在替補席上露出了燦爛的笑容，卻被當值主裁判克勞福德誤認為在嘲笑自己，而將他驅逐出場。

在球場上，鄧肯喜歡安安靜靜打球，他幾乎不說垃圾話。

金州勇士隊的格林曾這樣承認，他會挑釁對手，試圖和每個人說垃圾話，除了鄧肯。

“在一場比賽中，我一直朝著鄧肯噴垃圾話，但他的反應卻只是一直盯著我。”鄧肯的表情讓格林措手不及。

“剛開始我以為他不回應我可能是因為他覺得根本就不需要尊重我，后來我才發現，他就是這樣的球員，不會和你說垃圾話。”

或許在這個球場上，能讓鄧肯斗嘴的只有科比了。

“當我們在圣安東尼奧打客場時，我和鄧肯曾經在場上好好談了談。有一次，他笑著指出我的一次出手不恰當，‘嘿，科比包攬了全部的投籃’。”

科比回憶說那是鄧肯在球場上為數不多的主動斗嘴，“我就回嘴說，‘知道嗎？我覺得我的戒指含金量要比你高那么一點’。”

巨星間的對話，沒有臟字，總是那么高大上。

在球場下，作為領袖的鄧肯同樣也很安靜。

他只是喜歡在吉諾比利和帕克表現出色的時候，上前拍拍他們的腦袋……鄧肯退役帶走了球迷的青春，也帶走了吉諾比利的頭發。

史上第一大前鋒，毫無爭議

在鄧肯退役后，無數NBA球員在社交網絡表達著自己的敬意。

和馬刺斗了一輩子的小牛老板庫班說：“很難過，我沒能在小牛對陣馬刺的比賽中向他致敬。”諾維斯基說：“告訴我這不是真的，有史以來最偉大的大前鋒。”

而詹姆斯呢？聯盟也許終于要是你的了。“皇帝”寫道：“你知道我對你的感覺，史上最佳大前鋒。”

在籃球世界，誰比誰強往往吵得不可開交，唯有鄧肯，毫無爭議，他就是籃球史上第一大前鋒。

早已退役的球員伊坦·托馬斯分享了一個他和鄧肯在球場上的段子。當托馬斯和鄧肯對位時，鄧肯竟然在比賽中教他如何低位單打。

剛開始，托馬斯也不敢相信，但當他第二次進攻中按照鄧肯教的方法向他發起進攻后，鄧肯不僅贊揚了自己，而且鼓勵他繼續這樣進攻，并且應該嘗試更多的變化。

“他是NBA最好的人之一。尊敬。”伊坦·托馬斯在鄧肯39歲生日時這樣寫道。

“作為年輕球員進入聯盟，你總是會為自己找一個榜樣，很多榜樣會隨著你的實力改變。但只有鄧肯從始至終都在那里。”

格里芬說他一直將鄧肯視為自己的目標，“他太偉大了，但他卻隱藏了自己的光芒。”

2008年2月，當有記者追問“小牛交易到了基德；太陽交易到了奧尼爾；湖人交易到了加索爾……你覺得這些是在針對你嗎？”

鄧肯發了會兒呆后說：“我對這一切早有看法。嗯。但是，我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