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南巫》到《靈媒》：感受東南亞的駭人驚悚

2021-10-13 13:20

來源：澎湃新聞·澎湃號·湃客

《南巫》

導演：張吉安

編劇：張吉安

主演：徐世順/蔡寶珠/吳俐璇/云鎂鑫/鄧壹齡

上映：2021-04-01(中國臺灣)/2020-11-10(臺北金馬影展)

類型：劇情/驚悚

片長：105分鐘

地區：馬來西亞

語言：閩南語/漢語普通話/馬來語/泰語

影評正文

邊境、村落、夜晚、東南亞、降頭……這些詞緩緩地描繪出一個恐怖而又神秘的故事。

與大多數恐怖片不同，《南巫》用慢長的鏡頭、緩慢的剪輯、冰冷的色調講述了一個東南亞普通華人家庭被下降頭的故事。如果說大部分恐怖片像一壺烈酒，通過強烈的視覺和聽覺刺激讓人猛的上頭、一看而過，那么《南巫》就像一杯清酒，緩緩柔柔地流過喉嚨、沁入大腦，不僅后勁兒大，而且引發的思考也更深。

“神秘”這個詞比“驚悚”更能準確地傳達這部影片的基調。

故事

八十年代末的馬泰邊境，一個普通的家庭，一家四口，當丈夫阿昌不小心打翻了領居阿南家的屋墻，他們平淡的生活也隨之發生了巨變——阿南車禍身亡，悲傷欲絕的母親向阿昌下了降頭，阿昌一病不起。最終，在妻子阿燕堅持不懈的求解中，阿昌的降頭終于被消除了，一家四口所在的小山村又恢復了寧靜。

《南巫》劇照

東南亞地區本就是一個各種文化、信仰、種族交融的地區?？此苹靵y的信仰碰撞更能深刻地表現出人類在面對未知力量時的不同反應。巫師、佛教、道教、山神……影片向我們展現了東南亞地區的人文風貌和多樣化的信仰。

兩個普通的家庭就這樣被鬼神傳說改變了。

阿南妻子阿燕四處尋找救丈夫的方法，最終在隱退的暹羅巫師的指點下解了丈夫的降頭。在各種怪力亂神的民間恐怖故事中，《南巫》的故事其實相對于簡單平淡。在人物、故事的構建和鏡頭的表達下，震撼我們的，其實是影片關于文化的隱喻和思考。

《南巫》劇照

影片整體基調是冷色調，僅有的紅色便是父親生病時咳出的血。影片中長鏡頭的使用有些侯孝賢的影子，場面調度流暢，長鏡頭中一動一靜的結合將夜晚鄉村沁人心脾的冷準確地展現出來。畫面充滿了靈性，一下子將觀眾拉回小時候在鄉間走夜路的氛圍中。鏡頭下的山川、水波，田間忽閃的光，訴說著人與自然的關系。影片中用皮影戲來分場景，恰到好處地表達了光與影之間的關系。

但作為一名新人導演，導演在敘事上還是比較吃力的。故事有較強的拼湊感，總體并不是很流暢。當觀眾不是很了解當地這些民俗文化時，理解影片是比較困難的。再加上緩慢的剪輯節奏和眾多的長鏡頭，影片必定是會流失一部分觀眾的。

身份認同

這是一部送給異鄉人的電影。在下南洋的熱潮中，多少華人以及他們的后代在異國的土壤上迷失。

《南巫》劇照

他們在異國的土壤上尋求身份認同。華語、皮影戲、國歌、佛教……他們會更加刻意的加強自己的身份意識。他們在別國的土壤上始終很難真正地融入，他們的身份始終處于游離狀態.

傳統家庭中的女性意識

影片中父親的形象不能說缺失，但至少也是刻意模糊的。影片一開始，父親便以一個弱者的姿態出現。這樣的設定凸顯的是女性在一個家庭中的作用。

影片刻畫了一個傳統家庭中堅強隱忍的女性角色。她既是妻子，也是母親，更是這個瀕臨破碎的家庭的拯救者。

《南巫》劇照

影片中的關鍵節點都有女性角色的參與。如一開始給阿昌下降頭的阿南的母親，與阿燕在山林中對話的山神婆婆，嚴厲的女教師，以及貫穿整部電影的妻子阿燕。女性身上往往隱藏著一股比男性更加強大的力量。她們隱忍、堅強，充滿著狠勁兒和耐力。

人與鬼神

探討人與鬼神的關系：是害怕，還是恐懼，是未知還是共生？

《南巫》劇照

恐怖片之所以恐怖，是因為片中的一切都是未知。我們看恐怖片時，常常將自己代入第一視角，陷入導演和自己營造的恐懼中。而此片是根據導演張吉安的童年經歷所改編。童年時，導演的父親也曾被下降頭，最終被治愈?；蛟S這樣我們更能理解為什么這部電影并不恐怖，準確地說，為何如此文藝。

降頭、鬼怪、巫師……這些聽上去駭人聽聞的元素，存在于“聽說”中時，是如此的可怕，然而當你自己、或是你的家人親身經歷這些時，你感受到的更多是憂傷與擔心。它們已不再恐怖，你只是想要去戰勝它們。

那么在人與鬼、善與惡之間，到底是誰戰勝了誰，誰利用了誰？近來的泰國恐怖片《靈媒》也引發著觀眾對人與神、善與惡之間關系的探討。

《靈媒》海報

在泰國的一個小村莊里，人們深深地信奉著鬼神和靈魂。尼姆繼承家族信仰，成為了“巴揚神”在人間的替身。紀錄片團隊深入他們的家庭，以紀錄片的手法講述他們家族關于鬼怪的故事。某天家族中的外甥女敏被附身，她的身體越來越差，行為也越來越古怪。于是，攝影機捕捉到了敏被附身的全過程，一連串不可思議的現象隨之發生……

《靈媒》由泰國導演班莊·比辛達拿剛執導，劇本則由韓國恐怖片《哭聲》的導演羅泓軫參與編寫。影片前三分之二的部分以偽紀錄片的手法拍攝，為最后的爆發做鋪墊。高潮部分長達30多分鐘，每分每秒都極其恐怖、逼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