集合啦！游戲攝影家 原創 清新時報攝影部 清華大學清新時報

作者｜張樂川 錢沛之

責編｜容欣桐

排版｜劉栩嘉

電子游戲是藝術嗎？有人稱之為「第九藝術」，也有人視之為「洪水猛獸」。

游戲玩家才不管這么多，就算這一問題懸而未決，他們一如既往熱衷新嘗試，比如開啟新領域——「游戲攝影」。[1]

游戲攝影是攝影嗎？攝影部是在偷懶不出門拍照，借機玩游戲截截圖嗎？

@這號real給我弟了

好問題。

所以，我們在此集結清新時報社諸位資深玩家。在風格迥異的各類游戲中，他們或化身風光攝影家游山玩水，或時不時掏出相機來張自拍，或邊欣賞創造物邊沾沾自喜。在這些被定格的瞬間里，一些說不清道不明的東西，觸動著玩家的內心。

以下是他們的游戲攝影作品，配合部分歷史資料，愿這些游戲、這些畫面，能引起你的思考，或是共鳴。

咔擦！一張游戲截圖

2006年，紐約藝術家組合Eva & Franco Mattes以電子游戲《第二人生》（Second Life）為基礎，創作了一組作品「Portraits」，展示他們在游戲世界遇到的虛擬人物[2]。兩人在創作過程中加入了一定的藝術構思，與現實攝影有異曲同工之妙，被視作游戲攝影的開拓者[3]。

「Portraits」系列，展出于瑞士溫特圖爾攝影博物館

@Eva & Franco Mattes

此時的游戲截圖方式簡易而便捷，比如按動Windows的PrtScr鍵，便可抓住關鍵瞬間，所見即所得。不過這類方式產生的圖像可能畫質受限，因為沒有經過渲染。話雖如此，追求便捷是人之常情，現如今，手機玩家按下快捷鍵組合，Steam玩家按下F12鍵，PS4玩家按下SHARE鍵，“咔擦”一聲，截圖搞定。便捷截圖，雖有限制，卻不過時。

哈利波特：魔法覺醒 Harry Potter: Magic Awakened

「Hogwarts開學第一夜的煙花??」

@杏仁茶

「在舞會中和室友快樂地截圖，

無暇點擊音游的按鍵，

然后獲得了單膝跪地的浪漫瞬間。

生活需要一點點魔法的滲透，

這或許是Harry Potter的意義。」

@拍春衫

「很少很少玩游戲，

玩哈利波特純粹出于情懷。

當創建完人物，

擁有了貓頭鷹以后，

真的有馬上要進入霍格沃茨的感覺了！

代入感極強忍不住咔嚓紀念一下。」

@stu

Sky光遇 Sky: Children of the Light

「跑完圖回來在遇境看到的日落，

出發的地方就有最美的風景。」

@菌菌

「穿過沙漠昏暗的紫色天幕，

視野忽然開闊，

不斷有人從身邊經過，

遠處的路蜿蜒曲折。

耳邊好像有人在說：

看，故事開始了。」

@個個

「初遇時他眼底的神采勝過了繁星滿天，仿佛若有光。」

@一隙

「從來不玩游戲的我，

鼓起勇氣向玩遍各種手游的十年好友，

請教如何玩《光遇》，

我們的角色牽著手飛過塔頂時，

好像那個我們很少觸碰的角落被打開了。」

@流沙包

格莉斯的旅程 Gris

「有著超獨特的美術風格，

少女的歌聲隨著翻飛的裙擺躍動，

幾何形和線條的構成感如同夢境。」

@杏仁茶

「黑色和白色，

融合為GRIS（灰色）。

當時癡迷于小而美的獨立游戲，

能帶來完美的視聽互動體驗，

又能讓人通關后陷入沉思，

這就是第九藝術的魅力吧。」

@這號real給我弟了

深入 INSIDE

「這個場景似乎和Inside的封面圖一樣，

環境陰森而恐怖，

主人公（玩家）迷惑而渺小。」

@這號real給我弟了

俠盜獵車手IV Grand Theft Auto IV

「多少人夢碎自由城，長眠于布魯克林大橋下。」

@Pagius

OPUS：龍脈常歌 Opus: Echo of Starsong

「龍脈廢墟中掩埋著過去的神話，

探勘人身行其中只為尋找自己。

愿隨星群歸葬，

為萬年相遇而常歌。」

@dhud

蔚藍 Celeste

「抑郁癥女孩在攀登中，不斷與心魔對話，直至山巔。」

@Pagius

「這是我第一次通關主線劇情的截圖：

那個周末閉門在寢室玩了快十個小時，

把自己能看到的草莓也都拿了，

最后通關的晚上手指不可屈伸，

久久不能平復。

（但很有成就感）」

@藍天99

稍等！待我設置相機

如果進行類比的話，可以把上述截圖方式比作拍立得，犧牲畫質和專業性，換來速度與便捷性。那么，在游戲攝影領域，什么技術對應專業相機呢？

答案也許是游戲內置的照片模式或第三方工具。

早在2004年12月28日，索尼電腦娛樂（后更名為索尼互動娛樂）在日本發行賽車游戲《GT賽車 4》（Gran Turismo 4），在其中首次加入照片模式（Photo Mode）。玩家可以手動改變焦距、光圈和視角，獲得自己心儀的一瞬。[4]

《GT賽車4》照片模式界面

@IGN

游戲內置照片模式進而傳承，后世功能更為復雜，畫質也飛躍般提升。玩家選好時機，精細設置各類參數，完成媲美現實的攝影大作。

《賽博朋克2077》照片模式

@這號real給我弟了

由于并非所有游戲都內置照片模式，一些第三方專業工具便因此登場，比如顯卡商英偉達（NVIDIA）的NVIDIA Ansel，支持任意視角、后期濾鏡、高分辨率、360°全景，各類功能給予了玩家難以想象的自由度[5]。值得一提的是，NVIDIA Ansel得名于美國著名攝影師Ansel Adams，可見英偉達對游戲攝影的重視與野心。

《巫師3》中的NVIDIA Ansel[6]

@NVIDIA

游戲攝影，看似也正在走向專業化的道路。

賽博朋克2077 Cyberpunk 2077

「沒有什么場景比“一場硬仗之后迎接黎明”

更符合畫面中這對情侶給人的感受。

帕南，你這匹奔馳在夜之城郊野的烈馬，

V真的愛死你了。」

@zizi

「感覺暗紅色濾鏡比較符合Judy外冷內熱、

美麗又危險的特點。」

@這號real給我弟了

刺客信條：起源 Assassin's Creed Origins

「巴耶克是刺客信條新三部曲里我最喜歡的主人公。

背負著神跡，

這個男人卻只是一個想為孩子報復仇的父親。」

@zizi

「“蘆葦原”，埃及神話中的冥界。

這里蘆葦如海浪般蕩漾，

冥使搭乘的航船在陸地上行走。

神話的展現，

是育碧在新三部曲中為玩家造的一個最美的夢。」

@zizi

荒野大鏢客：救贖2 Red Dead Redemption 2

「亞瑟·摩根在打獵傳說動物的路上，

登上山頂遙望遠處的雪山，

天空一片蒼茫。」

@杏仁茶

「在游戲的結尾，

為初代主角約翰·馬斯頓

和陪伴他翻越崇山峻嶺的馬

拍下了這張照片（代替亞瑟的懷想）。」

@杏仁茶

俠盜獵車手V Grand Theft Auto V

「為了尋找救贖，我一個人爬上了乞力耶德山。」

@Pagius

一些游戲的背景設定在現代都市，所以你的確可以掏出手機來一張自拍——只不過你掏出的是游戲中的手機。

看門狗2 Watch Dogs 2

「看門狗2的背景從芝加哥轉到了開放的灣區，

和這種涂鴉合影當然要選一個耍酷的pose咯。」

@這號real給我弟了

「意外發現育碧官方整活，

而且還打廣告——刺客信條的電影海報。」

@這號real給我弟了

創造！搭建你的世界

模擬人生4 The Sims 4

「這是我操縱的一個音樂家小人，

夜幕降臨時，

她就會盛裝出現在全sims市最大的三米舒諾廣場上，

用吉他彈唱自己新寫的歌。

截圖的一瞬間，

剛好有音符從她的琴弦里跳躍而出，

多么優美而自由呀。」

@忘棋

群星 Stellaris

「浩瀚祥和的美景背后，是即將到來的滅頂之災。」

@GunKeyboard

「一個年輕的，正在成型的星系，正在進行劇烈的演化。」

@GunKeyboard

城鎮疊疊樂 Townscaper

「這是《Townscaper》，

在里面可以在一片海洋上面搭建一個小鎮，

偶爾學習壓力大或者無聊的時候，

會來這里發揮創造力搭上一個小鎮拍攝一些角度的照片，

想象小鎮中的生活，

就會很輕松愉快。」

@藍天99

戴森球計劃 Dyson Sphere Program

「《戴森球計劃》中，

偶爾等待科技研發的時候無事可做，

就會讓伊卡洛斯在星區到處飛，

找一個美麗的宜居星球在上面徜徉，

可以看日出日落甚至荷塘月色。」

@藍天99

「《戴森球計劃》會很容易給玩家帶來成就，

特別是自己花費了很長時間

造好一條生產線讓它自動高效運行。

這里電磁軌道炮不斷地把太陽帆發射到預定軌道，

垂直發生井正在運送戴森球部件，

遠方恒星周圍已經有壯觀的戴森云。」

@藍天99

「十一THU三天」

@藍天99

幻象？現實虛擬交織

游戲也許只是幻象，是現實世界中茶余飯后的娛樂；亦或者，它在試圖為虛擬世界添磚加瓦。

屏幕上的世界已經愈發逼真，給人以沉浸式體驗，甚至VR（虛擬現實）等技術更是想要消除屏幕的邊框，創造以假亂真的虛擬世界。

「這是我使用blender搭建的一個車庫場景練習，

通常這種軟件被用來制作游戲資產以及搭建游戲場景。

游戲本身——即固定了的程式，

給予創作者發揮的空間并不多，

因此我希望能夠更自由地操控場景中的事物，

燈光，以及攝像機的各種參數，

創造更獨一無二的世界。

我始終認為：

一個成功的創作者應該具有操控與編輯視覺世界的能力。

攝影是一種靈活的創作工具，

它也可以融入任何其他形式的創作環節，

游戲亦是如此。」

@GunKeyboard

AR（增強現實）和MR（混合現實）等技術則寄希望于融合現實與虛擬，解決工業和建筑業等專業領域問題，或是給予普羅大眾以全新體驗。比如2016年的AR游戲《精靈寶可夢GO》，雖然制作算不上精良，但依然風靡全球。

精靈寶可夢GO Pokémon GO

「小精靈會出現在相機畫面里，

可以捕捉它們，

還有升級技能、道具、對戰等一系列設定。

圖中就是發現的第一只，

待在我的豆漿里。

五年前的時候就將游戲和現實結合起來，

感覺特別新穎。」

@織夢者

一位用戶在維多利亞港發現的迷你龍[7]

@南華早報

尾聲

現在，越來越多的藝術家或攝影家開始以「游戲攝影師」自稱。巴西游戲攝影家 Leonardo Sang 如是辯護道：「攝影究其根本是一種藝術形式，攝影的法則在游戲攝影中也適用。我認為游戲攝影和傳統攝影的靈魂是共通的，它只是攝影在虛擬世界的一種延伸。」[8]

Time Out 雜志藝術與文化編輯 Eddy Frankel 也表示，在后概念（post-conceptual）世界生活的當下，藝術家的想法優先于美學或技能，作品的形式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作品在想什么。[9]

游戲攝影的相關問題當然還需要爭論，而更大的問題也拋給了所有人：現實還是虛擬，你將作何抉擇？

參考資料：

[1] 游戲攝影和我的故事：在電子游戲中尋找定格的藝術

https://sspai.com/post/66516

[2] Portraits (2006-07) - Eva & Franco Mattes

https://0100101110101101.org/portraits/

[3] 那些沉迷在游戲中“看風景”的人

https://mp.weixin.qq.com/s/if7t5A4g7AR58PExgj9UTQ

[4] Picture Perfect: Gran Turismo 4's Photo Mode

https://www.ign.com/articles/2005/01/26/picture-perfect-gran-turismo-4s-photo-mode

[5] NVIDIA Ansel

https://developer.nvidia.com/ansel

[6] NVIDIA Ansel Available Now In The Witcher 3

https://www.nvidia.com/en-us/geforce/news/nvidia-ansel-for-the-witcher-3-available-now/

[7] How Pokemon Go craze lives on, three years after mobile game took over the world

https://www.scmp.com/lifestyle/arts-culture/article/3019891/how-pokemon-go-craze-lives-three-years-after-mobile-game

[8] 在游戲里截圖，是怎么變成一門藝術的？

https://mp.weixin.qq.com/s/sfZOVNkUYxh4xsO_0kT-4A

[9] Are these stunning photos of imaginary worlds a new artform?

https://www.bbc.com/culture/article/20210521-are-these-stunning-photos-of-imaginary-worlds-a-new-artform

原標題：《集合啦！游戲攝影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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