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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專輯,是一門玄學
發專輯,是一門玄學 原創 億謙 新音樂產業觀察 收錄于話題#音樂產業 149 個內容 #行業觀察 101 個內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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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 億謙
歌手們發專輯的套路,越來越“玄”了,全都靠,猜。
9月30日晚上,有人在紐約帝國大廈墻面上看到一個神秘的數字30,隨后幾天,全球各地都有人報告看到了同樣的數字,當時很多人都猜是阿黛爾(Adele)要發新專輯了,果然,神秘數字出現后的第五天,Adele發布新歌預告。

9月17日,魚丁糸發行專輯《池堂怪談》。專輯發行前一個月,一部名為《池塘怪談》的系列短劇先行播出,短劇的主題曲和片尾曲都來自魚丁糸的專輯,有人猜,莫非《池堂怪談》是一張OST專輯?但其實是,一魚兩吃。

8月29日,“侃爺”坎耶·韋斯特(Kanye West)發行新專輯《Donda》,在此之前,新專輯試聽會開了三場,但專輯發布時間一改再改,有人猜侃爺準備把試聽會開成巡演,也有人猜侃爺要跟德雷克(Drake)正面交鋒,突然,《Donda》降臨。

8月25日,王嘉爾的PANTHAPACK“來了”,有人猜是一個廠牌,有人猜是一個團隊,有人猜是一個組合,但大家都沒猜到,隨后的一個多月來,PANTHAPACK連專輯《The Pack》帶MV加巡演,整了個套活。

8月18日,五條人發布 “孿生專輯”《活魚逆流而上,死魚隨波逐流》和《一半真情流露,一半靠表演》,整的就像是兩張OST,而且,專輯預告片也拍成了兩部電影宣傳片,很多人都在猜,到底是不是真的有兩部電影,結果,五條人證實,還沒有。

發專輯需要那么“猜”嗎?歷史和時代都告訴我們,需要。
A
發專輯從來都是一門“玄學”
“專輯”(Album)概念的出現,是媒介技術發展的結果,早期,錄音載體只能錄制一兩首歌,所以,無法結構出“專輯”的觀念。
隨著錄音載體的容量越來越高,能錄制更多歌曲的LP(long-playing record,可長時間播放的唱片)出現,于是流行音樂在1960年代中期進入了“專輯時代”。
最初的專輯,只是“歌曲合集”,但一些才華橫溢的音樂人們,不再滿足于此,他們開始嘗試為專輯構思整體性的概念,于是就有了“概念專輯”(Concept album)。代表人物是The Beatles和Pink Floyd。

左:The Beatles《Sgt. Pepper's Lonely Hearts Club Band》
右:Pink Floyd《The Wall》
“概念專輯”的出現強化了“專輯”的概念,并讓樂迷開始習慣于以“專輯”為單位去欣賞音樂,而專輯中的“主打歌”,更多作為專輯的“廣告”而存在。
專輯的消費模式,是一種捆綁消費,把多首歌曲捆綁在一起出售,制作成本較高,風險也比較大。不同的資料數據都顯示,在傳統唱片業時代,專輯銷售的成功率大概是1/10,也就說,唱片公司每發10張專輯,只有1張能賺錢,但往往只要一張專輯好賣,唱片公司就能回血。
所以,專輯企劃就顯得格外重要。唱片企劃所承擔的重要職能之一就是為專輯設計一套合適的“概念”,讓專輯更有可能賣出去,但再專業的企劃也不能保證專輯一定好賣。

從五月天第一張專輯的文案可以看出當年專輯企劃的重要性
比如以企劃著稱的滾石,能做火陳綺貞、徐懷鈺,但也沒能做火吳佩慈、竇智孔。而S.H.E.當年出道,也曾被人預言三張專輯解散,但結果卻相反。
沒有人能保證哪張專輯一定能大賣,對于唱片公司來說,發專輯從來就像“玄學”。只不過,過去發專輯主要是唱片公司“猜”銷量,如今則讓受眾也開始“猜”了。
B
發專輯為什么需要大家來“猜”?
“猜”這個字,兩層意義,一是主動推測,二是存在懸念。
制造“懸念”當然是一種常見的宣傳方式,但在社交網絡時代,“猜”有著更重要的價值——吸引用戶關注的同時,也主動參與到宣傳中來。
以Adele的例子為例。神秘數字30出現之后,全球各地的粉絲開始一次社交網絡上的大范圍聯動。不同地區的粉絲把拍攝到的突破發布到社交賬號上,一些忠實粉絲不斷進行整理發布。

粉絲們的行為,引發了更多人的關注,事件隨著更多人的參與和媒體的介入而不斷發酵。最終,一個數字,把所有人的關注點聚焦到了一起。
對于Adele,在缺席唱片市場六年之后,她通過這樣一件事,重新激活了自己原有的受眾群,還制造了一個傳播事件,為新專輯的后續宣傳奠定了基礎。

制造懸念的另一種方式,是“留白”。比如王嘉爾的PANTHAPACK。
過去的唱片宣傳,通常都會文案先行,把專輯概念或者歌手意圖一股腦都發布出來,便于聽眾理解。
對于PANTHAPACK到底是什么、要做什么,王嘉爾和PANTHAPACK的社交賬號都沒有做太多解釋,PANTHAPACK的社交賬號更是信息極簡化。

于是外界有了更多的“想象空間”,并發揮想象各自解讀,盡管有可能因此產生信息誤差,但也讓PANTHAPACK的目標受眾群體有了參與的余地以及持續關注的好奇心,直到MV發出,接著是專輯《The Pack》發布,然后又是巡演等一系列活動。
PANTHAPACK的項目完整性,不但滿足大家的好奇心,還給大家帶來了超出預期的體驗。

五條人同樣用自己的方式激發了受眾的好奇心。
樂隊的 “孿生專輯”《活魚逆流而上,死魚隨波逐流》和《一半真情流露,一半靠表演》,以電影OST為概念,玩出了兩部莫須有的“電影預告片”,還在豆瓣上傳了電影海報。

預告片在社交網絡上上引發了網友的關注,電影海報則幫樂隊連接上了豆瓣上的目標受眾,宣傳套路設計得很巧妙。
C
專輯為什么越來越“玄”了?
傳統唱片業時代,專輯的宣傳模式比較固定,先行發布的主打歌,成為專輯預告,后續發布的單曲,帶動專輯的銷售。這種宣傳模式,一直延續到現在。
但對于已經有一定粉絲量基礎的歌手來說,拘泥于傳統模式已經沒有必要,更多的大牌歌手,也開始嘗試新方式,也因此專輯發行越來越“玄”。
比如Beyonce在2013年開創了無預警發布新專輯的先河。Taylor Swfit去年發布專輯《folklore》也采用了突然襲擊的方式。()

這種方式在傳統媒體時代行不通,因為沒有前期宣傳的鋪墊,很難引發消費者的關注。但是,在社交媒體時代,因為積累的粉絲群體足夠穩固,歌手不需要預告,也可以保證一定的銷量,甚至,“無預警”還能在社交媒體上形成話題,成為宣傳點。
“無預警”的前提是,粉絲量足夠龐大,但如果粉絲量足夠龐大,能玩的當然也不止于此,比如坎耶·韋斯特就玩出了“巡演前置”。

在海外市場,發完專輯接著辦巡演是常態,巡演不但是重要的收入來源,還能拉長專輯宣傳期,拉動專輯銷量。這種方式在華語樂壇也已經被廣泛采用。
而坎耶·韋斯特卻另辟蹊徑,在專輯《Donda》發布之前,舉辦了三次“試聽會”。說是試聽會,演出規模堪比巡演。三場試聽會在大型運動場舉辦,場場爆滿之余還賣出了銷售額數以千萬美元計算的周邊產品,在專輯發布之前,就已經把制作成本賺回來了。

當然,也連帶宣傳了新專輯,而且,一拖再拖的發布時間,也吊起了歌迷的胃口。
從蘇打綠更名而來的魚丁糸,也有自己穩定的受眾群,這也讓他們可以嘗試一些不一樣的玩法,專輯和短劇聯動。

從電視時代到短視頻時代,視頻從來都是推歌利器,用短劇宣傳,有著更強的代入感。
由于種種原因,蘇打綠已經耽誤了六年,如今更名發片,需要一種形式來把過去的歌迷拉回來。而《池塘怪談》這部短劇,不但形式和氣質上配合了新專輯《池堂怪談》的概念,強化了專輯的特點,劇情也巧妙的把蘇打綠和魚丁糸聯系到了一起:男主角叫“小魚”,因為車禍,意外重返2004年5月30日(蘇打綠出道紀念日),然后碰到一系列奇怪的事情。

在電視臺和網飛上播出的短劇,把音樂保存在了影像上,也給音樂留了點后續被觀眾通過短劇挖掘出來的可能性。
普遍認為,互聯網讓音樂進入了單曲和歌單的時代,專輯的概念被削弱了,甚至有人說,現在的聽眾已經不聽專輯了,很多歌手也不愛出專輯了。
“不出專輯”的說法有些聳人聽聞,實際上,專輯仍然是重要的音樂產品形態,只不過,在這個熱曲橫流的時代,專輯的概念性、完整性以及相應的宣傳方式可能更重要了。畢竟,專輯是歌手能力的重要體現,是一張能體現水平的“名片”。
而且,如今的專輯,越來越強調“收藏品”的屬性,“收聽”和“收藏”正在被歌手和樂迷們區別對待,一張具有完整概念的專輯,顯然更適合以實體產品的形式出售。

正如新觀在《》提到的,流媒體帶動音樂產業止跌回升之后,連帶音樂實體經濟也出現了復蘇的跡象。一些擁有較大聽眾群的藝人,也越來越重視專輯實體產品的開發。

Coldplay新專輯的實體產品
從整體上看,在數字化的體驗上,“專輯”的觀念或許正在減弱,但作為產品的“專輯”,仍然為不少歌手所重視。而對于樂迷來說,一張好的專輯產品,仍然有很高的收藏價值。
只不過,在這個時代出專輯,對宣發的要求更高了。
-全文完-
阿黛爾:魚丁糸:泰勒·斯威夫特:五條人:王嘉爾:坎耶·韋斯特:長期征稿,稿費業內高水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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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標題:《發專輯,是一門玄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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