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孩子們無論高尚兇狠還是對游戲的喜歡,都能揭示城市的偉大
【編者按】
一個城市的社會現實、文化會反映到孩子們的身上,尤其是街頭的孩子。城市的街道好像一直是屬于他們的,大人們卻只會行色匆匆的快速走過。那些孩童的游戲,口中唱出的歌謠……
提到倫敦,我們即刻想到了狄更斯的《霧都孤兒》,那是19世紀英國社會的殘酷現實。除此之外呢?最近出版的《倫敦傳》,有著這座城市長達2055年的歷史,澎湃新聞獲得授權摘錄其中有關男孩女孩的部分。

在家禽街的地下深處,人們找到了一尊嬰兒的小雕塑,代表了嬰兒的神光和圣潔。有記載報告說,某些孩子是先知以及預言家,比如,一個倫敦的孩子“蒙神的恩寵,獲得了老師沒有教給他的知識”。我們還讀到,一個男孩和“另外兩個來自教會學校的男孩”被“賦予使命”去守衛威斯敏斯特教堂。還有記載說,在12世紀早期,有一些孩子提著裝了沙子和碎石的籃子,到史密斯菲爾德幫助華西亞修建圣巴塞羅繆大教堂。
孩子們與倫敦宗教圣地的庇護,甚至和建造宗教圣地之間的關系至關重要;城市從孩子們的身上獲得活力與純真,這與建立廟宇和橋梁時在地基上殺死小孩祭祀并沒有多大不同。一般來說,孩子總是民間儀式或者宗教儀式的中心。有人寫道,“在圣尼古拉斯日、圣凱瑟琳日、圣克萊芒日和圣嬰日的時候,人們習慣讓孩子穿上黑緞袍、白罩衣,偽裝成主教和神父的樣子,有人唱歌跳舞帶領著他們,挨家挨戶地給人祝福”。直到16世紀,也就是在宗教改革之前,“一個穿成教皇模樣的孩子走遍了倫敦的大多數地方,唱著某種古腔古調的歌”。在1516年的倫敦市長大巡游中,隊伍里還有“十六個裸體的男孩”。對于這座城市,對于康希爾街和切普賽德街的行會游行來說,孩子都是必不可缺的。我們同樣可以注意到,人們對孩子有某種古怪卻頑固的迷信。在共和政體時期,“人們總是專心致志地聆聽孩子的預言”。占星學家雇傭孩子當“占卜者”或是“預見者”。有一本關于巫術的書認為,“當鬼魂出現時,只有那些十一二歲的孩子,或者真正的處女可以看得見”。在一個已經墮落或正走向墮落的城市里,純潔這一概念力量驚人。

威廉·菲茨-斯蒂芬想要強調倫敦年輕人的精力和活潑,強調他們多么喜歡斗雞和“著名的足球游戲”,踢的球是吹脹了的豬膀胱。在夏天的宗教節日里,孩子們玩著跳蛙、摔跤的游戲,還投擲標槍比賽遠近。冬天里,他們盡情地擲雪球和溜冰,可是,他們用的是動物長長的脛骨,而不是20世紀末的溜冰板。菲茨-斯蒂芬煞費苦心地強調這些游戲里包含的競爭和對抗元素,對倫敦的英勇精神做了補充表述,正是這種精神讓倫敦有別于其他城市。“市民們不諳世事的兒子們成群結隊地沖出門,然后開始模擬戰斗,練習軍事對抗。”年輕的孩子們會經常得到弓和箭,以便用來練習自己的技能,因為,也許有一天他們會被要求去保衛自己的城市。他們已經是“倫敦人”,有很強烈的城市認同感和自豪感。同樣地,學校還教他們怎么與別人辯論,進行語言上的對抗。“來自不同學校的學生還會通過詩歌進行較量,針對語法的原則,或針對完成時和將來時的規則展開討論。”在很有名氣的公共場所,比如史密斯菲爾德的圣巴塞洛繆大教堂的教堂院落,孩子們會爬上搭建起來的舞臺,進行長篇大論或者背誦比賽。這里是倫敦戲劇的發源地之一,不過,就像菲茨-斯蒂芬說的,壯觀的演出以及精彩的故事中也融入了對抗和挑釁等元素。在這個方面,倫敦的孩子們忠實地反映了倫敦的形象。
一位14世紀的主教曾經對在書的邊緣亂寫亂畫的“魯莽青年們”大加譴責,與此同時,羅伯特·布雷布勞克在1385年11月9日的《教會逐出信》里抱怨說:“這些男孩兒們的傲慢無禮和無所事事會讓他們毫無用處;他們被邪惡的思想驅使著,忙于做壞事,而不是好事。”“他們對著白嘴鴉、鴿子和其他棲息在教堂的墻上和柱子上的鳥兒投石頭、射箭,扔其他東西。而且,他們還在教堂里里外外打球,玩其他各種破壞性的游戲,有時候會打碎,或者嚴重毀壞教堂的玻璃窗和石雕像。”
一個在烘焙店工作的男孩挎著一攬子面包走在斯特蘭德大街上。當他經過索爾茲伯里主教的宮殿時,主教的一個仆人偷了一塊面包。這個男孩大喊了一聲,接著就聚集過來一群孩子、學徒,還有其他的市民,事情幾乎演變成了一場大規模的暴動。換句話說,孩子們讓這個動蕩的城市更加動蕩不安。14世紀的行政人員報告中記載了一些關于孩子的故事:“一個男孩爬上檐槽去撿球;一群男孩坐在一堆木頭上玩,有個孩子掉下來,摔斷了腿;一個男學生吃過晚飯后,通過倫敦橋返回。可是,他偏要爬到橋的外側,一只手抓住橋一側的支架,然后就掉到水里淹死了。”這些孩子們還玩“蒙眼捉迷藏”的游戲,現在被叫作捉迷藏。還有一種游戲叫作“玩榛子”,也就是現在的“康克戲”。
倫敦學生的手冊間接地展現了這座中世紀城市里童年生活的精華。規則手冊里包含一些禁令,比如:“不可以跑,不可以跳,不可以講話或者玩耍,不可以拿著棍子、石頭或者弓,不可以戲弄路人;當別人閱讀或者唱歌唱得不是特別好的時候,學生不可以大笑或者偷笑。”同時,有一些由學生創作的,關于老師的打油詩保存下來。比如:
老師變成兔子才稱我心……
他死了我照樣滿臉笑盈盈。
在一座人人都渴望別人注意的城市里,孩子們也會大叫大嚷。不過,他們好像深受吸引,去探索倫敦的禁區,好像在公然挑釁其威懾。這就是倫敦孩子天性中一直很鮮明的精神:冒冒失失,無法無天。在20世紀50年代和60年代,孩子們會玩一個叫作“最后的跨越”的游戲,就是說,他們特意橫穿馬路,哪怕隨時會被車撞倒。年輕人以這樣的方式來直面倫敦,擊敗倫敦。
因此,倫敦的孩子們不得不面對嚴酷的現實。如果出身貧窮,這些孩子就會被送去做苦工,跟大人們一樣每天要工作很長時間;如果出生在富裕的家庭,孩子們就會被更富裕的家庭或更有名望的人看成是自己人。比如,年輕時候的托馬斯·莫爾就得到了坎特伯雷大主教的贊助。孩子們必須工作,不然就會被懲罰。感化院的記錄顯示:這里將近一半的孩子是因為在大街上流浪而被抓進來。在感化院里,他們和流氓、乞丐、妓女和小偷擠在一起,接受懲罰。其懲罰之嚴酷可見于兩個倫敦人的評論文章,他們分別是15世紀晚期的威廉·卡克斯頓和16世紀早期的羅杰·阿謝姆。卡克斯頓在他的文章里抱怨說:“我曾見小兒生于本城(倫敦)中,兢兢于斂財致富,較之其父老,相去遠矣。”阿謝姆評論說:“忘記純真,拋下廉恥,年輕傲慢。”隨著長江后浪推前浪,這樣憎惡的話語可以看作老人對年輕人永遠抱有的仇恨和不滿。不過,有趣的是,此時適逢倫敦不斷擴張的時期。1510年到1580年間,倫敦人口從五萬人增加到十二萬人,城市一直動蕩不安、騷動不穩、沖勁十足。所以,年輕孩子們以最明顯的、讓老年市民憂心忡忡的方式代表了這種精神。
城里一些無法無天的年輕學徒就是此方面鮮明的例子。于是,市政當局擬定了嚴格而有系統的勞務和紀律條例。任何情況下都不允許破壞商業的和諧。學徒們受這些條例的約束,“必須遵守條例規定。既然我已經下定決心為我的師傅老實服務七年,我就必須竭盡全力完成這一承諾,幫我的師傅從方方面面賺到錢。我贊美這座讓王子也能變成手藝人的城市”。最后這句話的意思是說,即使是出身貴族的人,也可以成為某個行業的學徒。人們有強大的商業本能。學徒不能在大街上集聚,不可以到酒館喝酒,也不可以穿很引人注目的衣服。除此之外,他們只允許留“小平頭”。與此類似,孩子們依然依照傳統,跪在父親面前,接受他的祝福,然后才能開始做當天的事情。他們往往在一張單獨的、小一點的桌子上吃飯,而且是在大人開動以后才能用餐;吃飯的時候,父母還可能會詢問今天做了什么,或者在學校的學習情況,或者讓他背一首詩或一句諺語。不聽管教的孩子常常會挨鞭打,而且鞭子上沾了“白樺樹汁”。這種樹汁,“如果你抹上兩三次,會對傷口愈合有奇效”。
孩子們唱的歌,發出的呼喊和哭叫聲都是這座城市中聲音的一部分。“回家,回家,市場收攤了”這樣的歌一定能和“哦,圣誕夜,我翻翻烤肉叉”以及“圣馬太、圣馬克、圣路加和圣約翰,保佑我的床吧”等古歌分庭抗禮。1687年,約翰·奧布里寫道:“小孩子們有一個習慣,會在下雨天唱歌,或者是為了把雨趕走。因此,他們就一起開口唱這樣的歌:‘雨兒,雨兒,快走吧,星期六時再來吧。’”有很多歌曲和旋律都明確地以倫敦為背景;不過這也許沒什么可怪的,畢竟在英國,后來甚至在整個世界上,倫敦都有最龐大的兒童人群。兒童事務專家艾奧那·奧佩和彼得·奧佩證明道,大部分的歌曲都可以追溯到1600年。當然,這些歌譜的源頭都是當時倫敦的印書商和出版商們,其中一位更被人們戲稱為“勁頭十足的B先生,家住鞋巷”。
不過,這些歌曲具有更重要的城市特征。它們都源自倫敦街頭的叫喊和歌謠;它們的背景是口頭俚語。有一些歌間接指向戰爭或者政治事件,而另外一些涉及城里的新聞,比如泰晤士河上的“冰展”,或者1633年“倫敦城里一座橋”被燒毀。剩下的歌曲源自倫敦的劇院,比如《快樂的磨坊工》以及《我是小小男孩,我幫媽媽洗碗》。《杰克蓋的那座房》這首歌得名于倫敦的一部啞劇。事實上,那時候的倫敦有許多啞劇和滑稽表演,比如《老媽媽哈伯德和她的狗》、《丑角和小湯姆·塔克》以及眾多其他的劇目,其數目之多,讓我們不妨說,倫敦人自己已經變得像小孩子一樣了。
位于主禱文巷的鞋巷以及其他地方的印書商出版了一系列故事書和歌本,以其出色的商業頭腦再次俘獲了年輕的讀者,他們的故事里也滿滿的都是發生在倫敦的場景。比如,“O是一個賣牡蠣的女孩,我們走街串巷”出自一本編于18世紀的拼寫字典,而這只是描寫倫敦貿易和生意人的眾多詩文或歌曲中最普通的一首。流傳下來的兒歌還有一些是關于伊思靈頓的擠奶女工和切普賽德街的無賴,還有裁縫、烘焙師和燭臺制造工人。有一些歌曲的開頭是這樣的:“我正走在倫敦橋上。”這是一個偉大的暗喻,形容一個人正春風得意。當然,最古老、最為人們所熟知的,還是那首神秘的歌曲:
倫敦橋要塌下來,
塌下來,塌下來,
倫敦橋要塌下來,
我美麗的淑女。
這首十二行的詩文描繪了一座不斷被摧毀和重建的橋,于是就出現了如下的意象:“木頭和黏土會被沖走……磚塊和灰漿也留不下……鐵和鋼會壓彎頭……銀和金會被偷走。”為什么這些奇怪的感想會出自倫敦孩子之口呢?恐怕與那種古老的信仰有關吧?只有把一個小孩獻祭給河神,才能安撫它,保住那條違背天意、橫跨河上的倫敦橋。艾奧那·奧佩和彼得·奧佩暗示說,“這首歌是為數不多的,或許是唯一一首揭示古代曾有那個黑暗而可怕習俗的歌曲”;他們接下來還描述了獻祭孩子與架建橋梁之間的聯系。所以,唱歌的孩子這一意象其實是暗指在倫敦城內孩子所面臨的可怕命運,或許還暗示著倫敦只能靠獻祭孩子來保全自己。
在另外一首名為《橘子和檸檬》的偉大歌曲里也不乏對殺戮的描述。在這首歌里,倫敦古老教堂里的祈禱隨著以下詩文才算進入高潮:
這一根蠟燭,照你躺下來;
這一把斧頭,砍下你腦袋。
同樣地,這首歌的創作背景也是一個謎。有人認為這首詩暗指的是:一個已經被定罪的人正走向斷頭臺,倫敦的鐘聲則伴隨著他的腳步。某種程度上,這首歌還紀念了亨利八世血腥的婚史。不過,這首歌之神秘力量在于,歌中如巫術般對各大圣地做了祈禱,那些地名聽起來就像咒語,比如“在懷特查佩爾搖響你的鐘……在奧德門搖響你的鐘”,歌中還提到了圣凱瑟琳、圣克萊芒、老貝利街、弗利特溝、斯特普尼和圣保羅。一座神圣且喧囂的城市就這樣被喚醒。可以這么說,那時候,倫敦孩子們的腦海中總離不了死亡之事,就像這首歌里面唱道的:
“行行好,請告訴我時間,因為我自己的表壞了。”
“哦,絞刑時間已經過去了半個小時,是時候重上絞刑架了。”
在模仿口頭歌謠的一首書面歌謠中,“絞刑”變成了“親吻”,當然了,絞索本來就有個外號叫“親吻”或者“騙子”。
歌曲和謎語的目的是為了鍛煉孩子的洞察力,好讓他們學會如何在困境里生存下去。正因為如此,倫敦的年輕人身上總有尖銳和魯莽的氣質。有一次,溫斯頓·丘吉爾在唐寧街上遇到一個吹口哨的男孩并請他不要再吹了,可是那孩子回答說:“我為什么不能吹?你把耳朵捂起來不就得了?”就像狄更斯、梅休,一直到愛奧那·奧佩和彼得·奧佩一樣,奧布里和斯威夫特也收集了很多倫敦街頭孩子的俏皮話和妙語。狄更斯筆下的“藏貓貓能手”可能也只不過以任一個有“街頭智慧”的倫敦孩子為藍本,稍作夸張描寫而已,這些古怪的小惡魔,似乎以他/她小小的身體,繼承了倫敦一切公正和平等的精神。
《呼聲》這部電影拍攝于第二次世界大戰剛結束時,講述了一個男孩如何靠自己機智的觀察打敗了一個犯罪團伙。有人問他:“那么你一定就是那個能在倫敦街頭預見未來的男孩吧?”這問題本應該出現在中世紀早期的倫敦。在這個電影的高潮部分,犯罪分子被一群孩子追逐著,穿過閃電戰期間遭納粹轟炸的地方和建筑廢墟。這也是倫敦城兒童生活的永恒場景之一。有很多照片,還有很多記錄表明倫敦的孩子如何面對劫難。布狄卡發動進攻時,以及倫敦大火肆虐時,孩子們曾被送往安全的去處,不過,孩子們爬過廢墟的場景卻更令人印象深刻。無論是撒克遜的孩子在羅馬時代倫敦的廢墟上玩耍,還是20世紀的孩子們在第二次世界大戰時期遺留下來的空襲遺址上跳躍,這些都代表著永恒的再生和不可戰勝的活力,這正是倫敦這座城市的特點,就像下面的文字描述的一樣:
男孩女孩,快出來玩,
亮如白晝,月如銀盤。
別忙吃飯,別忙睡覺,
快些加入,街頭伙伴。
《撒迦利亞書》第八章進一步描述了街頭滿是孩子在玩耍的神秘場面:“城中街上必滿有男孩女孩玩耍。”孩子們會聚集在特定的地方玩耍,比如埃克斯茅斯市場、商貿路、象堡路口的南面和西面,以及格斯韋爾路沿路。當然,還有很多散布在倫敦各個地方的小公園和游樂場。有一些特定的地方看似很吸引孩子在此玩耍,似乎有了孩子會讓這些地方變得柔和,讓這里更宜居。比如,孩子們總是會聚集在奧德門水泵的東面。
1931年,諾曼·道格拉斯出版了一本名為《倫敦街頭游戲》的學術書籍。也許是因為感到世界正在經歷轉變,他才希望通過這本書保留一些記憶。這本書生動地記錄了倫敦孩子的創造和活力,而且隱約地展示出倫敦街道如何讓他們有地方玩耍,如何庇護了他們。書里面記載了女孩子玩的游戲,比如“媽媽,我漂在水里”,或者“轉動媽媽的烘干機”,還有名為“尼布甲尼撒”和“月亮之上”的跳繩游戲。她們的聲音應和著輕敲地面的腳步聲:
查理·卓別林,溫柔又和善,
別家孩子的六便士,偷到手里面
孩子哭翻天,
查理·卓別林說了再見。
這座城市自身的結構就為玩耍提供了許多機會:水溝里可以滾彈球,鋪路石用粉筆做了標記,可以玩跳圈游戲。孩子們還利用了墻壁,將“香煙紙卡片”貼在墻上,讓“最靠近墻的卡片贏”或者“最靠近且翻過來的卡片贏”。有人評論道,這些游戲“讓男孩子的手變得非常敏捷,所以,如果他們以后從事像制作手表這樣的行業,這個本事一定會有用武之地”。那時候還有一些“接觸”游戲,其中一個叫作“倫敦”。在當時的倫敦街道上,特別是郊區,有一個很受歡迎的游戲,叫作“追隨我的領袖”。這種游戲包括:驚險地橫穿馬路,沿鐵路線走路,或者猛敲臨街民宅的大門。還有一種晚上玩的游戲,叫作“尼克午夜”或者“亮起你的燈”。就像一個頑皮男孩說的:“你一定要晚上玩,因為白天玩火把沒什么意思。”孩子們之所以可以在夜晚的街道上玩游戲,是因為“當沒有人旁觀時,游戲才最好玩的”。這也就是為什么舊隧道、荒廢的鐵路、破敗的公園和小墓地會成為玩游戲的好去處。似乎孩子們就要躲在倫敦的視線之外。當他們預先藏好身,這些吵吵嚷嚷的孩子就可以嘲諷路過的大人,或者朝他們扔東西,或者大聲辱罵,比如“我要把你的牙齒敲掉”!城市的空氣中因此常常縈繞著與生俱來的殘暴和兇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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