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臺灣優人神鼓《時間之外》:尋找靜和慢的力量
“優人神鼓走進大陸,要比其他臺灣團體晚一些,其實我們是刻意的。”
六年前的上海世博會,臺灣優人神鼓帶來了劇團最早期的作品《聽海之心》。藝術總監劉若瑀當時對世博會的感覺是浮躁,觀眾在臺下,完全感覺不到“靜”的存在。
演出是要觀眾和創作者共同完成的。此后,好幾個劇院聯系劉若瑀,希望優人神鼓再來大陸。劉若瑀的直覺是要等一等。
去年6月,優人神鼓再來上海演《時間之外》,一票難求。劉若瑀從現場觀眾那里得到的反饋,也和世博會完全不一樣了,“觀眾成了我們的同伴,大家都在同一個頻率上理解事情。這個等是等對了。”
5月18-19日,優人神鼓將二度于上海文化廣場開演《時間之外》。

在美期間,波蘭劇場大師格洛托夫斯基對劉若瑀影響很大。這位大師提出過“貧窮劇場”的原則,他認為劇場里面最重要的就是人,而他理想中的演員是一個“行者”。
劉若瑀在格洛托夫斯基的工作坊受訓過一年。這時的他已經不做導演,而是在做一個尋找人類源頭力量的訓練工作。
他曾要求學生交一部神秘劇,關于如何處理你兒時記憶最深的兒歌或童謠。劉若瑀選了陸游的《釵頭鳳》做藍本,觀察成品后,格洛托夫斯基對她說,“你是一個西化的中國人。”
這句話對劉若瑀來說,不是恭維,而是棒喝。她開始不斷問自己,“我的根在哪里?我是誰?”
回臺灣后,劉若瑀走遍臺灣古老廟會、原住民儀式慶典,尋找所有跟傳統有關的東西,尋找那些“坐”出來的古老中國文化。
1988年,劉若瑀回臺創辦了優劇團(優人神鼓前身)。十多位成員隨她遠離繁華的臺北,駐扎在木柵老泉的原始森林中。團員們每日在沒有門窗、木造的簡單場地中訓練和表演,以山林大自然的原生智慧,開發身心能量。

黃志群出生于馬來西亞,幼時曾勤練擊鼓和中國武術,早年在云門舞集當過舞者。
黃志群熱衷在西藏和印度禪修。1993年,他初次去印度,跟著一位云游僧來到菩提迦耶,在佛陀悟道的菩提樹下坐了兩個星期。
云游僧說,“我們的頭腦,每天不是牽卷著過去,盲目著未來,就是煩惱著現在,你們有沒有聽到,樹上的鳥在叫?”黃志群突然明白,老師說的就是“活在當下”。
從那一刻開始,黃志群吃飯、走路、開門、睡覺,都努力跟“存在”一起相處。他的這種狀態,也讓其后的優人神鼓產生了重要的轉變。
“先學靜坐,再教擊鼓”,這是他入團后對團員們的訓練要求。優人神鼓的日常訓練里,每天都保持著禪坐的功課。

除了禪坐,優人們還要“云腳”臺灣,有點像苦行僧,一天要走二三十公里。劉若瑀認為云腳有助于訓練人的專注,只要你專注腳下的行走,一步一腳印,一步一個當下,總會走到目的地,“這樣的走法,會慢慢地讓你的念頭少一點。”
優人神鼓的作品做的也很慢,一部《聽海之心》就做了四年。1997年,優人神鼓首出經典作品《聽海之心》,在法國阿維尼翁藝術節演完后,當地評論:來自臺灣的這些人走上舞臺后,我們好像看到了阿爾卑斯山的山神,他們像山神一樣,從山上走到了人間。
劉若瑀說,優人神鼓的作品,并沒有一定要做哪種風格或演出形式,“我們就是在尋找生命的狀態,透過安靜的生命作息,呈現內在生命本身的狀態。我們做出來的作品,就會帶有這樣的色彩。”

什么是時間之外?“比如在嘈雜的城市,突然之間一陣很大的雨落下,那一霎,所有人都停下手里的事,在避雨的地方,連說話都很小聲,好像被大驟雨收攝住了。這一霎,人們忘卻時間空間,寄身于當下真實的片刻,就是我們所說的‘時間之外’。一個大家共同的‘當下’。”
這部作品共六場,第一場就是“大驟雨”。除了延續優人神鼓一貫“學靜”的力量,該作還引入投影和鏡面舞臺,營造出一個虛幻的“宇宙時空”。
舞者們身著簡單的大地色系長袍,跳起了神圣舞蹈,一種僧人所跳的古老寺廟之舞。鼓者將鼓背于肩上,玩于掌中,以精準、密集、快速的節奏,敲出如雷般的震動。劉若瑀希望在這方舞臺上,探討人和宇宙的關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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